第七章
曹丕又被翻来覆去地做了一通,喘息的时候颇感自己从前同别人云雨温和有礼。臀腿酸痛得厉害,被硬生生掰开,身体里的性器并不怜惜自己的状态,只晓得往那要命的地方顶。
刚射完的身体战栗着挣起来,曹操摁着他继续肏那后穴,时不时轻声说几句话,额上是细细的薄汗。曹丕勉强夹着父亲的腰承受着,每次快支撑不住就被哄着再卖力保持姿势,整个下腹像被火烧透了,快感太多让神经都麻木,以至于还没恢复过来就再一次到了高潮。液体断断续续喷射出来,颜色清淡了很多,射到最后曹丕忽然萌生出一股溺意,仿佛液体要跟着一并出来,慌忙抑制住。火热的阳具还埋在后边只泄过一次,并没发现什么异样,继续耕耘着。刺激冲上阴茎,把守顿时松懈不少。曹丕咬着牙,意识到再这么下去可能会出大事。
“父亲,不要了……”曹丕试图并起腿,把自己身子缩回来。
自己舒坦完想跑?曹操才不管他,自顾自教训着自私的坏孩子。
“不行……”曹丕抓着他衣襟,腰胯第一次不听话地扭动起来,死活不让人再插。曹操正要到顶峰被硬生生叫停,差点气笑,伸手就去抓住不听话的崽子,几巴掌盖在屁股上,又顶进去。
“父亲——”曹丕眼见形势不妙哀哀叫了一声,生怕自己被捅得大丢脸面。
“闭嘴。”曹操被喊得无奈,头上青筋突突地跳,强忍着把性器抽出来,没好气地斥他。左手拎着人头发拽起。一张刚爽完脸色潮红甚至挂了道泪痕的脸抬起来,眼睛含着不解看向自己,曹操忍不住了,右手在他脸上轻扇两下,卡着曹丕下巴把他的脸往下体摁。
硕大的阳物往眼前捅过来,曹丕下意识张开嘴要含,却被躲开。流着腺液的性器毫不客气地在他脸上抽了几下。苍白的脸上顿时多了凌虐的红痕和混乱的体液。曹操一手抓着他头发,一手抚慰自己,垂着眼瞧儿子愣神看自己下体的样子,“啧”了一声。
这是又馋了,可惜这次没得吃。
他对着曹丕的脸快速撸动着性器,看曹丕的神情是如何畸形的渴望。相似的面部轮廓隐隐提醒着二人之间永远不可能消磨的血脉联系,痛苦化成难以言喻的刺激,随着情欲迸发。
他想起来那日听见曹丕要同他单独说些什么,自己心烦意乱隐有预感,又想起大错铸成后在曹丕睡熟的呼吸声中为他上药,想起许多乱糟糟的场景,最后回到十年前抬起眼的那一瞬间。
精液射了出来,断断续续几股全落在曹丕脸上,甚至挂在人颤动的睫毛上,青年不解又痴迷的神情仿佛被欲望浇灌而生。曹丕舔了一下嘴唇上的东西,留下另一道水渍。
“贪吃。”曹操轻斥。
曹丕不敢舔了,顺着眼前的性器一路向上看,腹部胸部的线条、肩颈、父亲的眼睛。
又是对视,对视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池塘要把他们拉进去。
曹操用手指把那些液体抹开,按照记忆里少年脸上大片的血迹位置涂抹。淡白色的痕迹代替了血色的阴影,乱伦的事实代替了有关此事一切的恐惧与先兆。
腥味冲进鼻腔,曹丕看着父亲的眉眼,竟出奇地看出了一丝沉郁。他向曹操伸出手,曹操握住它,把他拉上来抱着,无声地用胳膊环绕住对方,感受到年轻的心脏蓬勃跳动。曹丕心知这是十年前某个故事开头的后续。
他用手轻轻虚握着父亲的食指。两个人一起平复呼吸,回味这一早上是多荒唐。
侍从到现在都没来打扰,像是被人专门嘱咐过。真是一个美妙的早晨,曹丕心里的宴会此刻该是众宾欢悦了,丝竹并起。
“所以爹是不是特意来找我的?”曹丕福至心灵,终于想起了对方那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试探性地开口想确认。
曹操没想到他这会儿回过神来了,合目不言,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啊啊——曹丕心里要呐喊了,这样的沉默和肯定有何区别?情爱就是有掀起狂潮直接让心灵任由摆布的能力。曹操居然想起他——不不,基本是在想念他,所以才这样早过来。在他思念父亲的时候,父亲也在思念他……
曹丕半天没说话,曹操有些狐疑,不由睁开眼看,只见自家儿子满脸涨红,激动得好像要流泪。
“……”
“爹想念我吗?”曹丕追问。
“再闹要揍你了。”曹操被人顶着一脸惊喜连声问着耻于出口的答案,只得恐吓了一句。
曹丕眨眨眼,意识都没发现说出口的话已经不思虑再三,“前日那样吗?”
前日哪样?把人按在案上抽得臀腿红肿几道淤痕怎么看都是情色?那哪是教人的样子。
“得寸进尺。”年长者评价道。
简直是给了颜色便要开染坊,前几年晾着果真是对的,曹操想,稍微一纵就……
“父亲待我这样好,儿子都不知怎么报答您。”曹丕又眨眼,方才激动涌上的泪被挤得落下来,顺着脸庞滑下来,瞧着还有几分可怜。
算了。
曹操忍下心头的怪异,白日宣淫,他竟被自己儿子带着越活越回去了。手往曹丕脑后揉了两遭,听见猫儿撒娇一般的哼笑,扬手拍了一记,曹丕嘴上才老实了不故意出声,只是仍挂着偷着甜一样的暗喜。
曹丕伸手扯了扯父亲衣角,曹操斜眼睨他,他便又忍不住笑。
“父亲,我想问您为什么突然……我可以问吗?”
听到这问题,曹操眉目间似有几分平常难见的纠结,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曹丕的头发,心想这该是个晚上喝点酒夜谈的事儿。
这一幕落在曹丕眼里,却别样生动。从前曹丕只能透过权力的面纱去看自己的父亲,情绪是模糊且令人惶恐的,于是在无边的惶恐下独自品尝受虐般的快感。而如今,曹操竟也有这样鲜活的愁绪展现在自己眼前,而且这愁绪因曹丕自己而起——虽然是因为乱伦一类的不妙话题——但是……但是曹丕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他情难自禁,探身去在父亲的侧脸印了一个吻,如任何一个求爱者的献诚。
曹操不知他心思,感受到脸上微微一湿,心神晃了一下又回来,目光落在刚乘人不备偷亲了的儿子身上。
“胆子大了。”
曹丕抿抿嘴,迎着父亲的目光,像迎着风,他缓慢地向前倾,一点点靠近,两个人的呼吸在耳边都变得清晰而绵长。这次他把吻落在曹操的唇上。
搭在曹操胸膛上的手能体会到起伏,曹丕摩挲几下,对方的唇齿依旧合着,他轻轻舔了舔,留下一点点水光,然后撤开。
曹操安静地看着他,没有问罪也没有回应。带了霜色的睫毛一扇一扇。
曹丕已经是大不敬地压在了父亲身上,他看着那两柄小扇子,想到岁月的流逝。再一次,他去吻曹操的唇,这一次带了些征服的蛮力,直接冲破齿关,去舔吻内里的口腔。先前射在人脸上的液体味道还在,曹操显然欣赏不来这股味道,却不可避免地在这个吻中品尝到,激起野兽般的征服欲。
他翻身把曹丕压在身下,不容反抗地开始征讨。吸吮和舔弄显然技高一筹,年轻的孩子没支过几息就丢兵弃甲地败退了,战场转向自己那一方。
曹子桓,曹子桓——曹操几乎要把他吃掉,十年了,自以为父子之隔高不可逾越,最后竟是自己被他带了进去!
水声黏腻地响在耳边,曹丕用力地回抱住父亲的腰,似乎永远都不想他离开这个吻。
在两个人身体被激到不得不再做一场之前,曹操堪堪停住,把嘴唇分开。
“你明白什么?”他叹气,他说,重复了一次之前那夜说过的话,再次侧躺在榻上,任由曹丕黏进怀里。
可能是因为语气太轻,曹丕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继续追问之前的问题——“您还没说呢,为什么。”
曹操笑了,“你想听什么?曹二公子风姿不俗,孤也不得不倾心?”
曹丕被闹得涨红了脸,“您说什么呢……”
“带你回去祭祖那日,子桓在想什么?”
有手轻轻抚上后脑,羞恼稍歇,曹丕想了想,记得那天父亲讽刺的眼睛和掌心的湿润,祖宗牌位在上,曹操站在他身前,许多弟弟站在后面。
“……”他忽然沉默了,说不出来。
曹操亲了一下他耳朵,凑得很紧。曹丕心跳得快,还以为父亲又要说什么暧昧的情话,气息就携带着烫得盛不住的几个字像熔岩般流进耳道。
“悖逆人伦,天地不容。”
闪电一般劈过。
曹丕被烫得当即就想起身,把十年来每一夜想的辩词大谈一通,却被有力的手臂狠狠锢在了原地。心里的话和父亲的声音合在一起,他甚至分不清那是谁说的。曹操的眼神像刀子,刺烂了他的喉舌,他不能辩驳了。
“怕什么?”曹操又嘲讽地笑了,说了那样令人心惊的话却还有心情再舔一道儿子的耳垂,“又不是你一个人。”
曹操的白发、细纹、越来越粗重浑浊的呼吸声在某个瞬间格外清晰起来。从前曹丕并没有感觉父亲是如何衰老的,然而伴随着妥协和接纳,一些特征意外地胜过那强硬的外壳,变得更明显了。
悖逆人伦,天地不容!天地不容,世人更是不容——这是条没有结局的路,甚至给人留有余哀的结局都不配有。父亲说自己不在乎,他也说自己不在乎,可生于此天地之间,如何能不在乎。
“对不起,父亲。”曹丕思绪百转,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而曹操什么也没讲。人生一年有一年的阅历和变化,曹子桓的心里有二十七年的海浪,他的心里更足足添了三十三年的波涛,每一次风暴都要更为剧烈可怖,足以颠覆某个时刻的自己。
谁对不起谁还有什么要紧的,总之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亡命之徒了。
“大理寺出来那日,是不是恨极了?”半晌静默后,曹丕听见曹操问他。
他想起来那时的心情,摇摇头,口是心非地说没有。虽然有些恨,可比起无穷无尽如沧海一般的爱来,实在太过渺小,不堪相抵。
曹操又闷笑起来,胸腔振动着,让曹丕莫名地升腾起不安,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说这些,今晨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似乎都在之前的岁月早有伏笔,反而增添了许多结束的意味。
“子桓,你要走得比为父更远。”曹操笑罢,用力捏他的后颈,“本该给你的,现在一齐补上了。”
曹丕被捏得身子酸软,一叠声地叫着父亲讨饶,泪花都涌出来才被放过。
“那扯平了,嗯?”曹操问。
曹丕心想真是歪理,莫说这其中因果,就是时间长短也是不能两相抵消的。但他如今被曹操抱着……所以还是扯平了罢。
“嗯。”曹丕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