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 血梅
梅花便同血一样鲜艳。
水岛寒月将两段伞从水里捞起,紧紧抱在怀里,用手指触碰着湿皱的纸,像在摸一个人的头发。
跪了很久,他才仿佛感到寒冷一样,浑身战栗着起身,往宅邸里走去。
“雪子啊……”
“我的雪子啊……”
雨变小了,或者,没有雨了。
风扑到人的脸上,只有一股冷气,并不能带来雨滴一般的感受。
平宣桥的心里翻涌着恶毒的喜悦。
他终于解脱了。
从痛苦和嫉妒的漩涡中,彻彻底底地,真真正正地,解脱出来。
平宣桥开始笑,大笑起来。
那树皮一样苍白的脸上,正出现一种癫狂的神情。
“如果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爱你,那么,只会是我吧?”
“曾经因为我的愚蠢,让你承受过那么多痛苦,今后我会用尽我的一切去爱你。”
“我是如此卑贱不堪地爱着你啊。”
平宣桥笑着说。
书房前的庭院种着一颗槐树,树枝生得低矮,差一点伸进纸窗。
雨停之后,一只黑天狗站在上面,听着屋内的对话。
“啊,红梅伞不见了?”一个女人在翻找什么。
木架上摆着书画瓷器和一些物件,只有右下方一处横格空着,像一只缺少眼珠子的人眼。
“是家主拿走的。”另一个女人说。
她在擦拭一只白瓷瓶,身体弯得很低,背后一大块红黄的背枕高耸着,系得十分整齐。
“雪子少爷很爱惜那把伞,家主大概是借用吧?”女人问。
擦瓷瓶的女人没有回答,反倒自言自语起来,“那是水岛家的公子送的,雪子少爷却什么都不记得。”
走廊里传来动静,她们走到拉门后,循着声音看过去。
平宣桥正举着一只手,将剑递给剑侍。剑侍说了什么,他的脸上显出一点儿慌张,转身快步走开了。
“家主只拿剑回来了。”
“既然如此,架上空出一个位置,该如何是好呢?”
“用别的东西填补上吧。”
女人走进屋内,取下挂在壁龛里的一副美人图,慢慢卷起来,放进横格里。
“看,很合适。”她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