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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控制/你说要杀了周沉的时候我就在门外

 

江临怀疑今天宋律是吃错药了,因为他居然从宋律的动作中感受到点温柔……

真的是,恶心又叫人恼火。

好不容易被抱到床上,江临不想自己还是没有松开腿的机会。男人腰身挤进他双腿之间,因为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太紧,他都没办法顺利将腿松开,只半是被强迫着,双腿依旧缠在男人腰上。

比起这,更叫江临难受的就是宋律居然不直接操他,而是大手握着他的阴茎在抚弄,起了茧子的指腹反复从马眼剐蹭过去,叫他腰腹酸软提不起劲来,只能攀着宋律的肩膀仰头喘息,享受的同时又希望宋律能干脆点给自己个痛快。

“你不要再摸了……”

听声音,江临已经是恼火得不行,可宋律不管不顾,只一手拢着江临的阴茎继续揉弄。他欺得很近,起了茧子一点都不细腻的手尽可能紧地拢着江临的阴茎,猩红龟头被他用手剥出来,最是敏感的系带已经被他摩擦得濡湿一片。

“不习惯?”

宋律没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说完便直接俯身吻住江临绷紧的下颌。他感觉到江临身子是绷紧的,心情有些微妙,于是不顾江临的呜咽伸出舌尖舔了江临下颌内侧的软肉,并且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沿着江临的下颌吻到细长紧绷的颈子,最后唇瓣直接落在江临胸膛上。

“……操!”

乳尖被男人含进嘴里的那一瞬间,江临便不受控制地低咒出声。他双腿更是紧地夹着宋律的腰杆,一手攀着宋律的肩膀,另一手便狠狠抓着宋律的头发。可他实在是太混乱了,随着乳尖被男人的舌头顶着狠狠舔弄,甚至细嫩的乳肉都被含着吮吸,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将人从自己胸前拖开还是干脆按下去,只有些恼火的叫男人的名字,咬牙切齿。

宋律的头皮已经被扯得疼了,可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只紧紧握着江临的腰肢,含着殷红的乳尖唇舌并用地逗弄,直叫敏感的肉粒完全硬挺起来,被咂弄的时候会有明显的下流水声。

都是敏感的肉粒,但宋律得承认自己喜欢江临的乳尖甚过阴蒂。虽然阴蒂是最为敏感的地方,很适合在性事中被刺激被逗弄,一定会弄得江临轻易就高潮……

可那里被穿了环,而宋律得承认自己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

有了对比,宋律便更是努力的舔吮江临的乳尖。两边乳肉都被他含得湿淋淋的,樱粉色的乳尖则完全变成了熟透的红,中间过渡的地方断续有深红的吻痕,让江临的身子变得情色至极。

而这个过程中,宋律还坚持握着江临的阴茎不松手。他感觉到每次自己吮江临的奶尖的时候手里的肉棒便会悸动地抖,最后硬得笔挺的茎身在他手里跳动,马眼已经难耐地翕张不停。

可他稳稳当当,指腹压在马眼口上,没给江临射精的机会。

江临毫不怀疑宋律就是想找新的法子来折磨自己。

就算不想承认,但江临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极其敏感的。从少年时候,周沉总是愿意花费大量的时间在他的身体上,以至于他本就敏感的身体变得更是糟糕淫荡,就算现在明知道他和宋律是对峙的关系,也不妨碍他在宋律的动作中得到快感。

两边奶尖都被吮出淫荡的模样,久违的被这样玩弄,江临只有仰头喘息的份。他浑身的皮肉都在初秋的夜里浸汗,身下的床单变得黏腻,尤其是臀下的位置,而强行被唤醒的阴茎则是已经硬得涨疼,急不可耐地想要射精。

可宋律堵住了他的马眼。

高潮往往就在一个短暂的点,江临没有顺利宣泄出来,几乎要丢脸的哭。身子陷入难捱得酸软之中,腰腹沉积的快感叫他恍惚觉得自己是要尿了。可欺在他身上的男人像是浑然不觉,粗粝的指腹仍旧在摩擦最是敏感的铃口,就算有腺液润滑,也没能叫他好受多少。

“你混蛋!哈啊……”

担心自己渴望高潮的表情会过于放浪,江临骂完就捂住了脸。他横着遮住自己的眼睛,微张的薄唇呵气滚烫,舌尖还没能舔到干涩的唇瓣,先被宋律拨开手吻住。

“——!”

这次依旧没能明白宋律是怎么想的,但从极近的距离看着宋律那双漆黑的欲沉沉的眸子,江临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也不能输。他狠狠剜了宋律一眼,不顾自己眼尾还红着,只飞快抓紧了宋律的头发用舌尖去勾宋律的舌尖,挑逗的结果就是舌根都被宋律吮得刺疼,给他一种自己会被这混蛋吞吃入腹的错觉。

唯一叫江临觉得庆幸的,就是宋律终于松开手了。

阴茎得以被解放,可糟糕的是刚刚射精的冲动已经过去,现在那根肉棒哪怕是已经硬得通红,可马眼翕张着吐出来的全是腺液,丁点没有白浊的痕迹。无法射精叫江临心气不顺,他拧紧眉头第一时间想要咬宋律的舌尖,却不想宋律竟然直接掏出鸡巴撞进他屄里去,操得他失声尖叫,憋了好久的精液也终于射出来。

身子完全被宋律把控了,射精过后的江临陷入不应期,但还是模糊认为宋律绝对是恨自己才会这么折腾人。他呼吸粗重,被情欲搅成一团乱麻的脑子依旧努力活动着,想着自己得找个法子让宋律不痛快才行。

斗法有输有赢是正常的,但江临怎么想都觉得,还是自己赢面大一些。

有了这种认知,江临心里终于舒坦了点。可正当他抬眼瞧着宋律想要气得宋律扒层人皮的时候,却发现宋律看自己的眼神居然变得很是怪异。

怪异,又滚烫,叫他完全无法理解,只是下意识想要躲开。

“……宋律?”

“周沉就是这么死的。”

宋律话音落下,便看着江临已经恨得目眦欲裂。可他不受影响,只就着插入的姿势,一手稳稳当当按着江临的腰腹缓慢直起身来。他跪坐在江临腿间,为了叫自己的阴茎不滑出来,腰胯沉得很低。可这却不妨碍他俯视江临,用一种复杂的难以言说的眼神。

江临在恨自己,宋律同样的。他耷拉着眼皮子,视线落在江临沾了黏腻精液的腰腹上,因为手就紧紧贴着江临的身子,现在可以清楚感觉到江临因为心气不顺而呼吸粗重。

他隔着皮肉感受江临的呼吸心跳,理智却像是游离于身体之外了。

在江临带着浓烈恨意的注视之下,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周沉就是这么死掉的。因为江临是个妖精,从少年时候起,周沉就迷恋他得厉害。他曾经亲耳听周沉说过,“没有临临的话,我大概会死吧”。

就是不知道最后那个瞬间周沉有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死在江临手里的。

“你会想杀了我吗,像是对周沉那样……只要一场意外,像是那次的车祸,或者别的什么……”

“我说了不是我!妈的老子一直在说不是我!”

实在是受不了宋律阴郁怪异的状态,江临终于挣扎起来。他抓着宋律的胳膊想要起身,不顾动作的时候穴里的阴茎都滑得更深,只满脑子都想着要赶紧离宋律远一点。

他真的是受够了,这个总是自以为是的……

“那天我就站在门外。”

江临一怔,抬眼看着宋律的时候还很努力在回忆宋律所说的“那一天”是什么特别的时间,“……你说什么?”

“看样子你真的没有发现……”

宋律一笑,顺势欺得离江临更近了。他一手按着江临的肩膀,不顾江临浑身僵硬,只难得温柔的挺胯,阴茎撞进湿软穴里。

而和温柔克制的性事不同,宋律说话的语气依旧很是怪异,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调,他僵硬的像是在进行播报。

“你说要杀了周沉的时候,我就在门外。”

他站在门外,听江临泄露周沉的行程和车牌,最后用雀跃的语气跟电话那头的人确认,是不是真的能够成功。

但他没有阻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江临变成了坏脾气的小混蛋。就算是当着外人的面,也经常给周沉难堪。他会毫不避讳地说自己不喜欢周沉,或者干脆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劝周沉喜欢别人,就好像周沉倾尽所有的喜欢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被惯坏了,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那一天,那天站在门外,宋律以为这次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就是小混蛋又开始犯浑,又在糟蹋别人的心意。

应该是玩笑吧,也不用过多理会,他这么想着。

可周沉真的死在第二天。

“我本来应该做阻拦你的那个人。”

去年,江临在新作品中出演了一个少年犯的角色。

高中校内小团体的头头,以欺凌同学致死的嫌疑被逮捕。后期有一场审讯的戏,他坐在审讯室内面对警官的问询,从一开始的油腔滑调被逼得精神崩溃,最后泣不成声承认了自己的罪名。

那场戏的cut被传遍全网,粉丝一般还会搭配花絮中他候场时静坐的录像一起食用。

就算演的不讨喜的角色,但江临依旧以那场戏中表现出的功底获得了许多人的喜爱。许多导演和前辈都称赞他在那部戏中的表现,甚至就凭着那部电影,之后他得到的邀约都比以往更加高质量。

到处都是夸奖,可江临知道,那场戏他表现出来的,其实跟演技关系不大。

他只是亲身经历过罢了。

就是宋律,宋律亲手把他押进去的。在周沉确认死亡之后,没有任何理由,直接顶着所有的反对将他从医院抓进了审讯室里。更为糟糕的是因为宋家在京城警政界都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就连当时局里的一把手都为了避免让宋家遭遇丑闻而不敢直接让人把宋律拖出来。

在审讯室里的经历,是江临至今的噩梦。以至于现在不是累得筋疲力尽了,他都没办法安眠。

这两年以来,他的钱包夹层里都会备着两粒安眠药。

可现在,现在宋律居然用那种满含自责的语气告诉他,“我本来应该做阻拦你的那个人”。

江临放轻呼吸,努力在眼下这种情况也保持冷静。他睁大眼睛看着宋律,像是久违地想要理解人类的情感,眼里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味。

他确实,一直以为宋律喜欢周沉。毕竟当时那种情况,大家都在因为周沉的死而担心他的状况的时候,只有宋律坚持他是害死周沉的人,并且执意将他抓走了。

莽撞冲动,像是受了不得了的刺激,所以行动的时候完全没办法保持理智,最后落得个被开除的下场。

但眼前宋律的表情,终于叫江临明白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

“哈……”

身体彻底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快感终于直接呈现在江临的脸上。他轻笑一声,与此同时却是五指张开了直接插进宋律的头发里,并且一点一点收紧了,逼迫男人不得不对上自己的视线。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宋律。”

说这话的时候,江临就没有指望能够收到宋律的回应。他只看着宋律的眼神表情变化,便足以理解宋律的答案。

被他猜对了。

虽然不喜欢宋律对自己的感情,可江临得说,他是喜欢这个现状的。毕竟只要宋律喜欢他,很多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简单。

比起宋律喜欢周沉,现在这种情况,更适合他叫宋律痛苦。

当时是怎么在审讯室里遭受折磨的,那天晚上在酒店床上是怎么被羞辱的,一想到有一天可以将这些痛苦都还给宋律,江临就兴奋地呼吸发颤。

“你应该告诉我呀,喜欢我的话……就应该让我知道不是吗?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你是什么懦弱的混蛋吗?”

江临语气轻快,说话的时候,难得的身体也很主动。他双腿缠着宋律的腰,主动将人往自己身上拉。随着那根悸动地颤抖的阴茎愈发往他穴里深入,他脸上便跟着呈现出难以言说的爽利。

因为心情愉悦,江临的指尖也很快回暖了。他伸手抚摸宋律的面颊,从极近的距离听见宋律吞咽唾沫的声音,像是已经为他心动。于是他就挑了这时候,慢悠悠地补充:“不应该啊,宋先生……你抓我进去的时候,明明很胆大的样子。”

伏在身上的男人瞳孔急剧紧缩,像是因为这话陷入什么痛苦的回忆之中,江临却终于觉得身体和精神都陷入快感难以自拔。

感情啊,这种叫人变得懦弱的东西,明知道不是合适的时候,却还是轻易被刺激得暴露更多弱点。

江临眼里的兴味一点都不隐藏,宋律看着,恨得几乎想直接掐死点什么。他按着江临的腰肢狠狠往里顶弄,直操得江临呜咽一声,穴里的淫肉给与他更为热情的反应。

从周沉的死开始,宋律就恨极了江临这幅不把别人的感情当回事的混蛋模样。于是就算现在自己暴露了,他依旧一点不服软,更像是跟江临杠上了,哽声问:“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江临说不出话来,只因为穴里最为敏感的宫颈软肉都被撞得颤抖而爽得反手捂住了嘴。他依旧下意识想要忍耐呻吟,却不想宋律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深顶,健壮的腰胯直接撞得他腿根酸软,双腿都无力地朝着两边敞开。

“哈啊、怎么会呢……被你喜欢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唔!”

江临嘴上不服输,宋律也确实被这话气极。他不管不顾去抓江临的头发,不给江临偏头躲开的机会,低头含着江临的唇瓣撕吻不停。

两个人的喘息在交融,身体交合处也轻易被溅出来的淫水弄得一塌糊涂。宋律被江临夹得直喘粗气,嘴里已经尝到了来自江临唇上的血腥气,他的身体陷入极度的爽利之中,只神经还紧绷着。

“我看你挺兴奋的样子……”说着说着忍不住低笑一声,宋律俯视着江临,毫不留情地点破,“你不会觉得靠着这点就能报复我吧?”

“啧,怎么会……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宋律发誓,这是他今年听过的最明显最不走心的谎话。

可没关系。

“你尽管试试看吧,江临。”

说话时声音里的奚落都不带遮掩,宋律还俯身吻了江临的唇瓣。身下的青年大抵是还不习惯被他亲吻,面色短暂凝固一瞬,等到好不容易放松,他却已经先一步离开。

“你是觉得我还会对你这种混蛋抱什么希望?”

“比起那些……”江临语调放缓了,真的冲着宋律笑得像个刚进入尘世的妖精。他伸手攀着宋律的肩膀,指尖沿着男人肩头绷紧的肌理往下,最后用五指微微张开的手势,掌心松松按着鼓胀的发热的胸肌。顺利感受着男人的呼吸心跳都变得更是急促,他这才又补充,“你现在不赶紧操我吗?你不想要我吗?”

宋律被勾得喉头一哽,连呼吸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变得极度困难起来。他狠狠瞪着江临,不敢再看江临那张叫他爱极又恨到骨子里的脸,飞快将江临掀翻跪趴在床上,紧跟着便掐着江临的腰肢狠狠往那纠缠的淫穴里深顶进去。

胯下青年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惊叫,被掀翻之后身形还没能稳住,便又被他提着腰肢挺胯操进去。他跪在青年身后,视线从沾了光亮的莹白肩头径直往下,清楚看见那只指节修长白皙的手猛地抓紧了床单,与此同时有无法掩饰媚意的呻吟传进他耳朵里。

“你还觉得你能拿捏我?”

江临不说话,当然了,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被动作莽撞粗鲁的男人操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抓着床单努力喘息,原本平整的黑色床单被他抓得凌乱,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白皙修长的手逐渐收紧的模样有多色情,只一门心思想着他总有一天要叫宋律跪在他面前。

性事的快感和脑海里幻想出来的画面刺激得江临呼吸发颤,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漆黑的房间里。

四肢被捆缚成淫荡的模样,脸上嘴里都是腥浓恶臭的精液味。白日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男人对他做尽羞辱人的下流事,身体完全被精液淫水甚至尿液的气味包裹着……那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啊,他总在神智勉强恢复清醒的时候提醒自己,风水轮流转,没有人会一直落于下风。

只要一个契机,只需一瞬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讨回来的。

至于爱情,爱情是最不靠谱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管周沉还是宋律,都只会叫他失望至极。

因为是后入的姿势,宋律没有注意到江临面色眼神都发生了变化。他只看着江临逐渐收紧的手,双手稳稳握着江临细窄的腰肢往里深顶,撞得江临的臀瓣啪一声响,身子也趔趄一瞬,多亏了被他拉着才没有丢脸得直接趴进床铺里。

“你的手很漂亮。”

明明算是夸奖的话,但宋律说得莫名还有点苦大仇深的味道。他说完,听着江临嗤笑一声,料想后面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好话了,赶忙又是一记深顶,直操得江临闷哼一声,将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不想再听江临说些刺激人的话,宋律干脆俯身将江临欺紧了。他胸膛紧贴着江临的脊背,喘息间不仅是滚烫呵气落在江临脊背上,就连鼓胀的胸肌都紧紧欺着江临的身子。

可饶是如此,江临也没有余裕再说些奚落人的话。他的腰肢已经被松开,现在宋律欺在他脊背上跟个疯狗一般只粗喘着往里操,他不得不用全部精力撑住自己的身子,才勉强保持着还算得体的模样。

臀瓣被撞得啪啪作响,男人粗长的阴茎每次都是全根没入。江临感觉到自己的穴肉深处都被撞得酸麻发痒,可腿根颤抖发软之际,穴里的每一寸淫肉依旧被青筋虬结的鸡巴给操得淫水四溢,纠缠绞吸都煞是热情。

他是真的对自己的身体无力极了。

凌乱的大床上人影交叠,粗重喘息交织不停,间或伴随着肉体撞击的啪啪响声。

明明已经入秋的夜,可江临依旧觉得自己热得厉害。他从极近的距离听见自己下颌的汗滴落在床上,身上热气蒸腾的时候,他仿佛觉得自己的理智都一并化作燃料在燃烧。

身后的男人喘得比他更甚,热汗落在自己身上时的啪嗒声都足以叫江临呼吸发颤。男人扣在他腰上的手愈发收紧,他便更是努力地抓紧床单,等到穴里勃发的阴茎悸动地直跳,他几乎是想都不想,一把抓过枕头垫在身下咬住,竭力忍耐住了淫叫的冲动。

穴里的嫩肉都在绞弄,江临简直要被操得神志不清。可与此同时,他又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穴到底是给了宋律多么热情的反应,以至于身后的混蛋就算是射了精也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挺着那根粗涨的鸡巴继续往里深入,直将浓稠浊精都顶进他的子宫里去。

“够了、哈啊……!”

只两个字顺利说出口,更多的牢骚便被顶得只剩下破碎的呻吟。江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身后的男人眼里是什么模样,只努力吞了口唾沫,下一秒便被操得嘴都合不拢。

一直只在宫颈口顶弄的阴茎终于狠狠心长驱直入了,穴肉深处被完美填充的快感叫江临没办法继续咬着枕头。他努力扬着脖子大口喘息,覆着一层薄薄肌理的胸膛在快感中剧烈起伏,像是已经要因为过于激烈的性事而陷入窒息。

宋律眼看着江临的身子被自己折腾成格外情色的模样,不仅是单薄的肩头沾了薄汗,后颈皮肉泛着暧昧的粉,他从后面看着江临仰头喘息时绷得更是漂亮流畅的脊背线条,嗤笑一声欺得离江临进了,而后一把握住了江临的颈子。

不可否认,相比于第一次在酒店,这时候宋律才是真的发了狠。他操得江临浑身潮热,现在落在他手里的那截颈子更是已经被汗液濡湿。掌心就是反复滑动的喉结,他克制着没有收紧手,只略微给江临了些压迫感,而后凑得近了,说话的时候几乎要贴着江临的面颊。

“够了?哈……”

得益于身形差距,宋律几乎可以将江临完全罩在身下。此时他欺在江临脊背上,下巴搭在江临肩头说话的时候,瞥眼就能看见江临因为快感而发麻颤抖的眸子。

“你不是知道我想要你么?你不是为此沾沾自喜觉得拿到机会了?现在就说够了,开什么玩笑。”

话音落下,宋律便是干脆利落的一记深顶。江临被他操得呜咽,他却也是好不容易才忍耐住了低吼的冲动。

江临的身体,确实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叫他入迷。

意识到这一点,宋律便不可避免的想起几年前。江临还在少年时候,性子张扬,但和现在的乖戾还是很有一番差距。

盛夏,他刚刚调回北京来。上任之前有几天的假期,他看完资料闲在家里无所事事,去新源街十四号找周沉,打算一起去郊区的马场

而就是他和周沉坐在客厅里话闲的时候,旁侧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了。穿着球衣的少年缓慢踱步进来,伴随着运球的砰砰响声。他清楚记得,那天少年抬头看见他的时候微微睁了睁眼睛,最后双手接住篮球,冲他歪头笑了一下。

“律哥是调回来了吗?”

“……啊,是。”

那时候,宋律清楚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不自然了。他不知道周沉有没有发现,只原本放松了的手一点一点在身侧握成了拳头,紧紧压在沙发上,竭力忍耐着不自然的模样。

他坐在那里,看着周沉拿了水笑眯眯迎上去。少年随手将脏兮兮的篮球塞进周沉怀里,仰头喝水的时候喉结快速滑动,像是可以突破脖颈细嫩发红的皮肉。

从那时候起,宋律就知道江临是非常能够吸引人的那种人。

而现在,现在江临就在他身下。已经抽条的身子透着股单薄脆弱的味道,就算职业需要腰腹胸膛都已经覆上一层薄薄的漂亮肌理,可依旧,依旧是很容易就能被摧毁的模样。

这么想着,宋律再度狠狠挺胯。他操得江临呜咽一声,顺利看着抓着床单的那只手都痉挛着收紧了,他还扣着江临的腰胯直将人往自己身下拉。

已经被撞得通红的臀瓣被他顶得变形,他低喘着享受那口淫穴带给自己的快感,竭力忽略是谁将江临的身子调教的成熟完备的,只按捺不住含着江临后颈的皮肉细细舔吻,过分轻柔的动作都吓得江临声音在发颤。

穴里大股的精液淫水都被粗长的阴茎给顶弄得挤出来不少了,可江临依旧觉得自己的穴好像是湿得厉害。他听见有咕叽咕叽的水声从自己私处传来,伴随着男人大力抽插的喘息,快感如同最是汹涌的潮水,将他压得要喘不过气来。他疯狂的想要射精想要高潮,可今天已经很是疲惫的阴茎就算是硬得涨疼了,他依旧没能顺利射出来。

像是被堵住了,或者说,是过分激烈的性事在提高他高潮所需快感的阈值。明明一开始还能被宋律操得直接射出来,可现在他却总是觉得差一点。

根本不敢细想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身体会变得多淫荡的模样,现在江临满心都是对高潮的渴望。他一臂横在身前将额头搭上去,可惜因为手臂也已经发热浸汗,没有温差能够叫他稍微清醒,于是最后他也只被快感折磨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伸手朝自己身下摸索过去。

虽然心里很是厌恶自己这样的身体,但江临得承认自己确实需要这份刺激。他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手淫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不管怎么都好过再去叫身后的混蛋……

“你又想做什么?!”

“……”

这混蛋!

手腕被紧紧扣着,江临趴在床上大口喘息,只能在心里狠狠唾骂宋律。他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等于是打了水漂,一想到自己刚刚想要自己揉阴蒂还恰好被宋律抓了包,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变得糟糕。

“宋先生,你的技术真的太差了……”

江临知道,上床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什么嘲讽比“技术差”杀伤力更大了。若是旁的人,恐怕还能攻击一下生殖器尺寸,可自己的穴被撑得饱胀,他另辟蹊径,果然就气得宋律呼吸粗重紊乱了。

心里稍稍舒坦了一点,可惜的是也没能持续太久。身后的男人本来就蛮横顶撞的像是只疯狗,现在被他嘲讽了技术,更是气愤的往他穴里狠操进去,直叫娇嫩的胞宫都被操得软烂,只会含着男人硕大的龟头乖顺吮吸。

这一下的狠劲,是就算江临预先做了准备,也完全忍耐不住呻吟的程度。他抓着床单尖叫一声,本就酸软的腿根霎时紧绷的厉害,穴里被阴茎狠狠顶弄剐蹭的嫩肉疯狂痉挛着,不等他反应,便是大股的淫水被操得喷溅出来。

……终于是高潮了,但江临残存的意识在提醒他,情况根本没有好转。

果不其然,身后的男人就算是被绞得射了精,也依旧伏在他脊背上冷笑。他的身子很快被翻过来,这幅在床上只能任人拿捏的模样叫他心气不顺,可因为快感过于强烈,最后也没有顺利做出个嫌恶的表情。

爽利到极点的高潮足以叫人失神,宋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临几乎没办法聚焦的眸子,冷笑一声伸手掐住了江临的下巴。

“技术差?你是不知道你的骚屄含着我的鸡巴的时候喷了多少水是不是?”

先前江临被操地射精,好些精液都喷在他自己的小腹上。现在身子被翻过来,宋律垂眼看见了,索性大手直接按在江临下腹部,将那些已经泛凉的黏腻精液伸手抹开,彻底将江临的身子弄得一塌糊涂了。

“这么明显的假话,你都好意思说出口?”

下颌被捏得酸疼,江临确实是很快清醒过来。他懒得看宋律,只感觉男人的大手将自己下腹部的精液都伸手抹开,大半腰腹遭了殃,最后就连胸膛都没有逃过。

起了茧子的大手贴着胸膛的细嫩皮肉在揉弄抚摸,精液的润滑却不足以完全抵消茧子的刺拉感。江临眼睫微颤,知道自己拦不住宋律,索性只竭力稳住呼吸,哑声轻笑。

“这么明显的谎话,你还这么轻易就上当……”

“——!”

就算知道江临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亏都吃不得的人,但这次宋律还是被气得呼吸不稳了。他用力掰开江临的腿,垂眼看着湿红娇嫩的淫屄被他操得门户大开,两瓣阴唇都只会顺势含着他的鸡巴裹吸含吮。

明明屄都能操软,这小混蛋这嘴是怎么回事?

性事结束,江临是被宋律抱进浴缸里的。他本人非常抗拒这种状态,抠着宋律的肩膀,哑着声音让宋律放他下来,然后脚一沾地就软。得亏宋律一把捞着他,他才没狼狈地跌倒在地。

“……”

但是心情更加糟糕了。

心情不好,江临自然是装都懒得装。他一个人坐在浴缸里不让宋律进来,只斜斜趴在浴缸边沿喘气,视线就落在最近的一块地板上,像是试图看见纯色地板的纹理,反正怎么都好过搭理宋律。

宋律刚刚淋浴把鸡巴上沾着的精液淫水都冲了个大概,转身看见江临那副狗都嫌的样子,拧眉过去催促:“往边上去。”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江临懒懒散散抬眼,下意识顺着面前覆着极具爆发力肌群的双腿往上看,直到看见男人胯下还没歇下去的鸡巴,立马低咒一声别开了脸。

“我绝对会长针眼的……”

上床的时候叫得放肆,现在江临的喉咙刺疼得厉害。但万幸,这也不妨碍他像只小蛇对着宋律嘶嘶吐着信子。

“宋先生,要不你还是自觉点滚……你又干嘛!”

话还没说完便被挤到一边去,江临抓着浴缸边沿就想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可他刚刚一膝跪着想要起身,挤进来的男人便直接捞着他的腰将他往回带,最后形成了一个叫他极度厌烦的背拥的姿势。

“……”

真的是够了。

屁股底下是那根粗硬的鸡巴,江临根本无法控制表情。他抓着浴缸边沿还不想放手,可就算是他精神最好的时候想要反抗宋律也很是困难,更何况他刚被操得身子发软,热水的包裹也只叫他更是慵懒。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拽开了,而刚刚还在他面前的长腿则是将他的腿夹在了中间。他气急败坏想要一脚踩下去,身后的混蛋竟然像是摆弄什么玩具一样抱着他转过身去。

绝对,绝对不会有比这种情况还面对面更叫江临气恼的了。

他下意识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宋律,脑子里已经开始思索应该怎么气得宋律自己甩手离开。他可不想刚刚被操了还要被掰开腿清理,他和宋律的关系又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

但糟糕的是在他想到办法之前,抱着他的混蛋真就面色淡定用手指撑开了他的穴,任由温热水流将阴道里头交融的精液淫水都挤出来。他不消看也知道,自己腿心的水流有多肮脏。

“……宋律!”

江临咬牙切齿地叫自己的名字,宋律还面色不变。他极尽小心地吞了口唾沫,两指将被操得红肿的穴撑开了,任由自己的精液都从那湿软淫穴里流出来。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宋律声音粗哑,只可惜江临被弄得根本反应不及。他咬着下唇想要忍耐呻吟,想着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周沉早已经教他习惯了……

可心理建设没做好半分钟,他便感觉到穴里的手指竟然再度伸进去,最后是两指并拢了在他敏感的穴里抠挖,尽可能让里头的精液都流了出来。

“呜——!”猝不及防叫出声来,江临却无暇感到难堪。他只感觉到自己淫荡的对快感食髓知味的穴在男人手指的抠挖抽插下又开始发骚,气恼地一口咬在宋律颈子上。

“我真的不会放过你的!”

江临是真的发了狠地咬,宋律却又吞了口唾沫。他搭了下眼皮子,状似不经意地一手搭在江临腰上,低声道:“怎么,你要咬死我?”

没等江临气恼低吼,他又慢悠悠补充,“我觉得用你下面的小嘴更现实一些。”

“你他妈、唔嗯——!”

脏话说了一半,江临先一步紧紧捂住了嘴。倒不是他想做个体面人按捺住骂脏话的冲动,只是宋律居然直接掰开他的腿抱起他,而后挺胯将鸡巴操进了他穴里。

双腿没有着力点,江临整个人像是坐在了宋律的鸡巴上。那根粗硬的肉物轻易就进到了最深的位置,热水淫水和没来得及流出来的残精都被顶进紧窄胞宫里,江临却只觉得荒唐到极点。

如果要这样,刚刚还假惺惺地给他清理什么!

从江临湿红的眸子里读出来愤怒,宋律最终还是没有解释自己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是认真的想要给江临清理,可江临的穴却一直在夹他的手指。

软嫩淫肉含着自己手指裹吸的时候,宋律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怀里是具被开发完备的淫荡的身子。明明刚刚在床上被他操得快要脱力,可这么一会儿时间,就又会对入侵者表现出格外乖顺的淫荡。

和江临这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完全不同,但因为是江临,又让他体会到了怪异而冲突的情色,和愤怒。

“为什么只是嘴上这么凶?”

心知什么样子能够气得江临受不住,宋律说话的时候面色还很是淡定。他抱着江临的身子将人往自己鸡巴上按,操得漂亮青年只能在他怀里紧紧捂着脸以免露出淫荡的表情,又不紧不慢,低声补充。

“但骚屄完全一副没办法离开男人鸡巴的样子。”

话音落下,宋律便感觉到被自己操开的肉穴居然狠狠夹了一下。他睁了睁眼睛,垂眼看着江临已经硬得从水里伸出来的阴茎,用纳罕又带着轻嘲笑意的声音叫:“江临……?”

他终于松手,单薄的身子被他捞进怀里抱着。他任由谄媚肉屄含着自己的鸡巴放肆夹弄就是不动,双手沿着那线条优美流畅的脊背往下摸索,最后五指张开了狠狠握着江临的臀瓣揉弄得臀缝都张开。

“被羞辱会让你更兴奋吗?你到底……是从哪儿养成的这些下贱的癖好。”

“下贱”两个字被宋律咬得格外重,天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真的恨极又畅快。心里很是挣扎,但好像浑身毛孔都打开了能够放肆呼吸,他有些飘飘然,说不清道不明的爽利在他心头涌起。

手垂下来的时候,江临总觉得自己像是看见了曾经的周沉。

将他从光鲜亮丽的地方拉到满是脏污的角落狠狠践踏羞辱,最后享受着拥有浑身泥泞不堪入目的他的快感。

都是垃圾,人渣。

他就是这样被毁掉的。

“哈啊……”

坐在宋律身上,但江临前所未有的放松了。他仰头看着顶上耀眼的纯白的灯,就算被灯光刺得眼睛涨疼,可他依旧没有挪开视线。

他在晃动的白光中出了口长气,原本捂着脸的双手顺着修长的绷紧的颈子一点一点滑落,最后跌进水里去。

在那短暂的几秒中,江临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报复宋律的办法。

带他进自己的世界就好了。

就让宋律来看看,让他看看自己都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让他看看,十七岁的江临是怎么死掉的。

做好决定,江临缓慢呼出口长气。他一手搭在宋律肩头,离自己留下的齿痕已经很近。然后他耷拉着眼皮子,视线缓慢游移,从宋律绷紧的脖颈上到那张坚毅俊朗的脸,最后他冲着宋律抿唇笑了一下。

“这种癖好下贱吗?可是周沉很喜欢,我能怎么办。”

宋律呼吸一滞,想都不想,先一把将江临按进了自己怀里。他压根不想再听下文,只绷着脸掐着江临的腰将人往自己鸡巴上按,用粗硬的肉物操得江临穴里嫩肉痉挛不停,最后被他内射的时候都伴随着大股的淫水喷溅。

高潮的江临依旧美得叫人心惊,但看着江临被操得喘息声都发不出来,只能扬着脖颈努力顺气的模样,宋律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明明应该还在对峙的状态,可就从刚刚开始,江临突然变得很是放松了。

理智在提醒宋律危险,或许现在就应该叫停,应该离开……可怀里漂亮修长的身子,他却松不开手。他只能看着不知是热汗还是水滴的液体从江临锁骨往下滑落,白皙皮肉被留下清晰湿痕,让他口干舌燥。

他终于发现自己对江临的欲望,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深切浓厚。

像是被那个夏天过于热情的阳光给蒸腾,欲望伴随着热气被吸食入肺,最后流遍四肢百骸。

他可能……他可能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就算周沉还在的时候,他就在等一个机会,等江临自己,栽进他手里来。

而现在终于成功,他当然不能轻易退却。

——

浴室的性事结束,江临先一步离开了。他草草擦干身上的水,披着张毛巾回到了卧室里。

宋律本来还在收拾浴室的残局,没过两分钟,浴室门再一次被打开。仍旧浑身赤裸的青年站在门口,冷眼瞧他,“我的钱包。”

宋律控制着视线尽量不偏不转,但仍旧没能避免那副修长漂亮满是情欲痕迹的身子映入眼帘。他没问江临是要干嘛,只回忆,“看看窗边沙发上有没有。”

然后江临刚一转身离开,他就抿紧唇瓣将手里的毛巾放下了。

他记得,上一次在酒店做完,江临离开的时候也在找钱包。

清理完浴室,宋律靠着盥洗台抽了支烟。

以前执勤或者蹲守的时候他有挺大的烟瘾,是从刑侦队出来之后,习惯才改了不少。

但偶尔抽一支,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的时候,指间的烟已经燃得差不多了。宋律瞥眼看了看,抽了最后一口,这才拍拍手回到了卧室里。

江临还在,只是因为没想等他,房间灯只留了床头那一盏。宋律站在浴室门口,能够看见江临乱糟糟的头发从拉得很高的被子里支棱出来,看着像是比白日里扎手……

可又莫名感觉应该比白日里好亲近。

不知不觉踱步到了床边,宋律垂眼,能看见眼睫在江临眼底留下一片阴影。他瞥眼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黑色的皮夹被暖黄灯光打得泛着天然皮革的温润光亮,因为刚刚江临手上有湿气,至今还留着很浅的指痕。

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宋律掀开被子躺在江临身侧。一米八九的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上床的动作也不可能轻得叫人无法察觉。可他躺下,发现江临竟然只是敛了下眉,便又放松了睡过去。

“……”

睡得太沉了,明明只过去一点时间。

而要让宋律相信江临能在自己房间自己身边睡得这么沉,压根是不可能的事。

挣扎过最后一瞬,他很快越过江临伸手取了床头柜上的钱包。他视线落在江临脸上,发现这次江临也很是安静,只他的手臂横着过去的时候挡住落在江临眼睑上的灯光,他看着江临眼睑颤抖一瞬,但最后还是没能睁开。

干脆靠坐起来将皮夹打开了,宋律记了下卡和证件的位置,遂将所有东西都摊在了眼前。几张银行卡和证件摆放得整整齐齐,像是没有什么不对……

但不信邪的宋律紧跟着就将自己的手机也取了来。

他转身背对江临,熟练地打开手电,然后对着钱夹内侧一照,果然就看见不对劲的地方。

黑色的皮夹,稍有点粉尘都能看得分明。而宋律用灯一照,就能看见内侧残留的白色粉末,很规整的圆形,好几个深深浅浅的交叠在一起。

宋律抿唇,已经料到了那是什么,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用纸巾将那处的粉末擦了好好包裹起来,再将钱夹和里面的东西都放回原位。

心知江临现在已经睡得很沉,大抵要自己做些腌臜事才能醒过来,于是宋律便心安理得地盯着江临直瞧。

看着江临过分平静的睡颜,他却总也控制不住回想起江临对他说的,“喜欢我的话,就要让我知道不是吗”。那时候江临语气轻快,面上表情也放松又快乐,可他分明从江临的眸子里看见汹涌的无法掩饰的恶意。

他几乎要无法将现在躺在身边的江临和十六岁的江临联系在一起,所以他也没办法告诉江临,“让江临知道”,他确实是想过的。

他调回北京那年,江临才十六岁。十六岁是多好的年纪啊,不管是球场上的白衣短裤,还是教室里规整的衬衫西服,轻易就会透着股那个年纪专属的朝气蓬勃。

尤其是江临,十六岁的江临是很招人眼的存在。不上学的时候,他喜欢穿宽大简单的t恤,跑起来衣摆飞扬,单薄的身体带着青涩的少年气,要不是最后扑进周沉怀里,宋律几乎要以为这个少年会飞。

他不受控制地被江临吸引,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他都清楚记得十六岁的江临的模样。

脾气有些恶劣,人很是懒散,但远没有……远没有现在这么糟糕。

所以哪怕那一年,熟悉的人都知道周沉跟江临在一起了,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他看着少年人身子抽条长高,单薄身体逐渐褪去青涩,那张漂亮脸蛋变得愈发精致,侧脸的轮廓像是被上帝精心雕刻。

最让宋律印象深刻的,莫过于江临十七岁那年,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

好奇心重的少年人,看见什么喜欢的东西都想尝试一下。那时候的江临对演戏抱有好奇,而他得天独厚的自身条件和周沉的支持自然让他比旁人都更要容易成功。

所以十七岁那年,江临顺利站上舞台,拿到了最受期待新人奖。

相比于别的大奖,最受期待新人什么的,着实是不值一提了。但是那天站在领奖台上的江临,依旧叫宋律难以忘怀。

身形修长的少年人穿着量身定制的礼服,捧着奖杯站在聚光灯下的时候,眼里像是有光。而他,他以宋家的名义受邀,但最后也没有进到会场里。他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里看直播,江临领奖结束他想先行离开的,却不想周沉和江临就在他车前经过。

就算是有灯,可地下停车场依旧是昏暗的。十七岁的江临倒着走,听着周沉笑眯眯问他有没有高兴,眉眼飞扬,张口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是很适合我的角色,才会这样,而且导演和前辈们都帮了我很多。”

“那以后呢?以后想去电影学院吗,你喜欢演戏是不是?”

“嗯,如果顺利的话……”

两个人逐渐走远了,宋律搭了下眼皮子,江临那句“如果顺利的话”总是回旋在耳边。他忍不住想,不管江临想要做什么,又怎么会不顺利呢。

毕竟江铎和周沉,都会为他铲平前路。以后江临会是越来越耀眼的存在,那时候宋律这么坚信着。

晚上他一个人回到家里,忍不住想以后江临变得更耀眼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比今天站在聚光灯下的模样更是招人,更加让人难以放弃。

然后他突然就觉得,就应该是这个时候了。

就算江临和周沉感情很好,可他已经萌生的感情,当然也有说出口的权利。就算明知道江临不会答应,但至少是为了他自己能够顺利放下继续往前走,他也应该跟江临说才对。

就说“我喜欢你”,应该也不是什么难题。

料想江临拿了奖,第二天应该会跟家人和周沉一起庆祝,宋律特地隔了一天才去新源街十四号。

管家开的门,宋律还没来得及问江临在哪儿,先听着管家习惯性地告诉了他周沉的位置。

后院花园。

于是脚步堪堪停下,宋律转身去了后院。他在花房旁边找到了坐在凉伞下的周沉。准确来说,是穿着浴衣脸上盖着书,看起来很没精神的周沉。

“……这是怎么了。”

拉开椅子坐在了周沉对面,宋律看着周沉坐起身把书放在一边,打眼就发现周沉脸上居然有个很明显的巴掌印。心里清楚是谁打的,他心情莫名,刚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杯子猛灌一口,心思还在江临身上,结果就听周沉开口说,“临临在跟我置气。”

宋律一顿,明明刚刚喝了水,这会儿却还是口干舌燥了。他吞了口唾沫,看着周沉眼底青黑,唇角都还有扯开的伤口,涩声问:“吵架了?”

“嗯,这次吵得有点厉害。”

周沉说着说着开始苦笑,看着宋律欲言又止的模样,赶忙伸手比了个暂停,“你可别说酸话。”

他看着宋律抿唇闭嘴了,身子往下滑了点,视线还锁定在桌上的透明茶壶。

泡开的茶叶刚刚归于原位,红褐色的茶汤叫他可以模糊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模样。他就盯着那处半晌,最后还是不受控制似的,抬眼冲着宋律笑得有些勉强,低声道,“没有临临的话,我大概会死吧。”

宋律出发前做了许多的心理准备,关于他应该怎么对江临开口,面对江临的拒绝又应该怎么反应。最重要的就是,他应该怎么跟周沉,跟和他一起长大的周沉说,嘿,我对你小男朋友有想法。

他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准备,假设了无数场景,但听着周沉的话,他突然就浑身僵硬,卸了劲。

周沉保持沉默,看起来很是丧气,宋律就握紧了拳头,默默反问自己,你能做到像周沉这样吗。

你能不能像周沉,用所有力量给他铺好坦荡前路,爱他像爱自己的生命,带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接受赞誉鲜花,也为他抵御未来可能会有的唾骂。

他不能。

就算家境相当,可本质上,他不过是个除非必要连自己的职业都不能暴露的人。

所以那天宋律根本没来得及开口,他被周沉那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无比确信,周沉就应该是最适合江临的人。

于是他只在后院跟周沉闲聊了几句,最后他甚至拍了拍周沉的肩膀,安慰周沉,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毕竟你们一向感情很好,江临应该也不会闹太久。”

那时候的宋律还不知道,那天只是开始而已。

他带着悸动进了新源街十四号,离开的时候却莫名有些颓唐。院门关上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无一不是紧闭的,他甚至不知道哪个房间属于江临。

但他一直清楚记得,二楼的窗帘是淡金色。

这个记忆一直到后来,他被江临带上他从未踏足过的二楼,终于被推翻。

窗帘不是淡金色,里面其实是沉得几乎发黑的绿。至于江临的房间,二楼根本不存在房间这种说法。

入秋的时候传出江临和宋律在一起的消息,没等秋天过去,旁人都以为这两个人是真心实意在一起了。

到了后来,江临发现就连江铎都不再劝他不要做不理智的选择,如果可以,生活总是要往前走的。

江铎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人,江临自然不想跟江铎闹得难看。可同时,他也没办法告诉江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往前走了。

每一年年底,他都会发现今年的自己,依旧毫无长进。他像是停在十七岁拿到第一个奖的夜晚,就算后来得到许多荣誉和喜爱,也再没有那天,能够叫他更加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

视线艰难地聚焦在剧本上,江临却总也忍不住提醒自己,下周就要进组了。

但今年和以往一样,他在深秋入冬的时候,很是经历了一番重感冒的摧折。大脑成天昏昏沉沉,总是叫他想起一些糟糕的根本不值得回忆的过去,以至于他一天比一天提不起精神。

可进组在即,江临很清楚,自己必须得调整状态了,他得对手里的剧本负责才行。

这么一想,江临只能捞起车钥匙出门。他抵触去医院,因为那会叫他觉得自己不是个正常人,最后只能先联系了原业川,拜托原业川准备好东西送到楼下来。

路上尽量保持着清醒,可到了原业川的私人诊所楼下,江临趴在方向盘上半晌,还是选择给宋律打了电话。

听筒里的声音变得缓慢,他就趴在方向盘上缓慢吐息。等到电话那头接通了,他有气无力,低声念叨:“我生病了……”

每次两个人见面都免不得剑拔弩张,除了最后以做爱收尾,好像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江临非常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达成目的,他又应该做些什么。

思及此,就算呼吸不顺,他也忍不住掀着唇角笑了笑。他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一顿,只呼啸的风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停歇,提醒他,宋律现在应该在去往某个地方。

两边高速路飞速后退,宋律的大脑也在努力运转。他舔了口干涩的唇瓣,想要分辨江临这句“我生病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就是这小混蛋想的新法子,就是为了折腾他。

车载屏幕的一角显示了今日气温,好像不低,但宋律又忍不住回忆头几天一场大雨,院子里的银杏被打落大半,从那天起,江临就不愿意见他了。

所以是应该现在飞奔回去叫那小混蛋看自己的笑话,还是干脆一直往前走。

正想着,道路前方出现了指示牌。

阳城,20k。

江临等得快要失去耐心了。

他本来就呼吸不顺,坐在车里只能更是烦闷。沉默叫他烦得拧了眉,正想说要把电话挂了,就听对面的男人冷笑着道,“等着,我正朝你飞奔过来呢。”

电话被啪嗒撂了,江临拧眉,因为宋律的冷笑声而无法判断宋律到底会怎么选择。他莫名有些恼了,一把将手机撂到后座去,打开车门拥着外套出去接了原业川送来的药。

独自一个人回了家里,江临面色也还是算不得好看。他拎着袋子走到楼梯口,脱了鞋赤着脚踩着地毯上了二楼,然后径直坐下了。

挂水扎针的动作都一气呵成,江临一手搭在旁边设置了个倒计时,转身拥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多亏宋律,让他今天也很晦气。

半道下高速从环城路绕行往回走,宋律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他没细数到底是多少,只拧紧眉头关了车窗,不给寒风继祸害江临之后继续祸害他的机会。

下午一点,宋律一把推开了诊所的大门,“原业川呢?”

因为是老板熟人,接诊台的护士蹭得站起身来,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先听旁侧走廊已经传来老板的声音。

“哇,你也有生病的一天?”

宋律转头,看着一身白大褂却没个正形的的原业川不说话。他薄唇抿紧了,面色僵硬,最后惹得原本靠墙站着的原业川一点一点站直了,嘴皮子一搭,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脏字。

原业川在诊所里惯会装相,这种面无表情骂脏话的样子,吓得接诊台的护士都睁大了眼睛。他慢半拍发现自己的形象有点崩塌了,于是清清嗓子拉着宋律到了走廊里,低声道:“你俩认真的?”

丝毫不觉得这话当着人正主面儿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原业川看宋律面无表情的,又一拳击掌若有所悟,“我知道,这是你俩谁的把戏是不是。”

宋律狠狠翻了个白眼,没有告诉原业川这是他俩不约而同合谋了,反正最后赢的是谁还一说。

“江临真来了?”

“啊……”原业川拉长了声音沉吟,等到看着宋律已经面露不耐,这才应声,“当然来了,你不是知道吗,每年换季他就这毛病。”

宋律梗着脖子不应声,掉头出去,开车往江临家去了。

倒计时还没结束,江临先一步被门铃声叫醒。他抓起被子盖在脸上,试图叫外面的人误以为家里没人直接离开,可过了两分钟,那声音依旧断续的,每一声都成功扎在他脆弱的神经上。

无法,江临只能起身。他木着脸抽了针头,正想下楼,手机先一步响起来。

江铎在电话那头问他上午是不是去了原业川的诊所,他端起已经凉透的水喝一口,这才哑着声音应:“嗯……你不要按门铃了,我就下来。”

房子大而空荡,江临起身的时候被冻得一激灵。家里没有阿姨,他已经准备好下楼给江铎开门,可江铎却突然紧张极了,拔高了声音提醒,“不是我。”

“你别开门,江临……”

江铎的声音已经离自己逐渐远了,江临走到落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垂眼看着还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院门外吸烟,或许是因为等得烦躁了,最后直接将烟灰按在了栏杆上。

“……”

江临放下帘子,回头拿起电话告诉江铎是宋律来了,不等江铎做出反应,他便先行挂了电话,捞起外套往楼下走。

一门之隔,宋律看见院子里那几棵高大的银杏也已经掉了大半,并且因为江临屏退了以前的家用,至今都没有收拾。

他看着那一地凌乱,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可还没能细想那种感觉从何而来,先听着大门被打开,面色苍白的江临站在雪白的廊柱旁边,面无表情地看他。

宋律嘴里囫囵着,没有解释自己原本是打算去邻市给堂妹过生日,只掀了下嘴皮子,面上不动声色,“开门。”

之后回想起这一天,宋律都会唾弃自己愚蠢。他隔着院门看着病弱的江临站在那里,身后是层台累榭,是虚虚掩着一道的淡金色大门。他做的竟然不是拉着江临出去,而是选择让江临放他进门。

像是自投罗网。

可这个时候宋律还没有觉得不对劲,他跟着江临往里走,没有管家的问好和旁的家用的点头致意,一路上安安静静,只枯叶被踩碎的声音,节奏合在一起,给他一种两个人很是和谐的错觉。

可一进门,宋律就被冻得头脑清醒了。

秋末的北京,就连集中供暖都已经开始了,宋律从没想过这屋里会冻得他反应不及。他抬眼看着江临往开放式厨房去了,宽松的裤管勾勒不出里头的腿,只光裸的脚后跟从拖鞋边沿露出来,皮肉都带着怪异的红。

他喉咙发痒,不得不扬声叫,“……江临!”

比起别的房间,家里的厨房已经荒废很久,万幸是直饮水机还断续在用,江临不用为了招待宋律而特地去清理。他从冰箱里拿了冻得能粘手指头的玻璃杯,直饮水机也是常温。

水声淅淅沥沥的时候,他听见宋律叫他的名字,于是抬眼瞧过去,发现宋律面色难看的叫他觉得身心愉悦了。

“怎么了?”

宋律终于发现今天也是个陷阱,就算江临确实是生病了,但是现在,绝对是他的陷阱。他听着江临过分轻快的声音,和一开始有很大不同。他知道这全是因为自己现在模样难看,而江临一如既往,很喜欢欣赏他的狼狈失态。

他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因为自然下垂而隐匿在袖子里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他不想问江临是从多久开始这样的,只恶狠狠地瞪着江临,恨声问:“你要继续?这样的生活?”

房子定期有人搭理,但周沉在时爱极的那些装饰基本都被蒙了布。江临越过宋律的肩头看着对面墙上盖着绿色丝绒的挂画,他知道落地窗旁边墙上的也被盖了绿色丝绒。

那些痕迹像是将这栋房子挖出了一个一个的洞,可没有哪一个能够让他顺利离开。

于是心安理得的,他又将视线落在宋律脸上。他当然知道宋律现在是在气什么,但他又忍不住想……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你现在就这副表情可怎么行。

“你要跟我上楼吗……”江临眨眼,面上隐隐露出点笑来。他看着宋律一怔,舌尖轻轻从已经干裂的唇划过去,声音沙哑地补充,“我们好像有几天没见了。”

宋律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过去两个月,虽然他和江临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每次,他们都在做爱。

楼梯上的地毯雪一样白,宋律难得有了点眼色,将自己的鞋留在了阶梯最下面。

他怀里抱着江临踩着地毯往上走,雪白的路一点一点被抛在身后,怀里的青年就趴在他肩头,沿着他挺括的衣襟往里摸索,隔着薄薄的羊毛衫都冻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江临……!”

宋律话里满是警告,只是往上走的步伐没有停下。他转过楼梯拐角,嘶声警告不老实的人,“你在生病。”

闻言江临轻笑出声,因为感冒而格外低哑的声音听着已经是性感极了。他偎在宋律怀里,默默盘算还有几级阶梯才到那扇门,说话时语气还轻快着。

“你都带我上来了。”

还装什么相。

江临说话的时候就故意趴在宋律肩头,因为生病而格外炽热的吐息就落在宋律耳畔。他的手沿着衣摆往宋律衣裳里面钻,冻得发红的指尖轻轻点在结实的腰腹肌理上。他瞥眼就能看见宋律脖颈是紧绷僵直的,一副下一秒就会爆发了将他按在楼梯上的模样。

但江临知道宋律不会,这种惯会装相的人,多少要念着他生病,就算要操他,也得去床上。

正想着,江临就发现宋律已经走到了二楼大门的平台上。他耷拉着眼皮子,视线说不清是落在宋律肩头还是放空了,只等到宋律进去,而后迎来了久久的沉默。

“……江临。”

宋律喉咙发哽,过了不知道多久,才顺利叫出了江临的名字。但怀里的青年没有回应他,只双腿被他挂在腰上,手搭在他肩头,冰凉干涩的唇瓣贴着他的颈子往耳廓亲吻。

细密的吻没能让宋律好转,他只看着眼前怪异的景象说不出话来。

上楼的时候宋律还在心里盘算着,打开门的话,第一时间看见的应该是客厅才对。而以江临那狗都嫌的性子,他要怎么才能问出江临房间的位置。

但真的打开门,他才发现那问题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他打开门,看见的根本不是客厅。

那个宽大的空间被黑暗笼罩着,身后走廊传来的光叫他得以看见正中央放下的那张大床。

他抱着江临往里走了两步,最后发现二楼的空间比他刚刚看见的要更为怪异。

原本应该作为客厅的地方被改成了起居室一样的屋子,大床在正中央,落地窗前的长沙发朝向外面。本就宽阔的空间只放了寥寥无几的家装摆件,地毯是肉眼可见的柔软……

可顶板被挂了钩子,两边还有墙体被拆除的痕迹。

宋律将江临放下来,一手按了旁侧的灯。他的视线从沉得发黑的绿色窗帘开始游移,最后终于得以确认,整个二楼已经被改得不像样了。

承重墙之外的墙体全被拆除,剩下几个房间,也已经没了门。

紧跟着他又看向了正中央的大床,旁侧立着的输液架像是已经长在那里。不远处有一只矮圆桌,白玫瑰因为干枯而倦黄,稀稀拉拉几片花瓣坠在花瓶四周,僵硬得像是一碰就会碎掉。

“……你干的?”

宋律浑身僵硬,总觉得这屋子里的死物不仅是瓶子里的玫瑰。他死死瞪着江临,却不想青年竟然仰着头冲他笑,最后拉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张无所遮蔽的床,将他按在床沿坐下。

“你怎么会这么想?”

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江临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压着宋律的肩膀,跪坐在宋律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亲吻宋律的唇瓣,动作漫不经心。

“是你太久没有上来了……”

才会以为所有东西、所有人,都还像原来一样。

宋律被江临按在床上,他抬眼,看见江临背着光的眸子是红的。他下意识双手握着江临的腰,因为外套已经滑落,他能够从衬衫感受到江临身上的温度,热得有些不正常。

“江临……”

江临不应声,只将宋律的外套剥了开。他眼皮子耷拉着,叫宋律看不清他的眼神,低声感叹一句“你挺适合穿西装”之后,他便干脆趴伏在了宋律身上。

喉结被含着舔吻的瞬间,宋律再次叫了江临的名字。但和刚刚不同,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紧,并且短促的叫了之后,他就抿紧薄唇任由江临的舌尖从他的喉结舔舐过去,细密暧昧的吻,伴随着舌尖涎水划过皮肉的黏腻水声,刺激的他的鸡巴很快硬挺起来,西裤裆部被顶出下流突起。

江临还想继续,但腰却被宋律一把扣死了。身下的男人猛地发力将他压进怀里,他错愕一瞬,抬眼看见宋律满眼挣扎,像是在纠结。

到底是要真相,还是要欲望。

“你现在做出这幅表情来……真的让我犯恶心。”

江临惯来是个混蛋,说起诛心的话来,一点不知道收敛,可这次宋律却没有被激怒。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视线在四个钩子上游移,终于得以确认……

那钩子已经被磨得变色了。

确认了这一点,宋律猛地翻身将江临压在床上。他唇瓣张张合合,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是盯着江临那张淡漠到麻木的脸,涩声开口:“那个刺青……”

柳枝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江临想起宋律第一次见到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抿着唇笑,“那个是字母。”

他还在生病,声音哑然,面色也算不上好,可看着宋律的时候,他无比确信,自己现在应该是高兴的时候。

从很久以前江临就知道。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循序渐进,而今天,今天才只是开始。

“你抱我吧,宋先生,周沉特别喜欢在这里操我,你不想吗。”

这种宽大又空旷的屋子,所有声音都会被放大。江临听着宋律吞咽唾沫的声音,手指勾着宋律的领带一点一点缠绕收紧,吻就落在宋律绷紧的下颌线上。

今天于他而言远没有结束,他想着性事之后应该怎么带宋律见识更多这个家里的龌龊,可在那之前,宋律却先一步开口,“所以你杀了他。”

江临觉得这个房间变得更冷了。

他很快绷不住面上的表情,可在他最后一次想要辩解不是自己的时候,宋律却五指插进他头发里逼迫他仰头,贪婪的含着他的唇瓣撕吻舔咬,最后定声补充。

“没关系。”

已经扬起来的手蓦地落下去,没能成功抽宋律耳刮子,但事情的转变依旧叫江临身心愉悦。他眼里露出切实的笑意,急速鼓动的心脏叫他无法分辨宋律这种男人要说出这种话来得有多不容易。

他只忍不住想,是了,不管是不是误会,如果喜欢他的话,至少要做到这个地步才对。

“你抱我、唔……”

这次宋律没有忍耐,他死死按着江临的肩胛,感受着那一把骨头硌着手,猜测江临眉眼微皱应该是疼了,可他依旧无法松开。他只推着江临的衣裳往上,那只细瘦的胳膊抬起来的时候他终于看见江临手背上扎过针留下的青紫,蜿蜒出来的血被拖出脏污的痕迹,已经是怎么都擦不掉了。

身下的青年被剥得赤裸,宋律却不再急着继续。他捉着江临的手往自己唇边递,舌尖从干涸的血迹上舔舐过去,激得江临睁大眼睛怒视着他,单手握拳试图将手抽回来。

可他不停,他舔干净江临手背的血渍,又攥着江临的胳膊一路往上亲吻。本来很是放松的人被他弄得身子紧绷着,精致漂亮的脸上隐隐露出来难堪羞耻的神色,唇瓣也紧紧抿着。

“你放松点……”

江临听不得这种话,一听就要炸毛。他狠狠剜了宋律一眼,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恨声:“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可宋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多余。

他欺在江临身上,从江临的面颊吻到细长的颈子。每一次性事开始,江临都要花点时间进入状态,这次他很有耐心,等着江临僵直的颈子一点一点放松下来,这才继续往下。

于是细白潮热的皮肉被留下细密的吻痕,江临被宋律怪异的态度弄得头皮发麻,快要不能阻止宋律在显眼的地方留下吻痕。等到宋律含着他的奶尖嘬吸舔吻,下流水声刺激的他紧闭着眼睛,他这才想起来抓着宋律的头发提醒,“下周我要进组!”

宋律动作一顿,首先反应,“应该不会脱到这个程度吧。”

“……”

江临恨不得直接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看着江临咬着下唇不应声,宋律一顿,难得顺从的从江临胸脯前离开了。他顺势往上含着江临的唇瓣舔吻,原本抿紧的两瓣唇被他用舌尖顶开,等到他顺利含着江临的唇瓣舔吻,江临的手也已经被他递到了身下。

冰凉的指尖碰到滚烫的茎身,不仅是宋律,就连江临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问题,这次他总觉得自己比平时都要敏感,而宋律……

却比平时收敛得多。

他脑子里乱作一团,想着应该说点什么刺激宋律的话,让宋律把这层人皮扒了才好,可在那之前,宋律先一步开口。

“跟我走吧。”

听着宋律说“跟我走吧”的时候,原本还很是有精神的江临登时就大脑一片空白了。

他被压在床上,衣裳已经被剥了个干净。房间的基础设施荒废,空调暖气什么都没有,但万幸是罩在他身上的男人,叫他不至于冻得难以反应。可饶是如此,他也只仰头看着天花板,看那几只他厌恶至极但至今都没有拆掉的钩子,最后眼皮子一搭,轻声道:“别说胡话了。”

“周沉不在,已经没有人能够困住我。”

不消细想,宋律也知道江临咽下去的后文。

除了我。

他不再跟江临说话,只沿着按着江临的肩膀将人吻住。那两瓣因为不快而抿紧的唇被他撬开了,身下人被弄得呜咽一声,很快便只能任由他吻进嘴里去。

唇舌在黏糊地纠缠,宋律发了狠地握着江临的腰肢往下抚弄。他掰开江临的腿,生病的人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只能被他掐着腿根的软肉朝向一边打开,最后他的手就按在腿根的刺青处,动作很稳,只是呼吸紊乱得不像样了。

“江临……”

短暂离开江临的唇瓣,宋律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大喘气。他紧紧盯着江临已经变得涣散的眸子,缓慢又肯定地道,“都还有机会。”

“你想想你才多大,你还有好转的机会,你不要、唔……”

实在是听不下宋律的胡言乱语了,江临索性抓着宋律的头发往自己面前按。他有些恼火,很是粗暴的含着宋律的唇瓣舔吻一瞬,又飞快松开了,恶声低咒,“闭嘴!”

“要做就做,不做就滚出去,你真当我稀罕……”

这次突然噤声的人变成了江临,因为宋律猝不及防欺在他身上,滚烫的流着腺液的阴茎就抵在他小腹。他受不了似的眯起眼睛,唇瓣咬紧一瞬还没来得及松开,便感觉宋律已经抓着他的腿往腰上挂了。

“我只是建议,你不听也没关系。你是成年人了,有权利选择是自己爬出来,还是就这么烂在泥里。”

闻言江临嗤笑一声,近乎想要骂宋律神经病。但糟糕的是宋律压根没给他机会。

他刚刚顺过气来,便感觉宋律已经握着鸡巴往他穴口顶。先前凶狠的吻叫他难得很是顺利地情动了,穴里软肉蠕动着哺出水液,从翕张的穴口往外蜿蜒,很快又被硕大的龟头顶着往里操进去。

他一早做好了准备,但被宋律按着往里操的时候,还是好努力才忍耐住了骂脏话的冲动。他被顶得只能扬着脖子喘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穴腔逐渐被填满的过程中呼吸顺畅。

可他已经这样辛苦,欺在他身上的混蛋却丁点不体谅他,不仅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有挣扎的可能,看他仰头露出白皙漂亮的颈子,又埋头一口咬上去。

喉结被唇瓣包裹,灼热吐息叫江临止不住地发颤。他呜咽一声,这次是真的变成了被咬住命脉的小兽,手紧紧攀着宋律的肩膀不说,就连腿都下意识将宋律缠紧了。

“松开、别……!”

宋律能够听出来江临有很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凶狠一些,只可惜柔软的哭意和颤抖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听着那声音便明白自己决计不能松口,于是唇舌包裹着喉结,舌尖抵着突起的软骨细细舔舐,直弄得江临在他身下软得快要变成一汪泉。

刚被操开的穴紧窄异常,加之喉结被咬着舔吻了,宋律能够感觉到江临愈发悸动。那口淫媚柔软的嫩穴紧紧含着他的鸡巴舍不得松开,叫他近乎要忘记今天发现的秘密到底是多么恼人的存在。

他发了狠地亲吻江临的颈子,最后的理智也只是记得江临跟他说的一周后要进组。他忍耐着尽量不在江临白皙的颈项上留下淤红的吻痕,只握着江临的腰肢狠狠往里顶弄的同时含着喉结舔吻,轻柔和粗暴的动作同时进行,刺激得江临在他身下尖叫不止。

该说不说,宋律确实是恼火又悔恨。他总忍不住想,如果那天他没有去找周沉,而是直接上二楼来了,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他会不会那时候就能够带着江临离开,离开的江临会不会像他印象中的那样,懒散又有点明媚,是很吸引人的模样。

而不是像现在,被他压在身下也依旧仇视他,就好像再没有什么,能够撬开那扇门。

江临想报复自己,宋律很清楚这一点。但上了二楼之后,他突然就觉得这也没关系了……

“好像是我应得的。”

宋律在笑,但江临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毛骨悚然。像是藤蔓已经抓到他的脚,现在疲累的他还没有能够逃脱的力气。

他本来就在生病,宋律却像是完全没有顾及他。粗硬滚烫的肉物狠狠往他穴里锲入,淫荡穴眼被满足的同时汹涌的快感伴随着脱力的虚弱袭来,他只觉得自己腰腹的酸软都比平时更甚。

这时候看着宋律做出那样的表情,江临恼火得比平时更甚。

他不想看着宋律那张脸,或者说得更干脆一点,他不想看见宋律那双眼睛。他只能五指张开了插进宋律硬得扎手的头发里,将人按在他肩头,恶声道:“别看我!”

想想到底是谁更可怜吧,混蛋。

像是预感到了江临心中的咒骂,宋律果然就不再看他。他只低声地笑,顺势含着江临肩颈的皮肉亲吻,胯下勃发的阴茎也动得更是鲁莽凶横。

青筋虬结的阴茎在柔软水嫩的穴里横行,从穴口到阴道深处,层层叠叠的媚肉每一寸都被狠狠顶弄过去。硕大的龟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撞在紧窄的胞宫口,没别接纳之前每一次都竭尽全力,直将生涩的小嘴硬生生撬开了,龟头长驱直入,叫最深处的小嘴被别在冠状沟的位置被拉扯变形。

宋律丁点不忍耐,直撞得江临在他身下闷哼不止,呻吟声都变得破碎。江临的腿早已经被他顶开了,他还不死心的捞着疲软双腿往自己腰上挂,试图让江临习惯偎在他怀里被他操弄奸淫,就算腿心的穴眼被拍打的发麻也习惯性无法松开。

“这就没劲了?你能不能勾着点?”

提些过分要求,宋律还理直气壮。冬日里,他在没有空调暖气的房间里只因为做爱就粗喘不止,滚烫热汗沿着坚毅的下颌线往下蜿蜒,最后滴答落在江临的皮肉上,激得江临呜咽一声,手都快要掐进他肩头的皮肉。

“混蛋!狗东西、妈的……”

江临张口就是一连串的脏话,是被操得实在受不住了。生病的时候本来就经不住弄,可宋律今天像是比以往更放得开了,按着他往里狠操的时候鸡巴根部的精囊都一下一下搭在他会阴窄缝处。

不消细想,江临也知道自己腿根一定被撞得通红一片。他咬紧牙关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试图用恶狠狠的视线瞪着宋律。可因为眸子又红又潮湿,最后还是失败了。

“你死去吧……!”

宋律先是不应声,只捞着江临的腿将人操得射了,阴茎直撞进紧窄胞宫里射精,这才粗喘着笑,“也不是不行。”

一句话的功夫,江临还没能歇过来,就感觉到宋律捞着他的腰肢将他翻了身。他软着身子被胡乱摆弄折腾,直到被提着腰摆弄成跪姿,这才后知后觉想要反抗,“松开,我不喜欢、呜!”

剩下的话直接被宋律操得咽了回去,江临一手紧紧抓着床单,因为穴腔再度被充盈而爽得只能仰着脖子喘息。

他顺不过气来,短暂的仰头之后便只能趴伏在床上,脸蛋贴着微凉的床单,滚烫的呵气就落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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