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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

 

有时候你总嫌坐得不舒服,在他身上扭来扭去,被他拍一下屁股才老实。他很喜欢看书,书房朝阳,阳光和他总是很相称,你们默契地在书房里面保持安静,这个学期你喜欢睡午觉,初春的太阳总是很舒服,于是书房里面总是他在看书,你在睡觉,风很好,阳光很好,你们也很好。

说来奇怪,你们一开始只是比普通的师生要更亲近一些。刚来这所大学,你对新环境感到难以适应,对这个略微熟悉的老师便多了几分依赖。11月份的时候,你成年了,在朋友圈发了和舍友在海底捞吃火锅的图,他给你打了电话,祝你成年快乐,那个时候你刚下出租车,和舍友一起回宿舍,突然听到陌生电话还把你吓了一跳,你在那边嗯嗯啊啊地回复,舍友听到了,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在旁边大声调侃,他也听见了,笑出了声,还说给你送了礼物,让你去一下办公楼,他在那边等你。

你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了办公楼门口,发现他穿的很正式,你还以为是他刚开完一个学术论坛之类的,没来得及换便服。他看见了你,朝你招了招手,待你走近,从车里拿出一捧洋桔梗,还带着一张卡片,摸了摸你的头,说让你早点睡,目送着你走到宿舍楼下,他就离开了。卡片上其实也没写什么,就是他手写的生日快乐,还有画了一朵小花。

这之后你们更熟了一些,他会给你推荐好吃的食堂,给你推荐这座城市好玩的景点,给你解决一些你的疑惑。

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儒雅学者,就这么和你拉进了距离。你在他面前也放开了一些,跟他分享一些你的日常,偶尔还会跟他开个玩笑,你很久之前就发现你更喜欢年上的恋人,你以为自己只是悄悄动心,这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毕竟暗恋对你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你已经习惯了,但没想到,先告白的人居然是他。

那天你第一次尝试酒精,买了一瓶强爽,8度的勾兑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有500l的量在那摆着,你还是有些醉了,走路歪歪扭扭的,但脑子意外的清醒,酒精让你的情绪更加敏感,你想找人聊天,翻来翻去,还是停在了和他的聊天记录上……

“你现在有空吗?我能跟你打电话吗?”你发了一条语音,三秒之后就有了回复,“稍等一下。”你还以为自己会等很久,没想到他给你打来了,你有点临阵退缩的意味,但还是接了电话。“怎么了?听你的声音有点不对,是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我给你买药送过去。”“没有,我就是,喝了一点酒,我好像有点醉了”那边沉默了一会,你又开口,“我会喝酒,老师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孩子,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天知道你那个时候完全就是小孩心理,但你的潜意识就是告诉你,他喜欢你,但是是哪种喜欢,你自己也说不清。“不会的不会的,我喜欢你……”这句话匆匆的从电话那头传来。听到这句话,你酒醒了一大半,对面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你们都陷入了沉默,“老师,我……听错了吗,还是,您只是哄哄我。”

你率先开口,给他递了个台阶,“你没有听错,我是在哄你,也不是……”你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大脑好像宕机了,这一刻,你的脑子从古埃及转到了美国的现代化军事,但就是没心思处理这句话的意思。“我很喜欢你,不是老师对学生的那种喜欢,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他似乎妥协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你的心跳骤然停顿,之后又迅速加快,“我知道我比你大很多,而且我是老师,本来就……我本来想晚点对你说的,抱歉。”你真的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也许是身体里残余的酒精发挥了它的作用:“我暗恋老师很久了!”这句话打开了你的话匣子,一会说你对他的初印象多么多么好,又帅又儒雅,一会说他是第二个给你送生日礼物的人,一会说你就喜欢比我大的年上恋人,一会说我觉得这又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你不记得说了多久,只记得说着说着就困了,快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我都没怎么正式地谈过恋爱,你可不能骗我。”然后就不太记得了。

第二天你迷迷糊糊地爬下床,手机都关机了。充上电开机的一瞬间,你的脑子好像也重启了,昨天喝醉之后的记忆像水一样灌进你的脑子。鬼知道你有多尴尬,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颤颤巍巍地点开微信,刚打开输入框,就看见他发来消息说让你多喝点白开水,宿醉的话胃不舒服,头疼的话记得告诉他之类的。你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许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发了一句,“对不起,我昨天喝醉了,老师您别和我计较……

他的酒后提醒中止了,[对方输入中]显示了很久,但是你最后只看到——“我没有在哄你,我说的话都作数的”。

你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老师,我昨天没有喝太醉,我是清醒的……”你没有发更多了,因为你知道,他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之后你们还是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保持着一定频率的联系。元旦那天,他询问你想不想去他家看看,你答应了,上午的时候,他去北门接你。上车之后,他递给你一捧鲜花,是玫瑰。到了他住的地方,你发现里面摆了很多玩偶,但看起来像刚买的,地上撒了很多玫瑰花瓣,他带着你走到书房,给了你一个两个礼盒,一个里面装了女式手表,一个则装了钥匙。你抬起头看着他,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道:“我看见你手腕上没有饰品,又听你说你不讨厌戴手表,就想给你买一个。这个钥匙是我家的钥匙,你想来就来。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玩偶,就买了很多放在家……我喜欢你,是恋人那种喜欢,从第一眼就喜欢,我比你大18岁,你对我也许只是有滤镜,或者有一些对老师的追崇,所以我还是想正式的问你,你愿意先跟我交往试试吗?”

你站了很久,看了他很久,最后当着他的面把他家的钥匙串在自己的钥匙扣上,“愿意的。”他松了一口气,扭过头不想你看见他表情似的揉了揉脸,做好表情管理之后,他从手足无措的告白者又变成了那个儒雅的教授,下厨给你做了三荤两素,晚饭之后把你送回了宿舍。

之后你周末经常在他家里一待就是一天,偶尔两天都呆在一起,后来还是他摸着你的头哄你说:“年轻人应该多和朋友出去逛逛,看看风景,整天宅在家可不行。”这才有了周六呆在一起一天,周日和同学出去玩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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