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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谦恶作剧般又招招手,像招小狗一样让他过去。季温指尖动了动,心如死灰的慢慢走了过去,才刚站定,膝盖就让人踹了一下,直直跪了下来。
高谦笑着说,“不准起来。”
太阳晒得季温头晕眼花,高谦的脸变得有些涣散。
不知过了多久,高谦又摸了一根烟,示意季温像狗一样过来叼着。
季温湿漉漉的眼睛看了高谦一眼,满脸委屈,不敢反抗,却又迟迟不肯下口。
高谦坏脾气的拧了拧季温的脸,说,“快点。”
耳边是不绝的笑声,季温急促的小口小口的喘着气,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麻袋套住了,呼吸不了了,多么想现在就窒息死去,这种精神上的侮辱远远比身体上的疼痛来的折磨人,他颤抖的,不情愿的闭上了眼叼上那只烟。
高谦看着季温,白皙的脸蛋满脸潮红,刘海在汗液的作用下紧紧贴在头皮上,高谦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给季温点烟。
刺鼻的烟味涌上鼻腔使季温不断咳嗽。
季榆白在社团教室,居高临下看着一切,老师的问候声响起,“榆白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天台有一只可爱的小狗罢了。”季榆白笑道。
季温一身伤的回了家,王叔吓了一跳,虽说季温是不受待见的私生子,但也是季家的人,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
季温回到了卧室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又倒在床上哽咽。
季榆白回家,看见门口欲言又止的王叔,说:“季温的事情不用管。”
王叔有些犹豫。
“王叔,你忘记妈妈怎么死的了吗。”季榆白满目哀愁。
王叔不敢再提,承诺下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有敲门声响起,季温并不想开门,但敲门声不放弃的有规律的响个不听,季温只好擦了眼泪,勉强去开门,只见季榆白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季温低着头,不想让季榆白看见自己哭红的双眼。
季榆白看着季温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哥哥,该擦药了。”
“不用了…”季温很抗拒。
季榆白站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人僵持不下,还是季温主动服软,季温看见季榆白两手空空,问:“你没有拿药吗?”
季榆白笑了笑,说:“落在我房间里了,哥哥去我房间吧。”
虽是笑着说,语气里全是不容抗拒。
季温乖乖照做。
季温看到季榆白的卧室,井井有条,墙面是各种蝴蝶和动植物的标本,整整几面墙,名学文着在架子上满满当当,精致的手办被特意装配,各种各样的奖项被陈列在玻璃墙。
季榆白拉了拉季温的手,季温回过神来。
季榆白示意季温上床躺好。
季榆白按昨天记忆里的伤开始上药,又多了很多伤口呢。
季榆白装作不知:“哥哥怎么身上又多了些伤,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温忍不住眼泪,哽咽着,细细叙述发生的事。眼泪不停的掉落,都打湿了床单。季温察觉季榆白的视线,慌忙擦去眼泪道歉。
季榆白露出心疼的神色,努力扮演好弟弟的角色,安慰着哥哥,说会处理好这件事。
季榆白提出看看季温的伤口,季温有些犹豫,还是撩起了衣服。
季榆白目光深邃,“哥哥还是把衣服脱了吧,方便上药。”
季温感觉有些不自在,但又不敢忤逆弟弟,乖乖照做。
季榆白把季温看得一清二楚,白皙柔软的肚子上满是淤青,看着触目惊心,却有一种诡异的凌虐美,季榆白无意识的坐了个吞咽的动作,缓缓伸出手去触碰季温的皮肤,触感如丝绸一般一般光滑柔软,他的指头轻轻触碰按压,季温就吃痛躲开了。季温的腰被按住,季榆白的指腹不断用力。季温剧烈挣扎起来。
季榆白如梦初醒,转身拿来药油,蜷缩着脚坐到了床上,季温哼哼唧唧的说轻点。季榆白低着头没说话。
想做什么都可以吧。
季榆白的呼吸有点急促。他将药油均匀抹在手心,然后覆盖到季温的伤口上,感受到手下的身体微微发着抖,指尖都因为兴奋而有点发麻。
季温直直的躺着,季榆白冷冷的手心在自己腹部上揉着,起先还有些莫名的羞赧和紧张,但陈遇珩的手法很轻柔,过了初始的痛感后,季榆白的手在季温的体热下也暖了起来,伤口变得热热麻麻的,很是舒服,他逐渐放松下来,眼神逐渐放空。
那只手又逐渐往上,擦过他的胸前,季温浑身紧绷,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嘤咛,“那里不用了。”
“可是哥哥那里伤的很厉害呢,还是擦一擦吧。”
季温强忍着羞耻感,在结束后还是道了谢,对季榆白露出真挚的笑。
季榆白翻身下床,歪了歪脑袋,他笑着说,“我可是很关心哥哥呢。”
季温点点头,再三犹豫后询问季榆白真的能处理好高谦的事吗,季榆白宽慰似的抱住季温,说:“当然,弟弟会帮哥哥做好一切的。”
季温走前目光落在医药箱上,问道,“能把药油给我吗?”
季逾白冷下脸,说:“不行。”季温被季榆白阴冷的神色吓了一跳。
随后季榆白理所当然的说,“哥哥想擦药直接来我房间就行,不然我去哥哥房间也可以。”
“啊?”季温怔住,“这样不方便吧。”
他话未落,季榆白神色微冷,打断季温的话,“哥哥不要这么客气。”
季温没有多说什么,只好作罢,他总觉得季榆白怪怪的,但他又猜不出来,又怕自己的猜忌惹得季榆白不快,他心里过意不去,想了想便点头,“好,我知道了。”
季榆白这才又重展笑脸,把季温送出了房间。
季政泽没回家,倒是顾欣回来了,楼梯口撞见季温从季榆白房门走出来,有些诧异,但表情难得带了点欣慰,小声和季温说,“你爸还担心你们相处的不好,我还担心有麻烦呢,现在看起来也你们关系不错啊。继续保持,听到没。”
顾欣说了很多,季温只是听着,想要告诉顾欣学校里发生的事和身上受伤的事情,始终开不了口,只能目送着她下楼。
季温收到了季榆白的好友申请。
浴室的水流哗啦啦的响着,少年精瘦的躯体在水中若隐若现,季榆白一把将自己额前的头发撩上去,“哥哥”,季榆白呢喃着走到镜子前,镜子里折射出一张精致的脸,唯有一双眼睛阴鸷,他平复呼吸,垂眸看自己方才抚摸过那柔软光滑躯体的手,兴奋的要无法呼吸了。
多想情不自禁的,情不自禁的摸上去,想要感受哥哥的更多温暖,然后恶狠狠的按压伤口,让他像一只被宰杀的羔羊一般嗷叫,可惜羔羊是沉默的。
片刻,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婊子生的儿子也只不过是个婊子罢了。
季温晚上一直在做噩梦,高谦像鬼魅一样,始终追逐着他,不管他怎么求饶反抗都无法挣脱。
季温猛地惊醒,额头满是冷汗,睡衣被背后的汗水打湿,粘腻的贴在肌肤上。
季温再无困意,一夜无眠。
早上吃早饭时候,季温也是昏昏沉沉,强打精神吃了几口,就稀里糊涂的和季榆白上了车。
季温在后座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头不住的往下点,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静默的季榆白,沉默了半晌,示意司机把车内的隔板升起。
封闭的车厢内,季温依旧睡得香甜,季榆白就凝视着季温,季榆白冰凉的手背触碰到季温的侧脸,季温依旧乖巧睡着,季榆白的手由上至下,留在季温的脖颈处,稍稍用力,季温开始微微挣扎,依旧没有醒,季榆白松开手,回到原处正襟危坐,想,如果现在把哥哥掐死,想必他也不会有太多抵抗。
一路静默,季榆白轻声唤醒季温。
季温正睡得迷迷糊糊,睁开迷离的双眼,“快到学校了们?”
季榆白低声应允,率先下车,季温不敢怠慢,也慌忙下车,进入校园一路上都紧紧跟着季榆白,季榆白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
季温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季榆白,回到教室,季榆白和高谦神色自若的交谈着什么,季温竖起耳朵想要窥探,由于距离太远,并没有听清什么。
幸运的是,高谦并没有向往日一般再找季温的麻烦。
接连几天高谦都没来学校,季温没有受到骚扰,似乎一切都已经回归到了平静的校园生活。
简单的两点一线似乎让季温忘记了屈辱的经历,只有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他发生的触目惊心。
季温很不习惯季榆白的擦药。他讨厌季榆白对他伤口的摩挲。
季温回家洗好澡,犹豫后给季榆白发信息,说自己很困不想过去擦药,季榆白没有回,过了不到五分钟,他的门又被敲响了,季温没有开门的打算,正想着借口,门外的人敲了三下之后直接将房门打开了。
季温吓了一跳,目光躲闪,不敢看向门口的少年。
季榆白依旧是淡漠的表情,看着季温如同小狗般摇头晃脑,走到季温床边,说道,“哥哥很不乖啊,擦药是为了哥哥好吧。”
季温蜷缩着肩膀,畏畏缩缩开口,“不是的。”
季榆白看着眼前萎靡不振的少年,想到了干涸的花朵,他才不会让哥哥枯萎,想把哥哥也做成他的标本,收藏起来,不,是珍藏。
季温没有多说些什么,乖乖的趟下来,季榆白将他的睡衣掀开,继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块皮肉,指尖无意识的蜷缩,倒了药,很规矩给季温揉搓起来。
季温真的很困,在季榆白有规律的搓揉下,目光涣散,又晕晕沉沉的要睡去。殷红的嘴唇半开,季榆白久久注视,他有一种难以自抑的欲望,想去亲吻,撕咬他的唇,将他面部残忍啃食并且顺着他破碎的呜咽吞声入腹。
季榆白摸着季温纤细的腰部,轻轻按压着少年的淤青。
高谦下手倒也不轻,回想起天台的凌辱让他有些兴奋,想比拳打脚踢,精神上的凌辱更让人绝望吧。
一想到季温哭着跪在地面,想到他屈辱不堪的神情,他不情不愿的臣服,他恐惧的战栗,他畏惧破碎的眼神,每一样都能让季榆白感到直达头颅的舒爽。
好想蹂躏哥哥,季榆白低喘着。湿热的呼气喷洒在季温的胸口。季榆白低头,秀气的五官赫然在他面前放大了,季榆白抿着唇,眼神阴鸷的盯着季温的脸,季榆白唾弃,却又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季榆白拧着季温的脸。
季榆白努力的平复着呼吸,可五脏六腑像有火在烧似的,他忍不住想把眼前熟睡的人掐死在睡梦中,正想翻身下床,余光却瞥见季温白皙柔软的肚皮,于是伸出手缓缓摩挲着光滑的皮肤,柔软的触感使得他的躁动因子渐渐安定下来。
他情不自禁的再靠近了些,甚至去嗅季温身上的味道,季温的沐浴露很香,清爽的香气飘进季榆白的鼻子里,他贪婪凑近了,以及其诡异的姿态跪趴在季温身上,直至季温呢喃出声才幡然醒悟,猛地直起身子来,阴沉的盯着眼前的人。
想把哥哥拖下去,让他看不见光亮,让他生存在阴暗里永不见天日,让他成为一个提线木偶,只有自己能让他哭,让他笑。
季榆白起身,关灯,离开了季温的房间。
季温再睁眼已经是天亮,有些懵。
洗漱完毕,虽然没有高谦的骚扰到底还是像上刑场一样的到了学校,刚进教室,他就发觉被一道目光盯上了,他害怕的抬头去看,坐在远处的高谦拿手撑着脑袋,笑的一脸璀璨,无声的张了张唇,说的是早上好。
季榆白应该和高谦处理好了,季温自我安慰的想道。季温迅速的低下头避开了高谦的眼神,心跳得很快。
季温很害怕,给季榆白发微信。
季温:晚上能一起回去吗?
季榆白:可以,但是要等挺久。
季温: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去社团吗?
季榆白:不行,哥哥乖乖在教室等着吧。
马上到了放学时间季温慢慢吞吞的整理着书包,高谦很大声的喊季温的名字。
季温没回,拔腿就跑,刚跑到前门,结果前门已经被人堵住了,只好回过头惊恐的看着高谦,高谦理了理袖口站起来,笑着说,“不是让你站住了吗,听不懂人话?”
季温低着头,眼里黯淡无光,无助的看着高谦,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高谦揽着季温的脖子,把他拐到操场,逼他跑步,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走的时候高谦就会出现对着他耀武扬威,到最后实在跑不动了跌坐在地下,高谦就站在边上看着,许是觉得这样实在无趣,后来又逼着他躺着在太阳底下晒着,直到天快黑了才肯放他走。
季温瘫软在地,不明白这样的欺凌到底有什么意义,相比于之前的,今日所谓的惩罚已经来得轻得多。
与此同时,昏暗的车厢里,季榆白正躺在后座看高谦发过来的图片,阳光下,被晒得满脸通红的少年肩膀缩着,眼神空洞洞的看着前方,汗水淋漓,纤细的脖子被汗染得水光粼粼,双唇微张,似乎在猛烈的喘息,真是狼狈啊哥哥。
季温打开手机,微信弹窗显示季榆白的消息,季温点开无非是寻找他的信息,最近的一条已经是半小时前。
季温强忍着无助,回复:遇到了些事,我等下自己回去。
季榆白神色晦暗,示意司机开车。
哥哥像一只灵动的鸟儿,有着最漂亮的羽毛,最婉转的歌声,可惜被绳索栓住了脚,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可惜被毒哑了喉咙,想要歌唱却嘶哑无声,只能徒劳的抖动着自己的羽翼,越是颤动越是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暴虐,想把哥哥的羽翼全部剪去,囚禁在黄金的笼子,供人赏玩。
季榆白手机亮起,是高谦的消息,“你哥长的很好看,很对我胃口,能不能玩玩。”
季榆白挑了挑眉,从高谦一开始对季温如此上心就能大致猜出,在什么时候,操场,天台还是更早,季温背着他勾引高谦?像一个婊子一样求高谦操他然后放过他吗?还是高谦撕烂他的衣服,听他惊恐的尖叫,双眼婆娑,用湿润温暖的嘴给他口交,按住他挣扎的双腿,握住脚踝然后强行掰开他的大腿,然后狠狠操进去,在他的身上留下各种暧昧的痕迹。
哥哥一定会哭的不行吧。被当成婊子一样被同学操。
季榆白在车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死去的母亲,问他为什么对那个小三的儿子如此上心,问他是否忘记了母亲离开时的惨状。
季榆白被猛然惊醒,衬衫被冷汉打湿。
季榆白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无比安宁的晚秋,母亲在知道了私生子的事情与父亲发生激烈的争吵,冷血的父亲转身离去。
母亲在浴室呼唤着季榆白的名字,季榆白推门而入,浴缸里的水已经开始溢出,混杂着鲜艳的红色,母亲的手腕血流如注,母亲呼唤着季榆白的乳名,让他过来,季榆白双腿如同灌铅,连寸步也无法移动,母亲声声哀嚎让他逐步靠近,血色越来越鲜艳,季榆白站在浴缸边,看着母亲的气息渐渐逝去,最后一刻,母亲猛地站起来扑倒他,割腕的手离他很近,季榆白终于哭出声来,母亲死死压在他的身上,季榆白挣扎着从湿滑的血液中爬了出来,浑身是血,与母亲毫无生气的眼对视,昏死过去。
那年季榆白五岁。
他亲眼看着母亲的死状,巨大的冲击使得他几乎要变成神经病。母亲的呼唤,临死前的扑倒是为了什么,将他一并杀死吗,让血流干流尽?
他讨厌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像个疯子,他也讨厌他人的冷漠,犹如过客,而这一切,都要归罪于他的父亲,父亲养的女人,以及那女人生的孩子。
季榆白脱力坐在后座,迟迟不下车,眼里满是血丝,紧紧咬着牙,深呼吸几次后,才勉强平复了情绪。
季榆白笑了,谁都别想独善其身,他会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琴声婉转动听,穿过琴房,绕过凡尘,徘徊在少年的耳畔。
季温推开门,眼前的高谦一改从前的纨绔作风,正襟危坐,指尖微动,灵动的乐声便倾泻而出。季温就这样静静看着高谦,高温不退的早秋带来的烦躁,也在此刻消散。
高谦一曲弹毕,侧身询问季温,有没有想听的曲子,季温没有讲话,冷冷看着他。
高谦笑了一下,继续开始演奏。
少年意气风发,琴房乐声飘扬。
曲毕,高谦招手示意季温靠近,季温虽不情愿,依旧乖乖靠近。
高谦下意识想摸口袋里的烟,季温见高谦大惊,吓得紧闭双眼缩成一团。
高谦没有讲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看他黑色的瞳孔,看他犹豫的神情,问,“你很害怕我吗?”
季温没有讲话。
“你喜欢季榆白吗?又或者你讨厌他吗?”
季温有些疑惑,为什么高谦会问出这种话,他对季榆白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也许是因为超越了普通关系的血缘。
季温摇摇头。
高谦笑了,“那你为什么每天都乖乖跟在他身后,还一直对他笑?”
季温觉得眼前这个人像个白痴,要不是为了躲他,谁想跟在季榆白屁股后面。
季温哼唧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
高谦有点生气,嗤笑了一下,看着季温不情不愿的样子,继而伸手捏住季温的下巴,痞里痞气的说,“笑一个我看看呗。”
季温觉得高谦简直是有病,暗想前几天高谦不在学校不会是看病去了吧。
高谦还捏着他的下巴,季温想要转头挣脱束缚,高谦倒是主动放手了,对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走。
季温奇怪的看着高谦,高谦眯着眼,假装恶狠狠的说:“非要我打你一顿?”
季温直接跑了。
高谦依旧坐在原地,开始弹奏。
相比于季温的眼泪和恐慌,他现在更想看见他的笑,对自己的笑。
季温发现高谦还是粘着自己,但却能明显感觉到高谦一改从前的态度,很奇怪,让他很不习惯。
季温想被骚扰总好过被霸凌,就不抗拒高谦一下课就黏上来,把各种各样的进口零食塞进季温的课桌里,像一只黏人的小狗。
课间,季温收到短信。
“你在勾引高谦吗?”
季温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四处张望,看向高谦,高谦正趴在桌上睡觉。
季温有点害怕,拉黑了对方。
很快又有新的弹窗,“被说中了吗?”
季温没有回,也没有新的信息,以为只是别人的恶作剧。
季温每天都收到短信,即使拉黑也无济于事,短信内容也越来越露骨。
“你被高谦操过吗?”
“你妈是个婊子,你也是。”
“有人把你拖进小巷强奸你吗?”
“想捂住你的眼,把你绑起来,狠狠操你的后穴。”
季温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几乎要抵抗不住骚扰哭出声来。
季温惴惴不安,鼓起勇气找高谦,“短信是你发的吗?”
高谦疑惑道,“什么短信?”
季温愣了一下,咬着牙说,“我手机里的短信。”
高谦瞬间炸毛,“我没给你发过短信,谁给你发短信了,给我看看。”
季温有些害怕,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近日的短信让他心神不宁,疲倦至极,高谦站起来,伸手去够季温的手机。
少年清冽的声音打破僵局,“哥哥,我今天的社团课取消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季温正想逃离高谦,便点点头,向季榆白走去。
高谦一把拉住季温的手,可怜兮兮的像小狗一样,说:“真的不是我。”还用手指尖在季温的手心里挠了挠。
季温耳朵都红了,轻轻一挣,头也不回的跑了。只剩高谦一个人在教室里凌乱,低声咒骂后挑了挑眉,讨厌季温的人怕是显而易见吧。
季温坐在后排发呆,看着窗外景色转瞬即逝。想到无名的短信几乎要他心力交瘁,每次手机的亮屏都让他入惊弓之鸟般慌乱。
季榆白看着季温,少年似乎在高压力下消瘦了不少,双眼无神,征征地看向窗外。眼里,是挥之不去的忧愁。
哥哥看到短信哭了吗?
哥哥被骂婊子时候生气了吗?
哥哥被强奸的话会痛苦自杀吗?
季榆白笑意更盛,轻唤季温。
季温猛地回神,满是倦色。
“发生什么了吗?哥哥最近看起来很不开心。”季榆白满眼关心,微微俯身,关切的询问。
季温依旧犹豫,季榆白拉起季温的手,目光炯炯,“哥哥”,言辞恳切。
季温在冷漠的父爱,透明的母爱中封闭内心,他的血缘至亲——季榆白,向他抛出枝条。等待他的回应。
季温鼓起勇气,咬了咬嘴唇,说:“我最近收到了些骚扰的短信。”
季榆白紧紧握住季温的手,眯起眼,“什么短信?”季温想要微微挣脱,季榆白握的愈发紧,离季温也愈发近,几乎能闻到季温校服清洗后淡淡的薰衣草味。
季榆白的呼气喷洒在季温的脖颈上,季温很不自然,可话说到一半,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写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念不出口。”
“哥哥别难过,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季榆白温温柔柔的说。
季温吸了吸鼻子,点头应允。
到家,季政泽和顾欣依旧不在家,吃过饭后,季榆白站在季温门前,有规律的敲响季温的门,季温开门,露出毛茸茸的头,季榆白轻轻搓揉季温的头,得到应允,进了哥哥房间。
之前拼了一半的乐高,如今几乎大成,季榆白淡淡的看着。
自然的走到季温的床边,坐下,说:“哥哥一定为短信的事情烦恼吧,我可以看一看嘛?”
季温呢喃道:“都是些污言秽语…”架不住季榆白的坚持,只好把短信记录给季榆白看。
“你好骚,好像操你。”
“想把你关进狗笼里,当我的狗。”
“想狠狠地强奸你,让你浪叫出声。”
季榆白一句一句念出来。
季温又羞又气,一把把手机夺回,不让季榆白继续念。
季榆白抬头看向哥哥,装作疑问,“为什么哥哥会收到这些啊?”
难道哥哥真的是母狗吗,摇着尾巴,等人操进来。
季温满脸绝望,“我也不知道,我拉黑了好几次都没用,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季榆白神色微暗,开玩笑似的说,“难道哥哥真的是这种…”
季榆白还没说完话,就被季温一把捂住嘴,季温瞪着眼,“当然不是。”
季榆白看着季温,他平时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惯了,有点任性的样子倒是少见。
季榆白开口,“我当然相信哥哥”,季榆白拉住季温的手,放在胸口,情绪激烈,“我当然知道哥哥不是他说的那样,只是他好像很了解哥哥呢,就像在哥哥的身边,监视着哥哥。”
季温睫毛微颤,眼眶濡湿,他就像被无数双眼所监视,封止他的言行,让他像蚕蛹一样故步自封。
季温几乎是哭着开口:“榆白,我该怎么做。”
季榆白开口,“只要哥哥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无论做什么,都要告诉我,我会保护好哥哥,抓到那个人。”
季温有些犹豫,季榆白摸了摸季温的头,轻轻抱住季温,“请哥哥相信我好不好。”季温含糊应允,用力回应弟弟的拥抱。
季温开口:“其实也不用事事报备吧,榆白本来就已经很忙了。”
季榆白深邃的瞳孔看着季温,哥哥很喜欢自由吗?哥哥不想无时不刻受到他的庇护吗?哥哥想要逃离他的掌控吗?
季榆白眼里闪过狠戾,此外蒙上了一层的关切,“如果哥哥不向我报备,一个人走在小路上,遇到了坏人,被他抓起来,被关进狗笼里,被强奸该怎么办?”
季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打断季榆白的话,“我会好好报备的。”
季榆白不满的抿了下唇,随即笑了下,“我也是关心哥哥,等事情解决后,哥哥就自由啦。”
季温点了点头,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拼着乐高。
季榆白看着季温,微微一笑,有心事还能拼的好吗?白痴。
他要打碎季温所有的戒备,剪短他的羽翼,把他变成温顺的狗,一离开自己就像被放养的家雀,连生存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