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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都接住了!”白弥弥一只手紧紧攥成拳头,伸到她面前展开,四颗指节长短的骨头躺在手心。这是教中近来时兴的耍物。
成婚后的这段时日,白习雨整天忙碌,不见踪影,留她无所事事,像极了那些好吃懒做的“倒插门”。
每到入夜,才会露脸,刮来阵冷风,压她在床榻上折腾半夜。
揉了揉日渐酸痛的腿,冯云景轻轻叹了口气,想起昨夜白习雨几近癫狂的话。泍呅唯&10102;璉載&17597;址:po18в&120009;&169;o
那时她刚擦拭完腿间黏腻的浊物,堪堪系好里衣躺着,白习雨如往日般环着她,宽大的手掌游移到小腹处。
他灌了不少,本就酸胀,手按在上头,使得冯云景蹙了蹙眉。
“这儿会有孩子吗?”再平常不过的话如惊雷落在她耳边,冯云景诧异扭过头,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潮令白习雨多了几分欲惑,自从婚夜后,颇有一种焕然。“我,我也不知。”冯云景磕磕绊绊答道。
他低头贴着冯云景的侧脸,“太烦人,教导起来很不易。倘或是个像你的女孩,听着不糟。”
孩子,血脉。
冯云景含着这四个字在嘴里反复嚼着,莫名升起冷寒,不由得贴近了白习雨,“不行的,现下不行。”
她还有承诺未践,真有了一个奶娃娃,日后要走让她如何舍得。
白习雨觉察到她的不安,收紧手臂,闷闷笑了声,“没那么快。”冯云景任由他拥着,浓情中多了理性。
合卺、同房,他们越发像教中其他妻夫,她身处其中不能洞察,“同心”效力一日胜过一日,倘或白习雨今次不提,她怕是要一日日沉沦下去了。
念此,冯云景白日冒了冷汗,白弥弥瞧她心不在焉,从脑子搜刮一些近些时候知道的秘闻。
“中原人近来闹了一个好笑话呢。”白弥弥吃吃笑了两声,“小云,你想听么?”
“好。”
白弥弥搬过软凳,坐在她身边,“圣教往东不远,有个叫池序的大城,可热闹繁华了,平日姐姐们都在里头采买各地来的好货。三月前,忽然来批人马,领头的据说是当今皇帝的儿子,还有新科探花,听人说姓薛。”
薛,冯云景霎时警觉,“他年岁几何?”
“没见过,不过理当年纪不大呢,有个姐姐见过以后颇喜欢的模样。”白弥弥道,“这里的官老爷做了许多亏心事,皇帝的儿子来了,还敢阳奉阴违。”
“官官相护,顶上人岂能好。”冯云景冷冷插了一句,秀水村物产不丰,年年捐地税,还需纳徭役,苦不堪言,出了秀水,一路所见闻的其他城镇大抵如此。
白弥弥点了点头,复而续上话头,“皇子和探花和官老爷不知因何事闹翻,动了兵戈,动乱中薛探花受了重伤,由一对人马护送到别城去了。那皇子手刃了官老爷,又从其他副官中选了一人。中原人怪会窝里斗的,选上来的副官,也不见的是好人。这不,听说少了徭役,可交易往来严苛许多。”
“薛探花,伤势很重?”
“没有打听太多,当晚便送出去了。”白弥弥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他名照,薛照。”
“当真?!”冯云景暴起拉住了白弥弥的手,后者未见她慌乱至此,哑了嘴,冯云景转瞬变化了神色,强定下来,“薛探花,听着像个好人。”
白弥弥虽不解她缘何惶恐,见她放松,回道:“岂止,听姐姐们说,他并无一丝狗官做派,常能在坊市见到他,也是力主减轻徭役。”
“是啊,真稀罕。”冯云景侧过身,咬着手指,强忍悲怆,眼中泪光一片。
阿照考到探花,薛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可他这样不惜身,从千里之隔到如今不过一日脚程,教她岂能安心。
夜里白习雨回到居所,还未进门,随从将日间白弥弥与冯云景会面相谈许久的事如数告知,回时夫人脸上似有泪痕。
白习雨摒退随从,独身而入。冯云景已换了轻薄的里衣,正在妆台前解开发髻。
“弥弥同你说了什么?”白习雨直截了当。冯云景拢过长发,用梳子梳着,“没什么,一些趣事。”
下一瞬,白习雨站在她身后,半弯腰,手掐住冯云景双颊,强迫她转过头对视,“可你哭过。”他的手指在已无泪痕的眼角摩挲,冰凉的触感使冯云景脑后犹如针刺。
“中秋,快到了”冯云景挤出话,“中原有中秋,每当到了这个节日,阖家团圆。”白习雨松开了手,“从前,村子里的婶婶总会做好脸大的月饼,邀我赏月。”
她趴在妆台,卸下防备,故意睨着白习雨,“总吃那药,成日一点力气也没了。”冯云景缓缓站起,手攀上白习雨肩膀,将他按在软凳,而后破天荒坐在他腿上。手顺着绕过发丝,勾住另一处肩膀,“前些时日,你说的事,我想了许久。此前顾虑你在教中事宜太多,怕分心多事。我本无大志,唯独有些野望,总想能多走多看。”
起初白习雨有些欣喜,听到她要出去,脸色立即凝沉。
冯云景瞄到,话锋一转,“如今你我已在天地面前有过盟誓,我想去走走,总不能落你一人在这。”
“那事,我应允。可你不得再让我吃药了,哪日得闲。”她靠着白习雨,言语越发温情,“听闻池序热闹,想能见到不少新奇。”
散落的发丝让白习雨握在手中,今日冯云景句句熨帖,他鬼使神差点了点头,更是难得有笑。消解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像个昏头的新丈夫。
久离温言软语的人,尝到点甜头,缜密的心思也使不上用场。过不久,白习雨便带着冯云景出了圣教。
待二人到城,天色已暗。坊市百摊挂起灯笼,形态各异,白习雨牵着她,时而推开挤过来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