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不久之前桑德罗一行四人遭遇危险时,正是这位老兵救下了他们。
他的能力是守卫系常见的能量护盾,平时它生扛几发爆弹是没问题的,但在方才的战场上,他差点把自己抽干了才顶住了一次爆炸的威力。
“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情况……”旁边两个第二学院的学生不由得叹了口气。
“别想那么多,战争就是这么回事。你杀我我杀你偷袭来偷袭去,到最后总会分出个胜负,但没人会真的赢得一切。”诺特说着,将刚刚检修了一遍的枪械重新组装起来:“要是‘阳星’在这儿就好了……”
“嗯?”桑德罗抬起他闪烁冷淡光辉的眼:“你认识他?”
他说的自然不是普通的‘认识’——联邦还有不认识雷廷的人吗?
“他救过我的命。”诺特似乎在面甲下笑了笑。
随后,他们休息了一会儿,桑德罗再次拿出他的扫描仪,检测着附近信号最好的方向。
不出两秒,他叹了口气:“……还是那边。那个弗洛人重兵把守的高地。
“可能是我们在这里待的周期不够长……也可能是这破球根本没有自转这么一回事,信号并没有向其它方向转移。”
“啧……”众人齐齐发表了他们的意见,一个个表情复杂的就差骂两句脏话。
虽然不是不能考虑打持久战,但这里毕竟是弗洛人的主场,敌人有补给己方没有,拖的时间久了一样完蛋。
事实上,现在已经很完蛋了……桑德罗正啃着的这管营养剂都是诺特贡献出来的,老兵油子永远知道在身上藏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暂时撤退。”桑德罗说,“东南方向没有敌人,我们先往那边走。”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意见。但诺特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那边没有敌人?”
“你们给过我情报信息之后,我在脑子里结合了一下,发现那边有联邦的坠落飞船……还有弗洛人最怕的核辐射。”
“草?!”众人懵了一下:“有核辐射你还要往那边去??”
拜托大哥,猎户人也怕核辐射好吗!
“辐射后遗症对联邦而言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而且,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桑德罗表情严肃:“只不过赌命罢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闻言,诺特甚至没有犹豫:“那就这样吧。我们先走,别的路上再说。”
众人纷纷附议——无论如何,他们得先离开这儿。
再不走的话,弗洛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于是他们向外走去。但还没走几步路,他们就听到了一道从天而降的音爆声。
众人熟练的卧倒在地,感受着大地的震颤。不久之后,远方有轰鸣声传来,显然是又有什么从大气层外掉进来了。
“真是有完没完了……”桑德罗吐槽着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破地方被发了灭绝令……”
“灭绝令没这么温柔。”诺特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至少我执行过的那几次如此。”
“?!”小年轻们猛地回头。
“怎么了?”
“……没什么。”桑德罗道:“只是听说,参与执行灭绝令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
“我猜你是想说‘没有人性的怪物’。”诺特和气的道:“但……等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我们也都是人。和你们一样的猎户人。”
前行的氛围一时间有些沉闷。但很快,急促的‘滴滴滴滴’声就让他们猛地看向桑德罗。
桑德罗也是一惊,随后一喜,拿起他的探测器往周围绕了绕:“好强的信号……掉下来这玩意儿能适度排斥干扰!我们再靠近它一点,我就能连上星网了!”
闻言众人纷纷与他一同爬上了前头的山坡——他们此前藏身在一个敌人废弃的战壕指挥所里——看向远方。
那导致了地动山摇的坠落物镶在远方的地里,它好像是个半镂空的球体,直径近百米,通体由金属打造。
那金属上闪耀着淡薄的金光保护它,以至于这么大个机械框架,坠地时居然毫无损伤。
“……联邦的制式信号增幅器?”桑德罗愣了:“这地方怎么会……”他说着,一眼看到了那漂亮金光:“是雷哥!肯定是他找到这边来了!”
“那他怎么不直接下来?”旁边两个别校学生之一问道。
“这地方对超能力量的干扰强到精神力都铺不开,下来也没用吧。他又不知道我们的位置。”另一个别校学生拍了他一下:“还不如像这样直接扔个增幅器下来,先搞明白情况再说……难道你会在战术安排的时候用脸去撞未知区域吗?”
他们说话时,桑德罗已经在诺特和苏珊娜的掩护下飞快往那增幅器落地的位置而去了。于是两人一惊,也纷纷跟了上去,边奔跑边持枪扫视周围环境,以防有什么刺激玩意儿突然窜出来给大家一波惊喜。
很快,桑德罗就抵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就这儿吧,再往里跑肯定被弗洛人包抄。”他说着往那角落里一靠,飞快打开自己的光脑,并同时开始操作自己左小臂内侧一道磁条似的辅助键盘,嘴里念叨着一串串乱七八糟的数字,听上去像是域名又像是频道……
几分钟后,他压低声音笑起来:“连上了!不过是走的民用途径,我给‘太平洋’发了情报和坐标,它说已经转递给上头了!只要信息没被卡,按星网常见速度来看,信息大概需要八分钟就能被转送到雷哥手里去!”
“好!”众人欢欣鼓舞。
与此同时,诺特更加警惕了一些。他从众人藏身的战壕拐角后往周围扫视,随后在地面轻微的震动中缩回身来:“弗洛人的大部队来了。小心点。”
已经被迫成熟了许多的年轻学生们飞快闭嘴。他们听着外头弗洛人那无声的进军——这帮尸鬼一样的玩意儿真不愧是‘深空潜行’部队成员,它们作战时只有指挥官会发出声音,在指挥官也不张嘴的时候,它们简直就像一批沉默的尸体,被它们的棺材运向最终目的地。
但年轻人们的心却是雀跃的。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并且,在不到十分钟后,他们之中有人听到了希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