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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的都是辛苦钱

 

宫二不敢在她老爹的地盘上明目张胆的砸她老爹的摊子,于是只能卷着货到更加混乱的北区争地盘

北区是北面码头的一个链接的生活区,在里面居住的大多都是码头务工的工人,北区相较于南区更加混乱无序

北区的最大帮派老大叫做刀疤彭,刀疤彭早年跟着当地商会老大出海来混a市,他跟宫文正走的路子完全相反

刀疤彭短视,作风狠辣,不算讲义气,但是他非常有眼色,肯听话,也不算贪

他更像是某位大佬安在北码头的白手套,至于他能有多少好处,这就不得而知了

刚到北区一个星期左右,她就发现了这个区域内,不止有她一个人大量的拿着ed的货源

事情是这样的,这件事严格来追究宫二绝对不占理,她刚来北区的时候,那个不自量力的傻逼就已经兢兢业业干了一年之久

他手里卡着的货绝对比不上宫二手里的,价格比不上,纯度也比不上

可就是这样,依然有人络绎不绝的找他拿货,找他拿货的基本都是本土的分销商,他散卖价格很高,但是批发价格低到离谱,打个比方吧

宫月在一级市场也就是从宫月自己人手里出出去的货的价格基本是在100元/g

联邦货币的购买力可以形象的描述一下,那就是一元的购买力大概能买两斤半的大米,换算成猪肉的价格则可以买一斤的猪肉

码头工人基本上月薪都在80-120元左右,一元能兑换十里,十里能兑换十分

也就是说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养的起自己的瘾,算他每天只用01g左右也是10元之多,能买十斤的猪肉,一袋大米

宫月卖这个价格绝对对得起她的品质,她的货纯度高,风险小,但是不适合棚户区

这里的贫民,连死都不怕,就是怕穷,他们借高利贷吸粉,最后就只能抵押掉自己全身的可以用的器官

甚至将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抵押掉,许多被抵押掉的妻子会被卖到妓院去

而孩子则会被带到码头打黑工或者被打断胳膊拉到街上乞讨,幸运点的能进当地的福利院,最后也逃不过被福利院赶上街给报头当人矿的命运

但就是这样,每年都有前仆后继的人重蹈覆辙,这个世界烂透了,没有人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所能做的不过是在乱世独善其身,如果能发达一下更是没人会拒绝

乱世富人肥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冯老田手里的价格散卖大概在120元/g,但是批发价格却只有散卖的一半,但是批发的门槛高,基本都是10g起批

能批发他的货的基本是国内其他帮派的贩子,冯老田这人,有信誉,不乱拿价在道上名声一向很好

冯老田看到他们来势汹汹,打听了一下老大竟然姓宫更是不敢惹

他几乎收回了自己所有散卖的线,只留下了能吃下他货的几家分销商

而这几家分销商基本不会在a市卖货,顶多会定时出点散的,也无法对宫月产生什么影响

就是这样宫月都要找他麻烦,原因很简单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宫月自己没想明白,她要在棚户区卖就绝对不可能拿好货出来卖,因为好货价格高,进价高再加上自己付出的货运成本,她挣得也真的是辛苦钱

大多数人不会选择从宫月那里买,他们宁愿换个区域去别的帮派地盘上买

不是他们不想抽好货,是真的抽不起,这个纯度和质量就不是为他们准备的

宫月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将冯老田的货源抢过来,还有一个就是让冯老田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最近在攒福报,不宜动杀孽,她打算给冯老田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

深夜的棚户区刚刚落了一场雨,泥泞的石子路坑坑洼洼

宫月双手插兜,低着头,披着一件防风夹克走在任平的后面,她身后跟着二十来号人,都是180以上的壮汉,各个都是码头上的好手,此时他们无一例外的都穿着披风,手上拿着木棍

任平在前面探路,他时不时朝后看一眼自家老大,确认她跟上了队伍,就继续闷头朝前走

整个队伍寂静无声

棚户区内部也分区域,中央的棚户区内基本上是整个棚户区居住密度相对来讲要低的区域,相当于在棚户区内部也划分了阶级

冯老田就住在中央棚户区内,从宫月他们的据点走到中央棚户区要走二十分钟左右

棚户区是一片相当大的区域,容纳了足够多的穷人,即使看起来足够大也无法容纳a市港口区的所有穷人

有些家里无收入的贫民就只能在棚户区外围搭帐篷,每天都要被城管和轮班警察轮番剥削

宫月埋头走路,防止自己的真皮皮鞋踩踏进坑洼的泥水里,她脚步动的很快,全身上下除了一点房檐落下的雨滴几乎没什么湿泞的痕迹

他们很快走到了中央棚户区边缘,在前面带路的任平停了下来,他伸手拽过一个黑黢黢的瘦猴子,那人光头黑面,身形瘦削

任平压低声音“这儿就是冯老田的家?”

宫月冷眼看着那瘦猴子在任平的询问下打着哆嗦

那瘦猴子被任平钳着双臂,双眼无神,他都不敢抬眼看

“应…应该是…我听说他今天就在这里,不过我真的不确定啊…他有那么多房子我真的不知道他今天会去哪里”他膝盖发软险些跪在地上

宫月眼底古井无波,听了他的话伸手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宫月连一句话都没和瘦猴说就使人将他的嘴塞住拖到队伍后面绑了起来,他这样的人还是绑起来为好,省的闹出点什么动静坏事

身后的打手将瘦猴拖着,石子路上漫出一股腥臊气,他吓尿了

完全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

她招来任平

“待会儿带着三个弟兄把周围围起来,你就在门口守着,一个都不许放出去,许灿陪我进去”听她吩咐之后,身后一个高瘦的的男人就上前护在她身边

“好的老大”任平深深看了一眼许灿,也没有多话,点了下头就带人去包围这里

宫月站在夜色里,身后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许灿低着头矗立在宫月身旁,直到看到夜色中突然亮起一个橙黄色的光点

宫月没有任何言语,抬脚就往这个小二楼的门口走去

她吩咐:“郭子带两个人爬二楼,卡着阳台别让人跑了”

在两人冲出去后她就站在小二楼的门口,抬手制止了想要踹门而入的许灿

她看着生锈的铁门,将手帕拿出来把手包住,敲响了门

屋内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电视机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应答

宫月也不恼,又敲了两下门,耐心的等待了两三分钟,这才退后示意许灿踹门

就在许灿踹门的一瞬间,二楼阳台突然破空一声巨响,是玻璃窗碎裂的声音

有人要跳窗逃跑!

守在阳台外,攀着阳台吊挂的郭子听到声音上臂发力,以一个标准引体向上的姿势翻入了阳台

他将冲出的黑影撩翻在地,一记重拳当面,将身下的男人的脸霎时砸的血肉模糊

就在还要继续给他来两拳时,他听到宫月在下面叫他让他把人带下来

他缓了口气,将地上的男人像拖死狗一样拽着他的领子站起来,将他推到身边兄弟的怀里

身边的小弟架着冯老田的胳膊,看着他七歪八倒的呻吟,嗓子里咕噜咕噜,听不清在说什么话

任平上楼来拿人,看着像条死狗一样被架着的冯老田,他笑了笑,掏出刚刚宫月垫手的帕子,在阳台栏杆上过了一道水,就这么就着脏水擦干净了冯老田血糊糊的脸

他咧着牙笑

“今天算你走运,不然高低给你身上开俩窟窿”他油亮的脸上挤出瘆人的表情

手指弹开匕刃的旋钮,fox侧跳弹出,“铛”的一声将被架起的男人唬得一个激灵,金属刀刃在他胸前和身上乱比划

锐利的金属划过胸口的感觉吓的冯老田扯着破锣似的嗓子大叫

“啊啊啊啊,让我见老大,求求你,求求你大哥…啊啊啊啊”

任平满意的收起刀刃

“是你老大吗你就乱叫?”随手给那男人脑瓜子来了一下,打的那男人偏着头打颤,腿脚发软,站都站不住

任平挥挥手让人把冯老田拖下去,自己则拍了拍郭子的肩膀,巡视了一下二楼,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后就带着他一起从小阳台又翻下去,就这么立在门外等候

宫月就站在客厅里抬头看着昏暗的节能灯,客厅布置的很狭小,到处都是垃圾和各种各样的外卖盒,她走到客厅的书架旁,看着书架上一张全家福,面容早就被油渍模糊,分辨不清到底谁是谁

她在屋里踢踢踏踏,踹出一块勉强站的住的地方,旁边的手下有眼色的将餐厅的木椅擦干净放在这块空地上

宫月顺势坐下,她往前俯下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那张全家福看

她听到从楼梯上往下拖东西的声音,也没有抬头,反而将相框打开,把里面的照片取了出来

她看着早已无法辨别的全家福,后面勉强写了日期,是1227年,那时候她都还没有出生

她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张照片,似乎对自己未出生时的世界充满了兴趣

“通---”的一声,一个脏兮兮的男人被甩在地上,许灿走到他身后猛的踹了一脚

“跪好!”

那男人被踹的捂着后背乱扭,瑟缩的窝在地毯上

“好了许灿…”宫月制止

她站起身子走到了歪跪在地毯上的人的身前,将脚踩在男人的大腿上

她揽过血肉模糊的男人的脸,也不嫌弃脏污,将他的头抱在怀里

他甚至可以闻到宫月身上鼠尾草的清香,宫月俯下身子将手中的相框随意的扔在旁边,相框上的玻璃隔片被摔的四分五裂

宫月的手用力的卡着冯老田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手中的照片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她似乎特别兴奋

“我猜这个是你,是不是?”她将手指指在一个穿着蓝色海魂衫的男孩身上

“这个是谁呢?妈妈?姐姐?”她看着冯老田血肉模糊的脸,眼珠子都要睁的冒出来

“看来是姐姐,你姐姐比你大不少啊,看着跟你妈一样,我也有个哥哥,对我不太好,你姐姐呢?对你怎么样?”

宫月掐紧冯老田的脖子,力气大到似乎要将他的喉结揉烂

他甚至不敢挣扎

他们这种棚户区长大的孩子,天然的对这种显赫的后代抱有敬畏

“看来对你不错…”她看着冯老田滑落在眼角的泪水,满意的放开手

将照片递给许灿,自己则坐到了餐椅上

她对着瘫在那里的冯老田

“你真的…真的让我很不爽…我以为你会是个聪明人…”她啧了一声

身前的男人听到这话勉强打起了精神

“对不起老大,是我太笨了,我不知道您想要什么…”

宫月抱臂靠着餐椅

她没正面回答他

“冯老田,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冯老田这个人,各种意义上的”

她看着冯老田脏污的脸,静静的注视着

“二,交出你的路子,我给你个活路”

“你不配我和你玩虚的,今天在场的都是我自己的兄弟,我只给你两条路走,有生路有死路,端看你自己的选择”

冯老田脸色昏暗不明

“咱们没有生死之仇,所作所为都是各自的立场,你应该能理解”宫月翘起二郎腿,有限的靠在餐椅上,翘起的那只脚不耐烦的晃

她没有跟他虚与委蛇,就像她上面说的一样,冯老田这种人还没有要到放低身段解决问题的地步

漫长的沉默…冯老田似乎连呼吸都静止下来,满屋子壮汉拥立着坐在椅子上的王,睥睨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的活路都烧干净

“老大…我的路子你用不了…他们只认人”他斟酌着开口

宫月才不跟他打太极

“哦?是吗?死人认不认?”

“……”

“我是说真的!我的货不走金三角,走的是云岭,我跟那里的少数民族兄弟认识,是他给了我这个路子,我挣到的钱抛去成本才是三七分账,我三他七”

“这条路子我走的很难,但是利润很高,不过我们前面就在商量要改变分红模式,我没能成功”

“我可以帮您卖!只要您能带我搞定云岭这条线,哪怕说服他们肯四六分,我一年都能给您挣到起码一百万”他激动的仰起头,四指并拢朝天发誓

宫月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学生仔,冯老田嘴里的话听起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不可能信他,这生意都搞到云岭去了这怎么做?

搞黑的,就要缩在自己地盘当地头蛇,而不是去别人的地盘上被人踩成小蚯蚓

况且一年一百个的纯利,她自己都能赚到,何必要把希望放在一个混混身上

“你可能搞错一个事实,那就是…”

“一百万这种小钱,对我来说还真的没有什么吸引力…”

“现在是你,要花钱,花诚意买你自己的命,别搞错了冯老田”她不接招

是啊,即使把他杀了又怎么样,她不缺货源,不缺人手,她姓宫,她不缺人脉

冯老田突然变得颓丧起来,在他的想法中宫月来找他无非就是要她的上家,他和云岭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他完全可以让宫月和云岭起冲突,他再渔翁得利人财两收

还是之前说的,宫月不是学生仔,他拿她当猴耍注定是要失败的

宫月看着冯老田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她让许灿上前

“今天就这样吧,给他个痛快吧”说着就离开了座位越过冯老田朝门口走去

冯老田听到宫月要处置自己的话完全不像作伪,他吓的哆嗦,想要去抱宫月的大腿

他奋力的推开上前想要摁住自己的的马仔,却被反剪双手压在地上,许灿将皮带从腰中抽出,越过房梁系在梁上

两个壮汉抬着冯老田就要往上挂,他被强制扣住脖颈,伸进了索命的索圈,此时的宫月早就已经出了门,他这时才真的相信宫月不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她是真的要杀了他!

索圈紧紧的扣住脖子,双脚被绑住,身体悬空脖子像要被折断一般整个身体的重量大到要压碎他的舌骨

他的喉口被制约。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就这么结束了他的生命,大小便失禁的黄汤黄水稀稀拉拉撒了一地

许灿嫌恶的捂紧鼻子,指挥手下打扫现场,将整个现场翻乱,随意的伪造成上吊自杀,就不再进行多余的动作,反正辖区内的警察会帮他善后的

他将一切收拾好,走出门,给宫月点了烟

“我刚刚以为您是要吓吓他,一直等着您的眼神来着,没想到您直接走了”

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吞云吐雾

宫月笑着“那场面可不好看,我不想做噩梦”

“为什么不留着他呢?起码可以省很多时间,让他带我们去云岭不行吗?”

“唔…云岭这种地方,太危险了,我不能放任一个不信任的人在队伍里”

“况且今天该做的事都做了,他留着也没什么用,他只是个小角色,成不了气候”

她的脸庞笼罩在烟雾中,恍惚间只能看到模糊的鼻尖

“打扫干净了吗?”她吐出烟随意指了指室内

许灿乖乖点头

“行,叫上任平,咱们回家”她拍了拍许灿的肩膀,看着他跑去叫墙角边望风的任平

脑子里在思考云岭

云岭是联邦南部一个省,就和金三角毗邻,他们也拥有制毒技术,只不过没想到现在连ed都做的出来

看来要差人去云岭一趟了,她掐灭烟,将烟头放进任平的手心里任他将烟头收拾干净

“走吧!”她下令

二十几个人匆匆的走进深夜,给夜色刷了一道深红色的油漆,又走出了深夜

等到宫月再次回大宅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儿了,她这一个月忙着铺货

最近刀疤彭也很给面子的找了不少麻烦

这个月她过的可谓十分充实,心态十分活跃,在她看来,没有比之前的日子更糟的时候了,只要她还活着就不可能比之前更衰

她这一整个月每天都在和刀疤彭,冲突,和好,又冲突,又和好,被这个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搞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她接手了冯老田留下来的一些经销商和路子,整个a市能供得起经销商货的,且健在的,也只有宫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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