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我来说服吗？”陆子羲有些犹豫，“商业上的事情，我可能不太懂……”
“你不懂的地方，不还有我吗，你只要做好你擅长的部分就够了。”晏允臻的口气很轻松，“不是什么大事，先吃饭吧。”
陆子羲的筷子还没拿起来，晏允臻口袋里的手机就先响了，他只能朝陆子羲表达了失陪的歉意，起身离桌接通了电话：“怎么说？”
电话那头传来了宋扬的声音，带着极为少见的激动，却又透着些犹疑：“犯罪嫌疑人……已经锁定了。”
“是谁？”晏允臻心头猛地一震，赶紧追问道，“是常懿吗？”
“不是常懿，但是……”宋扬说，“和他有关。警方已经把他控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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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羲听见晏允臻提到“常懿”,明白事情大概和自己有关，就从餐桌边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旁,随时准备被提问。
晏允臻看了他一眼,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得近了一点，可以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
“让我们非常意外的是,安插那根空心针的人是和这件事根本不相干的人,”宋扬在电话那头继续说着，“他是会场的一名工作人员,兼任清洁工作和值班工作,因此他在值夜班时偷溜了进去,在座椅上插上了针，在清洁的时候也注意没有擦掉上面的青霉素,好在警方调查仔细，最终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由于在排查完背景之后，发现他和事件无关，警方对他进行了盘问，最后他指认了常懿，说是常懿让他这样做的。”
“买凶杀人？”晏允臻皱了皱眉,“是很大一笔钱吗？还是说那个人有什么把柄在常懿手中？”
“都算吧,那个人和他的女儿都得了绝症，医生说他活不过三个月了,所以他想铤而走险留一笔钱下来，让他的妻子带着女儿治病。”宋扬的声音也显得有些迟疑，“可是常懿……真的能给他留那么多钱吗？虽然说绝症病人在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情况下，很可能会选择拿命换钱,但毕竟命还是命啊，买一条命的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警方调查的结果呢？”晏允臻问。
“转账的卡的确是常懿的，但也的确有很多疑点无法解释。”宋扬答道，“所以现在还在继续调查。”
由于身高差，陆子羲听得隐隐约约的，不怎么清楚，陆子羲只能尽可能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去听，这副好奇而又着急的小模样活像只吃不到鲜鱼的小猫，看得晏允臻着实有些好笑，干脆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微微弯下了腰，将手机拿开了一点，凑在他耳朵边亲了一下，低声道：“现在能听见了吗？嗯？”
陆子羲愣了一下，才问：“等等，你怎么不开免提？”
“我乐意，”晏允臻理不直气也壮，“开免提还怎么找理由抱你？”
宋扬在电话那头轻咳了一声：“嗯……晏少，如果不方便的话……”
陆子羲在晏允臻腰上掐了一把，以示警告。
“没事。”晏允臻清了清嗓子，摁住了陆子羲捣乱的手，声音从温柔似水重新变回了平日里的淡漠，“继续。”
他把手机放在了两人的耳朵之间，陆子羲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拿他没办法，只能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贴着他听宋扬说话。
“既然陆先生在您身边，那么我想问一下，对青霉素严重过敏这件事，除了他自己，还有哪些人知道？”晏允臻没什么表示，宋扬也就顺水推舟装聋作哑，对两人的亲密摆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原来的公司长兴没有登记在册，或者说，起码在我之前对陆先生进行调查的时候，不记得有看到这一条。”
陆子羲一下子被问住了。
是啊，这好像是问题所在，如果不知道他青霉素过敏到少剂量就可以致死的地步，那要怎么去操作买凶杀人呢？
原主没有什么朋友，又是孤儿，陆子羲根本不记得会有谁有机会知道这件事，原主自己也是因为小时候做皮试的时候出现过危险，才知道这一点的，之后的人生中，因为已经知道了自己过敏的事实，就没有再出现过类似的危险了。
但这又的确是最重要的线索之一，如果真的想不起来的话……
“如果暂时没有印象的话，那就先算了吧。”宋扬及时地给了他台阶下，“警方会先调查常懿的，说不准那边提供的一些线索，可以让您回想起一些事情。”
“需要我们回国配合调查吗？”晏允臻安抚性地揉了揉发愣的小羊的脑袋，问道。
“暂时不用。”宋扬说，“但是如果您或者陆先生有什么能够回想起的细节，请第一时间联系我。”
晏允臻答应下来，挂断了电话，陆子羲继续把脑袋搭在他的肩头，依然在思考着刚刚宋扬说的话。
“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陆子羲犹豫片刻说，“按照原主的记忆，他应该是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么如果那个人想知道‘陆闻启’对青霉素严重过敏，大概只有一条途径了吧？那就是，从医院着手调查，拿到我的病历？但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查到的吧……”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有背景的？”晏允臻也跟着思考了起来，“说的也是。那常懿，很可能只是一个背锅的。”
陆子羲说的有道理，能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别人的，都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这件事，他必须尽早调查一下。
但现在，还是得先让他的小羊安心，操心的人一家有一个就够了，总不能两个人都忧心忡忡的。
“别想太多。”晏允臻安慰道，“相信警方，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因为圈内水深而调查不到的地方，我也会同时让远鸿的人员去配合调查的。”
陆子羲想了想，也的确觉得无可奈何，只能坐到桌边，继续吃饭。
“对了小羊，”晏允臻吃了几口，开口转移了话题，试图打破刚刚的压抑气氛，“有给我准备圣诞礼物吗？”
陆子羲闻言动作一滞，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没出声。
要命，他还真不记得圣诞节是一个要准备礼物的节日，他擅长做很多事情，唯有送礼物这方面堪比钢铁直男，而且礼物这东西，越是亲近的人越不好送，又要别出心裁又要贴心实用，当对方是晏允臻的时候，还得有些浪漫，这一时间他还真想不起来……
“你是不是忘了？”晏允臻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动作，眉头一挑。
“我……没忘！说出来我怕吓死你！”陆子羲想了想那些把自己赤裸着装进盒子还在脖子上打个结当礼物送出去的小黄|文，心想我还会变猫呢，这还不够你玩的吗，顿时也不心虚了，甚至还敢底气十足地反问他，“你的圣诞礼物呢？”
“准备好了，”晏允臻说，“到时候给你挂在圣诞树上，让你蹦蹦跳跳地去拿。”
“为什么啊，”陆子羲不解地问，“那我要是拿不到呢？”
“那就来求我啊。”晏允臻暧昧地压低了声音，眼神中透着戏谑，“撒个娇，叫声老公，我就帮你。”
陆子羲刚准备瞪他，忽然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