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东征
上话说道:王成山欲掐死禾祥易儿子禾子明,被众人劝阻,于先词听从命令带人包围陈华伟住宅,陈博术宣布他被卸任,陈华伟接受交出军权等条件,但不答应蒋中正让他离开广州。
王升身上穿着白色的孝服,他望着院子里的几副棺材,几个人身穿着孝服围在那几副棺材前,他们有的人手里牵着孩子,有的人孤零零地趴在棺材上默默流泪,一个孩子从正房缓缓走出,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头顶带着白色的帽子。
那个孩子左右张望着,她的脚步缓缓前进着,望着那棺材前一个又一个人,几个人瞧见她纷纷一鞠躬,那个孩子停下脚步愣愣地望着他们。
王升站在远处望着她,那个孩子看着他们久久不起身,便也躬下身对着他们一鞠躬,待她再起身时,所有人都围回棺材。
那个孩子眼珠左右动着,她一转身大步跑到王升身边,王升抬起手揽着他的肩膀,一个人缓步走到王升身边,王升侧头一看,开口问道。
王升(中年)王成山怎么还没过来?
那个人摇了摇头,身上的孝服如钢板笔直,他双手合十腹前轻叹一声。
李九吝已经叫人通知他了,应该正赶过来。
几个手里拿着破锣,唢呐的人还有几个长得又高又壮的人走入院子中,他们凑到王升身后小声问道。
“县长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起棺?”
王升身边的孩子耳朵动了动,她转过头,上下打量着身后的人,她望着那些人手中的镲,锣,鼓,唢呐,王升抬起手一挥。
王升(中年)再等等,王四福也没出来,王成山也没过来,人齐全了,就起。
王升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从正房踉踉跄跄地跑出来,只见他一只脚蹬着鞋,一只脚拖拉着鞋跟系着扣子一瘸一拐地奔向王升,他嘴里不时喊着。
王四福(青年)哎呀,大哥,不知道是谁给我鞋扔吊灯上了,我寻了好一阵,才寻着!您知不知道是哪个人干的!
王升身边的孩子眉毛一动,她嘴角一抽一低头,王四福看着那个孩子,他屈身一提鞋,脚在地上踏了几下,将身上的孝服一拽,他跑到那个孩子身边。
王四福(青年)断红,你这小兔崽子…绝对你干的…
王断红忍着笑,低着头不看他,王四福躬下身,他抓住王断红的下巴一抬,二人凝视着,王断红眼珠左右动着吭得一声笑了出来,王四福也哈哈大笑起来,他直起身抬起手用手指上下指着王断红。
王升一皱眉,他抬起手一拽王四福的手腕,又用另一只手一拍王断红的肩膀,王升瞪着他,压着声音说道。
王升(中年)你是分不清什么场合?
王四福一挑眉,他收起傻笑,抬起手一揉鼻尖,他一清嗓子眼珠一抬,看向王升的身后。
王四福(青年)分不清场合的人在您后头呢…
王升一皱眉,他侧过头看向身后,只见一个人双手插着兜西装革履地站在王升身后,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一吸鼻子,抬起手一挠脸,他双手出兜垂在腿侧,站直了,抬眼挤出笑,说道。
王成山(青年)大哥…我来晚了,路上人多…
一个人站在房间里,他一扯身上的军服,脚步掠过几个床铺,突然间门口走来一个人,那人见状,他嘴角露出微笑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口。
站在门口的人上下打量着他,他抬起手一拍那个人肩膀,他微笑着抬眼看着那人脸庞。
付其参你还真像那么回事!说,入了谁的队伍了?
那个人无奈地笑了笑,他低下头一看脚上的军靴。
白复成入了于先词的营,是四团一营一连,我是连长,如果算关系,他教过我,也是我的老师呢。
付其参点了点头,他缓缓抬起手,手里攥着一张纸,白复成低头一看,付其参的神情变得严肃,他看着白复成开口说道。
付其参我这里有个任务,是周主任交代的,这不,陈炯明又跑过来挨打,周主任为鼓舞士气,民心,组建了政治宣传队,不过国民党因为廖仲恺的事,谁也不敢带头入队,现在队伍只有共产党人,想让你这没有亮明身份的人带个头,宣传一下,为我们的二次东征做准备,但是我又怕今后…两党定数未知,你进了队伍会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白复成一皱眉,他双手叉腰盯着那张纸看了一会,付其参叹了口气,将手缓缓收回,白复成见状,他一睁眼睛抬手抓过纸来笑了笑。
白复成你知道的,在你这,我是个共产党人,如果我连这些都畏首畏尾,那我就不需要这个党籍了,为革命带头,光荣的很,所以义不容辞。
付其参看着白复成将手里的纸迭起放入口袋,他一挑眉哈哈一笑,连连说道。
付其参好,我没看错人,没看错人!
白复成左右张望一阵,他听着门外阵阵脚步声,他抬起手一推付其参的胳膊,又抬起手一挥。
白复成赶快出去,这么敏感的时期,一会叫人看见,我这大共产党的名头就叫人坐实了…
付其参被白复成硬生生推了出去,他一侧头看了一眼白复成,他又连连称赞道。
付其参警惕性挺高,你就是当特务的料,咱放心了!
付其参话音刚落,白复成抬手一下将房间的门甩了过去,嘣得一声,付其参微微一笑,他一挑眉背着手向着远处走去。
白复成又左右看了看,他一转身将手里的纸展开,用手指一打,他看着纸张末尾“周主任”的字样,便喜笑颜开。
一个人站在高台上,他身后站着几个人,那个人望着几个扛枪的士兵从高台前路过,他连忙一清嗓子仰起头大声喊道。
白复成同志们!
随着他的一声呼喊,所有士兵眼神一愣侧过头看向台上,白复成一挑眉,他一清嗓子目视着远方,将手背到身后接着喊道。
白复成自从第一次东征结束,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六个月了!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让我们难以忘怀,可也毕业了新的一期黄埔生!他们朝气蓬勃!心里的憧憬更加美好!让我们的队伍有了新的生机!
白复成现在第二次东征在即,因为这期间发生的事,让大家心气儿不高!甚至,有的同志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激情澎湃!于是啊,我们的周主任,组建了这个政治宣传队,来给大家鼓鼓劲!提提革命精神!咱们昂起胸,站直咯!迎接那不久将来的胜利!
台下聚拢的人愈来愈多,来来往往的车辆不得不绕道而行,随着叮叮咣咣的声音划过耳畔,白复成背着手在台上来回走着。
白复成大家都知道啊,孙先生在世之时就留下三大政策,联俄,联共,扶助农工,台下的各位都是孙先生的孩子,而我身后也是孙先生的孩子,他们是共产党!国共两党就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大家就不应该产生不必要的间隙!
白复成廖仲恺先生的死,就是那些想要违背孙先生意志的人对真正革命者的残忍抹杀,我也是国民党!今日!我站出来!为弟弟说话!也是表明我的革命态度!台下的各位,有些人是见过孙先生的,就在咱们的黄埔军校开学典礼!
白复成台下的各位,哪个又没有看过我黄埔军校的校训?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革命者来!大家都是一等一的英雄汉,未来革命掌舵人!现我东征军三万余人,那飞扑而来的陈炯明残军不过万余人!
白复成停下脚步,他缓缓抬起手,双手举过头顶,他的手一攥,手背暴起青筋,他的胳膊肘一屈,厉声喝道。
白复成难道!我辈英雄的革命意志就那么轻易地被抹杀吗!你们就因为那些反革命集团无耻行径,而轻易地将你们的革命兄弟拒之门外!将我们一片光明的革命前途葬送!
一个人站在黑暗中咧开嘴笑着,他一下转过头望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向他奔来,他深吸一口气眼珠左右动着,他整理着军服上的扣子。
陈博术亦灵,爹要走了,归期不定,有什么话想对爹说吗?
一束白光打在陈博术身后的陈亦灵身上,陈亦灵脚下形成圆形,陈博术拿起柜子上的军帽扣在头上,他转过身面向陈亦灵。
陈亦灵抬起头望着陈博术,她的眼睛定在陈博术头顶的白日上,她小声问道。
陈亦灵(幼年)爹又要消失多久?
陈博术愣了一下,他哈哈一笑缓步走到陈亦灵面前蹲下身抬起头笑着望着陈亦灵,他缓缓抬起手放在陈亦灵的肩膀上。
陈博术爹不是消失了,爹一直在,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爹和家里一样,睡觉,吃饭…
说着,陈博术缓缓伸开双臂将陈亦灵搂入怀里,陈博术微笑着抬起手轻轻一拍他的后背,一个人背着手,头上带着军帽,板着脸缓步走到门口,他望着屋里陈博术和陈亦灵的身影,他开口说道。
于先词陈秘书,校长要见你。
房间里传来陈博术一个人半自言自语声,他侧过头贴着陈亦灵的耳边。
陈博术请不要怨恨我,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
陈亦灵睁开眼睛,她呆呆地望着两个人的影子渐行渐远,陈亦灵一吸鼻子,她低下头抬起手一抹眼睛。
“此时此刻,半个月过去,大家已经对陈华伟的事不怎么在意,只是陈亦灵心里还记得半个月前,自己在台阶上等父亲等睡着,再醒来时已经是白天,父亲又一次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