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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打破

 

蒋中正白复成,对共作战失误,滥杀无辜,导致南京大批地下党员逃窜,暂辞国防部台长之职,回家待令。

蒋中正看了一眼白复成,便转头板着脸朝着远处走去,身上的军袍起着涟漪,陈博术站在桌前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白复成依然站在桌前,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抬起手一拍白复成肩膀,开口说道。

陈博术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放个假吧。

白复成抬眼一看陈博术的眼睛,他耳朵动了动,侧头一看身后,早已空无一人,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扭回头看着陈博术。

陈博术愣了一下,看着他脸上的微笑,白复成抿着嘴哼哼几声,逐渐笑得露出两排牙齿,他突然仰起头哈哈一笑,陈博术愣愣地望着他,脸上也逐渐浮现出笑意,白复成一拍陈博术的胳膊,侧头小声说道。

白复成替我谢谢校长,最近杀人杀太多了,杀得我头晕目眩…一闭眼睛啊,血淋淋一片,感觉好像邪气入体一般,我正好想找个机会请假休整休整呢!

陈博术看着他的眼睛,脸上皮笑肉不笑,他抿着嘴哼哼几声,轻轻一点头,开口说道。

陈博术好,休整休整,但也不必担心自己荒废了正事,那些人抓到共产党后,你去刑场做监督,看着他们行刑,看看谁脸上的表情有不忍,列个名单给我,我会着重盯着他们。

无数个黑白色的拳头高举在空中,刺眼的光芒模糊着他们,手上缠绕的铁链闪闪发光,乌鸦扯着嗓子嘶吼着,几只鸟的影子飞过白日,枪声响起,拳头仍然高举着,只是铁链消失不见。

白复成眼珠左右动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轻轻一点头,抬起手对着陈博术敬了个略松垮的礼,高喊一声“是”,便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陈博术看着他的背影,眉毛一挑,背着手走回桌前坐在椅子上,他缓缓将头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白复成大步走在走廊之中,脸上的神情格外复杂。

白复成缓缓将手抬向半空,手指在半空上下移动着,他缓缓将手靠在门上,他的胳膊顶着,缓缓将头靠了上去,肩膀微微发着抖。

白复成咬着牙,根根发丝风中发着颤,他黑白色的人影在江水中徘徊着,清澈的水沾湿了他身上的长衫,雾气裹挟着他的身影,让他失去了方向,他身体左右转着,左右看着,一声抽泣从他嘴中发出,他张大着嘴巴,努力压着声音。

一只手缓缓抬起握住门把手,白复成黑白色的身影仍然在江水中徘徊着,头发湿漉漉的粘连在一起,发丝末端的水珠不断划过他的脸庞,他一下转过头,一转身气喘吁吁地朝着远处奔跑着,脚步踏起阵阵浪花。

那只手一摁门把手,白复成瞪大眼睛,踉跄几步走进房间,白复成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几台电台仍然不时冒着绿光,红光。

他呼出一口气,侧头一看门把手,用手握了握,眼珠左右动着,他侧目眼神透着锐利看向前方,大步走向办公室,一拉门朝着房间里看去,只见娄悦中手中拿着文件在柜子前整理着,他听见开门声侧头一看,脸上露出笑容,开口说道。

娄悦中长官,您回来了,那些学生已经毕业被分配进尹先生的密查组了,冷清不少。

白复成愣了一会,他深吸一口气,娄悦中眼珠左右动着,大步走到白复成面前,看着白复成眼眶上圆滚滚的泪珠,娄悦中紧皱着眉头,白复成抬起手一抹,笑了出来,将头顶的军帽摘下,开口说道。

白复成以后不用叫我长官了,我滥杀无辜叫总司令撤职了。

娄悦中愣了一下,白复成迈开步双手握着军帽走到衣架前,将军帽挂了上去,他脱着身上浅绿色的军服,双手捧着默默看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他颤颤巍巍吐出一口气,将军服挂在衣架上。

白复成如果你还认咱们相识一场,以后打了照面,称呼我一声兄弟吧。

娄悦中眼珠左右动着,不可思议地侧头看向白复成站在衣架前的背影,他的手在腿侧微微一动,忿忿不平地开口说道。

娄悦中撤职了?而且,陈先生当时不是没说什么吗?我不是说了是我的责任吗?学生都毕业了…长官,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一双脚步在木地板上静静走着,她的手背在身后,走到墙壁前停下脚步静静听着,白复成侧头看向娄悦中说道。

白复成总司令自有安排吧。

白复成整理着身上白色的衬衫,他缓缓转过身走到桌前收拾的东西,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个人都愣愣地看向门口。

陈亦灵我就说嘛,今日之结局毫不意外,毕竟国民党在一九二七年就干过卸磨杀驴的事了。

只见一双脚步出现在门口,陈亦灵笑着看着收拾东西的白复成,白复成和娄悦中互相看了看,陈亦灵一砸吧嘴,哎呀一声,缓缓走进办公室四处看着,她开口说道。

陈亦灵可惜咯,这地方就要换人做了,不过,国民党有一点做对了,把你这杀人魔以杀人名义薅了。

娄悦中一皱眉,他抬起手一捋头发叹了口气,白复成笑了笑,他接着收拾着手中的东西装进箱子里,边收拾边说着。

白复成陈小姐的言论在下不敢苟同,实际上,我是去干一项更机密的任务,党国从来不会薄待自己人,各有各的安排嘛。

白复成将箱子抱在怀里,他大步走出桌子朝着门口走去,路过陈亦灵身边时,他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小声说道。

白复成陈小姐,你作为人称党国大脑的女儿,不要再说这些没谱的话,要多替你父亲的处境考虑。

陈亦灵眼珠动了动,白复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缓缓张开嘴打了个哈欠,陈亦灵侧头看着白复成远去的身影,她一转身,大声喊道。

陈亦灵我听见你哭了!你以为什么而哭!是愧疚吗!

白复成站在办公室外,一下刹住脚步,手指在箱子上缓缓搓着,眼珠晃动,娄悦中默默望着陈亦灵,又侧头看向站在门外的白复成,白复成缓缓转过头,笑了出来,露出两排牙齿,一只眼睛一眨,喊道。

白复成乐极生悲!

说着白复成哈哈大笑着朝着远处走去,陈亦灵听着他的笑声渐行渐远,低下头也笑了起来。娄悦中默默望着挂在衣架上的军服与军帽,风不时将衣尾泛起涟漪。

白复成我似乎发觉到了,这个女孩心中抱的理想,是与她的国民党父亲完全不一样的,我居然感觉到一丝并肩作战的渴望,可我不能告诉她我是谁,这几次短暂的见面,她话语中带给我的新潮是这个枯朽的世界里最温暖的力量。

白复成走在街上,一片白鸽的羽毛在半空左右摇摆着,缓缓抬起手,羽毛落在他的手心,他笑了出来,对着羽毛轻轻一吹,羽毛朝着天空飞去。

娄悦中颤颤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抿着嘴,缓缓跪在地上,颤颤巍巍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军服的衣尾,肩膀不时一抽。

几个戴着礼帽的人手中握着枪,他在街上大步奔跑着,几个穿着长衫的人在他前面逃窜着,来来往往的人纷纷驻足愣愣地看着。

随着几声枪响炸起,几个逃窜的人被打中腿部跌倒在地上,他们的腿挪动着,手向着前方伸着,几个握着手枪的人大步冲向前方,他们一把拽起那几个人的胳膊朝着巷子里拖去,街上留下几条血路。

尹行之大步走在走廊之中,白复成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走着,四处挂着的铁链左右摇摆着,叮当作响,随着二人的脚步前进,痛苦的哀嚎声愈来愈清晰,尹行之侧头看了一眼白复成,笑着说道。

尹行之谢谢白老师培养的一批人才,我们刚刚抓到的窝点,极有可能,是南京唯一的漏网之鱼,他们给江西拍了一封关于我党下令全面抓捕潜伏人员的消息,被你的那些学生当场拦截到了。

白复成笑了笑,他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跟在尹行之身后走着,随着那凄惨的尖叫声冲入耳畔,白复成缓缓抬起头,侧头看着一个人满脸鲜血绑在柱子上,几个人手中拿着鞭子抽打着他。

白复成侧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尹行之身上穿着风衣,他双手插在兜里透过一根根铁柱看着行刑的人,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笑容。

他侧头看着白复成,抬起手一拍白复成的肩膀,白复成浑身一抖,他眼神愣了一下侧头看着尹行之,只见尹行之微笑着低下头看着白复成的眼神,低声说道。

尹行之白长官是陈先生亲自委派的监督,请自便,您觉得哪里有不妥的地方,请指出来。

白复成眼珠左右动着,他笑了出来,摇了摇头,尹行之一挑眉,从兜里掏出钥匙,将铁门拉开,几个行刑的人侧头看向走进来的二人,纷纷闪到一旁。

尹行之看着几乎被鲜血包裹的人,侧头看着那几个行刑的人,行刑的人穿着一身白衬衫,衣服上染红大片,如同白纸上的血山,尹行之问道。

尹行之怎么样,他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那几个行刑的人摇了摇头,白复成的脚步缓缓走向前方,他站在那个行刑的人面前看着,尹行之深吸一口气眼珠一偏看着白复成的背影。

别的牢房不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喊叫与打砸声,白复成低下头嘴角动着,他一下抬起手抓住那个地下党的下巴,抬起头恶狠狠瞪着他,怒吼道。

白复成你是干什么的!说!

那个人闭着眼睛,鲜血流淌在白复成的手指上,他突然笑了出来,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是南京霞恩昌仁中药铺的老板李毅寻…一九三零年来到南京…”

白复成咬着牙,一下抬起手扇在那个人脸上,他深吸一口气,手来回搓着鲜血,侧头看向身后的尹行之,他开口说道。

白复成杀了他,既然这是南京最后的窝点,那所有的联络线早就断了,除了他们老窝,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共产党从来不横线联系,留着他们已经没用了。

身后的人哈哈大笑起来,牙齿上满是鲜红的血液,身后的白光一闪一闪着,尹行之看着白复成沉默一阵,他呼出一口气低下头,手一抬。

那几个行刑的人冲向前方拽起解着那个人胳膊上的绳索,那个人一下倒在地上,手指在地上发着抖,大口喘着气,几个人一下架起他的胳膊朝着牢外走去。

尹行之看着白复成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插着兜朝着门外走去,他边走边说着。

尹行之白长官,尽监督员之责,刑场做记录。

白复成闭上眼睛,缓缓仰起头,天花板正中央的灯泡冒着刺眼的白光,在他头顶微微旋转着,白复成的身影在走廊大步走着,脚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血水激起几滴血珠浸湿了他的裤腿。

一辆辆卡车驶入拱门,随着卡车停在无尽的黄土中,几个拿着枪的卫兵将拴着铁链的人推下车,白复成缓缓推开车门走下车。

刺眼的白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睛仰起头看着天空,天旋地转着,白复成头低下时,尹行之站在他身边,远处站着整整齐齐的人,无不满身鲜血,衣服被打烂了,裸露的皮肉红紫色。

几个握着长枪的士兵整齐地列着队伍走到那几个人身后,尹行之一直笑着,白复成侧头看了一眼他,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随着一声声枪响,四周的一切变成黑白色,尹行之和白复成仰起头近乎疯狂地大笑着。

无色的血水在土上蔓延着,一个个士兵将枪挂在肩上后退着划过白复成和尹行之身侧,尹行之低下头微笑着望着远方,车辆倒退着,几个满身是血的人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画面被定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无色的树叶在风中摇摆,沙沙作响,刺眼的白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影影绰绰得,随着叶子摇摆,一切恢复彩色,只剩下白复成一个人站在荒凉的黄土中。

白复成依然哈哈大笑着,他伸开双臂,风将他头顶的发丝泛起一阵阵波浪,直到笑声沙哑之时,他摇摇晃晃得转过身朝着拱门走去。

他的手在腿侧不断发着抖,一股鲜血从他嘴中喷出,他瞪大眼睛,踉踉跄跄向前几步,重重倒在地上,他的手紧紧扣着黄土,眼前的一切格外朦胧,他抬起手使劲砸着土地,哀嚎着。

他的哀嚎声沙哑而凄惨,陈亦灵的脑袋从拱门外探出,愣愣地看着趴在拱门下的白复成,白复成的手不断砸着地,因为他的吼叫,嘴中的鲜血不断往外流着。

陈亦灵缓缓走进拱门中,她蹲在白复成面前,只见白复成瞪大着眼睛,可眼神涣散,脖子上青筋暴起,双腿来回蹬着,眼角的泪珠不停得涌出,陈亦灵缓缓抬起手扶住白复成的肩膀。

陈亦灵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国民党人看完行刑共产党后,居然气绝倒在地上,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只有我看见了,那天他吐血几近死亡的模样,我冥冥之中感觉到…他和别人不是一丘之貉…

陈亦灵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白复成双目无神地被她搀扶着朝着拱门外走去,口中的鲜血拉了丝染红了衣襟。

二人的背影在白灿灿的光芒下逐渐被模糊,白复成黑白色的身影在江水中奔跑着,身影在雾中模糊不清,他左右张望着,迎面撞到一个人,他捂着胸口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只见陈亦灵脸上带着微笑,发丝不断掉着水珠,她的手从江水中抬起,手不断滴答着水珠,白复成也笑了出来,将手伸出,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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