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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淞沪

 

众人互相看了看,几个人微微抬起手,白复成也微微举起手,于先词低下头哼哼一笑,将腿一盘,微微俯下身,小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当时那些军阀实力也比我们强很多,什么大炮,弹药,都比我们多得多!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做得?

众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抬起手一挠头,窃窃私语起来,于先词无奈得笑了笑,缓缓抬起手揽住身旁的白复成和一个士兵,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我们最擅长的,就是把现有的东西发挥到他们最大的效果,只有枪支怎么了,咱们也可以让它发挥出更大的杀伤力。

说罢,于先词抬起手接过身旁士兵的长枪,卸出一颗子弹,于先词将子弹举在空中,众人愣愣地仰起头看着,他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咱们的步枪没有他们射程远,那怎么办,那就跟他们比杀伤力!把这个子弹磨出砂面,这样打出去后,它就能在敌人身体里翻个跟头,这样一来,谁能扛得住,打胳膊胳膊折,打心脏脑门那就更不用说了。

众人愣了一下,纷纷互相看了看,他们逐渐喜笑颜开,白复成也一改忧郁的模样,抬起手拍着身边人的肩膀,纷纷抓起子弹,拿起一旁的碎石在子弹头上刮着。

于先词默默望着他们笑着磨子弹的模样,缓缓站起身走出战壕,身后不时传来若隐若现的笑声,士兵们仰起头笑眯了眼睛,一张张脸极速划过。

于先词的背影在月光下缓缓前进着,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士兵们缓缓将磨好的子弹举在半空仰起头看着,子弹在夜空中发着寒光,日军士兵站在营地里,手拉着手围着圈跳着张牙舞爪的舞,于先词嘴角抽搐,眼眶逐渐红了。

满是枪眼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夜空缓缓飘荡着,于先词嘴唇发抖,攥在腿侧的拳头起青筋,一滴眼泪划过他的脸颊。

蒋中正挂在墙壁上的相框被一束白光笼罩着,于先词深吸一口气,眉毛一皱猛地抬起手一抹脸,背影逐渐消失在黑夜中,只剩下天际发光的白月。

白复成将子弹装进枪中,一下趴在战壕中,将枪管夹在麻袋上,脸上带着笑看着前方,一阵阵风将麻袋上的尘土吹起,如同丝绸一般朝着远方飘远。

白复成的脸上逐渐溢出新的鲜血,天旋地转着,脸上的神情逐渐严肃,又从严肃变得恍惚而忧郁,偌大的阵地,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趴在战壕中,远处的空地,一个国军士兵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握着青天白日旗,头垂着,如同雕塑一般僵在了那。

青天白日旗在空中随着风起着涟漪,日军怒吼声传来,白复成嘴角抽搐,直勾勾瞪着眼,对着远处射击着,几个日军士兵刚倒下,轰炸声与飞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青天白日旗逐渐倒下…

“日军指挥部…”

一个背影歪歪斜斜前进着,会议厅几个日军长官围坐在桌前,他们呜呜隆隆争论着什么,随着一个背影走到桌前,他们纷纷侧头看向站在桌前的人,中间一束白光照在桌上,微微摇晃着。

只见站在桌前的那个人眼神透着杀气,开口说道。

“此次我们遭遇的军队,战斗力是前所未见的,几天下来,罗店竟还未打下来,我们遭遇的部队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一个日军军官站起身,走到那个人面前,开口说道。

“松井大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桌子中央的白光中尘埃微微浮动着,房间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轰炸声,松井笑了出来,抬眼望着面前的军官,开口说道。

“没有建议,我已向国内申请调派四个师团前来支援,他们硬气,那就杀干净他们。”

会议厅的几个日军长官的身影一瞬间被拉远了,松井石根缓缓侧过头,眼珠直勾勾瞪着身后,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墙壁上挂着天皇的相框因为轰炸的余震,歪了下来。

娄悦中的身影站在一个个坐在电台前的人身旁,滴滴嘟嘟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着,一声电话的叮铃声响起,他一转身大步走到桌前,一下抓起电话靠在耳边,他眼珠左右动着,一挺胸膛,开口说道。

娄悦中是,戴长官!我是娄悦中,是…我已经在上海设立军统分站,已经运转起来了,没有…是的,没有什么问题,不需要麻烦党国帮什么忙,我会自己解决的。

娄悦中神情复杂,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墙壁上的蒋中正相框,低声说道。

娄悦中上海战况…双方都在增兵,我正尽力抓取日本人会在哪里登陆增援,是!我会尽快把情报传递给各军!

娄悦中缓缓将电话扣回桌上,缓缓转过身,将后背靠在桌前,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天花板的吊灯缓缓转动着,灯光一闪一闪着。

白复成靠在战壕中,手中握着一支笔,腿上垫着一张纸,他将笔落在纸上,深吸一口气,尘土不时被炸起,落在他的军帽上。

白复成我亲爱的孩子们,这是一个不起眼的旅长写给你们的信,我希望你们能记住我们,不是记住我们曾经的战功赫赫与勇猛杀敌,是记住今天,我的身边倒下了那么多人,是为了什么,日军的四个师团正向我们扑过来,我们就要撤退了,可是还要留下一些人死守掩护,可能他们就是我身边的人,甚至那个人就是我。

白复成眼眶发红,眼泪在眼中打着转,缓缓仰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天上是蓝天白云,地上是火焰焦土,一滴眼泪划过他的脸颊,他嘴唇微微张开。

白复成我旅八千人,现已拼杀至一千余人,这里已经成了一座死地,我们不会退缩着,如果我们不用生命与鲜血捍卫我们的国土与家庭,那未来某一天,后辈依然会去牺牲,拼杀,我希望有一天,我们的死亡换来的是后辈人们无尽的和平,不管是谁执政,我希望那时的中国不要再像今天这般任人蚕食,也希望他们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白复成一吸鼻子,一抿嘴抬起手一抹眼泪,一下抓起长枪,张大嘴巴面目狰狞地嘶吼一声,一下站起身抓着枪同身边的人冲出阵地,众人的身影划过一幕幕烈焰,一幕幕炸起的焦土。

白复成他们…不会回来了,孩子们,此时此刻,这是最后一次冲锋了,这一次下来又会死很多人,我们用好几条人命才换鬼子一条命下来,打不下来,我们就要转移阵地了,战事紧急,留在这片土地的烈士,被我们聚集起来烧了,就这样随着那滚滚黑烟,消失殆尽了。

白复成怒吼着,枪管不断冒着火光,枪响不绝于耳,那张纸静静躺在满是泥泞的战壕中,几个日军的脚步从那张纸旁掠过。

“1937年九月五日,罗店彻底失守…”

白复成的背影在荒原中摇摇晃晃奔跑着,他猛地刹住脚步,气喘吁吁地看着荒原尽头硕大的红日,他嘴唇发着抖,仰起头撕心裂肺得嘶吼着。

于先词的身影在荒原中缓步前进着,几个士兵蹲在地上,他抿着嘴大步走着,一阵阵风将身上的军服泛起涟漪,他大喝一声。

于先词(中年)没伤的,没死的!都给我站起来!仗还没有打完!拿杆枪给我,我陪着你们一块打,谁要是被打了,我第一个挡在你们前面!

于先词的背影在荒原中摇摇晃晃前进,走过的地方,士兵纷纷撑着枪站起身,跟在他身后,于先词不断大声喊着。

于先词(中年)都站起来!仗还没打完!我们要去支援二十一集团军!我陪着你们上前线!给我站起来!仗还没打完…

一队队士兵肩上挂着枪,低着头跟在于先词身后朝着荒原尽头走着,荒原尽头红日冒着半个脑袋,将众人的身影模糊成若有若无的黑点…

付其参和一个人骑在马上朝着一处房子跑来,二人跳下马,将马拴在木桩上,二人的背影缓缓前进着,两个守卫看见走来的二人,连忙将房门一推。

二人的背影肩并着肩大步走在房间中,桌前围坐几个穿着灰衣服的共产党人,他们侧头一看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连忙放下手中的馒头站起身,抬起手一敬礼喊道。

“林师长!副师长!”

林祚大抬眼一看站在桌前的几人,缓缓背着手走了几步看着桌上的饭食,他挥了挥手,眉毛一挑开口说道。

“你吃你们的,我说我的。”

说罢,林祚大就绕过众人,朝着一旁的椅子走去,那些军官愣愣地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坐下,付其参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点头一抬手又落下,那些军官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林祚大,才坐在桌前,继续拿起桌上的馒头。

林祚大双手搭在膝上,侧头一看桌前的背影,抬眼看着付其参走到他身边坐了下去,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压着声音开口说道。

“我给日本人找了一座坟。”

桌前的军官兵纷纷瞪大眼睛,齐刷刷侧头看向身后的林祚大,他的胳膊撑在椅子扶手上,手指在半空来回攥着,他缓缓开口说道。

“战事吃紧,阎锡山电报朱老总,让我们八路军配合作战,所以我这几天和老付在外勘察地形,基本确定了大概作战位置,你们吃完了饭,跟着我们一块再去看看,确定具体作战位置和计划。”

说罢林祚大缓缓站起身,一阵阵白光在他侧脸徘徊着,他默默看着前方,缓缓将手背在身后,嘴巴一张一合,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就在外等你们。”

付其参侧头一看那几个愣神的官兵,哼哼一笑,转头朝着门外走去,那几个官兵互相看了看,他们仿佛突然醒了,往嘴里塞着馒头,又猛地站起身将碗里的小米粥一饮而尽,无数只手抓干净了碟子里的咸菜,便转身嘴巴嚼着踉踉跄跄朝着门外跑去。

林祚大背着手站在黄土中,听着身后凌乱的脚步声,缓缓侧头看向身后,一阵阵风将林祚大和付其参的军服掀起涟漪,林祚大缓缓抬眼与付其参相视一笑,便扭回头大步朝着远处走去。

林祚大手中握着地图,不时眯着眼睛望向远方,众人站在山巅,付其参站在一旁,不时抬起手指着四处,嘴巴一张一合着,身边的人手中握着本子点着头。

红灿灿的太阳在林彪身侧放射着光辉,一声声轰炸声与日军齐刷刷的脚步声响彻,林祚大眉毛动着,脑门冷汗划过鼻梁,他深吸一口气一下将地图合上。

一阵阵风将军服泛起阵阵涟漪,他缓缓扭回头看向远方,只见山顶的土堆中趴着一排排士兵,临时搭的棚子下,付其参坐在桌前,直勾勾瞪着远处。

一声声车辆与日军齐刷刷的脚步声响起,只见山下几队日军士兵摇摇晃晃前进着,付其参紧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轻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打。

随着他的手猛然落下,几声炮火的爆炸声赫然响起,日军士兵没反应过来,便被山顶扔下来的手雷炸飞出去,车辆的玻璃一瞬间碎成粉末,几杆长枪夹在土堆上,连绵不绝的枪声响起。

林祚大和付其参坐在桌前,面色平静地看着远方。几个日军士兵被子弹射倒在地,冗长的山谷,车子翻倒在地,四面火光冲天。

几队日军士兵一下抓起枪,他们嘶吼着朝着坡上奔去,坡上的士兵瞪大眼睛,机枪扫着不断冒着火光,一个个日军士兵倒了下去。

几个趴在地上的士兵被日军射中头部,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手指一扣扳机,头才重重落在地上闭上双眼,伴随着一阵阵咔啦作响的声音,几个人大喝一声。

“我们没子弹了!”

所有人满脸血污,远处也传来一个声音。

“我们也没了!”

一个人深吸一口气,瞪着眼睛咬着牙一下抓起一旁的巨石扔下坡,几个日军士兵哀嚎一声,被绊倒在地,所有人跟着他一同扔着巨石,随后,他一下从一旁抽出带着些绣却依然闪着白光的大刀,大喝一声。

“同志们!冲啊!和鬼子拼了!”

一时间,各个山头杀声震天,层层迭迭的士兵怒吼着冲下坡,红灿灿的日光在天际格外耀眼,四周的黄烟将天空熏成金灿灿一片。

林祚大站在棚子中,手中握着听筒,眼珠左右动着,平静地说道。

“不惜代价守住。”

一缕缕鲜血随着大刀的挥舞迸溅在半空,晃动的脸颊闪过一张张日军狰狞的面孔,他们高举着刺刀一下捅穿几个士兵身体。

付其参闭着眼睛抿着嘴,抬起手捂着脑门,手指来回揉着,几个人抓着彼此的肩膀,咬着牙瞪着眼睛,日军一下从腰间掏出短刀嘶吼一声划过八路军士兵的脖子。

一个士兵一下转过头看着日军握着刺刀不断插着地上的尸体,他一下瞪大眼睛怒吼一声,抄起大刀一跃而起,那个日军士兵后背一下多了一条血痕。

那个日军士兵摇摇晃晃转过身,恍惚地看着面前的举着大刀的八路军,空中的大刀不断滴着血珠,随着大刀猛地落下,那个日军士兵直挺挺倒在地上。

暗红色,破破烂烂的旗帜在半空左右摇晃着,一阵阵风不断将旗帜泛起波浪,两双脚步踏在焦土上,看着一个个横在地上的八路军士兵的尸体,一个尸体跪在地上,手中依然紧紧攥着大刀,大刀杵在地上,他瞪着眼睛,可眼中已经失了神。

付其参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那个士兵面前,看着他头侧依然不断渗着血,军帽血迹蔓延着,他缓缓蹲下身,抬起手将那士兵的眼睛微微一捂,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同志,我们打赢了。

在付其参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那士兵的尸体朝着一旁一歪侧躺在地上,他闭着双目,就像睡着了一样,付其参眼眶发红,深吸一口气一抿嘴,缓缓站起身,脚步踏着零落的战场。

一个个伤兵一瘸一拐得在战场捡着枪支,抬着箱子,付其参望着在两侧坡中央尽头的红太阳,轻轻叹了口气,侧头看向身边的林祚大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打了千余人,一个活口没有。

林祚大侧头看了一眼付其参,脸上面无表情,只是微微吸了口气便转身大步走远,山谷中央的红太阳散发着光辉,将付其参与众兵周身的焦土变得红灿灿的。

光芒在每个人侧脸徘徊着,他们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太阳,有的人手中牵着马车,有的人抱着一大捆枪支,有的人抱着衣服,抬着箱子,他们嘴唇微动,在喃喃着什么,付其参缓缓仰起头看向天空,脸上满是愁容。

“1937年九月末,平型关大捷,是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场的首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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