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这马车虽材质上乘,但抵不了刀箭,苏衡坐在她怀里,她或许还能替他抵挡四面的意外。
“哦。”苏衡乖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你三姑姑她们是受太子殿下之邀去的?”苏澜压低声音在苏衡耳边道,孩子心性纯真,应该不会说谎。
苏衡想了想,“爹爹和祖父走来之后,好像有个黑衣大叔来了,他说太子殿下请了好些世家姑娘去看冰嬉,也想要姑姑们一同前去。”
“有说要你一同前去吗?”苏澜越想越不对劲。
苏衡摇了摇头,“没有,是衡儿缠着三姑姑让她带我去的,我说要叫上五姑姑一同,三姑姑好像有些不乐意了,就说先去前门等着。”
呵,等着等着,还是先走了,在她心里自己的亲侄子还不如一个外男重要。
苏澜不再说话,紧紧抱着苏衡。
马车渐行渐远,车外的喧嚣嘈杂之声渐渐归于沉寂,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苏澜眉头皱了皱,余江她不是没去过,江处都城西部,若是以最近的路程,定是要穿过繁华的街道的,不可能如此寂静。
“姑姑,我们怎么还未到呀。”苏衡在马车中坐得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就要去掀开马车的帷裳。
苏澜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别动!”
她微微提了提声音,细语轻缓,“等等吧,应该马上就到了。”
苏衡有些不明白自家姑姑这又是怎么了?又是一会儿凶,一会儿温和。
苏澜说完,脸上的神色冷了下来,她敢肯定,如今已不在去余江的路上了,车夫怕是换了一个人。
不对,若是中途换人,她不会毫无察觉。那只能说这枚暗棋在苏府蛰伏已久,等得就是今日这一刻。
苏澜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拿了出来,将苏衡搂紧,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等等你趴在马车里不要动,不论是谁,若是没有听到我喊你,你都别出来,明白吗?”
小萝卜头瞪大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乖巧地点着头。
苏澜看了眼马车内壁,不免有些烦躁,这马车在她看来着实差了些,改日得去李承珺那骗一辆过来。
苏澜将苏衡放下,压低了他的身子,她轻轻靠在马车前侧,听着外o轻o吻o想o想o独o家o整o理o头的动静,“余江还有多久,咳咳……怎么行了那么久的路还未到。”
苏澜微微掀开帷裳,往外小心翼翼探去,左手握着刀藏于身后,只见一个老实巴交的车夫回头看了她一眼,“五姑娘,快了,这马有些吃劲,等过了前面的小山坡就到了。”
要是她真的是苏澜怕是真的会信了他的鬼话,苏澜故作不解,“不是说今日余江之上有冰嬉吗?为何路上行人这般少,一路过来好似只有我们的马车。”
车夫笑了笑,“五姑娘不住在京都,怕是不知,这是一条小路,方才三姑娘她们已经先行,若是不近路赶超,怕是会耽误时辰。”
“听说是太子殿下邀约?”苏澜一脸期待,眼含娇羞。
车夫看了她一眼,眼中锋芒微露,却是一闪而过,笑道:“五姑娘,正是太子殿下呢。”
可他话音刚落,一把匕首就抵在了他脖子上,匕首乃玄铁打制,冰凉彻骨,车夫身子一紧。
“不过是个府里的车夫,都能知晓是太子邀约?”苏澜语气冷了下来,不再似方才的息气微弱,“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车夫来不及多想这苏家五小姐为何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他眼神一暗,面色扭曲,伸手过来就想夺刀。
苏澜根本不留他一丝喘息机会,左手一勾,划过了他脖颈,血喷涌而出,苏澜迅速避开,但还是有几滴溅在了身上,好在今日是红色的袄子,血色混在其中,不显眼。
她一脚将车夫尸身踹了下去,他直直躺在了地上,毫无声息,瞪大双眼,怒目而视,他怕是至死都不曾明白,为何会死在她手中。
苏澜这才掀开帷裳,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苏衡,松了口气,幸好,方才他没瞧见,他还小,这些血腥还是别沾上的好。
突然,树林中穿出一道尖锐之声,苏澜赶忙将帷裳放下,“别出来,捂着耳朵。”她捡起脚边的马鞭,朝着一旁挥去。
“啪嗒”,一支箭应声而落。
还未等苏澜喘一口气,从两侧分别射来两支箭,对准苏澜命门。
李驿昀,你还来劲了是吧!
晋王眼瞎第14天
苏澜一个翻身,两支箭擦身而过,她猛地一挥马鞭,一道力打在两支箭尾之上,分向两侧飞去。
许是没想到苏澜能够将箭打回,有一黑衣人未曾躲闪,一支箭生生刺入他身体,见人倒了下去,苏澜也抽不出身管他,一跃而起,去追另一人。
两人都见过她模样了,不能再留。
苏澜用脚一勾,箭便落入她手,未做停留,直接将箭往身前黑衣人身上飞去。
三十步之内她还是有把握命中的,果然,只见黑衣人一个踉跄,突然载倒在地上。
苏澜跑过去,见箭身次传了他胸膛,鲜血异涌,不过位置偏了些,当是只伤到肺叶,她抽出匕首直接了解了他,顷刻间血涌成河,林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苏澜皱了皱眉,捡起他手中的弓与箭,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她一把掀开帷裳,将苏衡抱了出来。
“姑姑。”苏衡看到苏澜手上沾着血,以为是她受了伤,眼含湿润,“血。”眼泪不挣气地流了下来。
苏澜以为他害怕,将他一把抱起放在马背上,“不是男子汉吗?见到这点血就怕了。”她将马匹的绳索解开,右手一个借力,翻身上了马。
苏衡一下子看愣了,都忘了自己还在哭,苏澜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用衣袖给他擦了擦,又将他搂在怀中护着,“握好缰绳,权当今日教你骑马了。”
小萝卜头低头看了看高大的马背,有些虚,这么高姑姑是如何上来的,他见过三姑四姑骑马,哪一回不是上马就得上好一会儿的。
这下他确信姑姑不是在诓他,她真真切切是会骑马的!
“姑姑,你的血怎么办,疼不疼。”小萝卜头抓过她的手,放在嘴边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