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哦?”李驿昀轻嗤,“不知你口中的那个秘密是哪个?”
苏澜笑了笑,“太子殿下也是有意思,既然都说了是秘密,那怎么能说出口呢。”
李驿昀不怒反笑,“你可知……有一种人最能守住秘密了。”他手一挥,从书房外突然闪进两道人影,手中的长剑直直刺向苏澜。
苏澜一个翻身,堪堪避过,书房中施展不了拳脚,她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怕引来宫中其他人,到时候更难脱身,而李驿昀亦是,他此番入宫定是不想叫人发觉。
苏澜迅速将短刀换在了右手,她一个避身躲过凌厉的长剑,将手中的刀往李驿昀身上刺去,李驿昀往后一退,躲过利刃就要出手来夺。
而苏澜却早已往另一旁一闪,翻过窗往外跑去。
李驿昀显然一愣,他低头笑了笑,“倒是有些狡猾,让人跟紧些,别让她跑了。”
“是。”两个黑衣人也迅速追了上去。
李驿昀看了眼暗道处,眼底是一片深沉,他喃喃自语:“原来你还留着这一手啊。”
……
苏澜不禁有些恼,今夜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她如今只想赶快摆脱身后那些人,再回到东侧院,以李驿昀的性子,他肯定要暗中搜查一番的,若她不在屋中,那便是不打自招。
一支冷箭突然从背后射来,苏澜赶忙侧身,用短刀将箭镞削落,她将箭镞稳稳一接,向身后射去,只听一记闷哼,有人从树上落了下去。
苏澜越跑越觉得不对劲,以宫里那些人的身手,她很快就能甩开,可后面这些人却能紧追不舍,有好几回差点赶上她。
若她猜得没错,这些人应当都是善武的北狄人。
宫中混入北狄人,还都是听命于李驿昀,她脑中的某个想法愈发清晰起来。
那个密道多年未被打开,不是李驿昀这些年来的忽视,而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里有暗道。
这个李驿昀并非真正的李驿昀!
如此一来,似乎有很多事情便能解释的通,他背信弃义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他会说北狄话,身边又有北狄人,而去洛城那日路上遇到刺客之事便也水落石出了,那一切皆是李驿昀安排的。
北狄人混入境内,那便是谢常安失责,李驿昀便可一边在老皇帝面前替他分忧博得信任,一边又可将谢常安拉下狠狠踩上一脚,若是老皇帝再蠢一些,他还能将安排的刺客全部推到李承珺身上,可真是一石三鸟啊。
可问题是,那真正的李驿昀又去了哪里?又是何时被换了人?李承珺知道此事吗?老皇帝呢?
一个个问题接之而来,搅得苏澜有些心神不宁,步子因分心也慢了许多,她一个没注意,脚下踏了空,人便往下栽去。
她强忍着脚腕的疼痛,站起身来,待看清前方时,她转身便想走,可为时已晚,只见李驿昀正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摆了摆手,身后的黑衣人便没有再上前。
苏澜如今更加断定了,此人并非真的是李驿昀!
“太子殿下身手不凡呐。”苏澜直起身,笑着看他。
“哪里比得上你呢。”李驿昀将手拿出在月光下比了比。
苏澜眼尖,立马发现他指间夹着的便是方才的那一枚箭镞。
“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能空手以箭镞杀人的,还能将人身穿了个透。”李驿昀甚是新奇,看着苏澜的眼神也多了几抹探究,“你是谁?”
苏澜藏在裙衫下的脚踝不停拧捏着,面上却是没有流露丝毫不适,“不觉得不公吗?太子殿下还未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怎能先开口?”
李驿昀倒是也没有被戳穿了的窘迫,他低着头把玩着那支箭镞,“我想知道你是谁甚是容易,死人最听话,既不会反抗也不会逃。”
“太子殿下不会杀我。”苏澜望着李驿昀,眼中满是确信。
“哦?”李驿昀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你说说。”
“你想要以李驿昀的身份活下去,却连那里有一处密道也不知,想来也是够失败的。”脚上愈发疼痛起来,苏澜只得强装镇定,“若是你放我离开,我便告诉你更多李驿昀的事儿,如何?”
她不敢硬碰硬,如今她处劣势,只能想办法脱身。
李驿昀擦试着箭镞,“听着好像是挺有意思的。”
苏澜心一松。
“可我对此不感兴趣。”李驿昀说完,手中的箭镞便朝她射来。
苏澜下意识用短刀一挡,可他力道之大,那支箭镞震得她手腕都有些麻。今日她才知她低估李驿昀了,别说当下的她的,换做以往,她或许都有些吃力。
其他几人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机,提剑直直向她刺来。苏澜被两面夹击,根本未发觉李驿昀近身,等她回过身来时已经晚了,李驿昀伸出手就要来抓她脸上的面罩。
苏澜赶忙往后一退,可身后的剑避之不及,直接划破了肩胛。苏澜干脆借此提起短刀,刺入黑衣人腹中,她狠狠一勾,鲜血飞溅开来。
李驿昀眼神划过阴狠,他挑起地上的剑就要往苏澜身上刺去,苏澜刚要躲闪,突然见李驿昀手背被划破了一道长口子,苏澜转头望去,果然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不知为何,她整个人突然松懈下来。
李承珺当做什么也未发生似的,看着面前的一幕甚是不解,“这是在做什么?”
李驿昀抹去手背上的血珠,似笑非笑地望着李承珺,“皇叔怎么来了?”
“我瞧着这里热闹,便过来看看,哪里想到太子殿下会在这儿。”李承珺扫了眼,“这是在深夜习武?”
苏澜右手捂着肩胛的伤口,缓缓站了起来。
李驿昀眼神微眯,“皇叔没瞧见侄儿在抓刺客吗?”
“刺客?”李承珺环顾四周,皱了皱眉,“刺客在哪儿?”他踢了踢地上已经僵硬的身子,“这里吗?”
李驿昀咬着牙,狠狠地看着他,“皇叔与她是什么关系,竟让这般包庇她,难不成是皇叔派来的?”
李承珺亦是一脸云淡风轻,“我瞧着这孩子身手是不错,是可以为我所用,本以为是太子的人,如此看来不是,那我便将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