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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有点忐忑

 

现在我都能感觉出来我的脸滚烫,刚才我那表情估计也够奇怪的,用当年东北室友的话来说就是鬼迷日眼,我不敢回头看赵叔,只是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赵叔,这是你吧?你年轻的时候就和狄、我是说我爸,关系很好了?”

不过脑子地说完之后我差点咬掉舌头,想着不要提狄万卓,结果还是下意识冒出来一句。

赵叔听起来心情很好,连语气都变得柔软怀旧:“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当年一起给中间这位打下手,后来大家都处成了兄弟。”

然后这个一向没架子的中年男人开始嘚瑟:“哼,万卓这小子从来不说,但是我就知道,该有的他心里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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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狄万卓心里有的也只有这一点,他们三个人的合照就这么一张,也是整个相册的最后一张。

好像这个相册从交给他之后他就只放进了这一段他认为值得的记忆。

明明最开始是家族相册,我冷不丁地这么想。

……凭什么不能有我?

我控制不住烦躁起来,快速地翻起后面空白的相册,祈祷有奇迹发生。

结果奇迹真的发生了。

一张小小的没有被塞进保护膜的照片因为我胡乱的手法受惊,从夹页里悄悄探出来。

我眼疾手快地把它抓出来。

“等等……”赵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伸手要跟我抢。

可是已经晚了,我看到这张照片了。

年轻的狄万卓在和一个男人接吻,那个男人亲密地揽着他,笑眯眯地举起相机——扬起下巴接受亲吻的狄万卓还是带着一脸张扬的穿孔,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镜头。

我觉得我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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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跟赵叔告别的,看到那张照片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乱七八糟的情感太过尖锐,一股脑刺进我心里。小腹留下的疤痕明明已经愈合,却突然毫无来由地抽痛起来,应激状态下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张拉满后蓄势待发的弓,可是都这么咄咄逼人箭在弦上了,我竟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瞄准些什么。

这张照片突然变得滚烫,我被燎得一下弹起来,又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只能愣愣地站着,混乱的呼吸下浑身的肌肉带着节奏绷紧,无力感让我感觉喘不上气,可是我赤红着眼睛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声,赵叔就直接把我半推半哄到床边上,然后自己出去了。

我懵懵地在床上躺了很久,终于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也挺莫名其妙的……我这是在崩溃在个什么劲儿?

合计一下,情报大概有以下三点:

狄万卓和爸妈关系并没有很亲密。

狄万卓年轻时候有很多穿孔,可能现在也有,只是没有怎么带那些张扬的钉了。

狄万卓估计是个双性恋,看来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男朋友,并且这个男朋友对于他应该很重要。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这全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首先不是谁都一定会和家人亲亲蜜蜜;其次我虽然上的是警校,但是隔着一条街就是美院,搞艺术的确实是更特立独行,浑身穿孔的人我见过不少,手牵手的同性恋人也不稀奇。

只是什么事情一旦跟狄万卓有关,我就开始大惊小怪了。

狄奕,你这是什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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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复着心情,拿出手机准备跟赵叔道个歉,今天的失态实在莫名其妙,也不能让赵叔担心。

结果我一打开聊天页面,就看到赵叔的消息:

“小奕也应该冷静下来了吧,这件事虽然我作为外人没有什么立场告诉你,但是万卓那个德行肯定也不会跟你说,就干脆我先说了。对,他是同性恋。

“有你的原因很复杂,我也不清楚,不好解释,但是不用担心别的,大家全都在奋力补救,没有人因此变得很不幸福。

“最后,万卓是自愿养你的,不用担心他因此不待见你。

“这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你自己缓缓吧。”

我一下被口水呛到,咳得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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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的时候一个室友挺有意思,小名叫大宝,我们觉得乐呵也这么跟着瞎叫。大宝明明是五大三粗的东北汉子,口音也不轻,却特别爱看偶像剧八点档,还喜欢外放,那些胃疼剧情我只是在边上听也听出来套路了,偏偏他还乐此不疲。赵叔短短几句话的信息量让我都感觉快要玄幻了,感觉大宝估计爱听。

这些人是不是都爱搞这些?别告诉我其实我是有人处心积虑下药爬床才有的种,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我爸白月光要回国了吗?

你别说,狄万卓这背景还是黑道皇帝呢,跟原生家庭还关系不好,自己有个儿子还跑去当警察结果跟他正面对上了一回,这些戏剧情节全给他赶上了,准备准备去拍个电影应该不成问题,保不准还真能丰富丰富剧情再来个情感纠葛的白月光。

……所以我在这又是气个什么呢?

哈,我其实还是挺清楚的。

从看到第一条消息之后我心跳就没有正常过。

再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早就知道,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我想和狄万卓变得亲近,从来不是只有父子关系那么单纯。

之前说过,警校的时候室友都说我是舔狗,每说一次我就凶他们一次。我和狄万卓那种矜贵的威严不一样,气质上长得有点偏,威吓算是我熟练项,但是他们从来没当回事,多半也是看出我乐在其中。在大家起哄嘲笑我的时候大宝就在旁边伤春感秋,说这位一定是我爱而不得的心上人。

他说得对,我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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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到腿中间有什么东西硌了我一下。

……哎呀,这实在有点尴尬。

现在一闭眼都能想到狄万卓的穿孔……

冷静下来之后再想一想那张照片,忽略对面他那个碍眼的前男友,年轻的狄万卓仰着下巴接受亲吻的样子冷淡又骄矜。

我深吸一口气,又哆嗦着呼出来。反正这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怎么样都没有可能实现,现在突然得知至少我性别还能在狄万卓取向范围内,那么痴心妄想一下也可以吧?

我做贼似的把手往下探。

据说经常锻炼的人往往性欲旺盛,我个人认为这还是锻炼得太少了所以仗着自己长了嘴就开始瞎说。我的“锻炼”不是“锻炼”,而是工作需求的“训练”,每次都累得像狗,根本连心情都没有。不过这玩意儿确实很贱,又累又困的时候非要起来刷一下存在感,我选择洗个澡给压下去或者完全不管,反正睡着了就好了。也就是因为几乎没动过手,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手活差,现在摸着摸着差点摸笑了。

没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能闭着眼想点能让我兴奋的东西。

我想起来之前在玉佛那里借住的时候的梦。

我梦见狄万卓突然出现在我床边。

梦里还是在玉佛的庄园,好像只是我躺着睁开了眼。睡前我心烦意乱所以忘记了拉上窗帘,这下可方便了月亮扰人清静,梦里的月光好像被赋予了水的质感,一股脑地透过玻璃涌进来,好多都泼洒到我脸上。它亮得几乎不真实,晃得我闭着眼都觉得难受,我只好皱起眉伸手挡住,然后凝神去看狄万卓。

狄万卓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的白衬衫几乎被泡成透明的绸缎,他完全被月光浸透了。

他好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慢慢转过身来看我。

月光太梦幻又太强烈,一切都一览无遗,我不知道在他眼中我是什么样,我却死死地盯着他淡淡的泪沟看。我知道这么说实在是大逆不道,但是岁月从不败美人,狄万卓身上岁月的痕迹很轻很轻,也让他更有味道。这点淡淡的纹理让我着迷,他毕竟四十岁了,他不年轻。

他性感得要命。

我突然意识到狄万卓的衬衫扣子没有扣上,他大大方方敞着怀,整齐排列的肌肉健壮又不夸张,富有力量的线条延伸进衣服里被遮挡。我喘着粗气,突然发现他腹部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

那是脐钉。

我大脑空白了一瞬,睁开眼慌张地把纸巾拿过来。

那玩意儿和我自己一起哆嗦,好不容易等到小腹痉挛过了劲儿,我眨眨眼,努力想把自己从这种意乱情迷的状态里拽出来。很多年前,第一次萌生大逆不道的想法的时候,我扇了自己一巴掌,后来我又陆陆续续扇了很多个,全都没有用,反倒是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摆烂不管了。背德感早在这么多年的求不得里面消磨得差不多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卷土重来。现在我在脑子里单方面对狄万卓的玷污,这是不对的,也实在不应该。

可是下面还是硬得发疼,我叹口气,自己都觉得委屈和不理解了。

我伸手弹了一下现在还精神抖擞的那玩意儿:“为什么还这么兴奋,都想着他给你一次了,还不够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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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完了这边的线人,我笑着塞给他一支烟,虚情假意地客气了几句把人送走了。一回头突然发现赵炎在盯着我看,那眼神好像是在看着什么珍惜物种一样稀奇,我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你看什么?”

赵炎“哎哟”一声偏头躲开,摸摸鼻子说:“就是突然发现太子你变了很多,最开始我以为你说要接手是闹着玩的,你毕竟之前可是警察。没想到现在这么上心……”

我一哂:“干一行爱一行吧。”

赵炎继续稀奇:“当时十来岁的时候太子你突然沉迷警匪片,每天拉着我在客厅一起看,结果一天突然就说自己要当警察,一头热地开始说要锻炼身体报效祖国,还是我爸拦住你说现在高强度锻炼长不高才把你拦下来……”

……怎么说起来我黑历史!

我得让他闭嘴。

我本想着站直一点,可是常年站军姿让我自觉站姿已经精神气派到无可挑剔,于是我悄悄踮起脚尖,赞同地说:“对,赵叔说得对,身高果然还是更重要一点。”

果不其然,赵炎恨恨地瞪我一眼,闭上嘴不说话了。

说真的,这小子脾气是真挺好,我天天这么欺负他也没见他急过眼。我之前就觉得我俩名字都还挺乐呵的,我是听起来就不好惹的“敌意”,赵炎这人则主打一个反差,他名字里别的没有,就有火,还是俩,但是人却没有多大火气。

他只有两大逆鳞,其中一个就是身高。打小他一直比我高,没想到却被我弯道超车,这事成为他一大心结。我觉得他烦就提一下,他保准闭嘴,简直屡试不爽。

赵炎闭嘴了一会儿,又巴巴地开口:“前几天我爸跟我发消息说发现先生有趣的东西让我回来,但是我没来得及。我再去问他又不说了,太子你多半知道是什么吧?”

对,他另一个逆鳞就是我爸。他对于他那“先生”的敬仰之情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在他眼中狄万卓估计是天神下凡的级别,从品格到行为全都无可挑剔,别人一点坏话都不能说。我有时候都觉得估计就连我这个他从小到大的好发小兼狄万卓的亲儿子说一点狄万卓的不好,他都能直接跟我翻脸。不过我也有够完蛋的,我也就只有那次被他捅了一刀之后真心碎了才说过一句狄万卓的气话,反驳的东西还特别没有气势,只说狄万卓并没有“护着我这个傻逼”。然后赵炎直接就把脸拉下来了,还罕见地叫了我全名。

可能因为那是狄万卓吧。

相册那件事情还挺尴尬的,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瞒着他的必要,我又不太清楚怎么说比较好:“嗯,我爸有一本相册。”

赵炎睁大眼睛,示意我继续说。

我干脆实话实说:“大多数是我爷爷奶奶和年轻的狄万卓的照片。然后有一年他突然就打了很多穿孔。”

赵炎点点头:“先生就是很酷。”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但是我想说这个:“——并且狄万卓他年轻的时候还有过一个男朋友。”

说完之后我看向他的脸,发现和那时候应激失态的我不同,赵炎看起来非常平静。

我住嘴,有点郁闷了:“你该不会也知道吧……怎么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炎摇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看习惯了,再加上一些我个人主观色彩,我总觉得他平和的脸看起来蠢蠢的。现在赵炎就顶着蠢蠢的脸很认真地低声说:“……没有人配得上先生。”

我抖了抖被这话激起来的鸡皮疙瘩,觉得赵炎才是真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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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炎那一番话也算是提醒了我,当年我突然沉迷警匪片,还胆大包天地拽着狄万卓看过一次。我在边上憧憬得跟个傻逼似的,看到很帅气的场景就握紧拳头双眼放光,最后别别扭扭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他:“爸,你觉得警察帅吗?”

那时候狄万卓兴致缺缺,偶尔看看手机回消息,随口应了一声:“嗯。”

我心跳声大起来,继续问:“那我也去当警察好不好?”

他听到这话后好像思考了一下,然后偏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想做什么我不会干涉。”

我着急了,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个,所以当时我仗着年纪小在边上罗里吧嗦说了一堆,终于从狄万卓嘴里撬出来了一个“好”字。

小时候觉得警察是我所能知道的最帅气的职业,想做这个也是觉得这么风光肯定能让狄万卓高看一眼;长大之后最憧憬的也是风光地立功,说好听点是上进,难听点就是虚荣。立功,立功,可是我立功了干什么?

……为了闪瞎狄万卓的眼?我苦思冥想许久,还是觉得这个原因真是幼稚又好笑得可怕。

可是我好像就是这么一个幼稚又好笑的人,十年如一日,狄万卓是我的恒星。

我就是想要狄万卓的肯定。

现在他说过我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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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又一次应酬,对面几个人一直死命灌我酒,我偏不让步,最后结果是烂醉如泥,晚饭当然也来不及回家和狄万卓一起吃,还是靠着赵炎把我给扛回家。

可是我醉迷糊了,刚进玄关就自己往餐桌跑,吱呀一声拉开椅子,大刀阔斧往上面一坐,看了一圈之后突然觉得很委屈,我回头问赵叔:“我爸呢?”

赵炎和赵叔围着我,准备把我拉起来,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

我感觉不满,于是奋起反抗,本身他俩加起来也不能真奈何我这个健壮的傻大个,现在更不必说,最后赵叔焦头烂额,只能去楼上打扰先生,把他叫下来了。

可惜我这个醉鬼神志不清,人到跟前了还嚷嚷着要学人家小蝌蚪找爸爸,最后先生忍无可忍,直接给我脑门上来了一巴掌,我这才清醒过来,对着眼看着人问:“狄万卓?”

先生估计是看不下去,叹了一口气也只能拉着我上楼了。

以上是赵炎的说辞。

有点太爱憎分明了,我听完之后觉得我俩不愧是好兄弟,在对方眼里互为傻逼。

赵炎说完之后摸摸下巴,抛出一个问题:“所以你这两天躲着先生就是觉得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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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没至于醉得直接断片,还大致记得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一时半会真不敢去见狄万卓。

……那是真丢人大发了。

不过我不是怕别的,我主要就是怕他揍我。

……我来讲讲究竟发生什么了吧。

昨天晚上我醉得不清醒,被狄万卓拉着上楼,塞进去了我房间。

我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突然鲤鱼打挺在床上来了一个标准的仰卧起坐,然后走到狄万卓房间去拍门了。

狄万卓开门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睡衣扣子也没扣上,皱着眉盯着我,等着我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是清醒的我看到他这种眼神肯定心中警铃大作,下一秒就要没有骨气地滑跪,但是喝醉了的狄奕真的特别有种,有种得我都能发自内心叫他一声哥。

我眼神不老实地顺着水滴往下滑,最后十分惊喜地张开双手,直直地往狄万卓身上倒。

我脸都红了,说:“天啊,狄万卓,你真的有脐钉。”

狄万卓一头雾水地被我抱了一个满怀,往后踉跄了两步,反应过来之后就要把我推开。

但是特别有种的狄奕抱得特别紧,狄万卓拽着我后脑勺的短发往后扯,他说:“狄奕,你起来。”

他越这么说我就抱得越紧,紧得我觉得自己都喘不上气,这种恨不得把两个人揉进同一具血肉的力度里我们都感觉不适。狄万卓力气也不小,最后我们摇摇晃晃地在不大的房间里面角力,酒精作用下我的世界天旋地转,我突然觉得好像在和狄万卓跳一支迷幻又窒息的舞。

我顺时针转了两圈,室内的摆设被拉出长长的重影,又改成逆时针继续转,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把拖出去的重影转回去,就先撞到了床边。

这支舞受限于场地因素被迫停止,我很失落,只好去看狄万卓。

然后我眼疾手快衔制住了他摸向床头镇暴者的手。

拜托,我不想再被捅一刀。

于是我说:“听我说,狄万卓。”

狄万卓皱着眉看过来。

我继续说:“狄万卓,你是一颗冷冰冰的恒星。”

我抓着他的手早就被他撕下来了,现在只要一摸上狄万卓,他就扯下来,但是我不死心,一个劲儿地想握住他的手。

狄万卓也一直忙着躲着我,听到我这句话终于抬起眼,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估计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实在疏于管教:“不要一直对你爸直呼其名。”

我觉得他说得有理:“哦。”

于是我改了称呼继续说:“真奇怪,爸,我每次靠近你都感觉自己变成了狄团团。”

说起来狄团团,我原本就不清晰的思路开始劈叉:“好久没见到狄团团了,我们今年把它接过来行吗,大不了就交给赵叔去溜……反正也快去南边了,这次正好把它接过来……”

可是我爸现在完全不搭理我了,甚至厌烦了和我玩掰扯手的小把戏,反而趁着我忙着思考直接顺着劲儿把我扳起来,不讲理地把我往门口推。

我已经快被推到门口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被轰出门,我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无与伦比惊艳绝伦的话来使我爸回心转意。

被酒精侵蚀的大脑高速运转,得出了一个狗屁不通又惊奇的大发现,我上下嘴唇一碰就对着狄万卓发表了:“我发现,原来同性恋这玩意儿能遗传。”

效果拔群!

狄万卓真的顿住了,一下停止了动作,好像是要审视我一番。

我抓住机会,忙不迭地要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然后他直接把门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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