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种 榔舅
你是个天生坏种,人人都这么说你,除了你娘。
11岁的时候你就学会了杀人,只因为孟老先生打发那个闹事烟鬼的钱比你的零用钱还多。你后来被孟先生吊起来打。他教训你的满口仁义道德你一个字都不信。开大烟馆的讲这个?说是为了为运行兵工厂而不得已下海捞钱,但哪一个见不得人的勾当没让孟家赚的盆满钵满。虚伪得很。秦淮河上的姐们都比孟家清白。
更何况他们借联姻杀了自己的父亲,吞并了更多地盘。虎毒不食子,他们没对肚子里的你下手,但把你娘软禁在深宅之中,免得她出去说一些疯话。
你越长越大,和你差不了多少岁的舅舅一起,在孟家生长。你的小舅舅是孟家众星捧月的继承人,你只是个好使的榔头,一个不被当成一家人的外姓人。
但舅舅是无辜的,孩子气,和别人不同的。你猛盯着这个矜贵的小少爷手里的月饼,彷佛恶狼般的眼神就能把它啃下一口一样。你笃信他手里的跟他们给你的不一样,要不然他为什么吃得这么香,不像个富养的大少爷,倒像馋嘴的普通孩子。
酥油让他的嘴唇显得光润丰满,跟女孩子一样。月饼渣在嘴角挂着。那是双黄莲蓉馅的月饼,蛋黄渗出诱人的油脂,入口应该是沙酥咸鲜,而莲蓉应该是甜而不腻,绵软细腻的。你瞪着他手里的月饼,似乎已经尝到了其中的美味。
如果九公在,肯定会呵斥你这种行为。狗怎么能觊觎主子手里的吃食,除非主子赏给你。但九公不在,花园里只有你和孟文禄。你放肆地盯着他手上的东西流口水。小少爷愣了下,把那盘月饼都塞到了你怀里,然后吮着细嫩的手指,说你带给你娘吧,大姐也爱吃。
悲悯,你竟然从一个大不了你几岁的孩子那感受到悲悯。这个骄纵的爱哭鬼总是有过于丰沛的感情。但你没有,仇恨支取了你大多的力气。你狠狠咬了一口月饼,却觉得那和你之前尝到的没什么两样。你最后兴致索然地把它们倒进湖里。你始终觉得他手里那块是最好吃的。
没过多久,他被孟老先生送去留学,飘洋过海接受新式教育和枪械设计,为的是有一天能重振兵工厂为危难时刻的国家献力捐躯。你看他在仆人陪同下登上那艘远洋航班,眼里满是艳羡。小少爷的个子还没围栏高,要仆人抱着才能向你们挥手告别。你看着他哭唧唧的样子,觉得他很没出息。你鄙夷他,却想让他留下。他是府上唯一和你年龄相称的玩伴,也是偷厨房东西,翻墙出去撒野,闯了祸最好的挡箭牌。
一晃十几年过去,老孟先生病危,他被叫回来继承家业。成功躲避日本人追捕,出现在码头船上的他轻装简行,只带着一个手提箱,腋下夹着一个橄榄球。一身浅淡米白色西装,脱了外套,穿着马甲,站在船头向你们招手。
二十六七岁的大好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留学生涯让他气质脱尘出众,少了点多愁善感。长开了的面孔棱角分明,坚毅俊朗,很有男人的模样。但船还没靠岸,他就顽皮地把橄榄球扔向你。你笑着接住,喊了声舅舅。
他那来历不明的橄榄球被他当个宝贝。每天总要拿出来耍耍,拉来一群下人和守卫教他们怎么打。好好的西装裤被他从膝盖往上剪了个口撕掉,权且充当运动短裤,没扯干净的线条垂落下来,跟流苏一样。上身只着贴身的柔软汗衫,穿着白色牛津皮鞋,和一群下人大汗淋漓地在草坪上奔跑抢夺一个球。
不合规矩,不成体统。你拿着文明杖路过,当没看见。他却直接把橄榄球砸到你怀里,一群男人推推搡搡簇拥着他,因为球的丢失把视线集中到你这里。他活泼又欢腾,像撒欢的小狗,喊你,一起来玩啊,榔头。你瞄他因为大量运动而汗湿泛红的脸,白色汗衫微微被浸透贴在身上,显现出精壮的身体轮廓和隆起的胸脯,觉得陪他玩玩也不是不行。
你想自己的确是个坏种,连唯一对自己好的亲舅舅也觊觎。
一场比赛下来,一群人都累得喘不上气。你压在孟文禄身上,身后还有一群人堆在你身上。小舅舅浑身都是汗津津的,发根也濡湿,像水里捞出来的鱼,只不过现在扑腾不动了。他笑岔了气,捂着胸口哎呦喂地叫,说不是这么玩的,你们快下去,压死我了,然后来推你胸口。
其他人潮水般散去,你半跪在地上向他伸出手。他捉住你的手坐了起来,掌心潮湿滚烫。这让你想起小时候他常牵着你的手出去玩,那时候你还不叫榔头这个诨名。
果然表面上放纵不羁,顽劣成性的小孟先生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刚回国不久,二姐和九公都不放心把权放给他,小孟先生还没你手下管的人多。他来拉拢试探你站哪一边。你审时度势,两边都不得罪,看着他能搅起什么风浪。没想到他真有胆杀了阻碍你们办兵工厂的日本清水公使。
本来这种脏活应该你来,可大家都需要他表个态。一尘不染的事情是没有的。孟家能立到现在靠的也不全是圣贤书。你看着这个被保护得干净得和玻璃一样的人沾上血,像是被高温灼烫得马上要生出细纹,开裂而来。他的手还举在半空中僵着,神情呆滞,眼圈的泪无意识地涌在眼眶。你脱下外套,披到他身上,问他,舅舅,你没事吧。
他回去后昏迷了好几天,多亏了那个宁波来的丫头,他才醒了过来。你瞧出孟文禄喜欢她,他们都年轻,心里干净,实在是一对佳偶,但注定没法在一起。他想要参加权力的争夺,就需踩进泥潭与人摔跤,干净是一种奢望。
果然舅舅学得很快,甚至学得太好了。那份象牙塔中的书生气和稚气一夜间被冲刷干净。出乎意料地让九公告老还乡,交出权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当了一回孟家的主人,他却不管不顾,只一心照料受了枪伤的宁波大小姐。照你的计划,那一枪本该打在他身上。
你拿二姐的性命要挟他,他却像看一个胡闹的孩子,不把你说的话当回事。他说,榔头,回头吧,我不怪你。他最近不笑了,总是一副阴郁沉思的表情,隐忍克制,对上你更多了些无可奈何的怜悯。
你厌恶这副圣人面孔。也不相信自己有回头路。行差踏错,越陷越深。后来的后来,你离开孟家,投靠了日本人,绑走了二姐的女儿,也是他的侄女,龙娜,逼他放弃兵工厂。
孟先生实在是越来越有当家人的气魄了。先礼后兵,跪下求你不成,就让人抓你到巡捕房,让你娘来劝你。你们娘俩一心,自然没有用。娘走后,他来见你,问你思考得怎么样。你打量着他,笑得阴险。你说,孟先生给我当一次婊子,我就告诉你龙娜在哪?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衫,衣领拘谨地扣到脖颈上,整个人不怒自威。这是孟先生该有的样子,却不是孟文禄的样子。他还端着架子,漆黑的眸子像上好的砚台,沉静似水地回答,别胡闹。但你察觉得到那一丝压抑的怒火。
你躺回到那个铺着破烂草席的台子上,翘着二郎腿,活脱脱一个白相人。你说,那就请回吧,再怎么说,龙娜是我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他卷起白边的袖子下遮盖的拳头松了又紧。你的笑更深了。你没指望他答应,这是个羞辱和拒绝他的由头。掌握半个上海滩的孟先生给他当婊子?做梦也会笑醒。
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是。
他面无表情,开始从最顶端解自己的扣子,那藏青色的长袍被一点点褪下,露出下面干净的白色棉麻长衫。孟文禄是真疯了,把老孟的遗志当真,不惜出卖自己的婚姻,现在是自己。但你悲天悯人的舅舅却不忍心看别人做出牺牲,喂鹰的肉都从自己身上割。
你乜斜着眼看他,那一副贞洁烈女,被迫卖身求荣的样子让你觉得好笑。你开口挖苦,说孟先生不愿意就算了,没有哪个婊子像您这样高贵的。他的动作一僵。你接着说,你不也有外室吗?该知道她们最擅长的就是逢迎讨好吧。像您这样的,你皱起眉,故意做个不欣赏的表情,碰了怕折阳寿。
他了然了,把长袍的下摆掀到一边,先是半跪了下来,看了看你的眼色。你这才感兴趣地挑起一边嘴角。他便接着跪,始终是面无表情,西装裤挨着脏污的地。他跪下来后抬眼看你。这才像回事,像求人办事的模样。
你从台子上翻身下来。他开口,还是那几句话,说榔头你回来吧,我既往不咎。你捏着他的下巴,俯视着他。他的眸子如此墨黑深邃,似乎可以容纳一切罪孽,曾经抑或现在也包容着你。你却不屑地说,回去给你当狗吗?汪,我叫得好吗?孟先生。
他在昏暗牢房里仍然晶亮的双眼直视着你,像牧羊者看迷途的羔羊,说我把你当家人。你顶厌烦他这一套,好像一句家人就可以抹去孟家对你的一切伤害,好像他是永恒的正确,可以替你做决定,而你自己永远在混沌中摸爬滚打。
这泥菩萨过江都不忘普渡众生。你却要把这虚伪的神明拉下神坛,摔成齑粉。好,我亲爱的舅舅。我要草你了。
他出了很多汗,像是那天打橄榄球一样。你选择把他压在栏杆上干,栏杆硌得他很不舒服。但他一直不出声。如果是平时,这对面肯定有不少巡捕房捉来的流氓瘪三,坑蒙拐骗,拉皮条拍花的。但今天因为你,他们都被挪去了其他牢房暂待着。毕竟家丑不外扬。
你双手握着他的腰凶狠地顶弄,他隐忍着不做声,你觉得没趣,于是想象着对面有那么一群人在围观你草这个上海最高贵的婊子,你的舅舅孟先生。
他们的眼神或猎奇,或鄙夷,或嫌恶,或艳羡。但他们的眼神都会聚焦在这个鼎鼎大名黑白两道通吃的孟先生脸上,看着他作践自己,看着他自甘堕落,看着他在你身下屈从雌伏。这让你硬得发疼,也让他痛得没压住一声呻吟。
你才发现自己想要的不是他手中的月饼,不是取他而代之,而是他本身。更准确地来说,是想要他和你一样被践踏成泥巴,好跟你感同身受,好讥讽他那高人一等的怜悯和同情。
你是真的遗憾此刻没有观众了,他们会不诚实地把全过程添油加醋传播出去,,两人只做表面夫夫。只是天长日久,小孟先生被这杜荫山哄上手,难免借夫妻之名行炮友之实。每次事后孟三就止不住后悔。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但好在有杜荫山牵线搭桥,军工厂总算步上正轨,虞家也借孟家声势更加令人侧目。俩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过了下去。
婚前约法三章其一就是在外面可以有人,但不能公开,不能介入婚姻。孟文禄本来以为先违反这条的是杜荫山,毕竟这人看着就像万花丛中过的主儿。没想到杜荫山竟然是工作狂一个,反而是自己为了应酬名义上先有了个外室。
杜荫山倒也不在乎。说起来有点自负,但杜荫山自觉比胭脂俗粉强多了。更何况这孟文禄说是交了两任女友,但论有些事玩不过他。直白点讲,小孟先生尝过滋味后怕是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想到这杜荫山就会偷笑。喝醉后的孟文禄真是好摆布,竟然还以为是喝断片。自己下了药逗着哄着欺负着他,把人都草失禁了,责任都不用负,还得亏这位孟少爷神经大条。不过这人醒着的时候真不好对付,心眼有八百多个,七百个扑在兵工厂上,剩下一百个拿来防范自己。这可不是自己精心设局想要的效果。他要这人死心塌地爱上自己。
想着那天床上的人杜荫山不禁有点心痒,拿来了好酒和杯子打算故技重施。药就免了,都成了夫妻,多不妥。哪知道这孟文禄正事提上来日程就忙得跟陀螺一样,不是宴客会客托人办事,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琢磨枪械图纸。正赶上孟先生和人商谈,他也不好拂人面子,在花园里闲走等到月上柳梢头,人也没约到。实在可恶。
杜荫山回了房,这人竟然已经洗好准备睡下了,完全没把自己这个表面丈夫放在眼里。相处这么久,杜荫山多少摸出点他的性子来。这人好面子还执拗。当初地坐在了孟文禄的对面。
来访的人有点犯难,看向孟文禄。孟文禄有几分无语,但作为孟先生谈事情时是不应该流露这种情绪的。于是他随意地笑笑,说没关系,家里的生意都少不了他帮衬,有话但言无妨。那人就放下心,说起生意机密来。
杜荫山靠在沙发上,放松地叠着腿坐,面上仔细听着,鞋尖却在桌子底下上下磨蹭着孟文禄的小腿。孟文禄本来喜欢着西装,自从成了孟先生后就把老孟先生那套继承了过来。出席正式场合总要拿出架子,一套深色长衫罩到小腿,下身是西裤和皮鞋。中西结合,说不上摩登,也说不上老土,自有一种当家人的气场。
杜荫山的鞋尖探进他宽阔的裤腿,来回慢慢摩挲他的脚踝和小腿。孟文禄装作无知无觉,却把腿收了回去。杜荫山干脆在桌底下伸直了腿探进长袍下摆踏在他分开的大腿上。孟文禄斜瞥了他一眼,眼神警告,然而无效。杜荫山玩也似的揉起他大腿放松的肌肉,鞋底的灰尘把孟文禄的西裤都踩脏了。
最后孟文禄忍无可忍地抓住了杜荫山的脚踝,这才能好好听来人谈条件。杜荫山好整以暇地坐着,拿起来孟文禄的茶抿了一口。茶叶清苦,不是他喜欢的味道。留学日久,想必也不是孟文禄的习惯。又是孟先生的架子之一。他把茶杯放下,仔细听起二人谈话。孟文禄见状也放松了警惕,手松开了点。杜荫山趁机又攻城掠地,直接踩到了孟文禄双腿中间。
孟文禄一个激灵,汗毛都倒束起来,用眼神谴责他。好在已经聊到尾声,那人拿起帽子站起来说,多有打扰了,而后眼神古怪地瞄了眼杜荫山,溜之大吉。孟文禄羞恼,说你干什么?你不要面子我还要。杜荫山哪管他嘴上说什么,直接把人压倒,狎昵地问:小孟先生除了嘴硬,还有其他地方硬吗?孟文禄满脸通红,忽然又听见脚步声返还,两人立马正襟危坐。客人拿起桌子上的手提包,再次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记性差。打扰打扰。
杜荫山盯着那人走远才又贴了过来,不管不顾就要让孟文禄履行应有的婚内义务。孟文禄被他和沙发挤在中间挣脱不开,索性半推半就妥协了,被杜荫山撩起长袍下摆,扒掉了裤子。杜荫山嘴上不停,问孟文禄:这长衫倒是和旗袍有点像,干脆下次你下面不要穿东西了。孟文禄听了直骂他龌龊下流。杜荫山笑笑,更下流的你还没见过呢,说着埋下了脑袋。
孟文禄与其说是兴奋不如说是惊吓得呼吸一滞。唇舌的感觉有如活物,施了巧劲往里面钻。孟文禄谈过两次恋爱的那点经验此时在杜荫山这都不够瞧。他脸烫得跟开水壶一样,脑袋埋在手臂了忍着不发出声音。这偏让杜荫山来了玩闹争斗的兴致。他的手把两瓣掰开,舔过私密的部位。湿黏温热的舌头让孟文禄止不住发颤,他禁不住往前爬去,却被杜荫山握着腿根拉了回来。拉扯间长衫下摆抖落盖在杜荫山脑袋上,一时看不见人只有湿漉漉的水声,让孟文禄格外羞耻。杜荫山又添了两根手指,在凸起处捣弄,孟文禄被玩得支撑不住,喘着气催促道:别闹了,快进来……
杜荫山来者不拒地接受了建议,把到了膝盖的裤子再往下完全扒干净。孟先生就丢了体面,下身仅有一双黑色袜子包裹,趴在沙发上等待他的侵入。他再次把长衫下摆掀开,进入后慢慢捣弄着,问道:别人知不知道在大上海黑白两道通吃的孟先生在床上是这个模样?跟个雏儿一样扎起脑袋。这么端着干嘛?你是什么良家妇女?又没有别人。
说着他重重地顶撞了一下。孟文禄被他逗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把他撑在一边的手臂抓了过了狠狠咬了口手腕。杜荫山嘶了一声,倒是觉得有趣,死性不改地调戏道:真是贞洁烈女。要不是下面咬这么紧,还以为是我强迫你。
孟文禄再也受不了他这些调侃的话,威胁道:杜荫山!再胡说八道我不做了。杜荫山心情好得很,顺毛道:好,我不说了。不过你得换个称呼。都结婚这么久了,还连名带姓,总不能我连个外人都不如。孟文禄想了想,故意答:知道了,杜处长。杜荫山停下不动了,佯装疲倦。其实今天工作挺累了,要不就到这?孟文禄恨得牙痒痒,问他:那你说叫什么?杜荫山亲了下他的耳朵说:荫山,两个字就行。
孟文禄僵硬而无奈地叫:荫山,你倒是动一下。杜荫山啧了一声,作势要抽离。孟文禄赶紧阻拦,放软了声音。别走。动一动,荫山……杜荫山乘胜追击,一下子送到底。还有呢?喜不喜欢和我做这档子事。孟文禄突然冷笑一声。怎么不喜欢?活这么好。眼看又要莫名其妙惹恼他,杜荫山干脆吻住了他的嘴。多的不用说了,说点我爱听的。孟文禄思虑再三,放弃了和他置气,说道:喜欢。你话真多,快做事。再这样我不喜欢了。
杜荫山回了声好嘞,就把孟文禄的双手抓起来按在脑袋上方。孟文禄不讨厌这样,甚至反应更加热烈。一声声荫山听起来倒有些情真意切。杜荫山也有点动情,啃咬着他的喉结最后放肆动作撞得人声音跟玻璃渣一样细碎。自己也喘息着很有感觉地和孟文禄一起到了。
两人人叠人地趴在沙发上暂缓呼吸。孟文禄神志清楚了点就开始抱怨。重死了,下去。杜荫山对他从不轻易发脾气,下去时顺手捏了把他湿滑的屁股,骂道:死鸭子嘴硬。
几天后在办公室,杜荫山接到弟弟的来电说要来上海一趟。虞啸卿去了军校后就极少回家,和孟文禄未曾谋面。这次来看哥哥,自然也要见一下新的家人。杜荫山和孟文禄的婚事说起来简直是闪电般的速度,让虞啸卿毫无准备,于是仓促准备了礼物来拜访。
孟文禄看着他连连惊叹,兄弟俩长得竟能如此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一个似苍松竹柏,一个却似盘转而上的蛇。他说这话还被杜荫山递了个眼神,暗示能不能说点好的。孟文禄笑笑,让管家把客房收拾好了,供虞啸卿入住。三人晚些时候一起进餐,还没等寒暄一番,孟文禄和人有约要出门一趟,于是先一步告辞,留下兄弟俩叙旧。
两人在孟文禄面前循规蹈矩,私下却暗潮涌动。兄弟俩少不经事时有过一段非比寻常的关系,只是后来弟弟不听劝一定要从军上前线俩人志向不同,间生嫌隙。现在久别重逢,杜荫山不禁有点心痒难耐。
他来到客房,虞啸卿正从行李箱里拿出衣物,大多都是军装。他喊了声啸卿,对方抬起头来脸色却不轻松,低下头继续整理衣服。杜荫山在床边叠着腿坐下。床发出吱呀一声。他语气轻松地问:怎么了?总不能现在还在跟我置气?虞啸卿重重地把箱子扣上,放在了床下,故意忽视另一个人的存在。
杜荫山早已习惯,不如说自己波澜不惊的脾气也是从弟弟这磨出来的。他自然而然地凑近帮虞啸卿继续解外衣扣子,腰带还有那些武装带,枪套什么的。花里胡哨的真不少。帮虞啸卿脱了外衣后手自然地落在了衬衣扣子上。
虞啸卿这才正眼看向他。他诘问道:你结婚怎么没有告诉我?杜荫山把扣子从圆圆的衣孔中剥离,平淡地说:怕打扰你训练。虞啸卿却不买账。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杜荫山语气平白地退让起来。说的哪的话?我没想过瞒你。虞啸卿更不满。今晚大概没有能让他满意的答案,他气鼓鼓地坐在床边。扣子只解了一颗,衣领松垮地耷拉着。
杜荫山想要哄他,这已经是他习惯性的想法。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严厉,他和啸卿相依为命,总是想让他过得顺遂合意。偏巧自己的弟弟脾气刚直爱得罪人,又飞出他的羽翼,让他十分苦恼。他和孟文禄结婚除了自己看中这人外,也是父亲授意,为虞家,为未来从军的弟弟铺路。但这话他不能对弟弟讲,拆穿了就不好再演。
他轻言软语地劝说:你我迟早都要结婚生子,我也差不多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你别不开心。他说着想像平时一样亲昵地拉起弟弟的手。虞啸卿把他推开,脑子里一团糟。他和杜荫山是亲情还是什么早已混淆不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回来到底是为了和他断绝关系还是发小孩子脾气。
杜荫山见说服不了他也不强求,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弟弟。他把虞啸卿在床上推倒,慢慢地跟蛇一样爬了上来。他捧着虞啸卿的脸一下下轻柔地啄吻,问:难道你不想我吗?虞啸卿摸着他的手没有回答,态度却已然软化。
杜荫山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几年过去还是如此。他一边吻着虞啸卿倔强的嘴角,一边继续解他的扣子。真狠心。一走就是几年。我可是想着你。虞啸卿听了有些愧疚,已经没了脾气,但还是顾虑地抓住了杜荫山的手。哥,你已经结婚了。杜荫山却不当回事,在耳边蛊惑:没事的,他谈生意都要很久,时间足够。
孟文禄被人爽约。那人似乎麻烦缠身,不能现身,于是孟文禄白跑一趟早早回了家,却没看见兄弟俩的身影。他推开自己卧房人不在,那就是客房了。他答应要带丈夫的弟弟去逛逛上海,随口一说不是他的风格,可当他推开门时,眼前的事让他震惊地僵在原地。
两个人长相酷似的人在客房的小床上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略白皙丰腴的跪趴在床上扭着头和身后的人接吻,吻得缠绵悱恻,难舍难分。杜荫山在有件事上从来不跟他通融,以至于他法地随意捣弄,每次狠狠捅进去时指根都卡在入口,抽出时带着略显粘稠的乳白色体液。于困樵看着衣服不上档次,造型邋遢,其实收拾得干净。那个学生闻了一下,除了一丝正常的腥气没有其他味道,但他还是评论,真骚。
于困樵好像没听见,眼睛则因为小小的快感而湿润了。他的身体其实很敏感,只是从没有人抚慰,拥抱过他。在夜里,他半躺在小小的校工宿舍触碰自己,那处柔软潮湿而顺从地吞进他自己的手指。他夹着烟的那只手发颤,又吸了两口,才继续下去。压抑而逐渐急促的气喘声出现在这样的深夜。然后随着漆黑中橘黄色的点点烟火光亮被碾灭而消失。
两个学生终于忍不住了,领头那个抬起他一边大腿,解起裤子上的扣子。于困樵清醒了片刻,乞求他们说,别草我,求你们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样子会不会怀孕。养自己就够艰难了,更不能因为这件事暴露丢了工作。我给你们口,他很卑贱地提议。
他跪在地上,为眼前的孩子解开裤子,把还没发育完成的玩意含在嘴里。他做过这档子事,而且做得很好,这能化解大部分危机。领头的学生没有经历过这些,爽得抓紧了他头顶的头发,还因为站不稳扶上他的肩。旁边的男孩着急得很,问什么时候到我,于困樵就拿自己有茧子的手握上了他的东西撸动,两边一起进行。
两个人在他头顶丝毫不避讳地谈论起来,好像当他只是个无意识的工具。一方说,我见过后妈给我爸做这个,说着爽得倒吸了口气,然后无师自通地拽着身下人的头发来回挺起胯。下面的声音呜咽不清,另一个人听得又硬了一些,说让开,让我试一会儿。
领头的那个不肯,被缠得烦了,说那一起吧。于困樵没有经提点就识相地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换了一个含着顶端嘬弄,舌头去逗弄那个敏感的小孔。加上之前手活积累的快感,男孩没扛住这老练的手法,就这么射在了于困樵嘴里。
于困樵把东西咽了下去,又回来照顾最开始那个,揉弄着初中生柔软的双卵,做了几个深喉。柔滑细腻的口腔和因窒息收缩的咽喉让他也缴了械,跟幼兽一样尖叫了两声。于困樵及时撤出,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就撒在了他的睫毛,鼻梁和厚厚的嘴唇上。
在巷口观望的人突然跑了过来,看见眼前一幕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先说明了情况。他兴奋地说,陈小齐过来了。那是他们三人组固定的霸凌对象,跟眼前的人一样给他们带来无穷乐趣。
两个刚刚已经满足过的人放开了于困樵,说你在这守着,然后朝着新的猎物进发。
陈小齐被拖拽到巷子里的时候,于困樵正在收尾。最后这个小孩很好说话,经验也更少,是一张白纸,没玩一会儿就到了。于困樵像是补偿他一样,细细地把他射过的东西舔干净。男孩红着脸,眼睛想挪却挪不开。
陈小齐惊慌失措,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之前打他,骂他,他都可以理解。可是把他和校车司机都拖来小巷子里,还是这种他从未应对过的场面。未知的恐惧让他拼了命地挣扎,却徒劳地被两个人来回推搡,倒在了于困樵面前。
于困樵反而镇定了,只不过再多一个人,甚至开始讨价还价。他说我可以走了吗?快放学了。见他们没有放人的意思,声音低了下去,话变成了,那能不能快一点?谁知道领头的说,他草完你就可以走。陈小齐,你现在还是个处男吧。丢不丢人,今天我们给你个好机会。
于困樵的脸灰暗了下去,没有多注意新来的孩子。而平时看起来略微迟钝的陈小齐这时信息接受得却很快,脸上震惊和惶恐交错出现,只会说我要回家。看热闹的人觉得有趣,推推攘攘地把他俩赶到一起,像是婚礼上闹洞房的看客一样兴奋异常,而嘴脸丑陋。
陈小齐被推得撞进校车司机怀里。那个怀抱和胸脯很柔软,像他已过世的母亲。他被几个恶童按在胸前动弹不得,脑海里的荒唐想法一闪而过。他忍不住哭了,不知道为死去的母亲,再没有过的温暖怀抱,还是为被长年霸凌,忍受到了极限。
三个人起哄地更大声,说陈小齐哭了,哈哈哈,真没用。也不知道你爸一个暴发户把你塞进我们学校干嘛。没妈的怪胎。陈小齐的眼泪把于困樵的衣服都打湿了。米奇湿了一块,像是一片脏污。于困樵很难不做反应,无父无母的他见过不少这种事。他把那个叫陈小齐的瘦弱男孩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商量,你们放他走吧。
领头的学生不满,说没门,然后又很天真而恶毒地微笑,说我们答应你了,没草你。可陈小齐可没答应,是不是。然后一脚踹在陈小齐后背上。于困樵没话可说了,默默地拍掉了陈小齐后背上的脚印,然后捧起男孩的泪脸,拿还干净的衣角擦擦,说照做吧。我自愿的。记得射在外面。
事情结束得还算及时,还赶得上发车时间。三个初中生先去校车上等着了。他扶着墙站起来,却发现男孩还没走。陈小齐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跪下来在地上的书包里认真地寻找着什么。于困樵没有心思去在意,自顾自地穿上裤子,软着腿准备离开。
男孩从背后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递过来一张粉红色的钞票。刚才的三人组对此可能不屑一顾,但这却是他少有的零花钱。自从后妈生了个男孩,父亲对他的询问就越来越少,这点小钱也跟着父亲的关心偷偷溜走。他只能给这么多,剩下的要留着吃饭。
于困樵看了看他,眼神复杂。过了一秒从他手里抽走了钱,无力地催促道快上车,要误点了。于困樵又变回来那个和他不熟的普通校车司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小齐照旧乘着他这班车上下学。好在那三个人平时有私家司机接送。这让他们避免了很多尴尬。直到有一天,一个新来的蓝眼睛的低年级学生要他去找校车司机系鞋带。于困樵很倒霉,校工不止他一个,每届学生最喜欢欺负的却都是他。大概他真的很像被踹一脚只会哀哀叫着忍受或者逃跑的老狗,让施暴者追得乐此不疲。
蓝眼睛是最有权势人家的孩子,众星捧月。其他孩子也跟着拥护他,冲陈小齐起哄。于困樵的精力都集中在眼前的路上。贵族学校的选址格外有腔调,独占了一座山,幽静而美丽。这意味着要走山路,一般情况下这临河架起的笔直山路都是安全的,但于困樵依旧小心,他怕家长再投诉他危险驾驶。于是只能口头叫嚷,你们安静点。没人听他的。
突然有个人拍了他的肩。于困樵打了个激灵,心里骂了一句,不耐烦地转头,发现是陈小齐。他又赶快把视线移回去,带着怒火抱怨说你干嘛,开车呢。陈小齐说你给我系鞋带吧。于困樵觉得他莫名其妙,不理他。陈小齐又说一遍,还来够他的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