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魅魔I (路席)
试过睹物思人吗?假如对象是活的,便更痛了。
“你不是他。”
路西法的眼睛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而眼前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甚至连完整的灵魂都不具备。
只是残渣。
魅魔,地狱里一种低阶恶魔,不具备强大的力量,靠吸食精气过活。
“你叫什么名字?”堕天使勾起他的下巴,新生的恶魔还有些懵懂,吐字不清。
“席,席……席勒。”
一样的名字让路西法本能地升起一丝厌恶。
“你不许叫这个名字。”他该做捏住下巴,强迫他仰起脸与自己对视。
一样的容貌,只是多了一对儿小巧的角,隐藏在黑发中间,因为种族原因,他正发散着魅力。
凝视灰色的眼珠,路西法端详着他精致又破碎的灵魂,用无数碎片堆积起来,混乱又有序。
他认识的那个男孩已经死了,即使是路西法动用全部的力量也无法寻回,找到的只是这样的东西。
这堆碎片里面,会混有他的一部分吗?因此才有酷肖的面容?路西法想,想迫不及待撕开面前的恶魔,好好分拣一下。
他忍住了。
“你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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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的锅底,岩浆池鼓动着灼热的气泡,这里的空气永远散发着硫磺的味道。从远处传来羊蹄子敲打地面的声音,一群魅魔急吼吼奔过,一面梳理头发,把手臂穿过皮衣袖子,给指甲抛光。
”别掉队了,新来的!“前面的一个年长魅魔姐姐说道,“马上就要到饭点儿了。”
她话音刚落,头顶展开大大小小斑斓的光斑,为首的魅魔姐姐欢呼一声,扇动腰部的翅膀冲了进去。
自古以来,人类总喜欢召唤恶魔。
而对某些人来说,他们偏爱魅魔。
中年男人吹了个口哨,用力地拍了拍身边一个眼镜男的肩膀:“真有你的兄弟,没想到真行。”
“这是经过无数代学长验证成功的。”穿着格子衬衫带着黑框圆形眼镜的青年推了推眼镜,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人类,就是你召唤了我们吗?”魅魔姐妹们露出了专业的营业笑容。
“哦,这身材,这长相,这胸脯,爱了。”几个男人饥渴地扑上去。
席勒姗姗来迟。迎接他的是无比淫乱的景象。
“还愣着干什么?快来。”一个看起来很友好的魅魔朝他招手,又把头埋入男人两腿之间,趁着她抬起头的时候,席勒能看到上面有如菜花般的突起。
他有些反胃。
魅魔不害怕人类间传染的病毒。
他也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就是恶心。
捂着嘴,退回到传送阵里,一路上仿佛晕船一样吐了个稀里哗啦。
从此他再也没参加过魅魔们的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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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以o液为食天经地义,结果你因为洁癖导致了厌食?”路西法再次见到席勒的时候,男魅魔把自己饿到了皮包骨头。
“你还能再离谱点吗?”路西法瞪圆了眼睛,“你有多久没进食了?”随即他摇摇头,但凡他吃过一点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地狱是个很残酷的地方,讲究的就是一个弱肉强食,对于不适应环境的恶魔,留他自生自灭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路西法很难转身离开。
在分别的日子里,这只魅魔长得越发撩人了,更何况他还顶着故人的脸。
拉他一把,就当看护好友的墓碑了。路西法喟然长叹。
“走吧,跟我来,我想办法喂饱你。”
席勒站着没动,尽管他已经快站不稳了。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席勒仍然倔强地站在原地。
魅魔是恶魔族底层的存在,十分脆弱,通常需要依附于强大的恶魔领主。
而他席勒,竟然敢无视地狱之王?
谁给他的勇气和胆量?
路西法终于肯下功夫仔细审视魅魔,与老友一身傲骨不同,席勒呈现出来的,是单纯的傲慢。
傲慢?
你是不是小瞧了路西法晨星?
怎么还会有比他更自傲的存在?
没有愤怒,相反,路西法被取悦了,这说明他对席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我有更好的办法。”他耐着性子解释道。
席勒没在听,因为他终于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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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深处,飘忽的帷帐内,柔软的大床上,瘦弱的魅魔仰面躺着,路西法坐在床边,洁白的羽翼垂坠在身后。纯粹的灵魂能量沿着他割破的指尖,滴入席勒口中,对恶魔来说,灵魂能量是其本源,失去它会元气大伤,但是路西法不在乎,再者,他只需要稍微喂一下弱小的恶魔,这点流失根本算不上损失。
席勒慢慢醒来了,苍白的脸逐渐恢复了点血色。
他看看周围,又看看路西法,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你洗手了吗?”
真是头白眼狼。
与上次相比,席勒的灵魂显然更破碎更加混乱。
”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有趣的魅魔。你是怎么把自己的灵魂搞成这样的?“
”为了应对各种极端情况。“席勒拍开想要帮他梳理的手。
”那么,我现在还应该叫你席勒吗?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你也可以叫我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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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金屋藏娇的日子也没能持续多久,不久后席勒便逃出了路西法的宫殿。地狱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滴岩浆都属于路西法,因此,席勒把目光投到人间。
顺着传送阵,他顺利地找到了一处出口,一抬头,他看到漫天乌云。
长久的飞行与营养不良透支了他的全部体力,席勒向下坠落。
哥谭大学。
“等我一下,阿尔弗雷德。”
在这座由黑帮掌控的罪恶之城里,即使是校园内也不是什么清净之地,仇杀与暗杀的触角依旧渗透到每个角落。大多数学生都无视了那个声音,布鲁斯韦恩不同,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到了坠落的人形,看上去他是从某栋建筑物高处丢下来的,但是地上没有多少血迹。他把假定的尸体翻转个面,发现不是任何一个他认识的教师。学校那么大,总有自己不认识的吧,布鲁斯发觉对方非常非常轻,于是把还有呼吸的席勒抱了起来,带到他的私家车里。
“要改道医院吗?“开车的阿尔弗雷德从后视镜观察了一下席勒的状态。
”不,直接开回家,走最近的路。“布鲁斯手指摩梭着席勒头上的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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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洞,穿着蝙蝠战衣的布鲁斯用一系列仪器检查了席勒的身体,魅魔的身体被牢牢束缚在金属的试验台上,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解剖来看看。
在此之前,他更想从恶魔口中获得一些情报。
怎么弄醒恶魔呢,难道他是饿了?
青年蝙蝠侠思忖着,于是,他走到卫生间,获取了一些新鲜的体液,装在除掉针头的注射器里。
正当把注射器对准席勒的嘴巴,恶魔突然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必了。“他说,”来做个交易怎样?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做贪婪。跟某个洁癖不一样,我以感情为食。“
end
席勒被风吹动窗帘的声音惊醒了,深色的绒布被狂风卷起胡乱拍打,在夜色中像深海生物漫卷的扁平触手。
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他似乎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这种现象最近时有发生,也许是因为他为患者营造的安逸环境起到了效果,也许是因为他越来越像普通人了。
看了看时间,席勒在继续批改剩余的垃圾论文与干脆上床睡觉明天再说之间摇摆。
人影闪动,他连忙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渡鸦在跟迪克约会,现在宅邸中只有他一个人。
席勒的影子被小夜灯的灯光打在墙壁上,拉得老长,紧闭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欠了一条缝,寒冷的夜风吹拂,微妙的紧张感在空气中蔓延,假如再配合急促的弦乐就再好不过了。
“布鲁斯,出来。”席勒只是走过去又关了一遍窗。阴风停止了。
变成了温暖的呼吸。
布鲁斯用臂弯箍住席勒,在肩膀与脖子周围蹭来蹭去。
真像一只与主人阔别重逢的小狗。
“国会之行结束了?”
“没有。”布鲁斯鼻孔里哼动几声,“我想你了。”
计划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