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秦冷:“……,叔,别解释了,越说越让人误会。”
老村长讪讪,但还是坚持解释道:“我真的,就是说发达。”
骆芸捂着肚子,把脸埋在饭盆里,她快要笑抽了,她的嘴角疯狂上扬,模样一定非常诡异,她不能吓着孩子,哈哈哈哈哈。
秦冷昨晚发现安泰的新技能,感觉特别神奇、特别有意思,第一时间就来找老村长分享,可惜老村长眼里只有肉(不是),与他笑点都不在一条线上,于是没说几句话,就拉着安泰跑了。
安泰跑的也很麻利,不知道是不是t到老村长看它的目光有问题。
老村长不好意思地收拾了下碎碗,这能怪他嘛,这不都是缺肉挠的嘛。
一家四口吃饱喝足,吴二丫捆了两大捆大葱,带上从供销社买回来的水果糖和糕点,跟老村长一人背一半,俩人牵着陶妮,身边跟着骆芸,把大门一锁就出村了。
半路上骆芸遇见遛弯的虎子,虎子看着小狗子胸前两边的麻花辫,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骆芸在它面前转了一圈,臭美地问:好看不?
虎子眉峰皱得更紧了,耿直摇头:难看,一点都不自然,这样绑着毛不难受吗?
它问的真心诚意,骆芸却一脸漠然,审美不能共通连分享喜悦的心情都没有了。
虎子感觉到小狗子突然冷淡的情绪,有点着急地围着骆芸转:其实,也挺独特的,一群狗里我一眼就能看到你。这就相当于标志,与众不同,独一无二,我懂。
骆芸:你不懂。
虎子:我懂,我真懂,我以前出门的时候都会穿背心,别人一看到背心就知道我是谁,对我态度都可好了,这就是标志。
说完,虎子纠结地看着骆芸的俩辫子说:这是牧羊犬的新标志吗?可我的毛很短,编不出来你的效果。
骆芸哭笑不得,赶紧撸了一把虎子让它别再胡思乱想,她虽然很喜欢这两个大辫子,可一想到全村狗,不管公母胖瘦,全都编俩辫子——可能辫不了辫子的,在头顶扎俩犄角。那画风也太刺激了。
骆芸可不想把正经的牧羊犬队带歪画风。
两条狗并肩嘀嘀咕咕往前走,老村长也没看着,干脆把虎子一起带到隔壁村了。
老村长去的隔壁村位于宝山村的东边,是另一个专职养羊的试点村,当初也是跟老村长争夺骆芸饲养权的竞争者之一。
他们村子的羊群没有宝山村那么多,还保持在五百左右的数目,但今年羊羔存活率很高,他们也有了经验,十分注意羊羔草料的问题,老村长带着一家子来窜亲戚的时候,骆芸一在村口亮相,村口坐着闲聊的老爷爷老奶奶都惊着儿了,纷纷跑过来将骆芸团团围住。
他们认得老村长,这是他们村的女婿,排资论辈老村长都得管他们叫一声叔叔婶婶,他们自然不跟他客气。
虎子被一群爷爷奶奶挤开,伸出手撸着骆芸的大长毛,嘴里夸道:“哎哟,这就是小四儿说的那条狗……吧,长得可真俊。”
“听说会牧羊,怎么牧的?咱们带它去羊圈看看去?”
爷爷奶奶一拍即合,直接把骆芸给半路截胡,轰着她就往羊圈方向走,虎子一脸茫然在后边跟着,想挤进去又不敢用力,只能着急地绕着一群老爷爷老奶奶绕圈。
跟在后边的老村长和吴二丫也急了,吴二丫拎着陶妮在后边边撵边喊:“三叔三婶,你们把狗还给我,你们要把妞妞带哪儿去。”
被叫做三叔的人头也不回,手里的烟袋高举头顶转一圈,哈哈笑道:“干啥?放羊去。”
七十年代牧羊犬
小小练习生
骆芸没想到, 自己变成狗都没办法摆脱新年给亲戚做才艺表演的悲剧。
她被一路带到村子里的羊圈边,这里的羊圈收拾的很干净,羊群看上去也很健康, 但显然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看到一群人靠近,一个个拼命往里面挤,恨不得离墙头八丈远,反常的连虎子都发现了问题。
骆芸没见过这样容易受惊的羊群,她从老爷爷老奶奶的包围中走出来, 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下,人立起来搭在羊圈墙上, 仔细观察里面羊群的反应。
空气安静极了, 偶尔有羊低低发出不安的咩咩声, 骆芸歪着脑袋, 在这群陌生的羊身上一一扫过,终于发现问题在哪儿了。
这群羊里,没有头羊。
一个羊群里没有头羊是十分罕见的事情, 哪怕只有十只羊, 里面也肯定会出现一只头羊, 若是族群没有自己选出头羊,牧羊人也会人为干预,有了头羊放牧的时候才更好控制羊群。头羊是凝聚力,是方向标,它就像是羊群里的定海神针, 有了它羊群才会安心生活。
群龙无首的羊群就如同一盘散沙, 肯定彷徨无助,甚至会发生械斗事件, 她已经在一些公羊身上发现了伤痕,显然是跟其他公羊争夺头羊的地位留下的。
这也是羊群不安的原因。
让她放这样一群羊,她和虎子打配合确实能放起来,但是太累。
羊群对它们陌生,它们对羊群也陌生,而且没有头羊,控制起来会非常麻烦,骆芸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后腿掏耳朵,眼皮子一耷拉,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用行动告诉人们:嗯,我很困,我不想放。
虎子见状,干脆也趴在旁边,对人群视而不见。
爷爷奶奶们:“……”
狗子们态度明显,拒绝放牧,三叔一伙人再老花眼也看得出来,吴二丫和老村长追上来以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着三叔一伙人望过来的目光,老村长一摊手说:“我也没办法,妞妞不太听我的话,虎子是别人家的狗,更不听我的。”
三叔一伙儿也没辙儿了,让人家小孩表演节目,挨着面子,家长都会让孩子去做,小孩也听家长的话,狗子怎么办?狗子它听不懂人话啊,摆明了不想干,你还能硬逼着不成?
三叔都计划好的小算盘胎死腹中,彻底凉了。
他的眼神悄悄往旁边的柴火垛里瞟,这隐蔽的小表情立刻被火眼金睛的老村长发现,指着那边大声喝道:“谁躲在里面呢?我看到你了,快出来。”
骆芸和虎子抬头看过去,刚才风向不对,它们没闻到那边有人,此时却听到那里传出一阵响动,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黝黑汉子牵着一个五个多月大的狼狗走了出来,那条狼狗眼睛蹦尖蹦灵的,一直好奇地往骆芸和虎子身上看,伸长了脖子想要闻一闻它们。
黝黑汉子不好意思地对老村长笑了笑:“二姑夫,你来啦。”
老村长看向他手里的狗子,还有啥不明白的,老狐狸拿话挤兑他:“你藏里面干啥呢?偷师啊?”
黝黑汉子红了脸,但因为皮肤太黑不太明显,他偷偷看向三叔,三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个傻小子,你出来干啥,他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