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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若愚

 

曾女士心如急焚,一晚上不知道拨了几十个电话,然而她的宝贝儿子付知榭,一开始稍后再拨,到最后直接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曾女士险些一口气没上得来,捂着胸口差点撅过去,老付搂着老婆急一脑门子汗教她深呼完了吸又呼又吸的。

曾女士此时已经全凭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脑补出一部“豪门独子学警反被绑架,索要赎金不成恼羞成怒,尸沉大江搜捞无望”。

“……”老付:“老婆你刚才不还说是骗财骗色,这会怎么就……”

“万一有可能呢!”曾女士泪如雨下,捂着胸口仿若西子捧心般脆弱,“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况且我年纪大了又不能生了!我们家泼天的富贵难道就要这么断了吗!”

小刘:……

有钱人真该死。

“……”老付:“那就捐了呗。”

曾女士:“你说什么!付博师你再给老娘说一遍!”

老付登时不敢吱声。

“我就那么点心愿,不求儿子上进有出息,能给我娶个儿媳妇,生个孙子给我抱抱——”曾女士越说越心梗,不由得情绪高涨更迭恼怒,“我倒要看看这小兔崽子不接电话干什么吃的!胆子肥了啊!刷老娘的卡,还敢不接老娘的电话——小刘!开快点!我要一个小时到长兴警校!”

“我的夫人——”老付叹息道,“这又不是电视剧,你以为我们坐的直升机啊一个小时,小刘油门踩到底了都飞不起来,大半夜的,你就别瞎添乱了。”

而曾女士在老付的絮絮叨叨中敏感地捕捉到什么,手背手心一搭一碰:“早知道开飞机!还能快点!”

“……”老付又叹:“今儿是周五,哦,马上周六了,知榭不一定在学校呢。”

“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曾女士嫌弃地一瞟老付,坐镇指挥道,“你,现在打个电话给结江运溪那小子,问问他知榭哪去了。”

老付:“得嘞。”

清晨四点的光亮平和稳重,太阳刺眼闪耀的光线还没有投过云层照射出来,大床上紧密相拥的两人似乎睡得比较安稳,然而下一秒门锁传来的细微声响让付知榭骤然睁眼。

维持一整晚的姿势让付知榭有些身体麻木,以及不知什么时候被郑方意枕在脑下的胳膊,此时清醒过来后更是宛如金花炸开,犹如蚂蚁细密啃噬的针刺感。

郑方意感受到动静后,极轻地唔了一声,钻入付知榭胸膛中躲避刺眼的光线,付知榭霎时动也不敢,僵住身体,很轻地挪过被子盖住郑方意,谨慎抽出胳膊后下床拉起窗帘,卧室顿时陷入一片昏黑,随之咔哒一声,房门被付知榭悄无声带上。

“妈?”付知榭一身乱糟糟的装扮,正好与熬了一宿仍旧精神奕奕的曾女士对上眼,“你怎么来这了?”

“小兔崽!”曾女士上手一顿劈头盖脸地抽,咬牙切齿道,“你知道老娘打了多少个电话吗!你那破手机呢!啊!老娘问你呢!手机不放身上干什么使的!周五不待在学校瞎跑啥!”

老付幸灾乐祸,煽风点火道:“就是。”

“就是啥啊!老付你不能拦着点你媳妇吗——哎哟!妈别打了!”付知榭龇牙咧嘴道。

“问你话呢?周五不待学校来这房子干什么?”曾女士眼神犀利,突的歪头往付知榭身后一探,“藏什么了?”

付知榭啧道:“你儿子想要什么东西还需要躲躲藏藏的吗——什么也没有。”

曾女士干脆扒开付知榭:“我不信,江运溪那小子说你出来约会,我倒要看看哪家小姑娘被你给祸害。”

“妈!妈——”付知榭急忙道,“人睡觉呢,你这时候进去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都是女的我还能吃了她不成啊,我就从门缝里探一眼。”曾女士径直撇开付知榭拦截不成的手臂,即将碰上门把手时。

——咔嚓

曾女士与未来的准不准儿媳妇来了个照面,而未来的准不准儿媳妇明显比她高了不止一点,因为曾女士要仰头去瞧准不准儿媳妇。

“付知榭……”

郑方意并未完全醒透,迷糊中摸着开门,与曾女士差两厘米贴上时,郑方意正闭着眼睛揉,由于昨日的操纵过度,早晨的神智不清,郑方意没有刻意夹声,中性嘶哑的嗓音软绵绵地叫了一声付知榭。

“哎,宝贝……”付知榭压着声音,一巴掌糊住郑方意的脸,推着人的脑袋把人摁了回去,曾女士从懵圈到回神,鼻尖几乎贴着房门板,儿子和儿媳妇已经消失不见了。

“付知榭你——”

“亲一个亲一个。”付知榭死皮赖脸掐住郑方意下巴迅速抬起来响亮地吧唧一口,在郑方意即将爆发时,一捧土给盖灭了火星,“我妈在门外。”

“……什么?”郑方意一愣,本不灵活的脑筋卡得更迟缓,开口就结巴道,“你、你妈来这……”

“查房。”付知榭在一片黑的房间里坏笑,顺口胡诌道,“她怕我瞎搞,每个星期都来查,真不巧今天给你撞上了……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就……照实说啊,我们,我们,朋友呗……”郑方意说完都嫌心虚,向下撇开目光躲避。

付知榭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语气倒是无奈:“你认为我妈会信吗?”

“……”郑方意:“……会。”

“会吗?”付知榭手掌往郑方意身下游走,五指陷入柔软的大腿肉中,付知榭在内侧不轻不重地揉了把,晨勃的欲望在此时迅速恢复苏醒,一手圈住郑方意后腰,两人腹胯相挨,付知榭带着紧实的欲望狠狠顶着郑方意,“真的会信吗宝贝?”

“……”郑方意咬牙道:“付知榭!你白日宣淫!你妈在外面呢你疯了吧!”

付知榭胸膛震动,张开手臂抱住郑方意,忍了两秒后放肆狂笑:“你想什么呢郑方意!”

“——付知榭!”郑方意怒道,耳朵却瞬间红透,若是付知榭能够摸一摸,铁定发现此人熟得不行。

“去刷牙,一会我们出去吃早餐。”

“我不去了。”

郑方意躲开付知榭投来的目光,十分不安地抿嘴道:“我——我上午还有班,我得,我得回去……你能把你父母支开吗?”

“……”付知榭拇指在郑方意颈边打圈,笑道:“好。”

听到门关的声音,曾女士眼冒精光,从沙发上“腾!”一弹:“我儿媳妇呢!”

“发烧睡了。”付知榭揽住曾女士的肩膀,轻声道,“去吃早餐吗?”

“怎么好好的突然发烧了?”曾女士顿时皱起八万块纹的眉倏然眼一瞪,抬起超过一万块的炫彩美甲指着付知榭,“是不是你小子猪狗不如,把人家累着了也不给人家收拾收拾!”

“……”付知榭叹气:“我的妈,你少看一些拉低智商的肥皂狗血剧,没事跟爸一块出去旅游旅游,老待家里容易老年痴呆症你知道吗?”

“怎么是拉低智商了?”曾女士全然不服气,双手叉腰昂头一哼,絮絮叨叨开启和尚念经似教导,“你们呐小年轻,就是太不懂情情爱爱那些事情,你说,这年头找一个心地善良不骄不躁的小对象多难啊,你们一个个的还挑三拣四,捡芝麻丢西瓜,要我说,老老实实正正经经地谈恋爱多好,小两口闲来无事一起约着牵牵手亲亲嘴,偶尔做一些——唔?唔?”

付知榭一脸难言地捂住思想开放又包容的曾女士嘴:“妈,这不用说出来,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赶紧的!”曾女士如同夜叉上身,二目张如铜铃,叱责道,“我还指望抱孙子呢!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付知榭长叹:“您这就别想了,遥遥无期着呢。”

曾女士:“什么!”

“……”付知榭:“哎,老付你早餐想吃什么?”

突然被点到的老付:?

“你别拉我下水。”老付赶紧摆摆手,生怕慢一秒战火引上身。

“……”付知榭微笑:“妈您不饿吗?我得下去给郑方意买早饭了您想要儿媳妇是吧?”

“哟?”曾女士顿时来了兴趣,“我儿媳妇叫郑方意?名字挺好听的啊!”

付知榭赶紧点头附和:“买什么早餐?白粥行吗?”

“哎!买什么白粥啊显得我们老付家寒碜!当然是澳洲鲍鱼粥!”曾女士一幅快快快的模样,头也不回朝老付一吆喝,“走了老付!给儿媳妇买粥去——哎,你说在里面加点龙虾海参之类的玩意能好吃吗?我可不能亏待我老付家的人——”

“人说要嫁了吗,况且我连个戒指都没买。”付知榭叹息道。

“小破戒指能值多少钱呐主要是意义!意义懂吗!”曾女士万分激动,展示手指上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你得真心实意!当然钻石也得大不然人家凭什么嫁给你——哎,小方喜欢什么样的戒指,钻的?玉石?黄金?哎要是黄金更不能随便买了,少说得购入个十斤八斤的,不然得委屈了人家小方。”

付知榭无奈插兜,头靠电梯壁上一副无所谓地模样:“我才二十二,妈你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曾女士半晌没有声音,付知榭心生奇怪,侧头望去,只见曾女士勾起唇角柔柔和和朝他笑。

完了,付知榭想。

叮——

曾女士一脸冷然揪住付知榭耳朵,付知榭一九几的身高堪堪折一半,哎哎叫唤低头曲背跟在曾女士后面,曾女士像遛狗一样牵着付知榭,老付则是摇头晃脑,可惜啊可惜的入佛姿态。

“我这么多年教给你的教养都喂狗了!啊?你还敢学电视上那些不知三八二九的无赖东西耍人小姑娘!我告诉你付知榭!只要有老娘在的一天你就别想拈花惹草!老老实实地上学上班结婚!要是敢辜负你老婆,看老娘不把你那根把子剁下来喂猫喂狗!”曾女士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气势汹汹拧着付知榭耳朵用力甩到一边,“你敢出轨!看我和老付不把家产捐得一分不剩!你下辈子和狗去桥洞底下过去吧!”

付知榭嘶哈抽气,哭笑不得:“不是——我没……”

“没什么!”曾女士气势汹汹准备继续长篇大论,举手作势又要拎耳朵,“你——”

付知榭立刻捂住耳,后撤一步:“小方是男的,您哪儿来的儿媳妇!”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曾女士顿时僵直,目瞪口呆,半晌结结巴巴道:“你、儿子你,包包包包、包养人家啊?”

老付同时震惊:“你——”

“不是,我还在追求他呢。”付知榭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嘘唏道,“这不是还没到手呢吗……”

“没到手就能做、做那种事啊……”曾女士也懵了,转而又怀疑道,“我看那孩子身上都是淤青,你不会强迫人家了吧?囚禁!”

老付又一震:“你还观察那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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