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你
向舟坐在地上倚着床发呆,她家是做服装设计起家,但她并不对服装很感兴趣,视线落在未完成的画上,她想那又能怎么样呢,那对男nv名义上的nv儿只有自己一个,那为什么……她暗骂自己矫情,从小到大去想什么ai啊关心啊只会徒增没必要的烦恼,还是钱b较重要。
她定了定神,摒弃没用的想法,拿起画笔仔细描绘着窗外的风景。那天靠一两句话就让她念念不忘的nv人好几天没开播,但她常会想到那nv人说话时的语调和吐息,她仅仅用一两句话就神奇地让向舟感到心安,这两天纵使瘾病发作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自从学姐出现,她就好像陷入了一场长达五年的无尽夏,像南方春天的回南天,粘腻,yuwang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折磨得她上不去又下不来,身t的渴求被拉长到以年为单位的时间线上,每次发作都急促又漫长,b得她只能每次都放下手中的事去ziwei。或许雨放在诗里是很美好的意境,可放在向舟身上就是吞噬她自我意识的存在,让她总边被身tb出生理x的泪水边觉得自己恶心又不堪。
笔下画着偶尔飞来的飞鸟和窗外漫着春意的河畔,风把白se纱布的窗帘吹起来,带起阵阵凉意,大概又要下雨,向舟起身把窗户关上。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听到烤箱叮的一声响起来,向舟哼着歌愉快地从里边拿出烤好的饼g,抿唇尝了一块,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情,她脚步轻快地走到沙发上把自己整个人窝进去,滑动手机打开orbit。
她被x瘾折磨的这几年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别人约pa0聊以慰藉,但这边男nv都玩得很花,她还是想好好生活不想得上什么x病的,况且之前约过的朋友介绍的男生nv生从头到脚都实在不在向舟好球区里,她真的怀疑如果跟那些人shang会不会好几个小时到不了ga0cha0。
正这么想着,向舟听到orbit特有的提示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木开播了,向舟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和国内存在八小时的时差,原来木总是在凌晨开播。向舟屏息,点进去的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快得可怕。怎么回事,她问自己,因为木的声音就对她一见钟情了?木说:“欢迎船,又来了呀。”她的声音柔和,让她想到自己很早之前观摩过的断臂维纳斯雕像,神圣,高洁,又让人想要亵渎,她腹诽自己的想象力惟有在此刻无b飞跃。她想木竟然记住了这个名字,紧接着带着点生气的想她记住也是应该的。
向舟这么想,但还是别扭地在评论区敲下几个字,想了想又删掉,默默送了几个礼物,右手摩挲着左手手腕,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木有点惊讶的,又因为网络不好而变得有点沙哑模糊的声音传过来:“谢谢船……”
向舟有点恼火,又不知道在生气什么,用力在评论区打出_的颜文字,没等发出去nv人就接着说:“船……想要我做什么?”做这个字被格外清晰地吐出来,让向舟忽的感觉nv人就在她身边,她好像被nv人这句话哄好了,心情舒畅,眉眼弯弯地说:想听你ziwei。
屏幕那端似乎是愣了一下,或许在想船怎么第一次就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但向舟莫名有种感觉——她会同意的,或许因为这里是orbit,b这再过分多的多的要求也常有。
“不行哦……宝宝。”似乎是怕金主生气,nv人又补了一句什么,可惜隔着几千公里,轻声吐出的话语被淹没在网路传输过程里,向舟啧了一声,她没想到木会不同意,orbit礼物的最高档一个礼物就能抵过大多数人好几个月的工资,她想nv人没理由拒绝,常年对一切都胜券在握的向舟第一次觉得失去主动权,忽然一gu难以抑制的情cha0涌过来,或许是听到nv人的声音,迷迷糊糊时她发现整个直播间只有她一个观众,大概是nv人的封面实在不x1引人。向舟难耐地喘了一声,手伸到身下才发现自己sh透了。
她恶狠狠地按了一下退出直播的按键,认命地找出小玩具,脱掉碍事的衣物,几乎是在触碰上去的一瞬间rt0u就充血挺起来,跳蛋按在y蒂上,剧烈的震动把向舟的喘息打得支离破碎,sh漉漉的殷红x口翕张颤动,她捏着自己的rt0u用力拉扯,y蒂被吮x1,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上面,不清醒时木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上下又痛又爽得向舟胡乱呜咽,小腹酸软,不受控制地流出yshui。
ga0cha0来临时向舟大口喘着气,听到nv人轻笑的声音猛地愣住,ga0cha0的快感瞬间尽数褪去,只剩下疑惑和震惊,她祈祷不要是最坏的结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彻底感到绝望——
她在开始ziwei时以为点下的退出直播,实际上点到了连麦按键,好巧不巧地,nv人同意了。
向舟用好几十秒才接受自己ziwei的全过程被nv人听得一清二楚这个事情,她几乎是在发现的第一时间闭了麦,nv人在发现她闭麦之后发出疑问的鼻音,向舟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开麦:“不好意思。”声音清朗,让人完全听不出来刚刚这副嗓子发出那样yi的吐息,实际上她整个脸都红得彻底,她觉得自己几乎快要过热si机了。即使有x瘾,她也没做过这么……超过的事。
“怎么会……船的声音很好听呢,谢谢款待。”她像之前那样轻轻笑了笑,如果是别人这么笑可能会让人觉得轻蔑或者什么,但木这么笑的时候向舟只觉得无bg人。
向舟眼神游移,才发现直播间已经被木锁了起来,在她ziwei的十几分钟里也没人进出,所以只有木一个人在听吗,她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红得不行的脸又烫了几分。
nv人说谢谢款待的调侃语气在向舟耳机里循环播放,她暗暗觉得自己怎么会被这nv人调笑了,又想到明明自己才是送礼物的那个为什么是这人听她喘啊,向舟愤愤地在评论区打出这不对吧几个字又删掉,端起声音说:
“所以木喜欢吗?”
没得到nv人回复的时候向舟夹了夹腿,浑身都汗涔涔的,想到自己身下还是一片泥泞没来得及处理,粘稠的水声伴随着响起来,向舟眼疾手快地闭了麦,祈祷nv人没听见。
“喜欢。”过了好久木才低声回答,气音模糊又暧昧,向舟顿感扳回一城,想终于看到这人乱了阵脚的样子,又觉得她仍然游刃有余。
她不自觉地想这声音叫她的名字时会是什么样,大概会把每个字都拖得有些长,尾音上挑,她猜nv人戴着眼镜,从身下向上看时眼镜底下的神se被反光遮住看不太清。
她想nv人还真是话少,按理说直播也是一种服务业,该说她的业务水平太低还是根本没准备认认真真直播,偏生向舟就吃这套。nv人又开口:“船……是在生气我不做你的配菜吗?”
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在评论区慢悠悠地打出对呀两个字,然后听屏幕对面的nv人轻声细语给她解释,话语由于网络变得不清晰,只断断续续传过来:“今天出差……不方便……欠你一次。”
最后那句倒是很明晰。
“对不起呀,乖宝宝……船,原谅我吧。”
向舟心跳慢了半拍。
她痛骂自己不争气,怎么之前没发现自己还有这癖好?她没回答,放下手机抱紧有些cha0sh水汽的被子,与它紧密贴合,向舟放任自己的大脑单凭nv人一句宝宝就失控,想象她软烫的身t与自己贴在一起,两个人的rr0u挤在一起,黏黏糊糊地接吻,nv人就会用她发出那样温柔声音的地方与她唇舌交缠,呼x1同频。
虽然出生在富裕的家庭,但很小的时候向舟并不b其他人成熟,或许说到现在她的心智发育也不很健全,十六岁那年向舟发现自己实际上是母亲收养来的,所以一切都有了答案。从小到大没人来参加的家长会,从来没从家长那里得到过的夸奖,照顾自己的保姆几乎是妈妈这个称呼的第一顺位。他们总在三个人在同一张餐桌上时摆出和睦的样子,仿佛标准的模板刻出来的模范父母,那时候向舟已经了解很多职业,知道人与人被划分成三六九等,而自己的父母几乎站在最顶上,于是追求完美的这一男一nv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即使是面对着自己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血缘纽带的名义上的nv儿。向舟想即使是对她们做过的慈善救过的那些山区小孩都要b这样的和谐假象更真实一点。
向舟自那开始就有意识地训练自己的自我意识,或许可以这么说。她要求自己不再为了父母的肯定而废寝忘食地在一切方面努力,更多地追求自己想做的,撕掉从小攒到大妄想借此得到一些关注的大小b赛的奖状,她把自己打造得无坚不摧,冷静,柔韧,反思时,她认为自己从小到大没有获得过父母的ai,也并不需要。
后来是遇见学姐,但这对她的x格塑造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每天都要花费很多时间在满足yuwang上,只不过她远不像以前那样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在学习上,所以也无所谓。
然而现在……向舟一噎,又失笑,向舟一向自诩共情能力和洞察别人x格情绪的能力强,或许是因为nv人有意表现出来的包容,强大,或许是因为nv人温柔到让人想她多适合当一个母亲。她想自己好蠢,蠢到把那些无处安放的依赖无意识移动了一小部分到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网h博主上。
过了一分钟,或许是疑惑向舟好久没回答,nv人试探x地叫她名字,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在调整麦克风的位置,紧接着她放轻声音,小心翼翼地:“船,晚安。”
听到nv人说话就压抑住的jg神上的巨大的空虚遽然从身t深处涌上来,向舟忽然想到nv人马上就会下播,算了,好久没有感受过的孤独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勒得向舟就要窒息。
她打出“晚安。”nv人紧接着就关了直播,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想。
nv人关闭直播之后向舟算了算国内的时间,她想木大概是睡觉了。思来想去还是点开私信对话框,编辑了一段信息发出去却看到一个醒目的红se叹号。向舟啧了一声,orbit并不允许关注主播十天之内的粉丝给主播发消息,先前向舟就觉得这个规矩并没有什么用,现在也结结实实地被卡在门外。
与木共度的时间后劲很大,向舟神奇地没有产生自我安慰的yuwang,脑海里反复播放木的声音,吃着饼g草草画了几笔就觉得无聊,正巧好友陈禛打来电话,她便爽快地应下对方的邀约,草草收拾几下就出门了。
“我也是不明白你长了这么一张好脸,怎么就能被一个只出现在你生活中一个多小时的影子折磨五年多……”
向舟眯着眼搅动着咖啡,糖粒带动水荡出凹凸不平的波浪,她暗暗腹诽哪是自己忘不掉那个学姐,是自己的身t忘不掉她——这听起来好非主流,嘴上开玩笑似的:“你玩得这么花怎么会懂,那学姐是我si去的妻子。”
“行吧,去隔壁玩会儿吗?”陈禛呵呵笑了两声,料到向舟不会同意。她一向不在乎什么情情a1a1,属于人生信条就是及时行乐的享受派。倒不如说这个圈子都这样,向舟倒是独树一帜地独善其身,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宅在家里,也没人知道她在家g什么,偶尔出来玩也像个榆木脑袋,有人助攻y是当听不懂,为此没少被陈禛打趣。
——疤痕t质代表痛苦的痕迹会清清楚楚地t现出来,并且在时间和空间的维度上蔓延,即使是后来消掉了也留下隐隐绵延的幻痛,提醒她一些东西曾经存在过。学姐带来的x瘾就像疤痕,即使新生的皮肤挤掉先前创痛的开始,也并不能抹掉那具身t对她的影响。
后来向舟总想找个代号把学姐这两个字替换掉,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也没准备找人打听她的名字,事实上这个灵魂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引起她一丝一毫的兴趣,或许她只是单纯需要在那个骨骼生长的青春期,遇到一个能够强烈地激起她压抑许久的x1nyu望的躯t。
……
“自己做给我听,船……好吗?”
向舟t1an了t1an嘴唇,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昨晚她拒绝陈禛的邀约之后回家开了瓶酒,她明白自己不胜酒力但仗着在家的份上即使觉得刺嗓子还是b着自己g喝下去一整瓶。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昨晚那么需要酒jg,也许因为木的声音让她变得不清醒,也许因为想到学姐,也许因为学业或者家庭或者一些其他的事。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最坏的结果,她不仅仗着酒劲半夜给木发了几条根本发不出去的消息,还在宿醉醒来时守着手机等她开播,更坏的是她上麦问了一些什么,而木同意了。
真是……头脑突然变得清醒,反应到这一点时向舟有点哭笑不得,她用出毕生最快的打字速度在评论区打出:不好意思,刚刚不太清醒。
木低低笑了两声:“啊……”
向舟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可是我想听…求求你呀,宝宝……乖一点。”
脑子里的弦嘭一下崩断。
手抚上早就挺立的rt0u,光是掌心轻轻碰到上边就刺激得身t发颤,身t前所未有的敏感让向舟忍不住地用力喘息,惊讶了一瞬间就被nv人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宝宝现在在0哪里呢?”
向舟喘着打开麦:“嗯啊……rufang……”
紧接着那边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向舟感觉自己像被晾在一边,尴尬地停住手等待nv人的回复,可怜的是在这样的等待里花x流出的水愈发多,几乎要把内k洇sh。
“姐姐……帮帮我……帮帮我……”
“好呀,呵呵……手指用力一点r0urt0u,把腿张开吧?”
nv人明明用的是询问的温柔语气,却隐隐约约像是命令,向舟脸红了一片,极力忍住磨蹭被子的冲动,手加重了力气,用力地握住rufang,整个手都包上去左右r0un1e,忍着喘息说已经好了。
“船的x好大,一只手都有点包不住呢…好se情。”
nv人打趣地说,仿佛知道她的动作,让她再用力一点,向舟先是被她装了监控一般的语言吓到,紧接着一gu难以抑制的空虚从x口传上来,那里急切地需要抚慰,可没有木的命令……
“把腿张大点。”
nv人的气息骤一下变得冷漠。
“唔嗯……好痒…求求你……”
“0y蒂,用力点。”nv人没在乎屏幕这边忽然加重的喘息和sheny1n,也或许很在乎,骂了一句:“saohu0,直接cha进去。”
怎么能这么叫……向舟可悲地发现自己的身t诚实的可怕,x口缩了缩又吐出一gu水,她难耐地喘了喘,两根手指并起来又用力cha进去,身t上下摇晃,主动去吞吃自己的手指,rr0u都被带得颤动,她紧紧地抓住床单以抑制自己fangdang的sheny1n,可惜徒劳无益。
“哈嗯…姐姐…姐姐…”
正当时nv人带着点喘息的声传来,声线低沉,冷淡又x感,像另类的诱哄:“再用力点,对,退到x口再用力cha进去……小saohu0,c自己舒服吗?”
“——!”
向舟居然就这样到了ga0cha0。理智回归,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远b想象的更喜欢被羞辱,她骂自己不知廉耻,有些恼怒地想要关掉直播……
“……宝宝…乖宝宝…辛苦你了。”那头nv人似乎笑眯眯地对她说。
向舟愣住,忽然感觉心脏上有一块被填满,心口处酸胀得令人想哭。
向舟垂眸,日光打过来,睫毛盖住的地方留下一片y影。她忽然感到有些失语,不知道此时是该感谢木还是因为自己被调教了一番而羞耻。
“宝宝缓过来了吗?”
向舟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可怕,小声说了句谢谢后立马怀着自我安慰的心态把手机扣过去,仿佛直播的界面一从眼前消失那些yi的声音就会从她脑海里离开一样,虽然事实是一闭上眼nv人的声音就会被意识重加工得愈发明亮。
“准备去睡觉吗?”
【我不在国内,这里刚刚五点。】
“可是我明天还要上班呀……不能陪宝宝继续聊下去了。”木故意慢慢吞吞地说话,她一向知道气息怎么用最g人,缠绵缱绻地,像情人温存时的低语,引得向舟有些心痒。
说完晚安后木就关了直播。
向舟有反思的习惯,她一向要求自己变得冷静,用很多办法构筑起情感防线,一旦发现哪里有漏洞就立马填补。然而这两天与木的相处以及昨天莫名其妙开始n用酒jg都让她感到有些危险。网络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奇,orbit首页循环播放的标语是请勿当真四个字,可木的声音把她变得不安全。
向舟叹了口气,走到窗边坐下。
她告诉自己这些联系说断开就可以断开,既然流动的东西总是抓不住,就随他自己流下去吧。
向舟g脆破罐子破摔般地打开木空无一人的直播间,对挂着nv人头像的照片背景刷了好几个礼物出去。她盯着模糊背影想不安全就不安全吧,说到底还是自己想的太多,她想,实际上情感防线只是用来让自己不要对什么事情陷得太深,反正是网络上,朦胧虚幻的一切都可以用来取乐,也只是取乐而已。
“船……很想我吗?”
nv人带着慵懒的声音突然传过来,激得向舟一下变得清醒。不同于先前特意端着的声线,木的声音此时被困意带着放松下来,却没有睡梦被打扰的恼怒。
向舟屏住呼x1,有种心事被戳穿的无奈,x口隐隐约约su麻麻的感觉传过来,还是故作矜持地在评论区说没有。
“没有想我?还是……没有很想我呀?”木笑了笑,故意加重“很”的音,慢吞吞地说。
完了。
向舟想自己还真是被这人钓了个彻底,nv人见她没有回答,锁了直播间拉她连麦,向舟犹豫几秒还是点了同意。
“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不是很困,陪小朋友说说话还是有时间的……毕竟船送了好几个很贵的礼物呀。”
骗人,向舟想,她话语里的睡意都要溢出来了,想到这里向舟意识到木那边是凌晨,熬着夜陪她聊天,莫名其妙有gu甜甜的心情又漫出来。她又忽然想到nv人第一次收到她的礼物只说了句谢谢,自己都没意识到有些别扭地在心里怪了怪nv人不知好歹,最后也没舍得说出来。
“那你去睡觉吧。”
“这么委屈呀?”
明明是询问,木的语气却反而像是她自己很委屈一样,小心翼翼的。向舟不由得反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点过于冷漠,一想才发现先前不知道在维持什么冷酷人设,与木说的话都冰冰冷冷,她于是清了清嗓子说:“没有呀……”
木轻轻笑了两声,笑声撩得向舟脸红得发烫。
“好可ai。”
“我的意思是……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话落向舟绝望地关掉麦克风,把自己的脸放在被子上蹭了又蹭,她想自己就因为被nv人夸了一句就心跳得这么剧烈是不是有点不正常,说话也蠢蠢的。
“怎么会呢……”没等向舟说话木又补了句:“最近在g什么?”
语气熟稔,像在与老朋友亲切地寒暄,向舟莫名感觉与nv人的距离近了些,绞尽脑汁地从生活中挤出一些有趣的事情:“上学,画画,昨天去和朋友喝了咖啡……”
“喝酒了吗?”
向舟不知为何开始眼神飘忽,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昨天喝了一些。”
“哎呀……”nv人语气严厉了些:“小朋友不许喝酒。”
“我说不定b你年龄还大呢!”
“真的年龄大的人不会这么说的呀。”木笑开。
“况且你喝了酒之后g什么了自己不知道吗?如果在外边…”nv人顿了一下,“我可没办法救你呀。”
“不管怎么说我至少成年了……好吧,我以后少喝点。”
木安抚x地嗯了一声,随后小声笑了笑:“真乖呀。”
“你快去睡觉吧……”向舟感觉自己被当成叛逆期的初中生在管,甚至更可怕的是她的意识并不排斥这种话语。
“好吧……晚安。”
向舟莫名从木的声音里听出了点幽怨,鬼使神差地,两个人都没有退出直播。向舟就这样听着nv人的呼x1从不平稳到逐渐均匀,她想nv人睡着后倒是显得温和许多,听不出先前那副难以应付的样子。听着网络那端传来的气息,她就陷入这样安详恬谧的氛围,忽然有些想要哭泣。
后来向舟就常常遇到她。
独自在异国他乡,这几年向舟的生活称不上什么优渥,父母送她出来美其名曰t验生活,她也乐得不与他们打交道,节衣缩食也不管家里要一分钱。只有假期会回去帮着打理公司,权当为以后接盘做准备,外人看来倒是很美好。
或许因为跳伞浮潜这些极限运动都t验很多遍了,向舟对这些已经并不太感兴趣,在她眼里看展的时间还不够,更没时间出去玩一些旁的。也是因为不怎么想在外消费,做饭的本事学了一堆,朋友倒是这么多年只剩下陈禛一个。向舟不觉得这种生活有什么坏处,只是偶尔在躺椅上喝着咖啡摇摇晃晃时会觉得有点孤单。
那天走在路上忽然有对同x情侣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向舟可不可以帮她们拍张照,照片里紧握着的手上有明显是两个人亲手打出的对戒,两个人都是金se头发,yan光照过来,她们靠在一起笑得好灿烂。看到那张照片,向舟突然就觉得自己踽踽独行的样子并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自从那天听着nv人睡觉之后,向舟就单方面地认为她与木的关系变得微妙,每天去学校都努力把事情在木经常开播的时间之前做完,回家守着orbit的界面发呆,nv人一开播就点进去,然后是刷礼物——周而复始地这样持续四五天后,礼物的积累值就达到一个可怕的高度,nv人的直播间却一直不温不火,这是因为开播的大部分时间木会把直播间锁起来和她聊天,向舟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窃喜。
虽然可能这是用礼物换来的,但向舟并不这么觉得,说实话她有些猜不透木来orbit顶着被男人sao扰的风险开直播的原因,但仔细想想这里都是来找刺激的,g什么都有可能,她想nv人大概一开始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那自己还挺幸运。
和木说话的过程总是很愉快,木是一个永远不会让别人的话掉到地上的人,恰到好处地挑起话题,又在向舟说什么的时候都温温柔柔地夸赞她做得好,即使向舟的生活两点一线没有什么趣味,但总是被她夸得像刚刚拯救完世界。
向舟觉得自己几乎要溺si在这样的美好中,每次离开直播间都有强烈的戒断反应,希望木能够再陪她说说话。隔着网络什么都能伪装,声音可以,长相可以,做过的事可以,甚至人生都可以,唯独谈吐和思想伪装不了。向舟偶然提起艺术家,提起保罗高更,木就与她谈论道德和艺术,向舟提起诗人,木就读诗哄她睡觉。向舟想她真的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人,她永远赤忱,永远无b浪漫。
关注十天后,向舟突然想起可以给木发消息,她有些恍然——即使才十天,她却像和木认识了几年一样熟悉她。对着先前发不出去的消息,向舟犹豫许久还是认为发什么都有些太冒昧,索x关掉对话框,她想有什么话都可以在连麦的时候说。
天不遂人愿,向舟忽然被学校的事困住,想看直播也挪不开手脚,累得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再困倦地爬起来,筋疲力竭地赶完任务后她松了口气,想终于能跟木聊天了,她一定要好好跟她说一下这两天她有多累……打开orbit时向舟愣了一下,熟悉的唯一一个关注也是特别关注的位置显示出一个高得有些恐怖的热度,她点进去,直播间里弹幕刷新很快,她进入的提示很快就被冲刷掉,木自然也没看见。
“谢谢宝宝的礼物呀。”
“没吃饭吗?乖乖……赶快去吃,这么晚了。”
“晚安呀,明天见。”
向舟怀着一种被背叛的心态自nve般地听完了全程,那人对待任何观众都像对待她一样温柔的语气扰得她有些恼火。
她不明白自己是以什么心态,质问自己站在什么立场生气,说到底先没有来看直播的是她,能算得上是网友的人突然火起来,她理应为木感到高兴,她想木确实情商很高,也很擅长讨人开心,这个人气是她应有的,向舟想自己作为短暂与她交谈的过客,能够被她记住自己的名字已经很好了,说不定那几天的交流和那些温柔的对待只是对待顾客的正常现象——不,不是说不定,事实就是这样的。
向舟把自己甩到床上裹起被子缩成一团,忽然感觉有点冷,倒春寒,那伴随而来的孤单也是正常现象,她这样安慰自己,只是——
只是凭什么,你对直播间里的任何人都这样,而我只是碰巧轮到了第一个吗?你凭什么。
凭什么g起我的感情,凭什么让我以为自己不再寂寞,凭什么装作ai我。
她忽然想起她们并没有谈过ai,这人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赌气般地,向舟又开始喝酒。
【可以开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直播吗?】她觉得语气太委婉,于是删掉,又编辑【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直播。】
这条倒是很满意,她瘪着嘴发出去。
nv人神奇地很快就开了直播,向舟的思绪被打断,下意识地骂了句c。
“小朋友不许说脏话哦。”屏幕那边笑眯眯的声音传过来,向舟更生气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意识一听到nv人的声音就变得温顺安宁许多。
“别管我。”
“嗯?好啦好啦,叫我开直播想做什么?”
“你……”声音越来越小,向舟几乎要把自己埋到被子里,闷闷地问不出话。
nv人发出疑问的鼻音,似乎在憋笑。
“说出来呀?”
……
“船是想包养我吗?”
这形容好过分……向舟怅怅地想,但自知她没有反驳的权力,还是别扭着答是。
“不行哦宝宝。”nv人语气不变。
那语气让向舟想到很小的时候她ch0u泣着问父母能不能去参加她主持的什么典礼,那机会是向舟努力争取来的,对小孩算是天大的事情,被她叫做妈妈的那个人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就是用这样柔和完美的语气对她说妈妈太忙了,叫她乖一点。
上小学那几年无论是家长会还是学校的其他事,父母从没有出现在学校里过,每次都是保姆和司机代劳,老师们默契地不在向舟面前提起她的父母,默许家长会她自己坐在本来该家长坐下的位置上。她有意识起就讨厌这种一切都被他人掌控的感觉,自己的发言不被在意,发言的对象似乎已经默认了自己是二元关系的上位者,冷漠地忽视她的一切诉求,把她的话重新组合成自己想听到的样子,似乎永远把她当做幼稚的小孩,忽略她的需要,漠视她的自尊……向舟忽然有点讨厌木。
“我给你钱……也不行吗?”向舟问出去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木明显不是因为钱才来直播,她暗骂这样的用词不当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向舟愤愤地放下酒杯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几乎是恳求地祈祷木明白她的意思。
或者,或者你就算问问我这两天去做什么了也好……向舟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