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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殷唇瓣抿直,轻声道:“挤开?”
洛安的情绪好像一瞬间有些崩溃,那是一种积压了很久很久,没人可以诉说,将所有痛彻心扉埋于心底妄图忘记,却依旧无济于事的崩溃。
他不敢看谢时殷的眼睛,隻定定看着男人衣服上的一枚纽扣。
但话未出口,微红的眼眶就已经兜不住悲伤的情绪。
“我父亲呵斥我,让我先出去,他们在前排,说我出去,他们才能爬出来……我不想去回忆这件事,和谁都没有说过……我以为那是一场噩梦……”洛安的话音越来越小,夹杂着细碎的哽咽和混乱,“但是……我的重量,就是车子最后的平衡……我当时混乱至极,又好似头昏脑涨,稀里糊涂的就爬了出去。”
谢时殷没有说话,但已经知道当时大概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没了……什么都没了,剩我一个人了。”
龙的力量还未成长,又是错误的驱壳,自然优先保护宿主,这是一种本能的残酷的不由洛安控制的选择。
再加上洛家夫妻的“催促”……
谢时殷当初并未深挖人类洛安的父母,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怪不得洛安从来不提也不说,甚至为此搬家,远离了从小长大的地方。
“你以为,是你的错?”
洛安只是低着头。
谢时殷又道:“你是被爱的孩子,洛安,他们想看到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况且,你也是受害者。”
楼底下的鸟笼叽叽喳喳,有八哥叫了一声“平安喜乐”。
过去了这么些年,他已经不像最初那样只知道哭喊绝望了。
洛安深吸了一口气,别过脸调整情绪,手搭在那个旧录播机上,半晌才轻声道:“9岁的某个下午,妈妈去学校接我,她说她做了我最爱吃的素饺子,我在路上一边馋饺子,一边想,书包里还有一大堆作业没有做,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烦恼很多。”
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就发生在眼下的每一刻。
以为自己烦恼很多,其实无忧无虑,平安喜乐。
洛安没再说话,他收回手,伸进谢时殷的口袋,抓的里面的布料都起了皱。
“洛安——”
“安安。”
谢时殷目光倏的定格在录播机上,洛安恍惚道:“哥,你在叫我?”
谢时殷摇头,指了指窗台上的旧物,“嘘,你听。”
洛安低头,听见卡顿的录播机终于追溯到了它收录的第一份声音文件,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安安别哭,去看看相——嗤啦……嗤。”
洛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