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季南烽更心疼了,他媳妇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都造成心理创伤了。他更后悔昨晚把李拐子揍得轻了,看来只能夜里再去将人揍一顿。
他得快点儿将阮棠划在他的羽翼下,揍人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回去的路上,季南烽询问阮棠,“我奶说七日后就是好日子……”
阮棠怕极了夜长梦多,生怕七日后又突生变故。“我听说过几日要去挖河道了,会不会撞上了……”
阮棠应下,季南烽眼尾微微上扬,他媳妇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他呢,正巧了,他也是迫不及待地想娶她呢。
“那不如改为三天吧。”
阮棠点头,三天刚刚好。
两人刚到村里,就见到村里乱成了一团,女人的哭声震天响。
两人寻了个人一打听,才知昨天进山打猎的队伍遇到了野猪群,受伤惨重。
十二个,轻伤八人,重伤三人。一人是胡书记的大孙子胡大志,一人是徐大伯母的二儿子徐海,还有一人是季南烽的堂哥季荣。
“走,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季南烽载着阮棠往胡书记家去。
“拖拉机去县里拉化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骑车背大志去医院,爹,我怕再耽搁下去,大志要、要没了啊。”胡书记的大儿子说着就哽咽了。
徐大伯已经推来了徐父家的自行车,背上儿子就走了。
村里只有胡书记家和徐大队长家有自行车,可受了重伤的却有三人。季堂伯见到救命的自行车已经骑走了一辆,只剩下胡家一辆,说什么也不让胡家人骑走。
季堂伯一家索性给胡书记跪下了,“胡书记,您是书记,您可不能不管我儿子啊!”
胡书记握紧拳头,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老大,你骑自行车去请隔壁公社的赤脚医生,老二你去借拖拉机,务必快一点回来!李老头呢,让他去套牛车备用。”
胡家老大一咬牙,冲出了堂屋,就见到季南烽骑着一辆自行车进门。“自行车!季家有自行车了!”
季堂伯一家冲了出来,看到自行车眼睛都亮了。“南烽,快,快送你荣哥去医院。”
“这车不能借。”阮棠挡在车前。
季堂伯脸色一变,“你算哪根葱?南烽,你不管管?”
季南烽将阮棠拦在身后,“堂伯,车不借是我的意思。部队里的军医说过,不确定受伤情况,最好还是平移放在担架上送到医院才好。”
季堂伯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能看向胡书记。
阮棠趁着人不注意,进了堂屋查看胡家大孙子胡大志的病情,还没动手就遭到了胡家人的阻拦。
“我爸是沪一医院的外科医生,我从小跟着他出入医院。如果不是来下乡,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外科医生。”阮棠的声音清朗,却极有信服力。
胡书记点头,“阮知青的父亲确实是沪市的医生,阮知青你真的继承了父业吗?”
阮棠微微颔首,“我爸常说医不叩门已经过时。送医上门,但求问心无愧。”
胡书记活了将近七十年,自忖也有几分眼力劲儿,阮棠不卑不亢的样子不像个骗子。
“让她治!”
别忘了你的聘礼
阮棠给胡大志检查了后,开口道:“左侧第六根肋骨骨折,没有戳破皮肤,可以用胸带绑住胸廓,减少肋骨断端的活动,慢慢地自己会长好。”
阮棠写了一张单子,让胡家人去准备。“骨头断了呼吸都会痛,如果不敢呼吸造成气管排不出分泌物,将会直接肺部感染,极有可能窒息而死。所以,最重要的是止痛剂。”
胡家人分了几波人去附近公社寻赤脚医生,阮棠指挥胡家擅针线活的人做胸带。
等将胸带为胡大志绑住胸廓后,他的呼吸都稳定多了。
季家人见此情形,也知阮棠是有几分本事的,又是赔罪又是恳求,请阮棠为季荣医治。
季荣的情况比胡大志严重多了,三根肋骨骨折,她给做了多头胸带固定。
等胡家人将止痛剂寻来后,阮棠给二人注射了一定的剂量,就让他们平稳地送去医院。“如果路上又疼得呼吸困难,就吃止痛药。”
重伤病人送上牛车去了医院,阮棠不放心地又去叮嘱了一番。
季南烽倚在门框,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阮棠。
阮棠一回头,就望进了季南烽漆黑色的瞳眸中,慵懒地凝视着她,她的一颗心怦怦跳跃了起来。
“忙好了?”
阮棠不敢直视季南烽的眼睛,“我们也走吧。”
阮棠走在前头,脊背绷得笔直,刻意忽视落在她身上的那道火热的视线。
身后松木的冷冽突然靠近,阮棠一把被季南烽拉入怀中。
阮棠用力地扭了下腰,哼唧着想要离开。
“别乱动。”季南烽摁住她不安分的细腰,像个狩猎者将她囚禁在怀里。
阮棠错愕地抬头,恰被那双饱含着饥渴的眼神牢牢锁住,季南烽垂下头,抵着她的额头,“未婚妻,亲一个?”
阮棠娇羞地咬着唇,被季南烽的直接惊得失了语。
“别咬。”季南烽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的唇,温柔地抚着摸着,唇上温度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