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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新学期

 

八月盛夏,s大校园迎来一波新面孔。

林荫道上,一位身材娇小,穿着雪纺长裙的少女,气喘吁吁地拎着行李箱在人群中穿行。

很快,她清秀甜美的外貌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看她往历史系的方向走后,立刻有两个迎新的学长笑着走来。

“学妹,一个人来报道的吗?我们带你认路!”

“呃……不用了,我认得路。”她的拒绝被理解为害羞,行李箱被抢着拉走,只好无奈地跟在两人身后。

“放心,我们在这上了三年课了,熟得很!”

林思琪心里嘀咕,她五岁在学校星湖里捞鱼时候,你俩还不知道穿开裆裤在哪玩泥巴呢。

有点烦,但还要礼貌地保持微笑。

两位学长一人一句地介绍:“s大可是历史悠久的百年名校,到处都是名胜古迹!学妹你看这个雕塑,是87年建校时第一届校长和x总一起签名的。再看那个操场,虽然翻修了许多遍,但还保留了当年第一批空军……”

林思琪侧耳听着,恍惚回忆起小时坐在爸爸臂弯里,在s大参观的画面。

“琪琪,你可知,这里为何种了这么多桃树?”

“是为了每年吃桃子吗,爸爸?”

“小馋猫,猜错了。”年轻的林砚书捏了捏她的包子脸,低笑着说。“十年育树,百年育人。在那个动荡的年代,s大承载了华夏太多人的希望,建校那年,校长亲自带着第一届学生种下桃树百棵,向学生们许诺,‘以百年为界,必不负诸君韶华,重振华族荣光。’这批桃树,是承载着s大每位学子心里那片振兴中华的希望之木,亦是s大薪火相传之宝。”

年幼的林思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桃花纷飞的季节里,将林砚书俊逸的侧脸,连同这片桃林的传承,深深烙印心底。

“学妹,你在听吗?”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唤回少女发散的思绪。

“不好意思学长,你刚讲到哪了?”

学长脸色不太好看,但看到学妹清纯甜美的脸,还是自信一笑:“没事,你还有什么感兴趣的,随便问,s大的名胜我都知道!”

“那请问……”林思琪一指不远处。“这里为何会有一片桃林,有什么典故吗?”

八月的末的桃林绿油油一片,既无桃花可看,又无果实可摘。

和其它繁华热闹又凉爽的学区比,这里又热又招蚊虫,人影寥寥,无比冷清。

“典故?”两位学长脸上一喜:“学妹是在说这片情人林啊!这样,我们先加一下微信,改天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然后再……”

无聊、浅薄、可笑。

林思琪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趁他们俩拿手机,抢回着行李箱就走。

“学妹?”两人一脸不解地追上来。

“不要叫我学妹了,真不熟吧。”林思琪冷冷地蹙眉,神态和林砚书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学艺不精,就不要学人家出来撩妹了。”

“以及,关于你们大热天故意绕路,戏耍新生在学校里兜圈这件事,我会如实和刘叔叔报告的。”

“刘叔叔?你和我们导师什么关系?”

两人有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特殊关系,也就我六岁时候抱过我几次吧。”

林思琪突然很甜地笑了:“我还是和你们必修课的林教授关系更好一些。”

说着,她拎着行李箱和二人擦肩而过,高兴地欢呼:“爸爸,你不是在忙吗?怎么过来找我了!”

穿着白纱裙的可爱学妹,像只归家的蝴蝶一样,扑进一个成年男人的怀里。

“你们导师说你还没去报道,时间有点对不上,我就过来看看。”

林砚书揉了揉她的头,冷冷地扫了一眼旁边如丧考批的两个男学生。

“陆仁和群严对吧,我女儿今天麻烦你们‘照顾’了,回见。”

“林、林教授!!”

忙完入学登记后,林思琪去宿舍放下行李,和几个室友认了个脸熟,就悄悄溜出了门。

s大管理很严,全部新生都要服从管理,去省北某军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集体军训。

想回家住,得等到军训结束回来才行。

教职工楼。

林思琪探头探脑地推开林砚书的办公室,屋里没人。

爸爸刚刚把她送到辅导员那,就被同事电话叫走了,忙到现在还没回,也不知中午能不能一起吃上饭。

林思琪绕着办公室走了两圈,发现学校好像把这楼翻修了,辅导员的办公室换了新电脑不说,爸爸这桌椅和书柜也大了一号。

她又热又累,一屁股坐到林砚书的办公椅上,熟练地脱下凉鞋,掀开长裙,露出汗津津的两条细腿。

“终于凉快点了,这秋天怎么比夏天还热。”

林思琪按开空调,顺手拧开爸爸的茶杯抿了两口,小脸皱成一团,“这茶好苦啊!”

她一点苦味都不吃。

小时候但凡感冒发烧,喂药都能愁死个人。

舒服没几分钟,就听到有人敲门:“老林在吗?我来借本书。”说着推门而入。

衣衫不整的林思琪脑子一抽,放下茶杯就滚到了桌底,然后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躲,这也没在和爸爸在偷情啊。

可都藏好了,这会儿再爬出去,也太尴尬了。

林思琪只好继续待在桌子底下。

陌生老师在书架上翻了半天,最终无奈地打电话:“老林啊,你那本法文原装《l,antiité》放哪了?哦锁起来了,那我等你回来,五分钟到是吧?好好。”

很快,林砚书的脚步声步入房间。

这下更不能出去了,林思琪尴尬地抱着膝盖,听爸爸和同事寒暄。

“谢啦老林,我这周末还你。哦对了,上次交流会你的那个发言稿能借我一份吗,我拿去当讲义分析,镇镇班里那些心比天高的小崽子们。”

“稍等,我找一下。”

脚步声停在耳侧。

林思琪弱弱地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裤脚。“爸爸……”

翻找抽屉的林砚书一愣,低头正对上她无辜的眼神。

皮肤白皙的少女弯着脊骨,像个箱中摆放的瓷娃娃,在狭小的桌下抱着膝盖,不安地坐着。

空间拥挤,她长裙下的粉色蕾丝内裤,都一览无遗。

林砚书别开视线,找到发言稿递给同事,但谁知他翻看几页后打开了话匣子,一个劲站着夸赞。

“老林,你这段驳斥‘默证法’的辩证论述写的真不错啊,尤其是这段……啧啧,干脆扩写成论文算了,在一篇小小的发言稿里,太屈才了。”

“是有这个打算。”

“对吧,所以咱就是说……”

林思琪听着爸爸应付同事,直打瞌睡。

糟糕,这老师是个话痨!

她腿蹲麻了,人也麻了,好不容易等到他走,还没爬出去就听到另一阵敲门声。

“林教授,您这会儿有时间吗?”

这声音有点耳熟?

林思琪很快想起来,是早上带她在学校里绕圈的两个大三学长。

两人唯唯诺诺地进来,听到林砚书说“请坐。”,诚惶诚恐道:“您先坐,您先坐!”

僵持了几息,见他们不肯继续说,林砚书走回办公桌,不留痕迹地分开腿坐下,给蹲在桌底的女儿腾出来一点空间。

“什么事找我,说吧。”

林砚书穿着休闲款的衬衣,微微昂着下巴,气势疏离地扫视桌前的两位男生,唇线抿得很直,看不出情绪是好是坏。

林砚书吃力地抬头看着他。

依稀记得,早年的林教授还没有这么冷淡,课上课下对学生都和颜悦色,校外谁和他打招呼,也会笑着回应。

但在s大任职的第十年,爸爸被一个有点偏执的女学生狂热追求了,屡次拒绝不成,对方嚷嚷着自杀要挟,差点把事情闹上新闻。

自那之后,林砚书就一改教书风格,以严苛和高挂科率闻名s大,把不知多少春心萌动的桃花运掐死在幼苗时期。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可怜爸爸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最后便宜了亲闺女。

林思琪有点得意,她蓄谋那么久才睡到爸爸,现在想想还高兴得想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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