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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小公子哪里见过这样香艳的场面

 

南宫珏从来不会违背沈千月的话,所以即使他心里憋了一肚子气,还是在冷冷地瞪了少年一眼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直到出了门,他才狠狠一掌拍在院子里的树上。

时间像是被无限延长,南宫珏在门外守了小半个时辰,正当他忍耐不住推门而入的时候,少年终于从里面步履轻快地走出来。

他红润的唇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心情却像是不错,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璀璨生辉,一双妖异狭长的眸子朝南宫珏瞥过来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南宫珏不知道他们在房内发生了什么,心里愈发烦躁。他冷冷警告:“别痴心妄想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

少年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南宫珏,像是分毫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从玉。”

南宫珏莫名其妙。

从玉朝他歪了歪头,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以后的日子,还请多多关照了。”

沈千月正伏在书案上写字。

他的毒暂时压制下去,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头发也随意用玉冠束起来了,只是还略有些凌乱。几缕散落的墨发垂在肩头,衬得他的气质清冷如皎月。

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千月听见声音便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他没有回头,只声音温和道:“从玉会留下来,跟随我们一同前往药王谷。”

沈千月的语气淡然,落在南宫珏耳中却不亚于一道惊雷。

他知道沈千月一向不是冲动的人,身为凌云山庄的少庄主,他性格沉稳,每一个决定都经过了深思熟虑。正因为如此,他心里才思绪纷乱,“为什么要带上他?”

难道说……千月对那个魅魔起了心思?想到这种可能性,南宫珏脸色瞬间黑得能滴出水来。

沈千月放下笔,将刚刚写好的信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把墨水吹干。他朝南宫珏转过脸,缓声道,“南宫,你还记得魅魔的天赋是什么吗?”

南宫珏皱眉。魅魔这种低贱的生物,除了有一张漂亮皮囊,比较会勾引人之外,还能有什么天赋?

沈千月:“药王谷谷主性格残暴天下皆知,又是顶尖的用毒高手,我们此行明面上是去求药,可谁都知道此行不会顺利。论武力,他们不能将我们如何,可若是下阴招,我们却未必能防备过来。”

凌云山庄庄主不久前被奸人所伤,虽无性命之忧,却一直昏迷不醒,沈千月此次去药王谷的目的,便是为他父亲寻得传说中的仙药——九转玄参。

南宫珏并不愚笨,话说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沈千月的意思。

魅魔本就为异族,体质天生和其他人不同,这种差异不仅体现在银发银瞳的外貌,更体现在百毒不侵的身体。

只可惜魅魔的武力值实在太弱,即使是这种堪称外挂的天赋在他们身上也显得肋助,毕竟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的存在,有谁会对他们用毒呢。

可是在遍地毒草的药王谷,这个主动送上门的魅魔,用来开路却是再好不过。

想通了这一点,南宫珏心里的郁气总算散了一些,可仍旧还有些不放心,“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沈千月顿了一下,道:“何况,我身上的魅毒还未解。”

这一日,从玉是在沈千月的院子里歇下的。

凌云山庄财大气粗,沈千月贵为少主,所住的院子自然一切都是最好的,从玉闻着屋子里淡淡的檀木香,睡在柔软的床铺上,一夜酣眠。

只可惜翌日还未等他从睡梦中清醒,房间的门就人蛮横地一脚踹开,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不由分说地将他从床上拽起。

“就是你勾引的千月?”

勾引?从玉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

少年穿着一身华丽的锦衣,衣料上绣着昂贵的金线和玲琅满目的纹饰,神态高傲地扬起头,眉间一点朱砂鲜艳欲滴。

段容华。

江南首富段家的小公子,也是沈千月的爱慕者之一。

从玉只穿着一层单薄的里衣,本就松垮的领口被段容华这么一扯,小半个胸几乎都袒露在了外面,浑圆雪白的两团软肉。

段容华只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他低下头一看,气势汹汹的表情顿时凝滞在了脸上,从脸红到了脖子根,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你!”

也不怪小公子这么惊慌失措,虽然知道魅魔大多数都是双性之体,可这种香艳的画面对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少年来说,还是太有冲击力了……

从玉倒没有半点羞耻之心,他漫不经心地拢好自己自己的衣服,抬起狭长的眼睛看了一眼段容华。

“你也喜欢千月么?”

这么直白的问题倒是让段容华愣了一瞬,他脸上的红意还没有褪下去,满脑子都是那两个白得晃眼的奶子,恼羞成怒地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从玉光着脚走下地,直接当着段容华的面更衣。

他像是没有看到段容华不自在的目光,声音柔软,“当然有关系。你若是喜欢千月,那我们就算是情敌了。”

段容华听到情敌两个字,思绪终于被拉回了正轨,想起来自己这一趟的目的。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傲慢道:“凭你也配和我争?”

段容华:“若不是你恬不知耻给千月种下魅毒,怕是就是把衣服脱光了,也不会被千月多看一眼。”

“是吗?”从玉勾起唇角,“那就拭目以待了。”

从玉没有心思和这个骄纵的少年周旋,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搭理段容华,正好有仆人送来热水,他简单洗漱完,便自顾自离开。

“喂!”段容华在旁边喋喋不休地挑衅了许久,却一直被当成空气,见他要走,当即脸色难看地喊了一声。

从玉连头都没回。

锦衣少年恨恨咬牙,他从小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哪里被人这么忽视过。

他心头火起,抽出别在腰上的水红色软鞭,就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魅魔一点教训。

听到身后传来的破空声,从玉脸色一冷,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过从小习武的段容华。

鞭子带着猎猎风声砸在他身上,衣裳裂开,雪白的皮肤上顿时浮现一条鲜艳的血痕。

从玉疼得闷哼一声。

段容华得意地昂起下巴,嘲讽道:“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结果连我一鞭子都躲不过。”

他冷哼一声,语气有些酸,“真不知道千月哥哥为什么非要带上你……总之,我警告你最好安分点,别想着耍什么小聪明,给我们拖后腿。”

从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段容华对上那双带着几分邪气的银瞳,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盛气凌人地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恐吓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再抽……”

“你要抽谁?”

沈千月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

他依旧是那身清雅的白衣,淡淡地看着面前脸色骤变的少年,冷声道,“蛮横无理、仗势欺人,十八年来,段家就教给了你这些?”

段容华愣在那里,脸色青白交加。

他还是第一次被沈千月这样毫不留情地训斥,握紧拳头沉默了几秒,突然狠狠地瞪了从玉一眼,红着眼眶跑开了。

沈千月神色有些无奈,却没有去追,而是转过身对从玉道,“今天的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抱歉。”

从玉朝他笑了一下,露出一点莹润的齿尖,“没关系。”他柔声道,“我知道的,段公子他只是少年心性,没有坏心。”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沈千月才道:“你的伤严重吗?”

从玉本想摇头,可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故意作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并不是很严重,只是伤的地方有些隐秘,我自己碰不到……如果千月公子不介意的话,能否帮我上药?”

沈千月没有拒绝。

段容华那道鞭子也够刁钻,正好落在后腰的位置。为了方便上药,从玉趴在床上,一头及腰银发倾泻下来,乖巧地等着沈千月动作。

他像是毫无防备,直接褪去了外面的衣裳,里衣掀起来一小截,露出来的皮肉白得晃眼。

沈千月的目光落在那道细细的红痕上,顿了一下后便移开了眼。

冰凉的膏体抹上伤口的时候有种轻微的刺痛感,从玉嘶了一口气,忍不住移动了一下身体。

沈千月的指尖因为他的动作下滑了一点,不小心碰到了少年柔软的臀。

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裤,还是能感受到那个部位丰腴的肉感,沈千月像被烫了一下,迅速地收回了手。

从玉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依旧维持着这个卧趴着的姿势。

沈千月垂下眼睑,把药瓶放在了床边,“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从玉转过脸,看着沈千月有几分匆忙的身影,伸出舌头抵了抵牙尖,银色异瞳里闪过一点暗光,轻轻地笑了起来。

段容华自从被沈千月训斥后,就再没来找过从玉麻烦。

但可惜的是,从上药那件事过后,从玉也未曾再见到过沈千月,仿佛是特意避着他似的,连每日解毒的一碗鲜血,也是由仆人来取。

从玉看着手腕上好几道被割出来的口子,悠悠叹了口气,腹诽道,再这么下去,别到时候沈千月的魅毒还没解,自己就因为失血过多去见阎王了。

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沈千月打点好了山庄的大小事务,来通知从玉动身,“收拾一下东西,下午我们就出发去药王谷。”

从玉没什么好收拾的,便只简单带了些吃食换洗的衣物。

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比较特殊,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又耗费了一些法力施了一个障眼法,掩盖了自己的发色和瞳色。

来到大厅,其他几人早已经到了。

段容华今日换了一身低调些的银白色锦衣,腰间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翡翠坠子,满脸不耐烦地朝刚进门的从玉道,“你怎么这么慢,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

他的声音在看到从玉的那刻就顿了一下,然后变得越来越小,眼里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艳。

从玉从踏进门槛开始,就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人说话,不禁有些莫名。

最后,还是沈千月先打破了寂静,声音清淡,“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从玉对着沈千月的时候,身上那种漫不经心的气质便收敛了很多。他朝沈千月笑了一下,一双乌黑的眼睛浅浅地弯起来,“一个小小的障眼法。”

段容华正因为自己刚才的失神而感到恼怒,就见从玉对沈千月笑得“柔情蜜意”,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现在看起来倒是像个人了。”

从玉瞥了他一眼,眼里的笑意慢慢淡去。

南宫珏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从玉。他没有否认自己看到从玉那一瞬间的怔愣,但把原因归为魅魔迷惑人心的术法,心里更加厌恶。

沈千月听了从玉的回答后没说什么,他的目光在从玉一头如瀑的黑发上稍微停滞了一下,道,“既然都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沈千月三人都有内力傍身,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毫无疑问都选择了骑马。

可从玉却站在马的旁边迟疑。

魅魔天生体质较弱,他这几天又日日给沈千月放血,本就受不了长途跋涉的奔波,更别说骑马了。

段容华自然不会放过嘲笑他的机会,鄙夷道,“怎么,马都不会骑?”

从玉不理会他,段容华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目光微微变暗,气得牙尖发痒。

沈千月倒是没有说什么,让从玉和自己同乘。

于是段容华就看到刚刚还正眼都不给自己一个的从玉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从玉快步走到沈千月那里,抓住他递出来的手。

就在他要上马的时候,肩膀却被另一只有力的手给扣住,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冷酷,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坐我的马,我带你。”

扭过头对上南宫珏那张不近人情的死人脸,从玉按耐住心里的烦躁,将目光看向沈千月。

沈千月似乎并不在意,松开了手,道,“也好。”

段容华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从玉不能再黏着沈千月,冷冷地笑了一声,恨不得南宫珏再有什么办法教训从玉一下才好。

从玉最终还是上了南宫珏的马。

南宫珏确实抱了整治从玉的念头,所以故意加快了速度。

从玉紧紧抱着南宫珏的腰,只能听到耳边簌簌的风声,他被吹得头晕,脸色也有些苍白。

到了郊外,小路逐渐变得崎岖,从玉的身体在马背上颠来颠去,胃里七上八下,几乎有了作呕的冲动。

更让他难受的是,因为姿势的原因,他胸前的两团软肉就贴在南宫珏的背上。

娇嫩的乳头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因为颠簸不断摩擦男人精壮结实的后背,疼痛之余,又带着一股触电般的爽意。

从玉咬紧唇瓣,努力地将臀部向后挪了挪,想要离南宫珏远一点。

就在这时,南宫珏骤然拉紧了缰绳,“吁——”

从玉的身体因为惯性往前一倾,狠狠地砸在了南宫珏身上。

“啊!”

那两个可怜的奶子几乎被压扁了,疼得从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叫,却又很快咽了下去,湮灭在了喉咙里。

恍惚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南宫珏的身体变得滚烫。

落后一段距离的段容华没有听见从玉的叫声,只是见南宫珏的马突然停下来,高声喊了一句,“怎么了?”

从玉听见南宫珏好一段时间没说话,直到段容华觉得不对想来查看的时候,才低声回道,“没什么事,继续走吧。”

天色渐晚的时候又下起了雨。

等到一行人赶到临近的客栈的时候,从玉已经冻得唇色发白,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段容华走过来的时候见从玉闭着眼睛,还以为他睡着了,毫不温柔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醒醒。”

从玉没什么反应,依旧恹恹地垂着脑袋。

他的头发都被雨水打湿了,湿漉漉地黏在雪白的脖颈上。

那双平日里总带着笑意的狭长眼睛此刻闭了起来,掩去了几分妖气,长而卷翘的睫毛颤动着,在这个下着雨的夜里,像一只轻盈而虚弱的蝶。

”他发烧了。”

沈千月看着从玉泛着薄红的脸,神情难得有些凝重。

“啊?”段容华愣了一下,这才察觉到指尖的温度烫得吓人,拍着从玉脸颊的手停在了半空。

南宫珏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站在离从玉几步远的地方,像是在出神,漆黑的眸子浸润了雨夜的寒气。

在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千月已经将从玉从马上抱了下来,以一个打横抱在怀里的姿势,大步踏进客栈。

从玉脑袋烧得迷迷糊糊,尽力撑开眼皮,只能看见眼前一个晃动的虚影。

一只温热的手贴在额头上,似乎在试探他身体的温度,那人俯下身,清润声音悦耳,“还难受吗?”

从玉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是沈千月。

他清醒了些,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你先躺下休息。”沈千月先是按住了他的胳膊让他躺回床上,才道,“大夫说你是气血不足,又淋雨受了寒,才受不住晕了过去。”

从玉垂下眼睛,半晌没说话,许久才轻声道:“我是不是拖累你们了?”

沈千月温声道,“你别多想,先把身体养好。”

小二敲门,送进来一碗姜汤。沈千月端在手上,将勺子递到从玉的嘴边,“祛寒的,趁热喝了吧。”

沈千月竟然会亲自喂他?

从玉颇觉惊讶,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像是有些紧张似的低下头,小口将这勺姜汤含进嘴里。

沈千月看着从玉乌黑的发旋,觉得他乖巧的模样有点像之前自己养过的一只小猫。

喝汤的过程中,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沈千月将勺子递过来,从玉便配合地张开嘴,房间里安静得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以及勺子偶尔碰撞碗壁的声音。

喂完姜汤后,沈千月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从玉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他的头还有些发热,躺在床上,很快就有了朦胧的睡意。

那边沈千月的情况却很不好。

今日没有从玉的血,那烦人的魅毒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便又在他身体里蠢蠢欲动起来。

沈千月额角不断溢出汗珠,全身都热得吓人,尤其是身下那处地方,陌生的情潮来势汹涌,几乎把他整个人淹没。

他死死地咬住唇瓣,很快就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神智稍微清明了一些,沈千月步履匆匆地走到桌边,想要给自己倒杯凉茶冷静,手一抖却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这样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隔壁的南宫珏和段容华。

南宫珏一赶来就看见了沈千月狼狈的模样,他当即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沉声道,“魅毒又发作了?”

沈千月脱力地点了点头,他闭着眼睛,从脸都脖子都染上了艳丽的红色,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桌角,白皙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鼓起。

段容华见不得沈千月这么痛苦,心里又担忧又着急,转身就要去找从玉。

沈千月叫住了他,“你去做什么?”

段容华:“找从玉,取他的血来给你解毒。”

沈千月:“他身体刚受寒。”

“那能怎么办!”段容华语气微微加重,一张俊俏的脸涨得通红,“这毒是他下的,本就应该他来解,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

沈千月急促地喘息了几声,连声音都有些虚弱,“别去找他,让人打一桶冷水来。”

“千月哥哥!”

沈千月:“听话。”

段容华还是不甘心,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南宫珏,示意他说些什么。

南宫珏看着强自忍耐的沈千月,又想到了从玉那张被雨水淋湿的脸,他握紧拳头,眼底的情绪几经变化,最后变为幽暗。

他对段容华丢下一句,“照顾好千月。”便大步走出了房间。

从玉还没休息多久,又被人从睡梦中叫醒。

南宫珏的脸色是一贯的冷酷,没有和从玉废话,言简意赅道,“千月的魅毒发作了,需要你的血。”

他把自己腰间的匕首摘下来,丢给了从玉。

从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计较南宫珏的态度,他神情微微凝重,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手腕上划了一刀。

鲜红的血从少年纤细的手腕处不断流下来,用一个碗盛住。

随着时间的流逝,从玉的脸色越发苍白。

南宫珏才知道一碗血原来要放这么久,他的目光凝在从玉手腕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划痕上,心不知道为什么颤动了一下。

从玉放完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碗递给南宫珏。

南宫珏接过碗,他本来这时候就应该走的,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从玉笑了,神色全然坦荡,“说什么,毒本来就是我下的。”他催促道:“你快些回去,别浪费时间。”

南宫珏最后深深地看了从玉一眼,转身离开。

送走南宫珏后,从玉连伤口也没顾得上处理,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缩成一团,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

第二日醒来,天光已然大亮。

从玉感觉自己的脸色好了不少,烧似乎也褪下去了。他简单梳了一下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便准备下楼和沈千月他们会和。

许是缘分,他刚出了房门,就和隔间的段容华撞了个正着。

段容华依旧穿得富贵逼人,走起路来一身金银玉饰叮当作响,他见到从玉,虽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难得没有像之前一般出言嘲讽。

从玉见到段容华眼下浓重的青色,心里却颇觉新奇。

在他看来,段家这位小公子光长个儿不长脑子,心大得让人叹为观止,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让这位晚上睡不着觉。

这间客栈的生意十分不错,偌大的一楼挤满了用餐的客人。从玉找到沈千月在的那一桌,很自然地挨着他坐下。

对面坐着的是南宫珏,他见从玉坐在了沈千月的旁边,脸色微沉。

段容华来得最晚,只能坐剩下的那个位置。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沈千月微微侧过脸,“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从玉声音轻柔,“已经好多了。”

段容华不愿意看他们两个人“眉来眼去”,故意哼了一声,“要不是你太过娇气,淋了点雨就晕过去了,我们也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从玉没说话,沈千月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段容华闭嘴了,有些愤愤地用筷子插着旁子里的点心,不知道是因为从玉不搭理他,还是沈千月对从玉的偏心,亦或两者皆有。

桌上摆了好几样精致的早点,味道都较为清淡,从玉知道这大概是沈千月为了照顾他特意点的,眼里染上了一点隐约的笑意。

可不一会儿,从玉的笑意便收敛了,不自觉地蹙起了眉。

……是他太敏感了吗,总觉得从他入座开始,就有很多人在看着这边。

显然不止从玉注意到了,其他几个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南宫珏冷着脸朝周围威胁地看了一眼,那些或隐秘或明目张胆的目光一下子便少了许多。

男人的眼神像狼一般极具压迫性,这种凌厉的气势只有真正常年刀口舔血的人才有。大多数人都不想惹上麻烦,只得惺惺收回视线。

却仍然有一桌人色胆包天,丝毫不压低音量,嚣张地大声地议论着。

“那小美人长得可真带劲儿。”

“可不是,小脸白得跟雪似的,皮肤看着比潇湘馆的妙音娘子还要滑。”

有人叹息了一声,“可惜已经有主了,不知道那边坐着的几个人,到底哪个是他的姘夫,还是三个都……”说着,露出一个淫邪的表情。

旁边几个人都心领神会地大笑起来。

沈千月面色微变,从玉却当做没听到,若无其事地喝着碗里的粥。

这下连段容华都忍不下去了,动作很大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抽出腰间的鞭子,指着那桌人怒道,“要是再敢胡乱编排,小心你们的狗命!”

四周安静了一瞬。

过了片刻,有一个长相阴柔的青年从里面站出来,慢悠悠地开口,“这位公子莫要动怒,我们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这青年长着一张面若好女的脸,明眸雪肤,一头黑发编成无数细小的辫子,发尾挂着银质的铃铛,打扮看着有些像异域人。

段容华认出来这个青年就是方才拿从玉和青楼女子作比的人,故意嘲讽道,“我不打女人,让其他人出来和我说话。”

青年骤然变了脸色。

“哦?”他眼里流露出阴森的杀气,冷笑连连,“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敢如此口出妄言。”

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盘绕在他肩膀上的蛇嘶嘶吐出舌头,一双冰冷的竖瞳危险地盯着段容华。

其他客人见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纷纷作鸟兽散,原本人满为患的客栈里很快就空了。段容华没有过多废话,又狠又急的一鞭甩出去,和那青年缠斗起来。

那青年也不是简单角色,他身上分明没有任何武器,身体却极为灵活,出招奇诡,和从小习武的段容华过招不仅没输,反而隐隐占了上风。

段容华觉得丢了面子,更加一心想着取胜,反而因此露了漏洞。

没有人看清青年的步伐是怎样移动的,不过一瞬的功夫,段容华的鞭子就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上。

他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扯着鞭子的手猛然用力,段容华被他带得向前踉跄了几步。

段小公子气息已经乱了,却还不愿意松开那根鞭子,他一张俊俏的脸涨得通红,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自己竟然败在了这么一个浪荡之徒手里。

他脑袋嗡嗡作响,乱成了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从玉会怎么看他……

青年正欣赏着手下败将的狼狈,突然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气息逼近,多年养成的直觉让他迅速松开了手后退,发尾垂挂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凛冽的剑气带起一阵强风,青年看着自己被削去的一缕头发,神色起伏不定。

沈千月一手执剑,将段容华挡在身后。

青年没有再出手。他凝视了沈千月半晌,竟是微微一笑,“久闻少庄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风采卓然,不同凡响。”

沈千月听他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敢上前?”

青年眯起眼睛。

这沈千月竟然如此狂妄。

他冷笑一声,还想继续开口,方才和他同桌的一个人覆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越慈神色变幻莫测,咬牙低声道,“你是要我就这么算了?”

那人道:“谷主吩咐过我们在外低调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越慈脸色难看。他的目光越过段容华,在沈千月几人身上扫了一眼,突然停在了从玉那里。

少年正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这场好戏,突然见戏里的“主角”之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怔了一瞬后,勾唇对他笑了笑。

越慈目光渐深,“就这么算了也可以。”他指了指从玉,“但我要他。”

沈千月眼神冰冷。

从玉笑容微僵,心里起了种不妙的预感。

小腿上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他低下头,是那条蛇。

那蛇似乎有灵性似的,对他挑衅地龇了龇尖利的牙齿,一口咬了下去。从玉疼得抽了一口气,纤细的双眉微微蹙起,抬头,对上越慈含笑的视线。

所有的眼神交流都发生在刹那之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

越慈心情愉悦,也没有了再和沈千月纠缠的性质。

他朝沈千月抱了抱拳,眉梢高高扬起,“今日是我冒犯了,想来少庄主光风霁月,定不会和我等一般计较。”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眼睁睁看着越慈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段容华看向沈千月,不甘心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沈千月收剑入鞘,剑刃擦出一道冷冷的寒光,“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没必要与他们浪费时间。”

南宫珏眉头深锁,这并不符合沈千月平日的行事作风。

从玉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他在出神。

方才那个青年走的时候,用传音符给他留了一句话。

青年声音温柔,像是对情人的低语,“蛇牙里有剧毒,不想死的话,明日午时,荷风小苑见。”

从玉知道他的身份。

药王谷谷主唯一亲传弟子,越慈。

越慈这个人物在原本的世界线中没有这么早出场。

按照故事发展,他应该在药王谷和沈千月第一次见面,在得知沈千月的目的是九转玄参后,故意设计刁难,却在一次次的捉弄中逐渐动心。

可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生病,沈千月一行人没有像原剧情那样一直不停地赶路,而是在客栈住下,正好遇见了离开药王谷的越慈。

怎么不能说是缘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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