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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4)

 

「大方不好吗?如果你还喜欢曾y琳我g涉也没有用,如果有一天你想离欢,我纠缠也没有用,我是不会无理取闹的,你放心。」

他愣愣地看着我,最後只说:「睡吧。」然後他伸手关掉在床头边的电灯开关。

也不过就十一点半。

隔天谢斳舟去上班之後,我仍然继续画着曾y琳交给我的角se图,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画好,但谢斳舟现在这麽瞧不起我,我总得稍微努力一点,毕竟画图也是我唯一稍微可以拿的出手的长处。

画了一整天,晚上突然觉得很累,又不是想面对谢斳舟,我就想着要早早洗完澡,早早入睡。

没想到谢斳舟居然提早回来了,我洗澡出来,就看到他坐在梳妆台前偷看我的画。

我立刻冲上前,红着脸把画抢回来。

看我反应这麽大,谢斳舟:「你g嘛?画得很好啊。」

我把画藏在身後,低着头:「才没有,这些就是随便画画而已。」

「你喜欢画画吗?」

我以前国中就很ai画画,可是被我爸妈发现就会被骂,说我就是不认真读书才会考的这麽差,再把画都撕掉。有些在学校画的也都被霸凌我的同学撕掉了。唯一保存下来一本完整故事的漫画,也被那时的谢斳舟说,画的烂si了。

只是眼前的谢斳舟不记得了。

我淡淡地说:「只是画着玩而已。」

「但你真的画得很好,如果你对画画有兴趣,就想办法培养成你的专长。曾y琳是很有商业头脑的人,她不会为了无聊的事情影响她的判断,她既然认可你,你就要更努力一点。」

「我知道她很有眼光,她也的确不会是无聊的想在我身上找乐子。」我还是没有说出曾y琳应该就只是想找藉口跟你联络而已。他只是想掩盖这个事实才会称赞我:「好了,你去洗澡吧,我有点累,先睡了。」

谢斳舟洗完澡出来後,上到床上又轻轻的从身後抱我:「你睡了吗?」

我没有说话。

他把头枕在我肩上:「不要生气了好吗?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没有生气。」我确实是没有生气,他说的也都是事实,我有什麽资格生气?就算他说他喜欢曾y琳我也没资格生气,毕竟我们结婚也只是一场意外,根本没有ai情。

再怎麽培养感情也不会变成ai情。

他亲了我的脸颊,在我耳边说了声晚安。

我想,就算以後怎麽样,现在的幸福也已经很足够了。

如果以後什麽都没了,我会告诉自己,回想起这一刻也是好的。但我不该这麽悲观,他愿意跟我认错,应该就是在意我的吧,至少从小到大,我姊我弟我爸我妈都没跟我认错过。

我翻身面向他,鼓起勇气在他脸颊上碰一下,他愣了一下,脸上没有笑,我有些害怕,他却伸手,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放在我後脑杓,让我把头靠在他的x膛上。

他抱了很久都没有放开的意思,「你还不睡吗?」

「睡,抱着你睡。」

我感觉心里很甜,从窗户外透进来的路灯很甜,马路上呼啸而过的机车声居然也好甜。

「桐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一点,你画的真的很好。」

「我有努力了,但是肯定会有人画得b我好吧。」

「不用担心,曾y琳一定会用你的。」

我皱眉:「你怎麽这麽确定?」

「她不用就是她眼光差,不用怕,要是她不用,我就开一间游戏公司用你的图,跟她对打,看谁赚钱。」

我一下子就笑出来了,「你看哪个电视剧学来的霸总语录?」

「从谢总的宠妻语录。」

有他的鼓励我稍微有点自信了,但我还是有点不安,努力的修修改改一个礼拜之後,我才把图传给曾y琳。

没想到过几天曾y琳就传讯息跟我说要用我的图,要跟我签合约。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谢斳舟,他很高兴,说要陪我去签约。

他开车载我到曾y琳的公司,她的公司在九楼,我们搭电梯上去,一进去是一格一格的办公区,曾y琳的秘书把我们带到旁边独间的办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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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y琳来了之後,。

公事谈完以後,曾y琳随口跟我聊了聊私事:「以後如果还有别的case,我会再找你。虽然你现在怀孕,也不要都靠老公养吧,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我愣了愣不知道要说什麽。

「你不要多想,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你老公,真的不是太负责任的人,而且非常自我中心,他想g嘛就g嘛,完全没有在考虑别人的。」

「可是我觉得他蛮负责任的。」我心虚绝对不是我觉得他不负责,而是我总觉得自己没有太大的资格去谈论他如何如何,毕竟曾y琳至少曾经跟他两情相悦,而我跟他不过就是奉子成婚,但也许是这样,所以在负责任这个话题上,我还是有话语权的。

「也是啦,毕竟他跟你结婚了。」曾y琳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一般前nv友失败者的自觉,反而那一刻,我感觉失败的人是我,她总是那麽有自信又大方,要是我是谢斳舟,大概会想吃回头草。

「你跟谢斳舟是怎麽在一起的?你追他的吗?」

我脸se有点难看,但还是有维持住笑容,「没有。」

「你g嘛那个脸?nv追男又不可耻,除了谢斳舟之外,我其他男友都算是我追的。」

「我总觉得追这个词不太好,又不是跑步,努力跑快一点就可以的。」

她笑了起来,是嘲笑的那种笑:「ai情本来就是要努力的,不然你凭什麽让人家喜欢你。」

「凭个x,但我不是说我,像你这麽优秀的人,应该就不用努力也会有人喜欢你啊,而且如果是真心喜欢」

她噗哧一声,好似我又说了什麽笑话,「不努力那你就会很被动地在追你的人里面去挑,主动出击才可以有更多可能。不劳而获的话,谁要真心喜欢你,凭什麽?你以为是古代还可以母凭子贵啊。」

我一下子变了脸,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要母凭子贵的意思,可是我能跟谢斳舟结婚,靠的本来就是我肚子里的小孩。

「有的人靠美se,有的人靠善解人意,有的人靠示弱。去聊同样的话题投其所好,去察言观se关心去雪中送炭,反正都是用了什麽去得到,本来想得到就是要付出,没什麽好丢脸的,但如果你用了方法,却不承认只简单地说出缘分真ai这种鬼话,才会真的让人瞧不起。」她用一种高傲的眼神看着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里想的真ai,是靠慢慢的相处,发现对方的优点进而去喜欢对方,不靠什麽,真要说,大约就是真的靠缘分,因为不主动出击,很有可能在长久的相处之前,你的菜就被主动出击的人追走了。

但如果真的这样,那就代表那是一个愿意将就的人,那也不用去可惜。

可是就算我说了这些又怎样,我跟谢斳舟,确实不是因为这样而在一起的。曾y琳还是要认定我很矫r0u造作。

我突然觉得肚子痛,是真的痛,「请问可以借个厕所吗?」

她跟我说了路线之後,我就出去了,她可能会觉得我是答不出来找藉口,但那也无所谓了。

等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曾y琳跟谢斳舟站在走廊上聊天,曾y琳不小心要摔倒了,谢斳舟扶住了她。

我站在远处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斳舟才放开了曾y琳。我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曾y琳笑着对我说:「这周六我们几个大学同学约好出来玩,怡桐也一起来啊。」

我这才想起谢斳舟跟曾y琳是大学同学,他们肯定有很多共同回忆吧,国中同班,高中在一起又分手,到了大学又复合,他们就是彼此的青春啊。那我到底算什麽呢?

「你们去就好,我都不认识去了尴尬。」

「怎麽会呢?你不是认识我跟谢斳舟吗?有我陪你不用担心。」

「有你才无聊啊,就听你回忆大学太无聊了。」

「哪会,我大学生活可jg彩了,我总共交了两个男朋友。」

谢斳舟皱起眉头:「不是三个吗?」

「某人不算,就是只有两个。」

「呵,同学里面有了你我也不想去了。」

「那皓皓要哭罗。」

「我去他才会哭,被我们闪到哭。」谢斳舟把手搭在我肩上,我却别扭的耸着肩。

「随意随意,反正就一起来就对了。」

我完全没有说话的空间,也好像不需要我说话。谢斳舟又跟曾y琳回忆了几件大学趣事,我们才离开他们公司。

到了周六,谢斳舟刷完牙洗完脸换完衣服出来後,我依然躺在床上不动,「你怎麽还不起床,不是说好今天要出去玩的吗?」

我愣了一下起身看他:「什麽时候说好的?」

「前几天就跟你说啦,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啊?」

「对不起我忘了,不然你自己去吧,你是说要去玩水还要露营对吧?可是我怀孕也不是很方便。」

「那就不玩水,我已经跟别人说了你要去。」

「那我还是不要去b较好吧,我去了如果只是坐在旁边,你朋友会觉得很扫兴吧?而且你的朋友我都不认识。」

「所以我才要带你去认识啊。」

我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其实我今天要去回诊。」

「那你怎麽没跟我说?」

我也不是忘了,其实我就是故意找这天的,因为我不想参加他们大学同学的聚会,我怕我看起来太像局外人了。他们是谢斳舟和曾y琳的共同朋友,他们见证过他们的ai情,我去了也只是徒增尴尬吧。

「我就怕你没空。」

「你连说都不说,怎麽知道我没空!」

「可是你真的没空啊。」我有点平静,表情又带点讨好的看着他。

「为什麽你总是这样啊!」

「我之前是不想麻烦你啊,毕竟我们结婚你已经很负责任了。」

「算了,我不想跟你说了,我要出门了。」

「喔,没关系,我不要紧的,我自己可以,你玩得开心一点。」我带着真诚的不露齿的微笑看着他。

他看着我一阵子後,「我是真的生气了。」

我有点不解,可是他关上门出去了,不再跟我g0u通。

我有点难过,我刚才有做错什麽吗?他从不会懂我内心的不安吧。一般夫妻应该不怕生气吵架吧,夫妻吵架不是很正常吗?只是我们是没有ai的夫妻。

他出门以後,我独自一人去医院检查,之後就回家,度过了无所事事的一天。

我知道他要露营,就知道他今天不会回家,这倒是我结婚以来,进入收费章节,等剧情进入回忆线,会有部分免费章节喔~

随後到了柔廷家,把事发经过全都讲给她听之後,柔廷问我的都收费~三章後继续免费~

走进百货公司到手表柜位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了曾y琳跟谢斳舟。看来命运觉得我没有清醒,好心地来给我一个当头bang喝。我一下子转身就跑,我根本像一个笑话。

走出百货公司,发现百货公司的隔壁也是钟表店。突然觉得很有趣,也许我本来就欠谢斳舟一只手表,毕竟我一直在花他的钱,如果要离婚,也许买一只表给他,他就不会跟我追究那些钱。

我站在表柜前看着透明橱柜下的手表,忽然想起来,当初谢斳舟戴着表,手一扬他的手腕放在我眼前对着我说,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是夫妻了。老婆。他终於对我笑了,那是他即收费谢谢~

我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揪住一样,全身的汗毛也顿时竖了起来,有一种生si关头的紧张感,明明後座还有两个人,司机敢这样对我,是不是看准了,我并不敢求救?

我的确叫不出来,默默拨开他的手,一抬头,就看到车内後视镜里,曾y琳跟谢斳舟的笑脸。

好刺眼。

司机并没有si心,又把手放到我腿上来,我今天穿的是裙子,因为穿k子会有点压迫我的肚子了,就没有穿k子。没想到,就这样招来了se狼。

他也可能是觉得我明明可以坐後座,为什麽要来坐前座。我突然觉得很悲哀,可是我的眼泪也掉不出来,面无表情地再度把他的手拨开。

他的手一样不停地黏上来,我这次是真的很想哭,可是我没办法求救,我也想求救,可是我要怎麽样?说我要下车还是怎麽样?我突然又想起国中的时候,谢斳舟在我被霸凌的时候曾经救了我一次,然後他却问我哭p喔。也许是那样我之後才哭不出来,当然也许还有更复杂的原因。但我现在觉得很悲哀,不管是国中那些霸凌我的人,还是现在ao扰我的这个司机,他们为什麽要这样欺负我?难道就因为我胆小软弱就该被欺负吗?

我不知道谢斳舟有没有看到,就算他看到了也有可能不管我,以前他就是这样,瞧不起我这麽胆小,自己都不帮助自己,还有谁会帮你。但我可以装作不在意,只要不在意,就什麽事情都没有了。

「司机,这里停车吧,我要这里下。」曾y琳出声以後,司机吓的缩回了手,但听到只是下车,又立刻镇定了。

「怡桐,你等一下要是没事,就陪我在这里下吧。」

「好。」我说,曾y琳应该是已经看到了,她高中的时候也帮助过我,可是我还在讨厌她,我是一个很卑劣的人吧。

「为什麽?」谢斳舟出声询问,曾y琳没有回答他,我也没有。

我们下车以後,谢斳舟也跟了下来。

曾y琳才对着谢斳舟:「我刚才不是给你使眼se了吗?怡桐都被ao扰了,你还不出声。」

「什麽?」谢斳舟惊讶的反应不过来。

「算了,怡桐,走吧,我们去警察局,我刚才已经把司机的牌照拍下来了。」

曾y琳又靠过来要拉我,我下意识地後退一步:「没关系吧,我觉得不用去警察局。」

谢斳舟怒气冲冲地对着我,「为什麽?白怡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被0了你觉得没关系吗?刚刚在车上为什麽不马上跟我讲?如果曾y琳没看到,你是不是要一路被0回家?你到底为什麽要坐前座!」

我突然觉得好累喔,明明我是受害者,为什麽要被这样质问。「报了警,走法律程序,我不知道要上几次法院,也没有钱请律师,而且我也没有证据,不是也有没被判刑的前例吗?」

「随便你!」谢斳舟刚才看起来是愤怒到喷火,现在是火灭了,冷下来的感觉。他说完,就往马路上招了另一台计程车走了。

他走了以後,我跟曾y琳再说了一句谢谢就要走,曾y琳却叫住了我:「你怎麽还是跟以前一样,都没有成长呢?」

我愣了一下,总觉得现在的曾y琳跟我以前认识的曾y琳不一样,看起来很有攻击x。

「我不是喜欢假装的人,你应该也不会不知道,我喜欢谢斳舟吧。」

我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总觉得如果回答我知道,後面就要加句警告,可是,我没有底气去警告她。

「很多人都会喜欢他,我也不能怎麽样。」

「你为什麽要去坐前座?为什麽不直接叫我先坐进去?」

「你没把握我会去坐前座,为什麽还要站在门外等我动作?」

「就算是谢斳舟叫我先坐进去,我也只是调侃一句就可以解决,有什麽会尴尬的?」

原来曾y琳这样的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她有退路,她早把退路准备好了,退可守,进可攻。虽然都是倒追,但曾y琳并不疯狂。如果谢斳舟是火,曾y琳会在刚好的位置观望,偶尔稍微冷一点也冷不si,偶尔足够温暖也不会被烧si的位置。而我会在远处,慢慢冷si,也不靠近。

「我帮谢斳舟规划好了生日派对,你呢?」

「我不会跟你争,谢斳舟要选谁,我都会成全。」说完以後我就转身走了,看起来好像很潇洒,但我知道我输得很难看。从在百货公司的钟表柜前,我就已经输得很难看了。

我一路走,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扬手挡着太yan,我像是底片一样的曝了光,跟谢斳舟的一切过往都曝了光,看不清他是否ai我。那些所有亲密举动与亲昵言语,此刻都没有了意义。

我不敢回家,因为谢斳舟一定不在家,我想逃避,我不想此刻回家碰到谢斳舟,然後他会跟我说他要出去参加曾y琳帮他办的生日宴,我不想听到这句话。

我宁愿回到家看到人去楼空木已成舟,也不要经历那个他要出门的过程。我随意走到一家店去坐着,点一点东西,枯坐到晚上。八点我才准备回去,虽然我想他应该早早就出门了,我拖到这麽晚只是没有动力行动而已。

我知道寿星最大,应该是我要跟他说生日快乐,我要主动跟他说我替他c办了生日宴会等他参加。可是明知道他会拒绝我我为什麽还要自讨苦吃呢?

我已经吃不了甜,不想再吃苦了。

而且谢斳舟是个主动的人,他之前提出要我帮他过生日,现在我没表示,依他的个x会问我,或者会觉得我给他准备了惊喜。他现在什麽都没表示,就代表他根本没有要留在家,他根本没有要跟我一起过生日。

好不容易回到家,果然迎接我的是毫无光亮的客厅,我拖着脚步走进房间去,四周是暗的,什麽也看不见。我把门关上,倚在门边一动不动,我不敢开灯,我怕看到这个房间里面我们曾经亲密的回忆。那些回忆都是一卷没有保存价值的底片,曝光失真,真相此刻我其实已经知道,他不ai我。他一定还ai着曾y琳。

我没有洗澡就shang睡觉,他不在家,我只能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任x,反正,不过是把床单拆去洗,等他回来,他可能就要跟我提离婚,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跟我算床单的帐。

我一路从九点清醒到半夜三点,之後有没有睡着我根本不知道,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五点了。就算有睡着,也不过睡了两个小时,根本不够,可是我却没有半点睡意。

而谢斳舟依然没有回来。

想一想还是起来洗澡,总不能不洗澡。

等我把东西准备好要进浴室,已经又过了半小时,天都亮了,谢斳舟依然没有回来。

我走进浴室却忘了开灯,想着要先把东西摆上浴室里面墙上的挂柜时,往前走几步我就踩到一个滑滑的东西跌倒了。

我先是想要站起来,然後发现下t一阵温热,才感觉到疼痛。我想到谢斳舟这时候应该没空管我,我又想到明明谢斳舟会把浴室擦乾的。他运动完有沐浴的习惯,可是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居然还有空运动,但重点是,就算他没有把浴室擦乾,这个时间点浴室也自己乾了,我刚才踩到的不是水,是肥皂。整洁如谢斳舟,怎麽会把肥皂掉在地上不捡?

我没有时间想这些,我费尽力气爬起来,走出浴室时我一时大意,又被门槛绊了一下。

小的时候我也很常被我家的浴室门槛绊到摔跤,但我没想到我长这麽大,依旧败在这门槛上,连带着应该我的孩子就这样被我绊掉了,本来我还抱持着一点希望,但这一刻,感觉没有希望了。

我用尽最後一丝力气爬起来,走出房间,走出客听到门外,我想到这个时间,马路上大概也没什麽计程车,尤其是他家这小巷外,连平常也没有计程车会开过来。但我没有力气走到大马路了,我拿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就坐在他家门口等,而血还在流。

天慢慢地亮起来,愈来愈亮愈来愈亮,我眼前却愈来愈黑,愈来愈黑,眼皮重到再也睁不开。

等我再度睁眼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谢斳舟趴在床边睡着了。

我们的距离当然一点也不远,我有点恍惚,感觉这个画面很不真实,就伸出手想要触碰他。无奈我的手太短了,手伸到最长依然碰不着,我稍微移动了一下身t,就觉得好痛,我没有想到会这麽痛,忍不住就叫出来了。

谢斳舟被我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看我。我还没有碰到他他就醒了,当下看着他的眼神就有些哀怨,连最後一次,我们最後这麽近的可以亲近的机会,他也不给我。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麽样?要不要我去叫医生来?」

我摇摇头,「你怎麽会在这里?」

「因为」他表情里有一点不忍伤害我的意味。

我下意识地0了一下肚子,空了。我静默了一会,手放在肚子上一动不动,谢斳舟坐到我身边,正想伸手抱我,我下意识的往後退,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重新站起来:「你有必要一没了小孩就马上跟我切断关系吗?我也只是想安慰你而已。」他的语气很轻很疲惫,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像是苦笑,我却觉得这是个礼貌的微笑。他是想跟我提离婚了,不想太伤我的心,所以礼貌的笑了一下。话语还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一样,我才是那个害他想提离婚的人。

我提了一下嘴角,却没提起来,瞬间呆了一下,笑不出来对我来说真的太难得了,可是等了几秒眼泪依旧没掉下来。

「不想笑不要笑,要是想哭就哭吧。」

我抬头看他,他像是还想说什麽,却没有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我依旧是哭不出来,嘴角又努力提了几次终於笑了出来:「没事,也许孩子没生下来是好的。」我本来想简短的说一下不要他有负担,想着要好聚好散,但这麽说完又觉得孩子很可怜,就又补了一句:「没被我们这对不相ai的父母生下来也好。现在,你可以提离婚了,不用觉得有负担,我应该可以出院了。」

「白怡桐,你想提离婚,你就提啊,把责任都推给我是什麽意思?」

我才想问他这是什麽意思?因为自己半出轨不好意思承认,所以要把责任推给我吗?虽然我应该是睡了很久,但我仍然感觉疲惫,完全不想跟他争辩:「我提也可以,等一下我出院我们就去办离婚吧。」说出口的时候,我感觉疼痛,但应该是下t的伤口在痛,而不是其他的什麽。

「你才刚动完手术,医生说至少也要一个礼拜才能出院!你就这麽着急吗?」

「有这麽夸张吗?」

「你你」他忽然面有难se,我不太能理解,我已经知道小孩没保住了,他还有什麽不能开口的。

「你的子g0ng也拿掉了。」

我愣了一下,回他一声喔,又顿了顿:「那可能就真的要等一个礼拜,只好请你等一个礼拜,我们再离婚。」

「你有ga0清楚重点吗?」

「重点不就是离婚吗?」

他沉痛的大吼:「重点是你子g0ng没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要回应他什麽,反正以後我就不是他老婆了,我不用对他有所交代,我也不觉得我还能ai上谁和谁结婚,更不用提小孩,我从来就不想生小孩,所以子g0ng拿掉对我来说,并不太重要。

他本来眼中有痛苦和愧疚,但看我静默了这麽久没反应,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有点气急败坏:「你怪我啊,要骂要打要哭,我都陪你。」

我知道,他肯定很愧疚,可是他其实没做错什麽,我想要的也不是他愧疚。

「没事,这是意外,我们谁都不希望这意外发生。」

「你为什麽可以这麽平静!小孩你不在意,你的子g0ng也不重要,被ao扰了你也不在意,我的生日也不在意,我们要离婚了你也无所谓!白怡桐,到底有什麽事情是你在意的!」

他说完也不知是否在等我回答,我似乎是想到了答案,但我动动嘴巴并没有说话。他马上转身就走,走出了我的病房。

我当然还是有在意的事情。

以前我一直在乎爸妈为什麽b较ai姊姊弟弟?为什麽姊姊出去玩不让我跟?然後爸爸出轨了以後,我也会在意,为什麽爸爸那麽ai妈妈还会出轨?又为什麽妈妈那麽生气那麽心痛,说好要离婚的,却又还是复合了?慢慢地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答案,一切都是命运而已,太在意折磨的不过是我自己罢了。

没人在意的东西会b我少的,很多人连生活的小事也要在意,吃什麽穿什麽用什麽这些都要计较,但这些我都不在意,我连味觉消失了都不在意。

我唯一在意的,只有他。

曾经我想只要我在乎的少,只要还过得去,不要去想成绩不好会被笑,不要去想没有朋友很孤单,那我就可以活得b较快乐,我就不会难过。但我现在才知道,人只要想活下去就一定要有在乎的人事物,所以不是在乎的愈少就可以愈快乐,而是你在乎什麽,就会被什麽给无止尽的折磨。

现在的我,其实已经被折磨得要崩溃了,但我在意的那个人,却一点也不知道。这样也好,知道了又能怎样?他又不在意我。

在医院的这几天,谢斳舟还是有来看我,但也只是勉强关心个一句,或把午餐放着就走。而曾y琳也来了一次,没有客套,只是带了一盒jjg,跟一本书。她写的画皮终於出版了。

我不知道她来做什麽,但看到这本书我还是有点介意的,「你记得我国中也画过一个漫画,也是关於画皮的吗?」

「画皮是蒲松龄的短篇,被改编成电影跟电视剧,都是画皮。」

我没再说什麽,她放下书跟jjg就走了。我先拿起书来看,一看就觉得似曾相识。可是我画的原稿已经不见了,别说还留着也很难证明她抄袭我的,何况都丢了。当然我没忘记是怎麽丢的,只是不想想起来而已。

最常来陪我的人当然是柔廷。柔廷来了之後,我才知道是谢斳舟通知她的。我之前一直闹婚变已经常常麻烦她了,不想这件事再来麻烦她,才没有告诉她。

柔廷一直知道我喜欢谢斳舟,她来医院看我的时候,免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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