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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气势汹汹,白远给他的伞在手心里转了一圈。
白初贺并没有打开伞,因为他不想伞面阻挡住自己看向天边那轮月亮的视线。
在他还年幼的时候,比小月亮还要天真的时候,曾经觉得月亮很奇妙。
不管他走到哪里,东边还是西边,南面还是北面,月亮会始终跟着他,即便距离遥远,但一抬头就能够看见,从来不会离开。
他觉得月亮真好,就算他只有一个人,月亮也会始终陪伴着他,从不让他真的孤单。
[所以迟钝的并不是月亮,而是我们。]
太多雨水纷纷落在毫无遮挡的面颊上,白初贺闭了一下眼,再睁开,那些雨水落进他的眼睛里,被捂得滚烫,再从眼睛里流出来,混入新的雨水之中。
他默念了一遍地理老师曾经说过的话,慢慢向楼上走去。
楼道内一如既往地很黑,白初贺不知道想到什么,走路的时候脚步加重了一些,一贯不灵敏的感应灯应声而亮,将楼道照得明明白白。
白皎来阴家巷的次数不多,但次次感应灯都像哑了火。
凭什么。白初贺想。
他拧开玄关,温暖的灯光溢出,客厅的灯没有关,亮着一盏沙发旁的落地灯,灯光斜映,所有家具都投出长长的影子。
沙发上窝着一个人,似乎睡得很熟,听见动静后打了个哆嗦,混沌不清地开口,“噢,狗儿啊,回来了?”
“嗯。”白初贺没有打开顶灯,“大庆哥,你怎么不进去睡?”
灯光温暖昏暗,大庆又睡得七荤八素,眯着眼窝在沙发上,没怎么看白初贺现在的模样。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嗐,你家弟弟洗漱完出来看你不见了,说要等你回来。我寻思他之前还发着烧呢,这哪儿行啊,就叫他先去睡。他不肯,我好歹劝了半天,最后说我在这儿看着,你回来了跟他说,他才同意去睡。”
大庆伸手去摸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刚想继续睡,又想起件事。
“对了,你走得急,我让他睡在小月——你卧室对门那间房间里了。”
大庆睡着之前想了想,他头一天晚上住在这儿的时候,感觉白初贺是很抵触其他人接触那间房间的,连对他都不例外。
但他又琢磨了一下,这套房子就两间房,白初贺让他住自己的卧室,那白皎肯定就得睡对门,白初贺肯定不可能让白皎睡沙发。
但大庆还是跟白初贺主动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