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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大庆在喊谁,直到大庆又喊了一声,店外传来一声语调拉得很长的声音,“干什么,招魂呐?”
灯光下人影微晃,一个小老头稳稳地走过来,眯起眼睛看了眼地上的张爷,立刻吆喝了一声,“都起开,我瞅瞅。”
白皎和大庆赶紧让开,刘老头摸了把张爷的脉,头也不回地问道:“叫救护车没?”
白皎蹭了蹭眼睛,赶紧张嘴,“叫了。”
刘老头看了他一眼,“机灵,叫了就行。”
白皎悬着心,小心翼翼问道:“刘爷爷,张爷爷没事吧?”
刘老头嘀咕一句,“送到医院再看看,反正死不了。”
他回头瞅着白皎,“你瞧见他的?”
白皎抓着挎包带点点头,“嗯,我叫了张爷几声没看到他人,进来后就看见他倒在这儿了。”
刘老头摸完了脉,看一眼白皎,又转回头看张爷,抓着张爷的手又嘀咕起来。
“得亏早些时候积了德,给瞅见了,不然这下真得底下再见面了。”
白皎一听他这样说,又紧张起来,“张、张爷——”
刘老头没再叨咕,盯着白皎,“小孩,你怎在这儿,今天没人跟着?”
大庆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机会似地,也跟着开口,“是啊皎儿,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你哥呢,他没过来?”
白皎心里乱的很,摇摇头,“没有,我一个人来的。”
大庆看起来是还想说些什么,但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阴家巷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这里陈旧,破落,甚至算不上太干净,但却包容了各种各样的人,成为他们得以栖身的一个窝。
从这里离开的人,即使见到了外面的五光十色,心里也总还记得这里的一份烟火气,从不会忘记。
就像白皎一样。
白皎紧张的时候不怎么爱出声,大庆则在心里想着事,店里只有刘老头抓着张爷的手,时不时嘀咕几句。
救护车来的很快,听见隐隐约约的鸣笛声后,白皎就差没弹起来,奔出店外拚命挥手示意。
救护人员有条不紊地把张爷搬上担架,作为第一发现人的白皎上了车。
刘老头慢悠悠跟出来,白皎本以为他会回药管,但刘老头把蒲扇往裤腰上一别,“我和大庆打车过去,赶快着点儿开吧。”
白皎点点头,手足无措的感觉好了一些,坐在担架旁看护工给张爷上呼吸机,心电仪跳出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