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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四万五的兵力与五万守军正面厮杀,这注定是一场血战。
但正如萧缜之前分析过的那样,他这边的九千骑兵与三万多降兵都是青壮精锐,而五万守军那边却有大量被窦德昌挑剩下的老弱兵,以及一批滥竽充数混军饷的官家子弟。
大周朝廷的腐朽早就蔓延到了军营,有的卫所将领甚至会虚报士兵人数骗取朝廷的军饷,边军因为要抵御外敌基本还保持了战力,越是里面的州府驻兵越是贪污成风,卫所兵们甚至吃不饱饭还要被派去服劳役,哪有力气与时间操练?
程伦也是个贪将,一个打过很多胜仗的贪将,所以被窦国舅派来驻守石州,防着韩宗平从冀州南下。
自负武艺的程伦与萧缜交战时,一直在分心寻找其他敌军将领,他根本不信偷袭石州这么重要的战事,韩宗平会只派一个无名新将前来,就算不是鲁恭、冯籍、范钊等名将,也该是罗霄那等已经扬名的年轻将领。
因为并没有提前做好迎战准备,程伦手里只有一把佩刀,萧缜手里拿的却是长枪。
随着程伦的又一次分心,萧缜一枪挑飞对方手中大刀。
程伦手臂发麻,终于正视起眼前的对手来,可惜萧缜还要看顾石州一战的大局,并不想陪一个目中无人的敌将浪费时间,也不必非要公平切磋一场好让对方承认自己的实力。
他连续刺出三枪,程伦避开了前两枪,却被最后一枪深深刺入胸膛。
程伦双手还死死握着胸前的枪杆,试图让那枪刺得浅一些,一双在战场上见证过无数生死的黑眸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的年轻人。
就这么死了?
这个人说他叫什么来着?
“承让。”萧缜面无表情地抽回长枪,左手持枪,右手挥刀砍下敌将的头颅,高举过顶,朝瓮城城墙上还在殊死抵抗的守军们道:“守将程伦已死,降兵不杀!”
程伦的头颅确实动摇了一些守军的军心,但都是朝廷正规军,程伦身边亦有副将,副将对程伦忠心耿耿,见到自家将军被杀,当场砍了一个放下兵器似乎要放弃抵抗的小兵,吼叫着率领守军越发英勇地杀起敌来。
萧缜已经提着程伦的头颅上马进城了,去另外三处军营激励己方士气,动摇守军军心。
城内的百姓们早已慌乱地躲入家宅,拥妻抱子地等待双方夺城结束。
有一部分胆小的守军趁乱逃出了城门,剩下的继续负隅顽抗。
当四方城门完全被萧缜麾下占据,接下来便只需要关门打狗。
从晌午打到黄昏,石州各处的喊杀声终于消失了。
萧缜坐镇知府衙门,不断给前来复命的指挥们下达新的军令,该抓文武官员的抓官,该安民的安民,该清理战场的清理战场,该收缴钱粮的自去四处搜罗,一切按照军纪行事。
“禀将军,我军共阵亡一万余人,重伤残近两千,敌军战死不下三万,降八千,其余往南逃了。”
“这是我军阵亡将士的第一批名册,后面的还在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