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卡戎依旧不紧不慢地划着船,赫尔墨斯被赶出冥府,这次给亡灵带路的是塔纳都斯。
紧紧关闭的冥府宫殿青铜门内,黑色的锁链缠绕住整个破败的大厅,最终密密麻麻都绑在王座上。
泊瑟芬柔软的身躯,被困在其中。
她的脸色异常惨白,痛苦让她的皮肤开始冒出细碎的冷汗,手指抽颤。无法出来的灵魂在身体里苦苦挣扎,导致身体也受到伤害。
哈迪斯没有犹豫多久,也没时间犹豫。他伸手掐碎自己肩头上的金色搭扣,快速扯断华丽的腰带,内袍顺着身体线条落在脚边。
浑身赤-裸的神明踩过腐烂的食物,找到一陶罐没有污染的新鲜葡萄酒,打碎了陶罐将鲜亮红艳的液体倒倒自己头发上。
酒液顺着他脸孔往下流淌,盛满在他锁骨窝里,又滑过他劲瘦有力的腰线,硬实修长的腿部,最终落到脚趾上。
他光着健壮美丽的身躯,浑身酒香来到泊瑟芬面前,沉默弯下身体,做出一个虔诚顺从的姿态。
肩胛骨上的酒在火光里熠熠生辉。
哈迪斯轻声念了一下信徒的祷告词,他因为生疏而沉默了下,才继续说:“我献上自己的身体为祭品。”
她只听得到信徒的声音,他就先当她的信徒。但是信徒的声音有大有小,如果要覆盖掉德墨忒尔的祈求声,只能献祭上比她更好的祭品。
德墨忒尔献给泊瑟芬很多东西,包括跟她绑定在一起的神庙。
哈迪斯一时找不到那么多信仰之力来献上,他唯一能想到最贵重的礼物,那就是他身为冥府之王的权职跟他自己。
“请倾听你的信徒的祈愿。”
哈迪斯也是第一次当别人的信徒,每句话都有些笨拙的停顿,双手忍不住伸出去揉搓她沉睡不醒的脸,对那个急于逃出的神魂一字一句虔诚说。
“留在冥府,泊瑟芬。”
如果她不实现他的愿望,而只顾着德墨忒尔,那么……也只能放过她。
然后他再去打废德墨忒尔,毁了她的神庙跟谷仓,让她无法献上祭品。到时候泊瑟芬得不到祭品,只能听从他的祈愿。
毕竟现在他也是她的信徒。
哈迪斯指尖缓而贪婪揉着她苍白的脸颊,一点点揉出血色来,突然他听到她细微喘息一下。
然后坐在椅子上的少女,费力睁开眼睛,困惑而迷茫看着他。
她直勾勾盯着他??健美的身体,可能是天降裸男的冲击力太强了,导致她整个人都呆了。
哈迪斯无声凝视她一会,手掌已经落到她的后颈,用一种接近强迫的力道让她贴近他。
然后他吻住她的唇,嘴里藏着的祭祀之酒强灌进去。
泊瑟芬终于震惊醒了,她手忙脚乱伸手推他,手指却刚好扣到他的锁骨,沾了一手的葡萄酒。
“哈迪斯,你怎么了?”
她刚觉自己做了个漫长的噩梦醒来,结果睁眼就是啥啥……这燥得慌。
哈迪斯离开她下,平稳了呼吸才一脸淡定说:“给你喂酒。”
也是他身为信徒,第一次真正给自己的神献上的祭酒。
失控
喂……喂酒?
泊瑟芬的舌尖都是涩味, 简单的半口酒喝出了让她背脊发麻的存在感。
像是暴晒过后的葡萄皮碎在口里,发酵出浓烈过热的温度,从唇齿间溢出饱满的香气。
所以为什么要喂酒?她意识空白了半秒, 才反应迟缓地抬起眼皮, 纯黑的眼瞳如清澈的镜面,映着轻盈上扬的光点。
那是篝火坑里燃烧的木炭被击碎后,飞溅出来的火星在横流的黑雾里到处飞洒。
巨石大厅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恐怖的飓风,几根支撑柱横倒撞碎了几排松脂火炬,待客的食桌腐烂了一大半。
地上还落了半篮子的果子饼跟变质的橄榄,花朵被碎陶罐里的葡萄酒浸湿,黏成团落在碎石中,壁画上的色彩融流在石壁下沿。
在这个变得阴暗的废墟堆里, 她的座位是唯一没有受损的地方。
而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神明满身潮湿的酒气,黑色的卷发凌乱地贴在象牙白的额前,酒水从高挺的鼻梁滑落到唇峰上,鲜红得像是铁刃挖出的石榴籽。
他毫不在意地抿了下唇,含住了上面的酒。
泊瑟芬的脖颈一下就被这种色彩冲击力吊住, 呼吸骤然停止, 见识过少的脑子被眼前这个超出想象的画面给横扫得七零八落。
所有疑惑跟无措都被巨大的美感挤到一边去, 男人肢体伸展的每寸肌肉线条都攒满了色与欲的荷尔蒙,让她产生了溺毙的窒息感。
都来不及害怕他的失控, 她只剩下一个念头——性感到极致原来这么要命。
泊瑟芬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被他的存在侵蚀了,她因为缺氧而快要断气,只能奋力在心里念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开口的话都磕巴起来, “客人呢……”
她就打了个盹, 怎么醒来不止客人没了, 连大厅跟哈迪斯的衣服都没了。
强硬转移话题,有助于她被美色迷眼的时候清醒过来。
哈迪斯却没有回答,新生的心脏里除了盛开的鲜花,还有厄洛斯的箭也在张牙舞爪挥洒着渴望繁殖的毒液。
捏碎了心脏爱意依旧存在,甚至通过血管流遍全身,导致热意沸腾无限大地激发神明的攻击欲。
他隐藏许久的疯狂,又开始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