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后来我学会一个词:白月光。
我哥就是余柏言心里的白月光。
上一次我哥来找余柏言,他能不为所动,但下一次,谁知道呢?
我很焦虑,每天早上起来在日历上划掉一个数字,然后开始一整天的焦虑。
当时已经三月末,六月初余柏言就要高考了。
他对我的态度也和之前有了些许的变化,不再刻意来等我一起上学,放学没见到我,也不会留下等我。
他开始争分夺秒地学习,我只能趁着课间,把他叫出来,说上几句话那时候开始,我们接吻的次数急剧下降。
有时候,我甚至没办法在课间和他说上话,他要么在跟同学讨论题目,要么跟着老师去办公室问题。
我清楚这次高考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他再考不上理想的学校,对他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可我也很痛苦很煎熬,我不想让他走,不想让他失去我的控制。
我总觉得我跟余柏言的关系浅得根本承受不了一丁点变化,一旦他离开了,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空留我自己在地上,而他飞去广阔的天我再也看不见。
我不要这样。
于是,从没打算当什么好人的我又动了歪心思,我想搅乱他的世界,想不择手段地再让他留一年。
再来一年就行,我们可以一起度过高三,然后一起去读大学。
我想要他始终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揣着这样缺德的心思算计着余柏言,后来我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对我说:这世上我就没见过几个人能比你的心肠更坏的。
确实是这样,我认。
但最后,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坏,但没坏到想毁了余柏言的人生。
我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可每次一见到余柏言就于心不忍了。
他为了学习熬得有了黑眼圈,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也开始变得少言寡语。
他的疲惫就像冬天拍打在岸上的海水,怎么抖都抖不掉。
看着这样的他,我开始心软,开始没办法对他使坏。
不仅如此,我还开始和爸妈讨教怎样可以缓解疲劳,我假装自己学习压力大,让他们给我买各种补品,然后再一股脑都塞给余柏言。
余柏言笑我:怎么回事?好像要包养我。
我嗤之以鼻:谁稀罕。
明明心里是开心的,可嘴巴上从不说好话。就好像一旦我表露了真心就会被辜负,那时候的我,真是胆小啊。
胆小的、怕被抛弃、怕被嘲笑的我,明明已经不再是当年从乡下来的脏兮兮的泥巴土豆,甚至很多次我爸妈带着我出门时,邻居和他们的同事见了我都说我逐渐长得比我哥还帅,可我永远只是把这些话当做客套,心里始终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