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节
他虽在大名府,但一直在关注京城,他也听说了立法会的事情,党争不是那么激烈,即便改道东流,王安石也不会有太多危险。
其实他一直留在这里,就是要等到这最后的决定,到底是东流,还是北流。
这一次决堤,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他们期盼的。
因为水利学府经过研究,还是认为北流比较稳,但问题是东流是具有政治和战略意义的,他们也不敢轻易选择北流,万一北流也遇水患了。
去年赈灾,他们一方面加固东流,另一方面则是疏通北流的河道,但这河道以工代赈,是没有财富增长的,这就是为什么,唯独河北地区,没有看到一个泡。
如今又决堤了,河水还是往北走,那是河水自己的选择,跟他们就没有关系。
倒不是说,他们没有担当,不敢负这责任,只不过他们还没法用科学来证明东流,还是北流。
老爷们!卷起来吧!
河北河道再度决堤一事,很快就传到京城,虽然在水利学府和公检法的努力下,损失倒是不大,只是牵连到数百户百姓,但是当赵顼得知此消息时,顿时感到身心俱疲。
怎么办?
宋朝治水的频率,耗费的人力物力,真是超越历朝历代,但是越治越迷茫。
当努力和结果,是截然相反时,太打击士气了。
虽然当朝两位宰相王安石和文彦博,都还是出于战略考虑,希望能够坚持东流,防止辽人,尤其是最近辽人又在边境搞事。
但是赵顼累了,他不想再折腾了,但他也没有明说,到底是东流,还是北流,只是表示水利学府防范水患有功,将继续维持上回商议的决定,全权交由水利学府,依靠学术来治理。
这学术是肯定不包括战略的,其实就是向北流在妥协。
他这做的底气在于,他现在在往回收,主要就是西线由进攻转为防守阶段,宋朝就有足够的力量去防备辽国,不至于完全被辽国支配。
同时赵顼又升熟知地理和外交的苏颂为鸿胪寺少卿,组建一个外交使团,进驻太原府,专门与辽国对接划分边界的事宜,还是得借此事现在缠住辽国。
国家的重心,还是在于内政。
其实赵顼现在也比较痴迷于内政,因为外事难以有所突破,糟心的事,比较多,但内政现在是发光发亮。
这人嘛,其实都一样,要能够做出成绩,才会更积极性。
如发行税币,那真是立竿见影。
整个市场都变得非常繁荣,百姓积极性也是大为提升。
这干起来就有意思。
今日司马光也与范纯仁、苏轼来到市集上巡察。
看到那些卖菜的大叔大婶,早早就推着空车,提着空篮子,数着赚来的税币,美滋滋地离开市集。
他们心里是五味杂陈,毕竟他们都不赞成发行这税币。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不得不认啊!
司马光就道:“你们最近多得留心观察,因为往后京东东路是否发行税币或者盐钞,那全都是三司来定,公检法是阻止不了了。”
苏轼叹道:“想到日后那章子厚就此事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这心里就难受啊!”
范纯仁却道:“其实真说起来,就只是中间多出一张税币而已,想不到竟会引发如此巨变。”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笑声:“你们是永远都不会懂得。”
三人偏头看去,只见王安石走了过来。
晦气啊!
王安石道:“根据税务司的预计,今年京畿地的财政,会增长不少,这就是民不加赋而国用饶啊。”
司马光皱了下眉头,正欲反驳,哪知苏轼先开口道:“这与王相公有何关系?”
王安石冷冷瞧他一眼,“与你有关?”
“不才,下官是略尽绵力。”
苏轼道:“不仅仅是京畿地的财政在增长,京东东路的财政也在增长,但正如方才范兄所言,其实国家总体财富并没有增长。
目前国家的财富增长主要来自于三点,其一,节省损耗和开支。其二,政治清明,减少了贪污腐败问题。其三,依法收税。而这三点,皆是源于吏治。与王相公何干。”
司马光点点头道:“子瞻所言不错,这都是公检法带来的,而你的新政不过是搭上顺风船罢了。”
王安石皱了下眉头,突然叫住从路过的一个担夫,“大叔请留步。”
那担夫瞧这几人气度不凡,不安地问道:“大官人有何事?”
王安石微笑地问道:“大叔卖得是什么?”
那担夫回答道:“俺卖的是鸡蛋。”
王安石道:“你一直都是以卖鸡蛋为生吗?”
那担夫道:“俺是种田为生。”
王安石问道:“现在改卖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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