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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微不足道的惩罚[剧情章/回忆]

 

从帘缝可以看到一截搭在古铜臂膀的手。

深陷床帷软榻的大美人,有些吃力地坐直身,黑发垂在耳边,下边是潮红的面皮,连呼吸都显得迷乱。

侍女好奇地微抬起头,只能从余光瞥见点裸露在外的雪肤,因为擦拭,细滑皮肉敏感地抖起来。

那真是、诱人的过分。

"你有在听吗?"希涅揉着被过度束缚的手腕,红痕在娇嫩皮肤上很是暧昧。

他指尖用了力,忍不住吸了鼻子,像不自主地撒娇,"很痒,别弄了啦…"

"再擦就要破皮了。"

"这么敏感?"赛西尔擦腿的动作一顿,好笑看着他,毛巾还弥漫湿气,热度很是刚好。

"嗯嗯。"他随意点了下头,一副躺平状态,"我肚子好饿。"

"那要等菜齐了。"赛西尔用指腹刮蹭鼻尖,萦绕香气让他不禁想低头深嗅。

希涅没怎么思考便问出:"这身装扮是你弄得?"

一向高风亮节的某人毫无负担认下责任:"也可以这么说。"

"算是来自…王宫的好意。"他神秘笑了下,忽而意味深长贴近身:"就某方面来说,你应该会很熟悉,因为是法老的审美。"

"说是…让我给尊夫人用。"

"…尊、尊夫人?"希涅差点没咬到舌头。

回应他的是温柔抚摸,顺毛一般揉着发顶。

"没事,你不用担心。"赛西尔十分慷慨地表示:"还有其他款式,想要看吗?"

"那很恶趣味。"

对于学生的怨怼,他不以为意耸了耸肩。

"你这样真的好漂亮。"维西尔凑近了看,还想补充一句"在床上",就被狐狸爪子用力拍开,青年翻了个身穿回衣服才慢吞吞下床。

纤长的手撩开流苏,灿金在白皙指骨烘托下格外耀眼。

门帘后美人一手抵后,慵懒靠着宏伟圆柱,袅袅的香雾让一切旖旎起来。

隔着氤氲,披散的衫雾一般拢着绰约人影,大腿处一对皮带和凌乱吻痕,他有些兴致缺缺,抬起眼皮。

"有水吗?姐姐。"

被点名的侍女当即红着脸回过神,马上拿起金瓯,因为太过紧张,瓶身擦撞桌角发出巨响。

侍女怕得一副要下跪的样子:"抱…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没事。"

希涅也是一惊,旋即换上笑容,毕竟他从来不会为难女孩子。

抓住手腕的力道渴求般,少女忍不住痴迷望向他。

怎么会…这么漂亮,而且还好温柔。

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没伤着吧?"

"没、没有。"从弥漫的绮念反应过来后,她害羞低下头,半晌,才小声道:"都是托您的福。"

"可以的话…"

希涅在少女抬头刹那,注意到她长着很妩媚的容颜,丰满胸部压过来,不由让人有些心猿意马,嘿嘿。

"能不能让我待在你身边?"

"这个…"希涅笑意不变,后退一步。

赛西尔宣誓主权般把人往后一揽,"他不行。"

"别忘了你的身份。"这句话是对着希涅说。因为错位的关系,看起来就象是接吻,不禁让人升起一丝嫉妒,又夹杂隐密的期待。

"正常交友而已。"

坐在餐桌前的青年明显不乐意,手中刀叉发出乒乓声响。

坐他旁边的赛西尔仍慢条斯理,继续用餐。

片刻静悄后。

他指尖一顿,放下纯银餐具。

"就这么想找人聊聊?"

边说着,空出的手按住椅垫,俯身的姿势让他很好地看清腰线处滚落的水珠。

"……"有点性感,怎么回事?

希涅收起还在磨蹭抓痒的脚,点了点头。

"说吧,我都听着。"他往斜后一靠,优雅交叠起令人羡慕的大长腿。

希涅:……

难怪他们都要腹诽你。

妈的,老男人。

"之前在宴会上看到你就不怎么说话,好象特别喜欢跟女孩子家在一起。"

赛西尔漫不经心垂着乌睫,视线掠过柔润后背到绑了白纱的胸脯。

隐约可以闻到膏泥的药香。

"可是你拒绝过先王指给你的婚配,听说还和人家堂弟闹掰了。"说到这时,他忽而勾唇笑了下,指尖规律地敲叩桌缘,真的很明知故问。

"我…"希涅挑着艳红眼尾咬了下叉子,"又不至于这么蠢。"

"总不能他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全盘接收,况且真答应了…"希涅抬起眼皮,染着暖光的眼里满是醉人的气息,"你能同意?"

"……"不。

赛西尔云淡风轻地揭了过:"怎么可能?"

"难道要我在众神眼下看你沦为囚徒,然后无可奈何朝那人打开双腿?"

"可是…那为什么…"

希涅垂下颤抖的睫毛,熹光给他添上一层口脂,在暖烛融光下,姣好面容宛如哈索尔般梦幻虚假。

男人轻松的身形透出一种势在必得的残忍,高大阴影覆了上来,

"她的死亡可不无辜,王后。"

这一瞬间熟悉的掌控姿态在那人的胞弟身上完全复刻出来。

他不由怀疑起当时,途经后花园的路上,那倒在血泊中、赤裸裸的威胁。

出于恐惧,他跑到王弟宫中寻求庇护。被胁迫成眼线后,一直回报着父王动向。

那时候他还不了解维西尔,模模糊糊听说过有关他的传闻。

灿烂日光泼洒下,漂亮面孔带着姽婳红意,温顺露出脖颈线条的样子很是诱人。

"你今天很不专心。"

宽阔窗面中间,大理石砖一路铺到飘纱尽头,掌权许久的法老人到壮年,说话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猜疑。

"二子,"散发着太阳暖意的手抚上他的乌发,宽大的指节十分有力,陡然的触碰迫使他不得不颤起乌睫,尽量往掌心靠拢。

"可以起来了。"

他不动声色梳理着少年发梢,指腹暧昧地按下,薄薄皮肤被摩挲出湿氲的红,惹得身下小儿子含泪呜咽了声。

那是与冷淡神色极其不符的侵犯意味。

"父王……"黑发美人咬唇犹豫了下,视线飘忽不定往门纱轻掩的大阳台看,膝盖还有些犯疼,本能地想要缩去一边,就被拦腰抱到法老王膝上。

"刚刚讲到哪了?"

长椅上华丽长袍逶迤下来,动作间可以看见扶在少年软腰的手。

绿松石耳坠下,浓而密的长睫驯顺掩落,靠在年轻的父法老怀里,当真如外头谣传一般。

这位明艳动人的大美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儿子,可是爬上了亲生父亲的床。

一位大臣恭敬地弯下腰,回禀道:"陛下,在说战俘的事。"

"我没问你。"居高临下的法老冷声打断。

"希涅,"

他意味不明地拍了下幼子臀部。

带惩戒性的力道不轻不重,还来不及惊呼,脸色就变了变。

随后他命令道:"你来。"

美人抬起湿漉漉的眼睫瞪他。

因为被触及敏感的地方,他不得不绷紧脚背掩饰身体的变化。

"知…知道了。"

纯白王袍下半边香肩都在抖,浓稠暧昧浸染得肩骨黑痣有些发红。

阶下权贵不由屏住呼吸,深晦瞳色参杂模糊不清的调笑。

"喂喂,你刚刚看到了吧?"

离开穷极奢华的中央大厅后,有人忍不住咋舌感叹了下:"真的很漂亮对不对?难怪那位都动心了,是我我也忍不住。"

跟在他旁边的贵族用手肘推了他下,调侃道:"少来,人家可看不上你。"

"不过,为什么会罚跪在那里?"

英俊校官摸了摸下巴,露出十分耐人寻味的表情。

"好象是触怒了龙颜…"

"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想调离内宫,跟在王太子的身边。"

"那可真是…"贵族们意味深长看了眼廊道深处,氤氲着馥郁香薰,似乎开始弥漫起无声的、黏稠的浓欲色彩。

"……"

"翅膀硬了。"

不知为何,他说这话的同时感觉到莫名地气血上涌。

重拱下到处都是神圣色调的装饰,珠宝积如流水随意镶嵌,足以见王室的铺张浪费。

烟绚壁画象是没有尽头,铃铛轻响不断回荡在深幽宫殿,湿郁迷乱的隐密哭声,在病态般扭曲的黑暗中渐不可闻。

维西尔透过宫人执烛的焰火,看见隔烟晕染开的一幕。

"您到底还想怎样?"

"我好疼、真的受不了了。"

入目便是漂亮奴隶委屈地推拒。

他雪白的足踩在地砖上,两侧吹起的飘纱隐隐绰绰笼着他,再往后就是宽敞浮华的大阳台。

天光下细腻脚趾因为寒意微微蜷缩,关节暧昧的红与足以令任何人疯狂的貌美肉欲——确实很难不让人有什么其他想法。

立在他身前的法老却毫无动容,低沉磁性的嗓音从二子上方响起:"别往后了。"

"再往后我就不能保证,接下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希涅如他所愿没有再动。

在父亲轻轻从后环住他时,猫一样的背脊微微发颤。

他不死心地还在奢求着:"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都流血了。"

、父王的选择

希涅被抱到洁白柔软的床单上。

因为端坐而露出的天鹅颈,浸润湿气迷离的眼尾隐约转过来,随后失落地移开。

法老王眼色暗了下来。

"没有为什么。"

"你是我的儿子,给你打上标记有什么不对?"

他向来高高在上惯了,就连说话的口吻都没意识到该有的界线。

被触摸的皮肤泛起细密的湿,父王带审视性的目光略微下移。

希涅哆嗦了下,还想反驳:"你对别人可不是这样。"

"嗯。"

这次他显得格外纵容,安抚性按了按儿子的腿,感受到禁欲已久的身躯重起了微妙欲望,不由皱了下眉。

"你太不让人放心了。"

统领整个埃及的君主人到壮年,钱财权力什么都有了,才想起那些未曾填补的遗憾。

怀中是举目无亲的瘦弱孩子,半是服从半是抗拒依偎着他的模样——就好象,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被勾起了悸动。

他看向幼子的眼里带有一丝未觉的占有欲。

纵使数十年后他将魂归雅卢,也要少年和墓地里如山堆积的财富珠宝一同长眠黑暗。

他的来生必须跟随父亲,才能获取窥见天光的机会。

一片氤氲交织的呼吸中,希涅还来不及问询,法老王就压着他舔舐渗出血珠的乳尖。

"你的身体—"

舌尖温热湿润的触感混合着冰凉金属,在经不住反覆挑逗的敏感部位,给人一种近乎窒息的上瘾快感。

他蹙眉呜咽了声,脚背松了又紧抓着床单,留下凌乱痕迹。

"您起反应了…

别这样,先放开我。"

几乎是说出口的一瞬间,希涅难受地半眯着狐狸眼睛,急迫从男人身下离开。

被刺激过的身体还泛着瑰艳的红。

那一脸不知所措的可怜模样,被捉住的细白脚踝又是极其脆弱的纤细,因为挣扎而擦出的旖旎痕迹,这使原本的一点醉意重卷了上来,他神经末梢因为欲望有些发胀。

"不早了,需要为您叫个人来吗?"

隔着朦胧雨声,一切都象置身远方般的缥缈模糊。

埃及法老很快便撑起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微微隆起,身上还有黏稠欲望的残留。

"不必。"

现在正值仲夏,他却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浸过凉水的冷意。

王似乎在找寻什么。

"之前来的祭司人在哪里?"

他按了按太阳穴,眉间蕴藏风暴。

"不是说了别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还是那副极其俊美的长相,他却从优越眉骨中窥见一丝属于毒蛇的邪性。

深邃的眼窝与深黑眼线,看向人时总有一股阴晴不定的压迫感。

侍从头低得更沉:"大人不久前领着神使离开了,说是有事来找您商量,但、但…"

稍后他组织了下措辞才道:"见到您睡了,就不多做叨扰。"

法老支着下巴,大概明了事情经过,还是半真半假问了句:"是往外宫去了吧?哪里似乎住着几个贵族跟外邦人。"

他到来时热闹已经接近尾声。

身材火辣的舞娘提了提裙摆,小心翼翼避开随处倾倒的空瓶,脸颊晕着薄红,踩在地砖上款款退去。

弥漫的酒精与湿氲混杂在一起,一举一动间交织成暧昧糜烂的气息。

这是贵族们的私人派对。

刚从冰窖取出的酒瓶还冒着几分凉气,七零八落堆在一起,浅色气泡从摆放好的金塔顶端漫下,一路逶迤到桌下藏起的美人赤足。

他近乎不受控地,破碎的呻吟差点从喉咙涌出。

一个半钟前。

赛西尔自顾自走在前方,身后跟着一众仆人。

从没走过这么多路的少年有点烦,撩起眼皮四处看看。

"嘿,"希涅戳了下身前弟兄,极其自来熟地搭上肩膀,询问道:"你们主人这是要去哪?"

"我是新加入的,不是很熟。"

"什么?"

厌恶触碰的神使本来想着发作,可是在看清对方面貌后,心神不由一荡。

连钻入鼻尖的清香都忍不住多吸几口。

"是要往外宫的水榭去,大人还没打算回神庙。不过,你—"

神使捉住乱放的手,细腻皮肤下爬着黛青血管,让他一时迷恋不已,舍不得放开。

"—什么时后来的,像你这么漂亮的人我怎么没看过?"

"那你没看过的可多着,"希涅笑眯眯地说,好不容易抽回手,却没怎么不满:"我是偷跑出来的。"

"所以——拜托帮我保密啦,好弟弟。"

"喂,"神使看了眼正在撩起长袍而露出的雪白腰身,心里暗骂了声骚,却还是费尽心思替他掩护。

"我可不是什么小弟弟,应该比你大才对。"

"……"

这也要争。

"好啦好啦,"希涅把换下的祭司袍扔到他怀里,明艳的脸蛋还有睡压出的红痕,显得纯情无辜,"你知道他会对我干什么吗?"

"他…?"

神使顺着手指的方向看,紧接着一道声音慢悠悠地打岔:"能干什么?"

大步流星的祭司出现得无声无息,几乎在希涅开溜的下一秒,挡住少年去路。

"想跑?"

希涅立马像犯错的孩子,咬唇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我是…是想去见一个人。"

他用有些紧张的嗓音,真心实意地道:"想要告别,真的,有点急。"

"在这里?"长袍一尘不染的祭司出声问道。

起初听到对方同意时希涅还有点惊讶,紧接着回过神,大致指了方向,就坐在步辇点着头想睡觉。

黑发美人托腮唔了声,感受到身旁声响才迷茫眨着眼,有些迟疑道:"也许…不是?"

"不说清楚点,嗯?"赛西尔不气反笑,露出少见的表情,捏了下他的手。

希涅顺势下了辇,眼底还有些惺忪,便含糊着嗓音问:"殿下,是从南方来的吗?"

"那里的男子好象特别骁勇,也比较多动荡。"

"算是吧,不过是延河岸的富饶之都。"

祭司没有看他。

希涅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那你一定知道,那里有匿身在沙漠的毒蜥和食人心脏的尼罗河鳄。"

"不过鳄鱼被父王斩杀了,他守着的珍宝正逐步流入王宫。"

光影交绘下,长睫在少年脸上落下缱绻翦影。

他忽而凑近,猫瞳一眨不眨,眼里盛满男人倒影:"我想宫中很快就要变天,这里的气候可能不适合你。"

"还要跟过来吗?"

祭司顺着少年扬起的视线看,前方可见的不菲装饰与辉煌殿堂,崇高城墙在黄沙里曲折迂回,将埃及贵族的挥霍无度展现出来。

他友好地勾了勾唇,云淡风轻道:"我的职责是把你带回神庙,履行神谕。在那之前,确认下你的交友关系也不是不行。"

"那可真无聊。"希涅哼笑了声,也没有拒绝。

其实早在听说过祭司身世时,就有这个念头。

在不远处传来的浮荡乐曲中,隐密的角逐正暗潮涌动着展开。

他站在角落的阴影里,脸上看不出喜怒。

"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哥。"

米斐斯玩味地放下酒盏,视线往正朝他走来的人身上飘。

"唔…"骤然被揉了把乌发,让他不得不低下头,去按那双不让人省心的手。

"我也想,不过这是在做什么?"

少年微微转头,目光穿过纵情声色的享乐,有些害怕地回避从高处飘下的视线。

"坐在主位的是安努斯亲王,因为提早结束了贸易——

作为说服腓尼基和叛乱的阿瓦里斯断掉贸易的功臣,他将站在我这边。"

米斐斯没有抬头,而是仗着年纪小,肆无忌惮地嗅起兄长怀里的香气,这几乎使他经日的压力瓦解,美好的让人一再沉沦。

希涅被他弄得浑身一僵,紧接着的声音却无法令人放松。

"怎么,你不为我高兴吗?"

面前男生冲他笑了笑,带着显山露水的逼人贵气,指腹忍不住往牛奶般细腻肌肤用力摩挲。

希涅反射性颤了颤睫毛:"怎么会呢。"

"那好,"他压低的声音从耳廓暧昧地传来:"我们过去那里坐吧,哥。"

"正好你还带了个人来,不是吗?"

他屈起腿,二话不说地靠在兄长身上。

在对方来不及反应的呼吸加重,米斐斯就手穿过后背慢慢压下,声音危险着说:"他从刚刚起就一直看你——"

"这种的我一般会找人处理,不过"他舔了下干涩的唇,含笑道:"要是哥惹上了麻烦的大人物,那可能会…哭得很惨。"

米斐斯转了转奴隶脚上的金钏,有些意外没看到链条,旋即弯下腰去吻那块泛起浅粉的小块踝骨。

"刚从父王那里出来?"

"嗯。"

见后者心不在焉,他直起身又往踝骨以上摸去。

"你说,他今天见军械院那帮大臣了?"

馥郁香气与暧昧的铃响不断地交织,在触摸到更加敏感的地方,希涅陡然推开了他:"你不是都知道了。"

"父王对提督副官的任命书从孟菲斯到鳄鱼城,还有沙漠地解押回来的战俘…"

"反正这里到处都是你的人,"他深吸口气,心事宛如巨塔般浮出水面,"怎么样都好,就不能…换个人?"

余晖中夕阳染红了少年雪白的面皮,盛秾的眉眼非常漂亮,眼睫衔着光线,给人一种晃眼到极致的艳丽感。

他难得觉得自己醉酒。

事实上亲王确实喝了不少酒。

、塔中娇人

希涅没什么表情地看他。

"你这样做人可不厚道。"

"混蛋。"他咬唇笑了下。

但很快,黑暗带来的湿气和那些阴暗情绪从石窗的另一端传来,日影西斜,白石野花围绕的圆形广场,栖息着的小型鸟类发出充满死亡气息的振翅声。

"我们还只是、烟雾中的沙漠

塔顶东侧,微风吹拂过两面开阔的圆廊,足以媲美空中花园的造景,奢迻的花丛点缀在摆设之间。

正中心鸟笼造型的凉亭,希涅坐在软椅上懒洋洋地翻书。

只不过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就不在书上。

"哇!好高兴见到你。"

少女从廊后走来,目光闪过惊艳,给了希涅一个热情的拥抱,"你好,我是贝薇塔。"

说完,她柔若无骨的双臂恋恋不舍地划过腰际,感受到对方的一僵,少女俏皮地眨眨眼:"刚刚侍卫长还骗我说灰塔关着的是凶神恶煞的逃犯,没想到是这么漂亮的美人。"

"你叫什么名字?"

希涅微微一笑:"希涅,宫里的仆人。"

贝薇塔点点头,随后拉了椅子暧昧地凑近,"知道吗?你的主人在外头很生气呢。"

"法老…陛下吗?"

"嗯哼。"少女撩起发,一颦一笑散发着淡雅香薰,"看来是有什么事让他不顺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歪过头,指尖不着痕迹轻抚过少年手背,"引诱我来这里的你,又是想做些什么呢?小希涅。"

"……"希涅犹豫了会,才启唇笑了笑:"能帮我一个忙吗?阁下。"

贝薇塔了然。

被囚的美人不都如此,渴望骑士用剑将他救走,只是没想到王宫竟然还藏着这种级别的尤物,让人不经羡慕起法老的艳福不浅。

正当她还想说什么揣测他们关系的话,希涅就站起了身,谦和道:"我送你回去吧。"

临走前她听到一阵规律的脚步声。

温软柔顺的风将迷醉气息吹散远方,厚重铁门被严丝合缝地重新关上,锁住塔内幽深而隐秘的画面。

她感觉到有一条蛇在攀延她的神经。

隔天希涅喂完宠物,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侍官。

他态度强硬地为希涅套上鞋子,端起脚背的时候,指腹缓慢摩挲了下。

空气中只剩铃铛不停地响,就在他踉跄地退了一步,侍官总算结束动作。

"跟我来吧。"

沿路上各种灼热视线聚集在一起。

狭长廊道被微弱火苗映得格外幽邃,尽头有议论声传来,伴随窸窣的金属碰撞,希涅看了眼开路的士兵,才对这座废弃的塔防有所了解。

他有些拘束地垂下浓睫,阴影中面孔精致如鬼魅,在雾气渲染下显得失真。

侍官把门带上,光影便迅速没入幽黯不祥的巨柱群。祭司将穿着轻薄的希涅抱进怀里,骑着马一路往北面的高地走去。

清晨的雾气拂过金子般的沙砾,穿梭间飞出一串露珠,凉意使少年往后缩了缩。

"…停下!"他猛然睁大眼睛,在意识到周围的变化,冻红的指尖攥紧披风道:"你走错方向了。"

然而身后的男人就象没听到般,直到希涅喊出他的名字:"赛西尔—"

赛西尔才若有所感地笑了笑:"我在啊。"

视野向上逐渐辽阔起来,大自然正展现其恢弘的景致,马匹也适时地停下脚步。

祭司挑起蓝雀石耳饰,看到一旁脆弱裸露的脖颈,嗓音柔和如浅夜一般:

"你可是把我卷进去了,我就不能讨回点利息吗?"

"我没有—"

见他还想逃避,赛西尔将手稳稳放在他的肩头,"不,在你离开后,亲王迅速掌握了优势——他拿你胁迫了我,要我做出选择。"

说得轻松,但这之间的阴谋与权势隐隐坦露而出,"虽然不知道他从哪得知这些秘辛,不过陛下估计很烦恼,原本一网打尽的计画万无一失,现在却可能波及到他的王位。"

他覆手捂上了少年纤细冰凉的指,掌心温热干燥,就象生命中缺席已久的师长,让希涅不禁忘记抵抗,姣好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担忧:"那父王…我得去看他才行。"

"不,亲爱的,"高大的祭司拉起缰绳微微眯眼,"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白色的烟信袅袅长长,透过金色的晨光从尽头传来,在沙漠上最后一缕晨光泌出到极致时,侍官快马追上了他们。

"祭司,你在抗旨吗!你要把法老要的奴隶带去哪?"

希涅的心随那阵声响不上不下,想要回眸,就被男人压着脑袋按进怀里,耳边只剩他揶揄的轻笑:"看来我们要完了。"

法老的轻骑不知什么时后驻扎在此处,天极其广袤地具有压迫感,他苍白地看了会儿,阴翳中掩着的脸稠丽动人,象是神对人性设下陷阱的考验。

侍官巧妙地掩饰一闪而过的迷恋,宽容开口:"立刻将他交给我,否则就算你的神也不会宽恕你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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