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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姜罚两根:茓吃姜柱/涎水流成河/揪成秃子

 

于是板起脸要求他,必须向祁玥珥致歉,而且要按着家规里请罪的规矩来。

“我……奴……不想这样……”易栕含混地改了自称,但赶紧略过去,屈辱地哑声哀求。

“你的不愿意,是冲我,还是冲家规?”

晟煦反问之后,毋庸置疑地总结道,“既然不愿意,以后也再不必用晟氏的规矩约束你。”

被晟氏管束,是家奴的义务,也是荣耀。

易栕懵了。

何至于此。

为了他,不要我了吗?

他大胆地抬头望向晟煦,满眼悲呦和难以置信。

“就因为不给他道歉,要把我逐出家门?”

晟煦自然没有这等想法。

哪怕心心念念想达成这等目的的祁玥珥兴奋地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也因为深知不可能,眸中很快浮上一丝失落。

“不以家规约束你,是因为你完全辜负了从前学过的规矩;既然这样,明天送你去训诫堂重新学学本分。”

晟煦蹙起眉头,有些不耐地回应。

心里虽然思赴着送回去“回炉重造”的必要性,最终觉得还是没什么必要——当年毕竟是自己亲自教的规矩,送回去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哪怕长歪了,还是自己掰回来吧。

易栕心里像喝了一吨海水一样苦涩,但是眼眶竟然不比刚才,干涩地挤不出眼泪了。

或许是含泪太久干涸了。

又或许是……扫地出门这样没面子的事,他不想露出脆弱,给人看了笑话。

空气陷入停滞的宁静。

被一声惊叫打破。

“啊啊!”

易栕的头发被晟煦攥着拖到近处,头皮从酥麻到痛楚,最后好像针扎一般把脑袋刺成一个漏风的筛子。

全身好像都在以头发为支点,脆弱的可怕,倘若发丝一根根绷开,他会变成秃子。

而且是在祁玥珥面前变成一个秃子……

她们的故事发生在帝国时代。

这是一个最糟糕的时代,帝国霸道,几大世家财阀争权,阶级固化,平民永远仰人鼻息;

这也是一个最好的时代,科技成果迸发,文娱产业发达,财阀争相走向垄断,也伴随着经济的高歌猛进,哪怕有血腥、暴力也隐藏在资本的波涛汹涌之下。

自此之后,为树立新帝制,数世家掀起百年混战,才是真正恐怖的时代。

上为皇室,已有百年历史。

其下为三大世家:晟氏、周氏、郑氏,另有数余依附于三大的家族,如薛氏、李氏等。

但三大之下最得意的并非此类,而是宣誓效忠于三大,世代为其奴役的附族,譬如晟氏的易家,郑氏的乔家等等。

皇室、世家皆等级森严,家规严明,且唯家主令是从。

曾有家奴叛主,依家规举族流放;亦有家主仅凭喜恶,言谈间就夺人性命……对于这些上流社会的规则,世家之下的平民涉猎甚少,始终生活在世家小心翼翼呵护的女,男平等、司法独立的梦幻泡泡里。

但皇室及世家掌握着社会几乎全部的财富,其中三大尤甚,哪怕平民不必仰人鼻息地生活、有所谓劳动致富的晋升渠道,也没有世家子女愿意滑落阶级,毕竟上面的人赏给狗的,都是平民几世享用不完的财富。

本文的故事,就从晟氏开始。

此代晟氏家主名晟煦,因从小被作为继承人培养,向来理性主导。身边跟有三位家奴,分别名易栕、祁玥珥、季弦开苞顺序排序。

祁玥珥,是最早跟在晟煦身边的。

祁家是忠诚的从族,原本应早早送上孩子讨主家开心。

只是此代勉强适龄的男孩只有祁玥珥一个,年纪也小晟煦几岁;他的父亲又原是平民出身,没受过世家教育,对儿子颇有骄纵,强留了儿子三年,才送到晟煦身边。

原本,此类家奴是预备与家主自小长大,陪伴示范加之成年引导的,但祁玥珥本就年纪小,又来的晚,家里规矩教的也不好,完全担不起给晟煦作榜样的责任。

反而他来时,晟煦正好十五,刚到了介入晟氏事务的年纪。

晟煦洁身自好,分出的小宅只放了祁玥珥一个男孩。刚开始主事,习惯了作大人状态,就把晟煦当金屋藏娇的弟弟娇惯着,养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骄纵脾性。

因为刚离了祁家的照顾,祁玥珥对晟煦十分依恋,几乎一颗心全挂在了主君身上。

再说易栕,是第二来到晟煦身边的家奴。易氏与祁氏一样,为晟氏从族。

相较祁氏受到更多器重,掌管更多的集团事务。因此历来都是易氏族长长子在家业中锻炼后兼任晟氏家奴,打理晟氏产业,也辅佐长女主持易家家业。

易栕就是这个遵循传统的长子。

但因易家突发变故,他姐姐易栩接管之时颇为突然。易栩为收拢人手、稳定局面,每天忙的焦头烂额,担心易栕的安全,只得将他送离s城。

易栕在a市既上学,又要学着看顾分公司的业务,一呆就是三年。此间身居异地,无人约束,又要在人情世故中周旋,养成了一副混不吝的性子。

等事态稳定,依惯例,易栕来到晟煦身边时,已经难以扭转其本性,只能严加管教。

而季弦,是季家送上的“贡品”。

他所在的季家,过去与晟氏是松散的依附关系。但季弦上几代的家主自视清高,主动脱离了依附关系,并妄想成为秦氏等一般的新贵,在三大之外的地盘上招兵买马、壮大势力。

最终不敌三大兼并扩张的势头,眼看就要衰败下去。

季弦的异父姐姐季满挺身而出,以铁血手腕延缓了家族的颓势,并决意依附一棵大树。季弦就是投名状之一,最终兜兜转转,投名状还被晟家、晟煦纳入囊中。

季弦甚至比晟煦虚长两岁,在从前也没有一点为人家奴的心理准备,又是最晚跟在晟煦身边,因此为人颇有些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总之,他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没了?”晟煦不客气地嘲讽道,“现在还比不上刚来的时候,一点规矩没有。”又瞥见一旁装鹌鹑的季弦,抬脚踢了踢他,“你来指教我们易大少爷。”

易栕被前面的话刺的委屈,听到后面竟然要让季弦“指教”于自己,更觉得恼火。

再听见季弦真的一板一眼地说,“阿栕还犯了家奴规矩第十九条,方才受刑未主动报数。”他心里直接暗恨上了季弦。

认为他一口一个阿栕唤的那么虚伪,连第几条都要卖弄出来,说的头头是道,完全是踩着他的尊严显摆自己的有本事。于是心里暗唾句“走狗”,面上倒是老老实实不动声色。

晟煦示意他再爬上沙发,趴到靠背上,讲明白,“重新开始一百鞭,这次再忘了报数,或者忘了放松你的屁股,依旧再从一开始。”

一样的鞭子落下,易栕却觉得更疼了。力度有没有增加他并不清楚,但即使是一样的力度,砸在完好皮肉上和砸在已经层层叠叠的鞭痕上,前者尚可期待终结,后者只能在绝望中陷入无法解脱的轮回。

他努力地放松着臀肉,一屁股纵横交错的红色“蛛网”勾连着细汗淋漓,伴随大声喊出:“一,谢主人赏”,“二,谢主人赏”,“三,谢主人赏”……

每一秒钟都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于是易栕努力地转移注意力,他想到刚刚晟煦羞辱他甚至不如刚来时候有规矩,委屈又涌上来。

“十五,谢主人赏。”

十五,他刚来的时候正好十五。

那时家主刚接手家业两三年,说一不二。季弦还没登场;祁玥珥还是个小孩,寄宿在校,不常在家。只有他和晟煦呆的时间长些,守的规矩,都是晟煦亲自一点点教出来的。

“十八,谢主人赏。”

十八岁的时候,家主要了他。他是第一个。

但是那年,季弦来了,祁玥珥也开始走读,为数不多的独处温存时刻不再。反而和其他人相处多了,在暗自的比较里,他渐渐滋生妒忌。

祁玥珥来的最早,家主对他如同亲弟,颇为娇惯,从不舍得下重手;季弦则一向模犯生的模样,也没听说挨过重罚。

只有他,从一开始就得不到一点宽宥与偏爱,家规严明仿佛只针对他一人。

“啊!”察觉到易栕走神,晟煦化用巧劲,连甩几下,让鞭梢砸在臀缝上,娇嫩的菊花附近瞬间高起三四道红痕,引得他不小心惊呼出口。

“多少了?”

易栕反应过来,面色瞬间惨白,犹豫着说“应该是……二十三了。”

晟煦冷哼一声,一鞭使了十成的力气,落在易栕的脊背上。

刚刚的鞭子,只照着右臀招呼,所以乍一换了位置,砸的他措手不及,如果没有靠背挡着,几乎要倒下来。

“不对。这是第一下,自己往后报数。”

因为那一记重鞭,易栕的眼泪都飙出来了,想着自己从一开始就没人偏爱的的家奴生涯;想着总共就一百鞭,重来两次起码多挨了一半;想着被季弦看着,脸面尽失。他有些哽咽,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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