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五百两一支玉簪,得是出自宫中御用匠人手中,才能卖得了这个价钱。
崔氏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夫人,不是奴婢不愿给您,而是这库房钥匙虽在奴婢手中,但奴婢并没有权利随意支取库房的银钱,库房的银钱需得经过大人的批允,方可拿出。若是老夫人急需用银子,奴婢现在就去向大人禀报。”
“你个蠢东西!这点小事,何须向屹儿禀报?屹儿剿匪归来,身子还受着伤,现在好端端地在你院子里养伤,你却要因为这些琐碎之事烦扰他,是何居心!”
“奴、奴婢并非此意!奴婢只是怕……大人发现库房里少了五百两,到时候责怪下来,奴婢担不起这个责任。”
她头垂得极低,说话的姿态卑微,看起来像是很惧怕崔氏的严厉。
崔氏心中嗤笑一声,拍了两下她的手背,“我知道,你是怕屹儿责罚你,但你想啊,我是谁?我可是屹儿的娘亲,他之所以在战场上拼命,为的就是替他爹照顾我们娘俩,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丫鬟,这点小事,你不会想不通吧?”
江晚渔神情犹豫,对上崔氏双眼的时候,还是妥协了。
“是,奴婢这就去将库房把钥匙拿来,给老夫人先支取五百两银子。”
“哎!这就对了,快去快去,动作小心点,可别打扰到屹儿休息啊!”
她拿上库房钥匙,与崔氏一齐走向库房。
卧房里,祁屹看着那壮实的背影,锋锐的眉眼间满是肃杀之意。
他恨崔氏,极恨。
但却因为阿爹的遗愿,以及杨月棠的求情,不得不jsg将崔氏留在府上。
崔氏为人阴毒、刻薄,他小时候便领教过,看到江晚渔被她三番两次陷害,他早就有了杀心。
奈何,碍于阿爹在天之灵,他不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假使崔氏与杨卓一事是真,他就算是冒着阿爹的天谴,也要将崔氏赶出将军府,赶出都城!
阿爹过世才不到两年,崔氏便与杨卓厮混在一起,他不信两人之前清清白白。
年幼时,他也曾经看到过崔氏与杨卓趁着阿爹不在家,偷偷摸摸不知做些什么。
那会儿,他还小,什么也不懂。
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崔氏对他非打即骂,没让他吃过一顿饱饭。
祁屹渐渐捏紧拳头,手背上暴起的一条条青筋,似随时都准备好要动手。
……
三日后,杨卓悄无声息来到将军府后门。
在大榆树后蹲了一刻钟左右,后门慢慢打开。
门后的人探出头,左看右看。
“婆娘!我在这!”
看清那人是崔氏后,杨卓想要从榆树后走出,却被崔氏喝令一声,“别出声!”
崔氏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四周无人后,才拉着杨卓躲进一处拐角。
“你怎么找上将军府来了?还敢让府厨传话,你知不知道要是被人发现我俩的关系,后果会是如何!”
“能如何?祁屹那小子还敢吃了我不成?要不是你一直躲在将军府不出来,我至于上这儿来找你?”
“吃了你?杀了你都有可能!我不出府,就是被他派人跟着,才会一直躲在里边,你以为我不想出来?”
杨卓刚从岭儿村来这儿不久,没见过现在祁屹,自然是不相信崔氏说的话。
他颇为不屑地轻哼一声,一手搭上崔氏粗壮的腰身。
“杀我?我怕他见到我就得跪下,改口叫爹,是不是啊,我的夫、人?”
他故意凑近崔氏,吐了几口热气在她耳边。
崔氏被他逗得像个姑娘一般娇羞起来,“没点正经的!这事急不得,等过几日,我与那野种提上一嘴,说你要过来投奔我们,看他的反应如何。他若是同意,以后我们就不必在外边偷偷摸摸了。”
“嗯,我听夫人的安排,”杨卓嗅了嗅崔氏的脖间,挑了挑眉,“我的好夫人,快把那五百两给我吧,前两日去了一趟赌场,输得个精光,要是再不把钱给人送去,怕是要追着我打了。”
崔氏一边训斥他,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叫你戒赌,你偏不听!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要是被那野种发现了,还不知道他会对我怎么样。”
“我的好夫人,他不是打了胜战么?听说前几日还剿匪归来,朝廷定是给了他不少赏赐,这五百两对他来说就是个小数目,就算他发现了又如何?只要夫人将这事随意甩在一个婢女、家奴身上,不就有替死鬼了么?”
“哼,就你主意多!”
“还不是夫人教得好!”
两人浓情蜜意,就连背后何时多了几个人也没有注意到。
“余崇、松拓,将这对奸夫淫妇绑起来,丢进柴房!”
祁屹低沉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眉眼间的杀意满溢出来,叫人不寒而栗。
崔氏和杨卓似两只在街上厮混的野狗,被过路的人吓得猛地分离开来。
“不、不!屹儿,你听娘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娘解释!”
“祁、祁屹啊,你可还得叔父我啊?我是你叔父啊,这么久没见,你怎能这般不知长幼尊卑!你们别过来,我是你们将军的叔父!”
她才是沾了蜜糖的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