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囹圄初温盈香绕裙琨稍退玉指舒(h)
周芷若饶是铁石心肠,也该被赵敏一腔爱意融得柔成了一片。自狩猎那日后,她们的关系便变得亲密无间了起来,连下人都在称赞郡主和小王妃这对姑嫂情同姐妹,情谊深厚。王保保本觉周芷若对赵敏太疏远了些,见如此情景,只觉高兴万分,连带去兵营巡视也变得精神了起来。
周芷若在汝阳王府探寻许久,始终未曾寻到倚天剑的下落。赵敏虽知晓周芷若的目的,但又不愿让她找寻机会离开,便不告知她倚天剑的藏身之处。不久后,赵敏带着神箭八雄出了王府,几日未曾归来。王保保见周芷若始终愁眉不展,以为她是许久不见赵敏,心中着急,便告知她说,甘凉道有一庄子名唤「绿柳山庄」,乃是他妹妹绍敏郡主独属财产,赵敏这几日想必待在了甘凉道。听见此消息,周芷若心念一动:“倚天剑多半被赵敏藏在了那绿柳山庄。”于是骑了一马,独自往甘凉道去了。
一到甘凉道,已要近黄昏。周芷若便将马匹寄养在了离绿柳山庄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里,自己徒步往山庄行去。她甫一跃入庄内,便听见一女子的嬉笑声和一男子的说话声。那女子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正是赵敏的;那男子声音她却从未听过。周芷若眉头一皱,躲在假山后面,观察着那凉亭里的赵敏和那男子的一举一动。
只听赵敏道:“张教主不愧是少年英豪,小女子佩服。只是你教中人中了毒,乃是动了我那奇鲮香木,自食恶果罢了,你如今倒来怪我?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原来那男子正是明教新任教主张无忌。张无忌愤懑道:“你若不是将那奇鲮香木做成倚天剑的模样,弟兄们何至于中你奸计?甚么小女子,我看你的计谋可比十个男子还厉害。”赵敏笑道:“张教主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张无忌急道:“赵姑娘,你究竟要怎样才肯赏我几株花草?”赵敏沉吟片刻,道:“不如这样罢。你应我三件事,我便将解毒的花草给你,还赠你一盒黑玉断续膏,救你师叔师伯的命,如何?”张无忌冷笑道:“赵姑娘一看便不是甚么等闲之辈,何事需要在下去做?若你让我自杀,让我做猪做狗,我也应你不成么?”赵敏吟吟笑道:“我不会让你自杀,更不会让你做猪做狗。我给你保证,让你所做之事绝不违背伦理纲常、侠义之道,如何?”张无忌想了想,终是点头应下。赵敏同他击掌三下,给了他东西便让他离开了。
周芷若在假山后听得云里雾里。但她瞧见赵敏对张无忌展开娇媚无限的笑颜,以为她对张无忌心存爱慕,顿觉酸涩无比、难过极了。她情不自禁地往后踏了一步,却听“咔嚓”一声,竟不小心踩中了枯枝。果然,只听赵敏大声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一阵白影掠来,似瞧见是周芷若,又登时不动了。赵敏惊讶道:“芷若,你为何在此?”伸手便要来握她手掌。周芷若抬手劈开,一言不发地走进凉亭中,坐在石凳上幽幽地瞧着桌上的茶盏。赵敏心中立时慌乱无比,正预备开口,周芷若却抢先一步讲道:“赵敏,你将倚天剑放在何处了?反正你拿之亦是无用,不如还我,放我去了罢。”赵敏笑容僵住,不解道:“你说甚么?”周芷若冷冷道:“我说你把倚天剑还我,放我回峨嵋。”她心中其实明白,就算这段日子过得再如何幸福快乐,终究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她早晚都得拿着倚天剑回峨嵋复命的,也早晚都会站在赵敏的对立面。想到此处,周芷若更觉苦楚,也坚定了借此机会同赵敏断干净的决心。
赵敏先是一怔,后又上前一步,紧紧按住周芷若的双肩,道:“为甚么?你,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她话音未落,周芷若又道:“赵敏,我们之间这不清不楚的关系……早该结束了。”赵敏脸上一阵错愕之色,接着便痛苦难当,仿佛如遭受酷刑。她捏着周芷若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喝道:“我不许!”周芷若吃了一痛,体内峨嵋九阳功爆发,竟将赵敏震退了去。赵敏又吃一惊,不住道:“你,你的武功……”周芷若只是抿唇不语。
赵敏自嘲一笑,从衣袖中抽出一把薄如纸,白如霜的短剑,横在自己脖颈边来,道:“罢了,罢了。你既不愿要我,那我活在这世上还有甚么眷恋?”说着便要往脖边划去。周芷若大惊失色,连忙运起轻功踏步飞来,伸手要夺她的短剑。突然间被赵敏抓住右手,脚下一空,身子直堕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头顶的翻板已然合上,赵周二人也双足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