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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6

 

“你去杀了萧玄,从此,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魂族的少主!”

“不要再让我失望……”

独立高台,望着手提血淋淋包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萧炎,魂天帝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这份狂喜在少年亲手奉上其父首级时达到巅峰,一把揪住装有死敌头颅的布包,魂天帝此刻只想放声大笑:“萧玄啊萧玄,都说你算无遗策,恐怕万万没想到死于血亲之手的是你自己吧!”

男人这厢笑得猖狂,却也因此忽略了少年眼中一闪而逝的刻骨恨意。

“魂天帝,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对虚无撕心裂肺的咒骂充耳不闻,魂天帝轻蔑抬了抬手:“即刻行刑。”

“嗖——”

回应他的并非是想象中的人头落地血溅三尺,而是一支破空而至射翻刽子手的羽箭。

本部署在台下用以维持秩序的军队突然哗变,只见领头之人振臂一呼:“萧族的兄弟们,救虚无!”

男人尚未从震惊中回神,颈上已然横上一把利刃。

狠狠将布包掼下,只听一声清脆咔嚓,所谓的人头竟是装满稻草的陶罐。

“你竟然敢骗我!”

咬牙切齿吐出这句话,魂天帝自己都未察觉,被欺瞒的痛心在那一刻甚至大过了被劫持的愤怒。

“放了虚无,不然我就杀了你!”

似是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萧炎握剑的手还向内紧了紧。

“你没这个胆量。”

魂天帝不愧是尸山血海中杀出的冷静疯批,不顾紧紧贴在脖上的剑锋,一声嗤笑,丝毫不惧:“开斩!”

眼睁睁见雷动自混战的人群中三下五除二攀上行刑台,噙着森冷笑意嘟囔了一句,旋即一把揪住虚无狠狠砍了下去。

少年目眦欲裂,紧握的剑也随之一颤。瞬间的破绽足以令局面扭转,男人一个过肩摔将其掷倒在地,唰的抽出佩剑,迎向迅速爬起的他。

“啪!”

一击不中,金铁落在皮肉上的击打声突兀响起,萧炎手捂右颊踉跄退后。魂天帝方才那招以剑抽脸与其说是想杀他,不如说是狎昵十足的惩戒。脸颊火辣辣的肿痛和那人嘴角勾起的不怀好意,都让他忍不住忆起那日在汤泉中被阳物拍脸的屈辱经历。

咬着牙狠狠冲了上去,似要将那段不堪过往尽数抛下。电光火石间又交手数招,实战经验略逊一筹的萧炎被魂天帝一把揪住披风,反手扔下台阶。

望着步步逼近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少年强忍疼痛,又是一剑斩出。却因力有不逮,被其轻松躲过,一脚踹翻在地。

“你还想杀我?”

居高临下俯视挣扎着想要爬起的少年,男人话语间是掩不住的轻蔑:“别忘了,你的剑术是我授的,你的身法是我传的——”

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魂天帝嘴角突然绽出一抹恶劣笑意:“甚至你在床上服侍人的本事,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

“你闭嘴!”

平生最不耻之事就这般被魂天帝公之于众,萧炎只觉羞愤欲死,竟生生凭这股怒气扛下了后者的刁钻进攻。

但急怒之下的爆发终究不能长久,随着时间推移,少年的招架渐显颓势,被老辣的男人抓住破绽反手就是一耳光。

这一巴掌扇得萧炎眼冒金星嗡鸣不断,被人连推带搡狠狠压在了城墙上,整个人都笼罩在魂天帝的阴影下。脖颈处逐渐收紧的力道令其痛苦挣扎起来,落在后者眼中却是一幅活色生香的好风景。

带着几分猫戏老鼠的心态略微放松对少年的钳制,男人充满恶趣味的顶了顶胯,见掌下身躯下意识一颤,不由心情大好桀桀一笑。

就在其放松警惕之际,胡乱踢蹬的双腿猛地蓄力,竟生生踹倒了支撑战鼓的架台。魂天帝躲避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砸,当下身躯一晃,闷哼出声。

瞅准机会向左一滚脱离控制,趁其立足未稳,反手一剑直插心口。对上那张难以置信的铁青面孔,少年收剑,一字一顿。

“天不杀你,我杀!”

“兄弟,我送你一程!”

一把揪住行刑台上的虚无,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回身对上高台之上几近崩溃的萧炎,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倏然涌入雷动心头。

毕竟人活一世,有什么比亲眼目睹死对头失魂落魄更有趣的呢?

遗憾的是这副令他神清气爽的表情未能维持多久,高台上的两人便打做一团。紧紧盯着与魂天帝殊死一搏的萧炎,连雷动自己都未发觉,他竟为后者捏了一把汗。

最后的雷霆一剑不仅洞穿了魂天帝的身躯,亦刺痛了雷动的眼。只见那人一击得手打个呼哨掉头跃下城墙,稳稳落在接应的马背上,如风一般绝尘而去,从始至终都未分给自己半丝关注。有什么东西即将脱离掌控的惶恐霎时席卷而至,促使他理智全无高声叫嚷。

“拦住萧炎!”

回应他的却是反身搭弓,正中左眼的破空一箭……

雷动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放着左眼伤势不管,舍掉魂族群龙无首的大好局面不顾,整个人跟中邪似的追着萧炎来到双帝渊。又在亲眼目睹他跟傀儡一起跌落汹涌波涛后头脑一片空白,毫不犹豫随之一跃而下。

许是在先前与傀儡的对抗中耗尽气力,落入湍急河流中的萧炎连呛几口水,很快陷入昏迷。紧随其后奋力挣扎的雷动见状暗骂一声该死,仗着幼时曾在北地冰河凫水摸鱼的经历,艰难向萧炎游去。多次尝试下堪堪揪住后者衣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人连拖带拽拉扯上岸。

大喘着粗气一眼不眨凝视浑身湿答答趴伏在地的昏迷少年,雷动不由自主忆起那日汤池里的旖旎风光:高昂的头颅、绷紧的背脊像极了垂死的天鹅,不仅勾得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强取豪夺,亦如火焰般狠狠灼痛他的眼。

雷动忽而在此刻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那些不厌其烦的挑衅招惹背后,归根结底不过是想要博取那人关注的幼稚表现。

可惜已经太迟了。

行刑台上斩出的痛快一刀,已然断送了他们的未来。

既然此生注定相爱无望,那便重新戴回敌人的面具,将相杀进行到底吧。无论如何,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踹出的凌厉一脚在即将接触少年柔软腹部之时减了力度,旋即微微使劲将人翻了过来。

该死的,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临到头他竟还是舍不得……

久久凝视那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庞,过往八年如走马灯般自眼前一晃而过,最终定格于那双因失去虚无而万念俱灰的黑眸。

“我送你去见他!”

嫉妒之火蛊惑着雷动高举玄重尺,对准萧炎心脏咬牙狠刺下去。然而下一秒,本该昏迷之人身躯突然一扭,竟是避开致命一击。同时一脚蹬出,将毫无防备的前者踹倒在地。

只听哐当一声,重剑脱手落地。二人几乎同时翻身而起,一跃扑向兵器。雷动仗着身材优势抢先一步摸到剑柄,唰唰几剑逼退萧炎,场面顿时变得险象环生。

嗤啦一声剑锋入肉,殷红自大腿汩汩涌出。被空气中弥漫的腥甜气息刺激得双目泛红,雷动一声嘶吼,将萧炎扑倒在地,剑锋狠狠压向后者修长脖颈。

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锋利剑刃,萧炎咬牙与雷动展开拉锯战。后者此时已然杀红了眼,见其不肯松手,竟是一拳又一拳直往脸上捣,大有不把他砸死不罢休的架势。

“呀啊!”

被逼到绝境迸发的力量是惊人的,萧炎一个过肩摔将雷动掼倒在地,旋即嘎嘣一声掰断后者握剑的手腕,夺过重剑干脆利落横上雷动颈项。

面对瞬间逆转的局势雷动自是心有不甘,当即发狠挣扎起来,萧炎一时制他不住,竟让其生生挣脱而出。却又因用力过猛,径直撞上泠泠剑锋,连成线的鲜血自脖颈嘀嗒而落。

望着身躯一晃颓然跪倒的雷动,萧炎心中却未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觉莫名空虚。手拄玄重尺,拖着受伤的左腿缓缓挪过后者身侧。短短几天世事翻覆,整个人都陷入神思恍惚的状态。

身后突然传来跌跌撞撞的动静,多年养成的战斗本能令萧炎下意识回身一刺。只听噗嗤一声,正中雷动喉管。

持剑的手臂狠狠一颤,飞溅的血花猝不及防糊了萧炎满脸。透过酸涩的瞳孔,他居然看到雷动在笑。

那笑容中蕴含的情绪太复杂,带着一点落幕的不甘,但更多的则是解脱的释然,以及——深重的眷恋。

壮硕如铁塔的身躯踉跄后退,最终轰然倒下,至死都挂着那抹刺得人眼眸生疼的笑意。

泪水毫无预兆夺眶而出。

仿佛一瞬被抽干所有气力,重剑哐当脱手。少年身形一晃,仰面栽倒在泥泞的滩涂上。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自体内剥离,高大英武的君父、惺惺相惜的恋人、亦敌亦友的兄弟……从八年前满怀憧憬踏入这里,到八年后信仰崩塌逃离魂界,随着雷动之死一并埋葬的,还有那个身为质子的自己。

他终于什么也不剩了。

来时轰轰,去时空空,回首物是人非。一股久违的疲惫自四肢百骸如洪流般席卷而出,裹挟着濒临崩溃的意志缓缓沉入黑暗……

不知昏睡了多久,忽觉脸颊传来暖呼呼湿答答的舔舐感。熟悉的气息莫名安心,催促着少年勉强撑起沉重的眼皮,入目正是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坐骑。

神骏通人性的前蹄跪地侧躺下来,旋即一摆马头将萧炎拱上背脊,撒蹄奔向阔别的故乡。颀长身躯在一路颠簸中静默积蓄力量,过往风光和不堪通通被甩在身后散落夤夜,伴着归家的呢喃破茧新生。

披霞策马,乘光而至。从今往后,再无任何能压垮萧族少主挺直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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