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心上人
夏洺不觉得自己矮，只是和三天两头跑健身馆练肌肉的应柏相比，看着比较瘦而已。
他倒也没有怨言，让陶储把一批样衣都从模特上脱下来。应柏估计还是顾虑到他和乔玉竹的关系，提议：“要不我们回避一下，你换衣服。”
“不用。”夏洺不是那么扭捏的人，在场的都是男生，他没觉得有什么，加上样衣有七套，他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
陶储将第一件样衣从模特身上脱下来，夏洺当即脱了上衣穿。
“裤子就别脱了，反正也看不见你下面。”陶储直男一个，见夏洺裸露着上半身，还调侃了一句，“没想到你脱了衣服身材还挺好。”
“……”夏洺让他闭嘴，“好好的气氛要被你整尴尬了。”
本来乔玉竹在，他就不自在，陶储还非得评论一句。
样衣的尺码是做得最大的，然而女装的最大码穿在他一个一米七八的男生身上还是略显局促，夏洺摸不到隐形拉链的位置，正要喊旁边观看的应柏帮忙，谁知另一侧的乔玉竹已经主动贴了过来，抬手摸到了他身侧。
夏洺下意识就要躲，被乔玉竹轻轻按了一下：“别动，我帮你拉上来。”
夏季旗袍的布料透气轻薄，真丝触感极好，夏洺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手上的热意传递到他皮肤上。他转头去看乔玉竹的动作，旗袍的腰身紧紧贴合着他的身线，乔玉竹不得不用手指按在他腰上，撑开拉链的位置，才能把拉链头拉上来。
最敏感的位置被他这么一碰，夏洺觉得腰侧好痒，他尽量忽视异样感，催促他：“快点。”
他看到乔玉竹弯着腰低着头，神色认真，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他染了发，亚麻色卷发是打理过的，随着他的动作，有几簇发丝轻轻拂过夏洺的脸侧。
乔玉竹弯腰的动作让夏洺能够透过上衣的领口看到他锁骨上的纹身，只能露出一点，却吸引着夏洺有深探的欲望。
明明是帮忙，夏洺却总觉得他别有用心。
拉链拉好后，乔玉竹站起身。夏洺回过神来，活动了一下，问他们：“怎么样？”
应柏点点头：“好看的，穿你身上一点都不俗气。”
陶储也难得夸了一句：“会不会是人的问题，你颜值太高了，没有参考价值。”
会议室里没有镜子，夏洺看不到效果，巧在这时乔玉竹喊了声他的名字，他下意识转过头去，便看到对方拿着手机对着他拍了几张照片。
他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偷拍，乔玉竹便大大方方地坦白：“给你看看效果。”
他把手机递到夏洺眼前，让他看拍好的照片。夏洺的脸是浓颜，上大学后学会了收拾自己，这张脸便漂亮得越发有侵略性。他只是扫了一眼，应柏凑过来说：“我看看。”
夏洺被他挤得几乎要躲进乔玉竹怀里，那股淡雅的木质香味又钻进了鼻腔里，夏洺连忙后退躲开。
应柏正要放大图片仔细看看，却不小心碰到了屏幕底端的横条，直接让相册退出，回到了桌面。
他无意中看到了乔玉竹的桌面壁纸。
“不好意思，误触了。”应柏连忙道歉。
对方只是说了句“没事”，将手机收了回去，留应柏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边的夏洺。
接下来的几套旗袍几乎都是乔玉竹帮忙，夏洺告诉自己只是服务员帮忙试衣，这才心态放平了一些。直到最后一套，设计是后背镂空款，夏洺看不到后颈的扣子，乔玉竹便站在他身后帮忙。
盘扣难系，乔玉竹的手指时不时地拂过他后颈的皮肤，夏洺不由得想要躲，身后的人见他乱动，虎口卡在他喉咙上，告诉他：“别动。”
咽喉处被他扼住，这样的姿势让夏洺觉得自己是个任他宰割的猎物。他抓住乔玉竹的手腕，将他的手拉下来，却听他的话没再躲开。
盘扣系好，乔玉竹目光落在他裸露大片的光洁脊背上，夏洺很瘦，蝴蝶骨突出，脊梁的走向在皮肉上凸起。
乔玉竹目光渐沉，情不自禁地用手掌顺着脊柱抚摸一下。
他的动作掩在夏洺身后，没被另外两人看见，却让被摸的人吓了一跳。夏洺连忙转过身，撞上乔玉竹晦暗难辨的目光，他心头一跳，想骂他耍流氓的话硬生生被自己咽了下去。
乔玉竹只是朝他笑了笑：“好了。”
夏洺在心里吐槽，真是被他这副外表骗了好多年。
四人商讨结束，天完全黑了。应柏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八点，朝乔玉竹说：“一起吃个饭吧。”
听到这里，夏洺开口：“我就先……”
“你别想跑。”应柏说，“回去了就泡面是吧，我还不知道你。”
夏洺没办法，被应柏拉上，四人在附近徐记吃了晚餐。平时只要有陶储的饭局，夏洺和他两人不是互怼就是打辩论，热闹得很，但这一次夏洺像是转了性，默默低头吃菜一声不吭。
直到用餐结束，应柏朝夏洺说：“我先送陶储回去，再送你。”
说来气人，大二过生日时夏启就送了他一辆车，一直停放在别墅的车库里，然而考了半年之久，夏洺的科目二都没考过。
夏洺不觉得自己笨，五次机会用完之后不死心又考科目一，结果再一次栽在倒车入库上，他最终认命，放弃了考驾照。
好在他租的房子离工作室不远，又和应柏家顺路，平时下班都是蹭的应柏的车回去。
听到这话，夏洺本想说自己打车，谁知道乔玉竹抢了先机，朝应柏说：“我送他回去。”
夏洺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顾虑到大家都在，他勉强忍了忍，转头避开乔玉竹的注视。
陶储完全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异常，他跟着应柏上了车，朝夏洺挥了挥手：“明天见。”
他们的车子先行离开，乔玉竹替他拉开副驾车门，夏洺才终于露出自己的真实模样，朝他说：“不要你送，我会打车。”
乔玉竹从善如流地点头：“你用什么打车，我接单。”
“……”夏洺咬牙切齿，“我叫出租。”
“十多点了，很难打车。”乔玉竹语气软了几分，“上来吧。”
夏洺觉得自己的坚持没什么意思，他也的确想和乔玉竹说清楚两人的关系，最后还是上了车。夏洺正在心里打草稿，乔玉竹突然侧身靠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当即抬手挡在他胸口：“干嘛？”
“帮你系安全带。”乔玉竹停下没动，抵在胸口的手用了点力，他稍稍往后退了些，夏洺脸上的惊慌才逐渐消失。
可下一秒，乔玉竹便抓住了那只手的手腕，拇指在他掌心里摩挲一下。夏洺像是受惊的兔子，当即把手猛地抽了出来。
他自己拉过安全带系好，也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草稿，转过头朝乔玉竹开口，语气疏离：“乔玉竹，我不管你发什么神经，但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别老这样动手动脚。”
乔玉竹仍然保持着倾身的姿势，听到夏洺的话，他脸上神色未变，只是声音低了一些：“不喜欢也没关系，追你也不行吗。”
“不行。”夏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斩钉截铁，“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话太耳熟了，夏洺刚说完便产生了后悔之意，因为这话轻易让自己想到了不堪的过去。
显然乔玉竹也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他垂下目光道歉：“对不起，以前我是混蛋，说话难听。”
夏洺转头看向窗外，不理会他这话。
“你今天穿旗袍好漂亮。”夏洺感觉到耳侧的声音又近了一些，“在会议室有别人，怕说了让你不好意思，所以现在告诉你。”
夏洺心生烦躁，不知道他莫名的示好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良好的素养逼他语气生硬地道谢：“谢谢。”
他说完后，车厢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夏洺心里松了口气，正当他以为乔玉竹终于要发动车子载他回家时，突然身侧想起了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夏洺疑惑地转头看去，只见乔玉竹已经将上衣脱掉，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你……！”夏洺气结，“你别耍流氓！”
“别误会。”乔玉竹将头顶的车灯打开，朝他说，“想让你看我的纹身。”
“不看。”夏洺刚抬手要关闭车灯，手腕突然被乔玉竹攥住，这次他用了点力，夏洺没挣脱开。
“我看到了你发给我的画。”乔玉竹拉着他的手，让掌心落在自己左心房的位置，“夏洺，你好漂亮，想把你留在我身体上。”
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乔玉竹的嘴里说出来，夏洺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夺舍，怎么胡言乱语。
手掌刚刚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夏洺便忍不住蜷缩起手指，可乔玉竹霸道地用另一只手，将他蜷曲的手指展开，让他的掌心紧紧地贴在胸口的位置。
夏洺感受到了皮肉下心脏强有力的跳动，那震感仿佛顺着神经传递到了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