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怎么还不睡?不舒服吗?”台灯一直没灭,陆正渊醒了过来,含糊问道。
她便说要去洗手间,因为怀孕晚上总是起夜,他总是要陪,站在那活像一台落地灯,她促狭地想。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谢顶呢。”她边洗手边说。
他靠着墙昏昏欲睡:“你第一次见我,你第一次见我都什么时候了。”
“93年,”她记性好,“你在斯坦福做演讲。”
陆正渊眼睛亮起来:“嗯?你去听过演讲?”
“不是我要去的,我当时的男朋友非要去,我跟着来着。”她故意惹事,不知为什么总愿意逗他,清冷平淡的叙述,然而这是她的恶作剧。
“唔。”他郁闷地回答。
逗完了要哄,她半真半假道:“讲了什么忘了,只记得演讲的人挺英俊的。”
“嗯?”他果然被哄好了。
灯光昏暗,她自从怀孕,头发越发乌黑浓密,脸也白皙无瑕,眼角眉梢多了一股媚态,然而他不敢。
“睡吧睡吧,明天六点之前我要起床,”他翻身睡觉,嘟囔道,“晚了李主任就要来叫门,我听见他的声音就害怕。”他没有匆匆行事的习惯,从烘托气氛到完事没一小时拿不下来,有腔调的呀,明天肯定不能早起。
还是胆小,她睡前费解得很,不知道为什么遇到的男人一个个的都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