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李妙妙打开门,便见靳非泽坐在沙发的一头,嘴角流血。姜也坐在另一头,敞开的外套衬衫下是印着靳非泽照片的白t。原本放在茶几上的茶壶碎了一地,满地棕色的茶水。
李妙妙自动脑补了她不在时屋里发生的一切,一下就怒了,叫道:“哥,你求爱不成,打靳学长干嘛?你个死变态。”
姜也:“……”
真的,这妹妹他不想要了。
靳非泽站起身,弯下腰对姜也低声说:“记住我们的约定。”
白炽灯下,他眼角眉梢都是恶劣的笑意。姜也拳头紧了紧,眸中怒意澎湃。
靳非泽向李妙妙道别,回了自己家,李妙妙还不停替姜也向他道歉。姜也等他走了,立刻打开携程,买了明天去滇西的机票。
他要走,必须立刻就走!
作者有话说:
采访一下,为什么没有丢掉丝袜?
姜也:……
【姜也拒绝接受采访,采访失败】
他逃他追
“哥,你是不是有心事?”李妙妙凑近观察姜也。
姜也别开脸,淡淡道:“没有。”
“你肯定有,”李妙妙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儿,“是不是警方传来不好的消息了?你要去找咱妈?”
姜也皱眉,“李妙妙……”
她打断他,说:“你放心,我绝不拖你后腿。而且我练过剑道,”她操起扫把,“说不定打起架来比你还厉害。”
姜也摇摇头,“但你害怕。”
“我不会再怕了!”李妙妙一下子红了眼圈,“爸没了,妈也走了,你不能再像他们一样突然就消失。你一定要带上我。”
晚上,等李妙妙入睡,姜也摸进了卧室,偷偷从衣柜里拿了几条换洗的内裤和衣服。她一睡觉就像死猪似的,打雷也震不醒。姜也站在她床边,弯腰帮她掖好被子。那个地方实在太危险,他不能把她带上。他连夜出发,到机场猫了大半个晚上,早上在机场洗手间刷牙。里头空无一人,他洗了把脸,看见镜子里映出刘蓓的鬼影。她静静呆在角落,翻白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他。他没管她,低下头划开手机,李妙妙发来n条信息,问他在哪儿。
argos:【我在朋友家打游戏。】
李喵喵:【你有个屁的朋友。说实话,去哪儿了?】
他不再回复李妙妙,发微信给吉他课老师,请了几天的假,拎起包过安检上飞机,在位置上坐好,系好安全带,最后给李妙妙发了条微信。
argos:【事办完就回来。别担心。】
他正要关机,手机猛地一震,来电显示是靳非泽。
他拉黑靳非泽的电话,直接关机。
姜也先去了省城,按照小刘提到过的路线,坐火车去玉溪。他在玉溪休整了一夜,换了张电话卡,再坐长途汽车去一个叫戛洒的小镇。到了戛洒之后,姜也四处向人打听太岁村。令他惊诧的是,当地竟然没有居民听说过这个地名。小刘提到的地点终止于戛洒,这附近只有一座大山,就是西南面的细奴山脉。05年太岁村事件的档案里提到,太岁村是个位于大山深处的聚居区,人口稀少,几乎与世隔绝。这样看来,太岁村很可能就在大山里。但是细奴山脉绝大部分是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无人区,如果没有当地向导引路,姜也很难自己一个人进山。到时候没准不等他找到太岁村,就已经迷失在大山密林之中了。
姜也回宾馆房间,摊开碟仙字报打算问刘蓓该怎么去太岁村。
“碟仙碟仙,请你现身。”
刘蓓出现在他对面,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怎么去。
他想了想,收起字报,去了当地星级最高的宾馆万方宾馆,询问最近是否有外地人入住。
“先生,您要订房间吗?”前台小姐微笑道,“很抱歉,我们宾馆的顾客信息不能透露给别人。”
姜也顿了顿,说:“我姐夫和小三私奔了,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现在我姐在医院里生孩子,全家人都在找我姐夫。我打听到消息他躲这儿来了,姐姐,求您帮个忙。”他展示从首都大学官网截下来的沈铎照片,“您见过他吗?”
前台小姐惊呼:“有这种事?他长得这么帅,没想到是这种人。”
“您见过他?”
“见过,”前台小姐瞬间变得非常热心,“一个礼拜前他在我们这儿住,喏,302,就是这个房间。”
“您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前台小姐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不止一个人来的,和他一块儿的还有五六个人呢,大包小包的,里面是不是装了你姐姐的钱?啊,对了,”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他问过我,戛洒有没有还活着的老猎人。”
“有吗?”
“我跟他说墨江村可能有。”前台小姐问,“你姐夫真会挑地方,躲我们这儿可太偏僻了。欸……不对呀,我记得他同行的人里面没有女生,那他的小三呢?”
“谢谢姐姐帮忙。”姜也背着包,转身离开。
姜也去超市买了些干粮,他前天在网上买的登山镐、冲锋衣、指南针、卫星电话什么的也到货了。除此之外,他还去搞了把钉枪。背包重了许多倍,下午三点,他坐上了前往墨江村的小巴。汽车载着他远离人烟,公路狭窄破旧,两边的楼房越来越稀少,林子逐渐密集了起来,山风拂过,绿浪掀腾搅覆,波峰迭起。车一直在颠簸,坐在姜也前面的人晕车呕吐,一种难言的酸臭弥漫在巴士里。姜也打开窗子,眺望远方高耸及天的巨大山脉。
他不禁想,很多很多年前,妈妈是否也走在这条路上?
晚上七点多他们到了墨江村,下车都是本地人,背着锄头铲子各回各家,就他一个外地人立在村口。他随便拉了一个人,给了他一根烟和二十块钱,“叔叔,墨江村一个礼拜之前是不是来过一群外地人?打扮应该和我差不多。”
那人脸膛黝黑,像风干的红薯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姜也,指着山坡上的一间吊脚楼。那吊脚楼矗立在山坡的尽头,和山村其他聚集在一起的水泥楼房有些距离。高脚背对斜阳,是完全的黑色,几乎和深山密林融为一体。
“吉吉瓦尔。”他好像不太会说普通话,“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