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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亲爱的女儿-07

 

对父母的歉意我们带的礼品再多也补不回来,距离姐离开家已经有了五年多,而距我离开家竟也过了四年多的光景。但在这个小山村里,一切关于时间的变化竟不太看得出来。过年的习俗还是没变,村里的人还是拿着铁勺敲铁盆,作为寿星的你也好奇地跟着敲,四周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响,像是对你的出生表示最大的祝贺。

我和姐带着你一起去看了村长,村长比我们走之前更老了,他佝偻着背看着屋前的菜地,说要离开村子的年轻人都来他这要地图。他哪有这么多地图可给,只能勉强画出大概的方向。他说我们开了个坏头,在这个地方待着难道不好吗?没人知道外面的世界带给了他多少伤痕,他叹息着,显得如此苍老。我们交谈了不少,他突然问起,你的名字是什么。

那时候你的名字还是没有最终确认,村长问我们对你有什么希望,姐说,她只希望你能够天天快乐。就这样,刘乐成了你的名字,是村长取得。

在村长来到这个村子之前,我不知道村民是如何命名的。村长来到之后,所有的新生儿名字必经他口。如果你的生母还在这里,你在这里出生,就会拥有村长给你取的名字。

姐说这是个好名字,有传承意义。我也觉得这是个好名字,乐是多音字,仿佛连带着它本身,都带着多面性。你没在这里出生,也不会在这里长大。这里不是你的,也不会成为你的归所,但在你生命里的某一刻,是属于这个小小山村里的。

我和姐带着你看了你生母的父母,你对她们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但我们并没有说出实情。你的生母已经离开了这里,我们会带着她留下的你,也离开这里。

像我们悄悄来时一样,离开时我们也悄悄走了。和父母道别之后,一大清早我们就踏上了山路。那时我抱着你,姐和我肩并肩的走着。我想起来我看着姐离开山村的那天早上,也想起来我带着自己做的剑离开山村的那天早上。

我和姐说我曾经带着宝剑在这里展开冒险,姐笑着说你还是想当骑士吗。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六岁时的梦想依旧是被我姐记得。我只觉得眼里发酸,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找了一根树枝。

那树枝直挺挺的,像是一把剑。我把它放到姐手里,又让姐把它递给我。姐不知所以但依旧照做了。我虔诚地从姐手里接过树枝,像是接过一把宝剑。

那是一场无声的,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的加冕。

我成了属于我姐的骑士,我想和她一起开展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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