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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剧情 要看得看QAQ)

 

陈璇端详着自己的墨宝,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哼着小曲顺顺了笔,重新抽了张红纸,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开心什么呢?”崔贞掀开厚重的棉帘,“我还在外面就听见你哼曲”

年末休沐,平日里的冷肃端方的陈相趁着假期睡了个昏天黑地,而今睡饱了精力旺盛,正是猫嫌狗厌的时候

陈璇假装听不见,一笔一画堪称铁划银钩,崔贞看着那只可怜的湖笔,“行行行,我的殿下,出去玩吧,记得把手炉拿上”

方才还面无表情的脸上骤然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陈璇丢了笔一步绕开书案将崔贞抱在怀里转了几圈,两人的衣摆在空中飘起,合成一个完美的圆

“我出去啦!”

崔贞无奈的听着远处飘来的声音,心想着这书房的地龙也烧的太旺了些

脸烫,心里也烫

门帘再次被掀起,冷空气被寒风裹进室内,冻的崔贞回过了神

“脸怎么红成这样?”傅安澜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抬头却看见崔贞难得脸红,促狭到,“莫不是我来得不巧,扰了好事?”

“你如今也学坏了是吧?”

“不敢不敢,恳请靖王妃万万不要检举小人,军规森严,禁闭苦不堪言”

“久闻傅帅领兵不打不骂,唯用禁闭,这是什么灵丹妙药能降伏你麾下的虎狼?”听到禁闭二字,崔贞心下好奇

傅安澜脱下披风挂于一旁,“是小璇,当时驻扎易里,当地厄鲁特民风彪悍,士卒和他们多有冲突,屡禁不止,挨了军棍反而引以为豪的大有人在”

“厄鲁特一族野性甚大,本身就屡平屡叛,若不能一次让双方都长记性,只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起兵戈”

“禁闭,漆黑石穴,深居地下,虽说每天一个干饼一杯水,吃喝不愁,但七日之后憋疯了的也有”

“久居幽闭易生心魔,幻听幻象多为心弊”崔贞下意识背出了病理,“她这招倒是杀人诛心”

“嗯”傅安澜轻轻颌首,“对子呢?眼下没风了,我先拿去贴上”

“刚刚她才撂下笔,你看看桌上?”

傅安澜轻身绕过桌案,对着红纸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呢”

傅安澜笑的厉害,“咳咳…你自己来看”

崔贞忙起身过去,甫一看清字迹便也忍俊不禁起来

斗方用了颜体,写的一板一眼有股学究气,角上还端端正正的钤了印,若不是一个偌大的“汪”字,实在是可以裱起来传世的“墨宝”,四只姿态各异,圆滚滚的小狗趴在四角憨态可掬,让人哭笑不得

斗方尚且如此,就更不用指望陈璇在对联上正经了,崔贞轻轻撩起一看,

上联,过完鸡年是狗年

下联,狗年之后到猪年

横批,混过一年是一年

“陈璇你写的什么东西!”

正在城中信步闲逛的陈璇可听不到崔贞的嗔怒,雪天路滑,今日又是除夕,街面上也见不到什么人影

“宿主宿主,小的知道个好去处,家里闷得慌,不如去逛逛?”

系统这两日憋的难受,陈璇这两天总是爱搭不理的,饶是它也发觉了宿主的冷漠,变得狗腿了起来

陈璇的眼睛冷冷的在街面上扫过,轻身绕进院落间的阴影里

街面上空荡了几分钟,随即便看到几个短打打扮之人出来交头接耳,在确定了陈璇的去向后,几人散开,街面重新归于风雪

“换衣服这招有用吗?”

碎嘴子的系统是陈璇的噩梦,她一边迅速换上裙装一边在脑海中痛骂系统

“话怎么那么多!你要是孤独寂寞冷就去看你那堆!不要缠着我叽叽歪歪!”

“这不是怕你玉玉症了嘛”

刺耳的咔嚓声让陈璇忍无可忍的一拳砸在窗框上,“吃薯片的时候能不能闭麦!烂梗能不能别玩!”

“下次一定~”系统悄悄的压低了声音,“所以赶紧的呗”

陈璇对厚颜无耻者从来没有制衡手段,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闷气,披上斗篷走进了地道

城东某间铺子里的掌柜的揣着手在钱柜后昏昏欲睡,架上的鹦鹉也沉默不言,石板翻动的声音吓得掌柜的脚一滑

“诶呦我的祖宗,下次动静可小些吧”

“下次一定”陈璇从地道中提着裙摆飞身而上,“金莲啊,有钱吗?”

“没有!”掌柜的大声吼回去,“陈昆冈你嘴再这么欠我就把账本打包送到你媳妇那去让你喝西北风!我姓李名瑾字子琏!别瞎喊!”

陈璇拎着鸡毛掸子疯狂的拍着身上的灰,“是是是,掌柜的你说什么是什么,有钱没?”

“要多少?”

“万儿八千的?”

“一万两?”李瑾看起来松了一口气,“还行,柜上还拿的出来”

李瑾边抱怨边下了钱柜的锁,“自打你把靖王一系的商号票号给了你媳妇,生意就没法做了,她哪都要掺和一腿,要不是眼下南边忙着办工厂没心气了,我们这些小人物都得上街喝西北风去”

勉强把自己捯饬干净的陈璇一把摸走李瑾手里的一沓银票,“说明我媳妇厉害,走了”

“啊呸,女生向外,你混得连私房钱都没了拜谁所赐!还给她说好话”

“是是是!”陈璇看着李瑾脸已经拉得一丈长,连忙反身回去装乖,“有子琏在,定不舍得叫我流落街头饥寒交迫哈”

“滚蛋,这种时候惯会卖乖”李瑾一把将人推开,“快去快回,今日可是除夕”

“知道啦!”陈璇背对着大门往外退,笑的愈发灿烂,“金莲!”

“姓陈的你给我滚回来!”

陈璇撒开步子冲出铺面,李瑾挥舞着鸡毛掸子追出来,眼前哪还有那个让她牙痒痒的身影

“我觉得你嘴比我还贱诶?”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陈璇快步绕到一处青砖大院的角门,捏着门环轻扣了四下,“我能这样,系统你不行”

斑驳的漆面显示着这个角门的悠久历史,润滑良好的门栓悄无声息的开启,陈璇微微躬身,“小人城东康善胡同大德祥的伙计,受李掌柜嘱咐来给贵府管事送些年货,除夕安康”

门内的小子瞥了眼银票笑的见牙不见眼,“多客气呀,来来来,管事早就嘱咐过啦,随我来便是”

“沈明这真是风水宝地,比你那靖王府好多了”饶是系统对沈府的气派也有些咋舌,“都是穿越的,你看看你那过的什么日子?”

陈璇将手中的印叶宋盏放在光芒暗沉的乌木茶案上,脚下的獭皮柔弱贴肤,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亭子空旷却没有穿堂的寒风,鲜花正顶着雪花怒放

不远处,几只黑黄相间的小狗连滚带爬的闹做一团,半大不小的白猫矜持的蹲在茶案上,湖绿色的眼睛轻轻眯起,呼噜声震天

“一丝一缕,民脂民膏”陈璇轻轻喟叹,“他今天很忙吗?”

“回您的话,今日不巧,适逢梁夫人拜会我家主人,主人自知失礼于您,特让小人陪侍左右”

沈府的管家回话滴水不漏,有几分疏离,陈璇起身赤脚踏入花园

脚下的温热无论多少次都能让陈璇赞叹,噫噫呜呜的毛团子簇拥在她脚边争相翻肚皮,但身后的声音让她不由得转过身来

“像不像地暖?”

“夏天我还能猜你垫了冰在下面,冬天你还能让它热起来,我是真的没想到你怎么做到的”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站没站相的男人边走边脱着衣服,黑白搭的t恤大短裤让他看起来干净而清爽

“怪不得苏轼平生十六乐里有见客不着衣冠”男人厌厌的扯开衣领,“古人的衣服穿齐整了是真的烦”

“沈明你这脱衣服脱一路的,都不知道注意影响”陈璇在案几前盘膝坐下,语气促狭,“t恤还有新的吗?给我几件当家居服”

“封建王朝就这点好,嚼舌根的拖出去打死就行”沈明斜斜的倚着,“短袖大裤衩该算服妖了,亡国之兆,你一家子古人,不怕她们以为你被什么上身了啊?”

“感情贵在真诚”陈璇轻轻揉捏着白猫的耳根,“我只是没有主动跟她们说,但我也从来不忌讳这些”

“何必戴着假面平白惹人猜疑,你我再怎么装也不可能真的变成古人的”

“比如某人一辈子拼命做官就是因为不想向别人下跪”

沈明被戳了小心思脸上有些微挂不住,清了清嗓子转移起了话题,“说起影响,谁在宫里睡了三天三夜啊?”

“说说吧我的祖宗,我这两天为了摁住各方探子都脱了层皮,连梁夫人都亲自出马了,你不得让我八卦一下?”

陈璇捧着茶盏沉吟不语,白猫灵巧的跳进她盘起的腿间趴好,八角亭外的雪花被狂风卷起,却徒劳的撞散在亭边化作齑粉

沈明静静地看着管家轻手轻脚布置的零食果盘,稍后侧身嘱咐了句什么

“不想说就…”

“我标记了穆青”

沈明刚刚准备开口就被噎了个正着,愣了一秒才找回思绪,“你?把小皇帝睡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当年孤a寡o共处一室还碰上发情期,把自己绑在柜子里,手筋都磨出来了也没见你标记她”沈明艰难的倒了口气

“是你被睡了吧?”

陈璇不接话

“睡了就睡了吧,谁没被睡过一样”沈明看着萎靡不振的陈璇叹了口气,“吃药了没?”

“喝了你给的酒”

“这个不靠谱,女方那边呢?”

“事后我给她熬了粥,里面放了些月茶”陈璇语气不善的顶回去,“什么叫女方啊?我不是女的?”

“嗯嗯嗯,以前都是帮兄弟出主意,说惯了,顺口”沈明熟练的顺毛捋,“你怎么想的?”

“标记了就不会再有发情期,没有发情期她跟beta没什么区别,也就不需要她日后担心受制于人”

“跟怀过孕了就不会痛经一样?”

“沈明你不要信这种伪科学!”

“我一个两辈子的生理性别男的哪里懂啊?我连媳妇都是男的!养姑娘也养的乱七八糟的”沈明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阿灿这个姑娘也是个alpha,我研究了棉条她也没用上”

陈璇微微怔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开口,沈明却已经重新挑了话题,“那…你跟她之后怎么办?”

“还是避着她?”

空气又一次凝固起来,桌边的小茶炉轻轻的发出咕嘟声,沈明看着陈璇的脸逐渐被雾气弥散,难辨神情

“我这两天很容易做梦梦到从前”

“但梦到的都是来这之后的从前”

沈明拎起茶壶,水雾散去,露出一张格外疲惫的面孔

“我已经梦不到我父母的脸了”

“他们甚至不肯到我的梦里来骂我”

茶碗里的涟漪打碎了陈璇漠然的倒影,“都说她十六岁,其实是虚岁,穆青实岁才十五”

“我想了一下如果阿灿十五岁的时候告诉我她跟她的老师上床了,我可能会想杀人”沈明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向虚空,“做父母的大概都会吧?”

“我不否认穆青确实很喜欢我”

“我很荣幸能被她喜欢”

“但是不可以”

困顿的白猫睡得肚皮朝天,狗群也玩累了,围着二人三三两两的睡下,愁云惨淡的陈璇却没能感到治愈,反而感觉胸腔内越发空旷

“从一开始她来,我就很害怕我和崔贞的错误重来一遍,我让傅安澜教她骑马,让崔贞教她琴棋书画,即使校场里教她射箭,我都不敢跟她有身体接触,会随手抽一只箭拿来当教鞭指导她的动作”

“无论我怎么觉得我生理性别女,现实就是我是个要避嫌的人,崔贞那样的事情,有过一次就够了”

“我觉得我已经尽力去做好一个长辈了”

陈璇长长的呼了口气,“为了她也是为了我,眼下她还没见过天地广阔所以对我这棵歪脖子树念念不忘”

“十五岁的时候说一生?太早”

“是啊,回头小姑娘见识了万种风情再一脚把你蹬咯!”沈明生硬的扳回了逐渐沉郁的气氛,“到时候来哥这,哥勉强借你一个袖子哭一下,肩膀不行,肩膀是你嫂子的”

“我们俩就没开始过上哪结束去,不要胡说”陈璇拎起怀里的猫猫一阵蹂躏,“这猫怪好看的,哪来的?”

“捡的,那天在明渠里发现它的时候都要冻死了,母猫”沈明轻轻呷了一口热茶,“管家说看着像隔壁家的,那位二世祖喜欢搜罗好看的猫然后把它们养死”

“不要喂养流浪猫又不收养她,你无法保证她下一次寻求帮助时,那个人也像你一样带着善意”

“你要知道她的价值,哪怕只是不断的生小猫,这看起来也是一笔很合算的生意”

话里有话,陈璇也不想虚以委蛇,直接戳破了机锋,“穆青是人不是猫”

沈明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有人开玩笑说,从女儿出生那天他就知道他会愿意为了她去杀人”

“不过人和人的差距比狗都大”

“我确实觉得如果我的女儿在十五岁的时候懵懵懂懂的进入一段地位不平等的感情会让我想杀了对方”

“但是有些父亲不会,他甚至还会觉得她动作太慢了,恨不得亲身上场教她如何去勾引目标,为此不惜一切”

“寻常读书人,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家那个,可就不一定学的什么艺,货与什么家了”

陈璇心不在焉的看着小猫舔舐毛发,“我能把她一路送上那张龙椅,自然也有办法让她坐稳了”

“那是我小明子多嘴啦,让你怀里这厮给你赔罪算了”

“刚好这两日下面人给我送了几匣宋版的东坡诗集”沈明将茶壶重新放回炉上,“也送你了”

“我呢,以前是个孤儿,对我来说,到了这,成了亲,生了阿灿之后我才有了家”

“你的事,决断还是要你自己下”

沈明扶着案几艰难的起身,“连梁夫人都被你惊出了山,顺藤摸瓜到了我这里,可见你这个嘴上说着躲进小楼的人做的小动作并不少”

“坐我的马车回去吧,你现在蹲着比人家站着还高,跟我再怎么避嫌也没用了”

“世事纷乱,为你的傅帅,你的小皇帝的日后动动心思吧”

“今日除夕,家里还有人等你,早些回去吧”

马车碾过雪地发出牙酸的吱呀声,沈明的叹息还在脑海中回响,外面传来的笑闹声让陈璇回过了神

崔贞在下面指挥着“左一些,稍稍高一些”,傅安澜按着梯子以防滑动,骑在梯子上正在刷浆糊的少女身姿轻盈如梁上燕

“贞姐姐!这样行吗?”

“行呢!就这么正正的贴下去”崔贞话音未落便被一把抱起,惊呼含在嘴里便听到耳边传来闷闷的笑声

“你们真的把我写的贴出来啊?这对子有辱斯文”

“殿下敢写我们有什么不敢贴的?”崔贞提高了声量

陈璇看着穆青先是潇洒的从梯子上一跃而下,被傅安澜稳稳的一把抱住,而后噔噔噔扑进崔贞怀里

“上联傅帅用的花鸟篆,下联贞姐姐用的集字联,横批是我写的!”

束发戴冠身着箭袖的穆青身上带着迫人的贵气,“要夸!”

还没等陈璇反应过来,傅安澜便已经不疾不徐的踱着步子到了近前,“小青笔力见涨,横批写的很好”

陈璇看着穆青亮晶晶的眼睛,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只睡的刺毛打撒的毛球抬到穆青眼前,“你们今天合起伙敲我竹杠是不是?”

穆青惊喜的拽着陈璇亲了一口,随后一把捞过睡眼惺忪的白猫扑进了傅安澜的怀里,崔贞笑着从陈璇怀里起身,试着去拢住穆青散开的围巾,鲜艳的红纸衬的靖王府敦肃黑漆大门都多了几分喜气

雪停了,不远处的天边已经挂起了层叠的晚霞,耐不住性子的人家已经零零碎碎地放起了炮仗,硝烟以另一种方式送来祝福,马车里的狗子被吓成了嘤嘤怪,连滚带爬的钻进陈璇腿间瑟瑟发抖

陈璇深呼气,感觉整个身体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所充满

“试问岭南好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沈明改过的马车出乎意料的舒服,昨夜大雪,地上的积雪减缓了震动,寒风半点刮不进车厢,小小的暖炉烘出昏沉的困意

陈璇的头缓缓的低了下去,随即又坚定的抬起,睡意和头皮的紧绷感拉扯着她的神志,直到脑袋被一只手托住

“困了就趴我腿上睡会儿吧?”崔贞的声音低缓平和,像是一架经年的古琴,“昨晚你陪着守岁,今日又要陪我省亲,太累了”

陈璇轻轻把脸卧进崔贞的掌心蹭了蹭,“不行,今日穿的正经,一会儿蹭乱了压出褶子来不及收拾”

“”

“你之前那个天魔解体大法,让各地乱起来再一统的想法我就觉得很有创意啊,周期律就周期律嘛,反正王朝伊始总是能迈向太平的”

打外面来的叶子烟不同于天朝本土,再加上当朝海禁,一两价比黄金,陈璇漫不经心的捻了几缕塞进烟锅,她手生的好,拈着烟杆也能带出一股拈花的文气

“文官系统就像一团屎山代码”见陈璇不搭话,系统自己有些尴尬,“不破不立嘛”

“你想想,在粪坑里你可能玩不过这群搅屎棍,但…”

“炸粪坑那不是满天星?”陈璇皱了皱眉头,还是没忍住,“换个比方,你恶心到我了”

“再说了…”

“不是我不想,是投鼠忌器”

陈璇长长的呼了口气,眼帘低垂,睫毛投下的阴影和眼下的青黑混在一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股奇异的脆弱感

“我要只是一个人,掀桌子不干了就好”

“可是傅安澜她们都坐在桌边,我一桌掀了她们也跑不了”

“好累啊,感觉自己活的好拧巴”

“想去放牛,就放一头,我睡牛背上,牛丢了我丢了,省心”

看着陈璇一股借烟消愁抽死算数的样子,系统心里也有些挂不住,哄驴还得挂个胡萝卜呢,但即使是系统这样的黑心资本家也耻于继续画回家的大饼,一时语塞,最后硬着头皮“夸”到

“陈璇啊,我想了一下”

“你跟中年人类男性比起来,至少不脱发油腻和性功能障碍”

陈璇怔了一下,木然的长吸一口,暖红色的线条在烟锅里飞速燃烧,忽明忽暗,最后随着一声咳嗽,呛的漫天飞灰

系统看着被强制闭麦的自己,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行吧,抽赛博烟,品电子愁”

灯火葳蕤,有人终于卷着一身水汽姗姗来迟,穆青感受着背后那个人身上的暖意,开口抱怨到,“我以为先生被夜猫子叼走了”

“出去转了转”陈璇指尖穿过青丝,缓缓按摩着穆青的头皮,迎来某人不自知的低吟

“你很想要吗?”

穆青抬手握住陈璇的手放在嘴边浅浅的吻着,舒服的几乎是在喟叹,

“我要,先生就给吗?”

陈璇俯身与镜子里的少女对视,这个孩子在她面前长久的低头,永远在她身侧半步,如今看去,她竟然有些恍惚

临江之畔,璞石无光

那个怯懦瑟缩看起来逆来顺受的孩子已经悄无声息的褪去了那层保护自己的石皮,在她无知无觉时,已然熠熠生辉

从去年冬月的那一夜至今,标记,怀孕,生产,育儿,时间是最沉默却最善辩的,它只是无声的站在那,却总能得到结果

“只要我有”

“只要我能给”

“只要不伤人”

原本松松搂住腰腹的手灵巧的钻入衣襟,哺乳期肿胀的乳房被握住的感受几乎一瞬间就击溃了穆青的神志,她呜咽着摆头,却被抵住舌尖的手指剥夺了言语

梳妆台前,穆青被迫双手撑住桌面和镜中的自己对视,银白的西洋镜里,乳尖被肆意妄为的拉长揉捏,粉嫩的樱红变成了娇艳欲滴的颜色,乳汁几欲喷薄而出,却又被无情无义的守门者原路返回

穆青几乎要发疯,她颤抖着瑟缩进陈璇的怀里,字句间的哭腔已经无法遮掩

“求…求先生…啊!不要捏!呜…要捏烂了,要成烂奶子了…哈…嗯!”

陈璇少见的独断专行,一搂一抬两人便换了个位置,穆青坐在她腿上,面对镜子,陈璇将人箍在怀里,上下齐攻,如玉般的手指长驱直入,还没完全进入状态的穴道几乎一瞬间就被贯穿

狂风暴雨般袭来的快感丝毫不给穆青拒绝的机会,几记凶狠的顶弄就肏的人颤抖着失了神,汁液淋漓,陈璇抽出手送到穆青嘴边

“舔”

相较于开苞时尚且会因为这个字而羞耻的穆青,此时她已经大有长进,穆青几乎是贪婪的用舌尖刮过陈璇的指缝,掌间,甚至是缝隙,吮吸间淫靡的水声和柔软灵巧的舌尖无一不显示出讨好的意味

响亮的掴击声将穆青的神志拉回现实,乳房上逐渐浮现的“五指山”并没能镇压情欲,穆青几乎是下意识挺起胸迎接下一道掌掴

“呜…先生在…在抽我的奶子…哈…奶子抽烂了…啊!不要!”

“什么不要,奶子长那么大不就是在勾引人?”

穆青微微有些觉察到今天的先生情绪有些不对,可被玩弄的羞耻感和快感实在太过强烈,欲望的潮水抹去所有蛛丝马迹,最终也只能放弃深究,顺着回道

“骚奶子是…是在勾引先生,啊!”

破损的字句才出口,阴蒂又被某个意图摆烂的王八蛋强行唤起,穆青双目含泪,一手骨肉均停的手在紫檀桌上扣的发白,无意识的塌腰翘臀,身子前倾试图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快感

陈璇哪里会给她这样的机会,指尖轻碾便逼得穆青软成一团,破碎的呜咽终于变成了哭泣,“不行了先生…这样会被肏死的,会被肏死掉的…”

第三次高潮来的既凶又急,炸的穆青脑海一片空白,过载的大脑短暂放空,软成一滩春水,委顿于地,还没回过神来,又被拎起塞到陈璇身下,被喉咙间的异物感带回人间

顶在喉间的性器今天像是柄凶器,穆青几乎是靠着本能去吞咽裹吸,高潮后没能得到抚慰的穴道一阵阵的抽搐着,余韵浅薄,衬托下显得身体越发空虚

“还不够…”

穆青心想

“要先生插进来,肏进宫腔,要被顶开,被肏大肚子,要被先生灌满”

可是往常只是前戏的口活这会儿成了正菜,穆青跪在陈璇腿间拼命的吞吐冲撞,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又被性器和舌尖搅成淫靡的白沫,喉咙间有忽现忽隐的凸起,和含糊粘腻的水声

穆青已经不敢去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可越是不敢想,脑海里的景象就越清晰,半解的衣衫,被扯开的衣领,衣领紧紧挤着的奶子,跪姿下翘起的屁股,被性器撞的发红的脸颊和嘴角,滴落着的,混着先生体液的口水…

每一个细节都让她脸上更烫一层,实在无法承受的羞耻感让她终于崩溃,抬手攥住了陈璇的衣襟,准备用一次彻底又完全的窒息让理智消失

“手背到背后去”

头顶传来的声音冷漠又漫不经心,脑子还在艰难的理解指令可身体已经驯服,两只手互相扣住手腕放在身后,穆青有些茫然

“你最好放松一点,别绷着”

还没等穆青想清楚应该如何放松身体,扣住后脑的手就陡然发力,唇齿间抽插的性器比较以往快了数倍不止,十指绞紧,绷紧的手背上青筋蜿蜒,可身体却真的软成一团,毫无保留的随着陈璇摆弄

喉咙在异物感里不断裹吸,身体的痛苦抵不过正在被先生使用的认知,被先生需要的餍足让她心里充斥着一股快感,混沌的大脑敏锐的察觉到陈璇的闷哼和小腹的抽搐

穆青抬手搂住陈璇的腰,将自己埋进陈璇腿间,被溅出来的腺液呛的咳嗽不止

可远远看去,这不过是一个孩子正伏首于长辈膝前撒娇

灵巧的舌尖顺势卷过柱身,延长着高潮的快感,陈璇眯起眼睛像一只被挠下巴挠的很是舒服的大猫,掌下青丝柔顺,眉目含春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吐出来”

穆青红着眼眶抬头,生理性的泪水像是西子湖畔潋滟的水色,她似有似无的蹭着陈璇腿侧那块娇嫩的皮肤,

“舍不得”

情欲一旦过去,和爱人保持触碰的渴望就会无限放大,穆青不着痕迹的把自己嵌进先生怀里,舒舒服服的埋进陈璇脖颈之间

裸露的皮肤互相贴合,微小的汗珠如同粘合剂使得彼此密不可分,每一次分离都带着一种撕扯的意味,白皙的咽喉旁,动脉强而有力的跃动,交颈而卧,恰似鸳鸯

“开心”穆青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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