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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该叫什么”(抵着前列腺猛G/连续/C到崩溃c喷)

 

老大,你确定是让我做那姓楚的保镖,不是他随叫随到的性玩具??

想是这么想,嘴上得恭恭敬敬地应下。毕竟方生对他这位小了十几岁的异姓弟弟的看重有目共睹,戴了八百层滤镜总觉得“晖仔体弱多病要多照顾”,平时跟在楚晖身边的保镖明里暗里就不下十个,现在时机特殊,就是调来一个加强连姜沉都不意外。

楚晖在远处和人聊天,准确来说是在逗方生孩子、他那些小侄子侄女们玩,温声细语、笑意盈盈的,好像真是个脾气很好的小叔叔。姜沉懒得多想,见方生说完甩甩头就想过去,却被刑堂堂主轻轻拉住。

“姜沉你好。”他笑眯眯的,声音细细的,配着那张娃娃脸简直像个没成年的孩子,“你要好好保护楚公子。”

姜沉皱了皱眉。这位新上任的刑堂堂主并没有个好名声。手狠心黑,疯得可以,当初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刑堂前任老大给削成了人彘,他亲自动的刀。再后来的刑堂在他带领下跟疯狗一样,见到一点可能的线索就死命撕咬,谁的面子也不给,有误伤也无所顾忌。或许方生要的就是他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但在隆升其余人眼里,就是条最烦人的疯狗。

他最终只是略一颔首,不冷不热地回答:“当然,分内之事。”

——谁也没料到,这疯狗疯到这个地步,会在一周后的当着一众隆升骨干高层的面,信誓旦旦地和方生讲,调查结果出来了,那个搅得隆升不得安宁的“叛徒”,是:

“楚晖。”

“楚晖。”

这两个字冒出来的时候,因着方生“亲信”身份勉强挤进议事厅开会资格边缘的姜沉寒毛一瞬炸起,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他悄悄环顾周围,看见旁边那些在外面跺跺脚所处行业就抖三抖的大佬们和他一样的反应。见了鬼了,这刑堂是疯了还是傻了,这种事不该私下讲完了再由方生决定下一步吗?突然冒出来这一句是想吓死谁啊?

奈何刑堂堂主是个面对方生冷脸也能面不改色继续说话的狠人。如今把长达数十页的指控报告交上去,又把关键证人带上堂来,整个儿一副不逼得方生承认楚晖是叛徒就不罢休的样子,“生哥,我知道你的心情,但真的不能让感情蒙蔽……”

“够了。”

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堂主仍有不甘,被眼疾手快的同僚一把拉住,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退下。

现场安静到压抑。在场的几乎都是各自领域的一把手,放在外面各个是人物,此时全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生怕被迁怒。

半晌,方生才闭闭眼,将整叠报告扔到旁边,声音冷淡:“把楚晖叫来吧。”

余人面面相觑。

是“楚晖”,而非“晖仔”;但是“叫来”,而非“押来”。一时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已经对这弟弟生出怀疑而怕打草惊蛇,还是仍怀有感情并未真的拿他当叛徒对待。

谁也看不清方生的真实想法,平静的面容像一张面具严丝合缝地挡死了试图窥探的目光。最终互相看看,默契地闭嘴,静观其变。

前去喊人的大抵是把“叫来”贯彻到了极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又或者是楚晖对方生有近乎盲从的信任。总之,楚晖当真什么都没意识到,进门的时候甚至还挂着笑:

“生哥,什么事啊?还专门喊我?”

“我”字才发半个音就停下。

他刚迈步进大厅,一抬眼就看见齐齐整整不论眼生眼熟的各分部老大一个不落地站着,不管平时什么性格作风此刻都装哑巴当背景板,恨不得能练就隐身技能,更有相熟的疯狂给他使眼色。

再绕个弯,眼底就映入正中央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敲扶手看不出喜怒的方生。邢堂堂主站在方生近前,见楚晖进来,朝他投去轻蔑又恶意满满的目光。

一人满身血污,面朝他们跪在碎玻璃上,脊背深深压下去,头也低垂着,看不清面孔。显然是刚受过刑、被拉来问话的。

这样的场景,再盲从信任也能该意识到不对了。

楚晖脚步不停,未尽的话重新问了一遍,语气却变了:

“哥,什么事啊”

没继续问下去。

走到近前后,跪在地上的人露出了脸——是他的保镖。

保镖。打从有能力聘请后,方生是恨不得给他安一公司的保镖24小时保护,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更是夸张,日常出行跟总统巡街似的。这几天连姜沉都被安排过来,带着马仔将他周围八条街都检查仔细。

但这么多人围在身侧,保证安全之余,也难免会有意外出现。

比如现在。

楚晖不笑了。

他难得收敛笑意,面无表情地看保镖猛然抬头,布满血污的面孔在看见他一瞬不知是惊喜还是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后膝行几步,嵌入玻璃片的膝盖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不住磕头哀求:

“公子、你就说实话吧,方先生对你好,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可我不行,我还有老婆孩子,我没有办法楚公子,你就实话实话吧”

保镖说了很多,说之前楚晖故意甩开他们保镖,而他怕出意外被方生怪罪偷偷跟随,不慎见到了楚晖私自与海外势力交易,怕被灭口装不知情,如今家人被刑堂威胁,就竹筒倒豆子地都交代出来了。

极致恐惧下颠来倒去的话里,表达的意思连三岁小孩都听得懂:

楚晖的的确确,和其余势力勾结,做了许多私下交易,形迹可疑,怕是怀有异心。

“——而巧合的是,就在楚公子进行了这些我们无从知晓具体内情的会面后,第二天,隆升旗下的公司就遭到了安全局的查封,而更巧合的是,这是之后一系列针对隆升恶意事件的起始。”

等不及保镖说完,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刑堂堂主的恶意图穷见匕。“楚公子,”三个字将讽刺念得淋漓尽致,“你是海归高材生,或许你能帮我算算,这种巧合的概率是多少?”

楚晖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怀疑我?”他几乎是在冷笑,“我怎么可能——”

却被打断。

“楚公子你不要太着急,”堂主的娃娃脸上恶意快要溢出来,“怎么会没可能呢?比如啊、只是打个比方,楚公子想要更进一步,可不就只有……”暗示性地往上指了一指,“那个位置了嘛。”

几乎是在挑明了在说。

楚晖面色阴沉。柔和俊秀的容貌在一瞬变得冷漠,却还真没有出口反驳。

因为他说得算是真话。

产业发展至今,早已不再是最初只会喊打喊杀的街头小帮派。除了核心的黑色产业链,明面上合法的企业也遍布各行各业,跨遍各国。

很多人都知道,或者聪明些的猜得出,楚晖将会是隆升明面上洗白产业的掌权者。但,楚晖并不止局限于“洗白”。

一个鲜少有人知道的,但并不难推理的事实:

楚晖是方生在国外的代理人。

隆升早已在a国发展到极致,自然要向外扩张。准确来说早在前期、还未发展壮大时,不论是为了走私、亦或进货,总会主动被动地与外国接触——那时可不像现在这样,出国都照样做大哥,外面人毕恭毕敬主动逢迎;基于历史原因,许多黑手党与帮派文化源远流长,甚至有形成家族代代相传的规模,早期从他们手中讨利益,那可真是踩着刀尖冒险。

从十三岁去y国读私立高中,楚晖就在暗地里为方生处理国外的事了。这么多年在国外学业之余东奔西跑,一个人忙到连轴转,是给他精英履历增光添彩,也是在办更多不能放到台面上的活。

毫不夸张地讲,没有楚晖打下的基础,隆升虽然最终也能因体量够大而步入国际——以无需退让的强势的龙头姿态——但时间定然会慢上几年,甚至十几年。

严格来说,只在海外,楚晖才是隆升幕后真正的老大。

所以,明面上的未来持有者,暗地里海外分部的老大,隆升的二把手。这样早已登峰造极的楚晖,想要更进一步怕是只剩方生那个位置了。

“楚公子,您说,这理由大不大呢?”

“阁下很有写的天赋。”楚晖冷淡道。

堂主不由合掌轻拍,“那么,我接下来按照证据所描绘的,公子觉得真不真实呢?”

他说了很多。是——非常严丝合缝的推理。人证、物证俱在,重叠的时间线,古怪的汇款记录,处处令人生疑的行为轨迹

说得多了,连许多站中立态度的旁听者都忍不住心生疑窦,暗想,难怪这位新任堂主敢一上来就不加掩饰地针对楚晖,这证据足的,由不得人不信。倘若换了个其他人,怕是根本没机会被喊来当面询问,而直接被判了死刑吧

明显大起来的交谈声并没有影响楚晖的情绪,他表情淡漠,笔挺优雅的仪态分毫不减,一副并不很在乎的样子。

直到——

“更何况,楚公子,我感觉你误会了。”堂主笑呵呵道,“只是我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将大家聚在一起呢?自然是”

话点到为止。

但意思明确。

——是方生在怀疑。

“什——”

从容不迫的面具碎了。楚晖猛然不可置信地抬头,试图从方生脸上看出答案,心慌下却什么也没看出。

耳边苍蝇仍在叽叽喳喳发出堂主幸灾乐祸的挑拨声音,像耳鸣。失去方生信任的可能性哪怕只是百分之一也足够让他心理崩溃。一瞬的失控下,本能先于理智,膝盖弯曲,没有任何缓冲的,“咣”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哥!您信我!我没有!!”

方生皱了皱眉,终于说了自楚晖进来后的第一句话:“你先起来。”

慌乱中的楚晖聪明才智都卡了壳,像个初出茅庐的新手,磕磕绊绊一个劲剖心窝子却越发笨嘴笨舌,只会徒劳地重复:“我真没有,您信我”

“楚公子真是好算盘,”苍蝇声音大起来,不阴不阳地刺他,“板上钉钉的证据一句不提,倒打起感情牌了。”

——又在转瞬成为慌乱中的宣泄口。

“因为你的逻辑太站不住脚,我不觉得有任何值得说的。”

楚晖阴狠地盯着他。撕了优雅绅士的皮,那股多年海外黑色产业实际经营者的血腥味就溢出来了,倘若目光能伤人,怕是能一寸寸剐了堂主。

但在没法明确推翻证据链前,这反应更像狡辩的威胁。随后开展的辩论拉锯更是冗长,让旁听者忍不住将心里天平向对面倾去……

——“咔嚓”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响亮。打断了所有辩论。摔出茶杯的人面色阴沉,一甩手,指尖滚落的茶水甚至仍然滚烫。

方生发怒了。

意识到这一点,无论是对峙的两人,还是场内其余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窒息的安静里,方生的吼声仿佛雷霆般重重砸在每一个人心上——

“我他妈让你起来!地上那么凉,你自己膝盖什么状况自己不知道吗?他妈不要膝盖了!?草!”

楚晖:

得意洋洋等着看楚晖笑话的邢堂堂主:

一干围观群众:

诡异的安静里,因地位不足只能站在角落的姜沉眨眨眼,默默在心里帮其他人把心里话补全: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兄弟情深怕地板太凉伤膝盖,旁边跪在碎玻璃上快失血晕过去的前任保镖要哭死了好吗!

半晌,楚晖微微弯腰,屈起的指节抵着下巴,闷闷地笑起来。

——好吧,是他关心则乱、自乱阵脚了。生哥永远是生哥,他们这样的、性命都随时准备交出去的关系……怎么会轻易被挑拨呢?

方生可没随了他一番兄弟情深温馨亲情的心思,臭着脸,很不客气地骂他:“笑屁?起来!”

被吼的那位丝毫没有被吼的自觉,依然笑着,不过在方生的怒视中还是乖乖双手撑地就要起身

没起成。

膝盖被撑着稍微离地几不可见的空隙,随后就又无力地磕在地上。楚晖抿了抿嘴,再抬头,刘海顺着动作滑落,露出一直被遮挡的右眼——竟是一颗呆板的人工义眼。

他睁着这样的眼睛,俊秀的面孔便显得有些茫然,“哥,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方生沉默了一下,拧着眉,骂了声脏话,面无表情来到楚晖身前,单手就将他拎了起来。

真的是拎——楚晖分明也不矮,颀长身姿向来挺拔如青竹,方生拎他却像拎小鸡仔似的不费吹灰之力,又或许方生拎谁都像拎小鸡吧。

总之,他扯着楚晖后衣领就轻飘飘将人提起来,好好的成年男性在他手里好像根本没有重量,四下搜寻一圈,最后把自己坐的那把太师椅扯过来,转手把楚晖往椅子上塞。

别说旁人了,就是楚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地方设计就是类似地下法庭的功能,说没椅子也不至于,但装饰性远大于实质作用,大部分情况下,唯一真正会坐人的只有中央这把太师椅,其余人都是站着的。

众星拱月的位置,隐含的意思非常明显:这是独属于帮派掌权者的位置。

结果现在方生把椅子让给了楚晖。

楚晖可以不在乎所谓条例规矩,但他必然在乎方生,张嘴就要推辞——下一秒就被方生粗暴打断。

“闭嘴,老实坐着。”

楚晖:“哦。”

发火的方生谁也惹不起——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楚晖最终还是被迫牢牢坐在象征帮派老大的太师椅上,四面八方的视线错愕地看着他,又在被察觉前飞速掠走,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也没瞧见。

但很快,这些人就发现自己错愕得太早了。

方生显然丝毫没有长幼尊卑秩序的概念,在楚晖坐稳之后,他屈膝半跪下来,视周围人如无物,小心翼翼地捏住楚晖脚踝,慎重地反复提、放,测试楚晖膝盖的灵活程度。

的确是“捏”。楚晖的脚踝是真的瘦——连带着小腿,简直就剩一把骨头。方生动作时卷起了他西装裤腿,露出的深灰长筒西装袜一丝不苟,轮廓却瘦得让人心惊,看起来方生一把就能捏碎。

也确实只剩骨头。

长筒袜裹得密不透风,为防滑落还戴了西装袜夹,一如既往的精致之余,布料翻动间却不经意露出一丝金属反光。

——是的。连着膝盖一起,楚晖两条腿都是金属假肢。

方生阴着脸,本就气场强大的人看上去更不好惹,像随时要抓几个人杀杀。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的不愉心情,不管心里因为这双假腿激起什么惊涛骇浪,都适时收声,连刑堂堂主都保持了明智的沉默。

楚晖也没出声。微微前倾着身体,颇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侧脸,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许久。又或许是一瞬。反复核查完他两条金属义肢的膝关节并无损伤后,方生才站起身,不再看楚晖,冷淡道:“继续。”

继续。

继续什么?

刑堂堂主僵住了。

任他诸般筹算、百般心血,收集调查证据证人耗费多少时间精力,一切的一切,在方生轻飘飘几个动作下付诸东流,都成了笑话。

但现在方生说,继续。

继续什么?继续当庭对峙、争论楚晖是否有叛变行为——以楚晖坐在象征“掌权者”的座椅上为背景。

对峙早已沦为滑稽的小丑戏,可堂主敢不听从吗?

不敢。

平时方生能做个民主听从意见的好领袖,但当他真的定了想法后,任何人都必须遵从他的意志。

堂主还是年轻。他的确能力出众,符合方生欣赏期待的刑堂堂主的一切特质——胆大,心狠,敢得罪别人不敢得罪的人,敢想别人不敢想的可能。

所以他能年纪轻轻就被提拔到高位,能获得诸多支持,能自信满满调查所有他怀疑的对象,能

但今天他又学了一课。

——他的一切,都源于方生的默许。

当方生决定收回时,他什么也不剩。

弄清楚这个道理后,刑堂堂主的一切优势与自信也荡然无存。

他并非没有傲气,试图在早已劣势到谷底的情形下靠自己扳回一局。但可惜,没有这个机会。短瞬的心魔破去,楚晖早恢复了游刃有余的状态,口吻戏谑,轻描淡写就将堂主苦心经营的庄重氛围变得滑稽可笑。

一场仅有刑堂堂主为小丑的滑稽戏。

突然出国是刚买的一匹名贵赛马运到了地方,赛马哪里买的?一场公海游轮上的拍卖会。这也解释了账户上暴增又暴减的金额:他在游轮的赌场大赚一笔,随后又在拍卖会上疯狂消费。坐飞机到处跑也同样是在追赶各处的拍卖会、珠宝鉴赏会、艺术画作、最新出款的名表名车

更少不了楚晖迷恋的宝石。刚开采出来的,千万起步的价格,旁人买上一颗便志得意满、能留下做传家宝的东西,被他随手买糖豆似的一买就是一批,随意的态度就像对待批发来的货物,这颗做袖扣,这颗做领针,这两颗大小合适镶钢笔上吧剩下的都拿去做耳钉,反正他又不止一个耳洞。

总之什么贵买什么,那疯狂消费的架势,能把每一个商家笑疯。连方生都在他眼睛不眨报出的长串奢侈品清单时侧目,在听到他又买了辆超跑,忍不住问他:“这个系列你不是已经有好几辆了吗,还买?”

楚晖却答得理所当然:“我还没有这个颜色的。”

行,别人集邮,他集豪车。方生沉默,显然,向来以实用为主的黑帮老大并不理解这种夸张的消费主义,最终却只是说:“你喜欢就多买,钱不够就刷我的。”

如此这般。对质疑的回应就是说笑的“我在购物”,甚至更多的答案都不愿意编,是个人都能听出敷衍与避重就轻,但没人会傻到指出来。

一场声势浩大的指控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明知自己必败无疑的堂主咬了咬牙,还是不甘心,“可是”

然后就被打断。

方生回身看他——也不止是他,视线在每一个人面上扫过——平静,又郑重地说:

“任何时候,我都无条件信任楚晖。”

“只要他愿意,他就是这个位置的继承人,懂了吗?”

如此直白到一丝回旋余地都没有的陈述句,那必然是懂了。

所以从始至终,方生就没把这场指控放在心上,所谓“冷脸”也是因着其余他们并不知晓的原因。说楚晖谋反?背叛?心怀不轨?哈,有他这样直白有力的支持,真的还需要吗?

莫说其余人了,就连楚晖也在瞬间动容。

他向来知道方生是信任他的,就如同他信任方生一样,但具体信任到什么程度,生活又不是攻略游戏,人心上又不会亮数值,也看不清楚。

现在他知道了。

——姜沉也知道了。

平地丢颗惊雷的方生已经带着他惊雷本人的弟弟走远了,全不顾刚才那番话会惊起多少风浪。被丢下的满场人面面相觑,许久,等他俩人影消失后才哗然炸开。

满耳嘈杂声响里,姜沉看了眼站在最前方怅然若失的刑堂堂主,那张娃娃脸此刻愁苦得像老了几岁,看起来凄凉极了。他不由摇摇头,说不上是怜悯还是兔死狐悲的同情,还是仗着地位低无人在意先行溜走了。

站在室外,用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姜沉伸个懒腰,无声咕哝:“接下来有的是热闹了。”

当真是好大一场热闹。

那天方生说的话并未回避任何人,也没下什么封口令,自然如滚雪球般迅速席卷了有关联者的耳边。

对此反应最大的,自然是方生那些真有血缘关系的亲孩子——准确来说,介于他最大的孩子也仍在上学,是他们的家人。

——其实方生一直表示得很明确,他图个泄欲爽快情人们图权钱财富,各取所需,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意外怀孕了想打掉就打,生了也行他负责养,该给的钱不会少,但想借着血缘接班就别想了。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这么多年情人不断,孩子不少,都是跟妈姓的。给钱给股份,做个吃喝不愁的富家子弟绰绰有余,却没一个是按接班人培养的。

只是血缘毕竟是血缘,财帛又实在动人心。在迟迟没有敲定继任者的情况下,这些人明面上和睦,暗地里也总会想要搏一搏这个位置的。不过孩子们岁数都不大、日头还长、方生也健康,怀柔手段居多——当然,强硬的也不敢啊!——都想着慢慢来,做那个笑到最后的赢家。

直到这次,当着隆升所有重要高层的面,方生承认了楚晖的超然地位。

很多人坐不住了。

第二天的晚饭,算不上正式家宴,只是愿意住老宅的一起吃饭,人却来得格外多。好些在外地的、或者平时更乐意单独住的,都特地赶回来,比过年来得都齐。

楚晖还是开小灶。刚钓到连夜空运来的蓝鳍金枪鱼。几百公斤的鱼一个人当然吃不完,托他的福,其他人总算能在方生餐桌上吃点新花样了。不过没几个有心思放在食物上,都在观察他,心有成算的更是过去搭话,可惜楚晖态度倒是温柔有礼,却也滴水不漏,半顿饭下来,没人从他嘴里套到话,倒是自己老底被他套干净了。

眼见毫无进展,有人被怂恿着,站了出来。

“楚大少爷可真是精贵,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家晃儿能吃上这些好东西啊。”

假如姜沉在场,会认出开口者就是那位隆升元老的表妹,着实美艳、也着实跋扈,连货物们都不忘去炫一遍的“花姐”。

然而姜沉不在。楚晖愣了一下,“您是?”

“没礼貌。”

花姐不满,“按辈分来说,我是你嫂嫂!长嫂如母不知道吗?懂不懂尊敬啊!”

楚晖恍然,换上歉意的笑,“原来是嫂嫂,真抱歉,下回我一定注意。”

就没了。

让很多人失望的是,方生没制止,楚晖也颇为示弱,任花姐接下来如何再接再厉刁难挑衅,他愣是都谦逊地接下,当真愧疚了似的服软道歉。

连续几拳砸在棉花上,花姐不满意了,“你爸妈没教过你吗,道歉要有诚意,起码弯腰鞠躬得会吧?”

——也不全是跋扈,多少带些她个人的小心机:自古帝王最猜忌的便是身边女人被他人染指。方生的确能宠溺弟弟,但楚晖敢对方生的女人不敬吗?

冒一点小小的风险。的确,方生可能维护弟弟,但她自信凭借她的能力、她表哥的关系,也不会有太大后果。倘若成功了,无疑是对楚晖威望一个大打击,提升的则是她的声望。

现在看来,她似乎就要成功了。

思及此,花姐愈发志得意满,尤其在看见楚晖当真离开座位,一边谦逊地双手合十弯腰道歉一边走近,更是仰起头,等待着唾手可得的

“啊——!”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也是楚晖谦逊服软的表现太真实,以至谁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妆容艳丽的女人翻倒在地,哗啦啦撞倒的桌椅饭菜汤汤水水洒满她一身名贵衣着,右手却始终没有离开桌面,才缓缓看清:

——一根叉子贯穿了她的手掌,将其牢牢钉死在桌面。

血液汩汩流出,顺着桌面下落,轻微的嘀嗒水声落在地板,也落在每一个屏息旁观者的心头。

满室寂静。只余女人尖锐的痛呼。

楚晖仍然是斯文的、谦逊的、温和有礼的。但此时没人敢再这么看他了。

他伸出手,不顾花姐惊慌失措试图向后躲避的挣扎,轻轻捧起她的脸,修长白皙的手指卡住她双颊、迫使她张着嘴露出舌头,目光迷恋,压抑的疯狂与暴虐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嫂嫂的舌头可真好看呢,红艳艳的、又勾人,再穿个叉子会更好看的吧?”

——疯、子。

这是在场所有人心里统一窜过的念头。

斯文雅致的皮囊撕开一点小口子,内中恶鬼便也彰显出些许存在感。

尽管真的只是一小点,也足够让这帮习惯了黑帮血腥事的人都感到不适。

好在终于被方生打断了。尽管打断的理由也是这么轻飘飘的:

“差不多可以了,吃饭呢,别弄得血淋淋的。”

“抱歉生哥。”

说是这么说,松手后的楚晖却仍恋恋不舍地注视着她。

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舍,方生又补了一句,“你喜欢就带走,先吃饭。”

言谈之随意,像对待一件随手赠人的物品,而不是他兄弟的表妹,他孩子的母亲。

楚晖笑容多了些真心实意,“好啊,谢谢哥。”

被人拖走的花姐惨叫声逐渐变得遥远。楚晖坐回原位,继续慢条斯理地吃他的鱼生。倘若不是桌上仍触目惊心的鲜红,几乎要让人怀疑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了。

但没人敢说什么。所有人低下头,假装其乐融融地继续用餐。

——

姜沉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

那天难得他身上什么都没戴,干干净净一身清爽,在方生面前汇报他分区近期大小事,房门却忽然被人气势汹汹地撞开了。

花姐的表哥、方生那位元老级别的兄弟,在花姐当真从抢救室出来后马不停蹄被送到楚晖房间后,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赶来当面质问。

也不是质问,没人敢对方生质问。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行。他只是把晃儿带来了,五六岁的孩子懵懵懂懂喊着“爸爸,妈妈呢?”他就把侄子抱起来,不敢直视方生,就垂着眼睛,竭力维持平和的语气隐约能听出怨怼:是啊,他表妹呢?

姜沉察觉到不对,想离开。方生摆摆手让他留下了,自己将晃儿抱起来,倒是没对亲儿子有什么迁怒,一边漫不经心逗儿子,一边将一沓纸抛给那位元老,没说一句话。

元老接过,只是一眼,原本来兴师问罪的人就脸色煞白,翻到最后,猛然站起,冷汗涔涔:“我、我不知情这和我没关系!”

——先前刑堂堂主的发难并非毫无缘由。堂主倒是一心只为调查,但所谓诸多可疑证据链,背后却是花姐在暗中搞鬼,故意对外泄露隆升情报,缔造了近期的“内鬼”事件,再将脏水往楚晖身上泼。

原因也简单。她背景好,长得好,儿子好,一向受方生宠爱,差不多是此前被公认为这场夺嫡大戏最可能得胜的那位。说得多了,她也如此自居,对那“皇位”看得就更重。早在方生明确宣布楚晖地位前,就警醒地察觉到了他的威胁——

晃儿年幼,长到能做事的年纪少说还要十几年。楚晖小方生十九岁,正是最年轻力壮的时候,学历高,能力又强,眼见着已经接手白道产业了,顺便把隆升的黑色产业也接个班,可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再加上方生从不掩饰的对楚晖明晃晃的偏袒,思前想后,花姐决定先下手为强,提前将竞争对手扫出局。

只不过没扫成,反而把自己扫出去了。

有一点她其实没想错——正常情况下,就她和方生的关系,楚晖还真会对她多抱有几分尊重的。若只是口角之争,楚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疯狂的那面展现出来。

可惜,在她决定栽赃楚晖的那一刻起,方生已经放弃了她。

她倒霉表哥还在磕磕绊绊疯狂解释,冷汗流了一脑门,竭力证明自己毫不知情。

方生轻轻拍着被表舅吓到的晃儿,头也没抬,淡淡道:“我知道你不知情。”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但你的下属就未必了。”

随后招招手,喊上旁边装木头人生怕听太多秘辛被灭口的姜沉,先行离开了。

留下这位元老满脸后怕,冷汗浸透后背衣物。

出了门上了车,一路沉默的方生忽然伸手将姜沉拽到车后座。司机在他动作示意下升起挡板,方生扯下了姜沉的裤子。

“生、生哥”

操他的方生,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几天忙着把之前当保镖时欠下的事给补回来,忙昏了头,忘了做润滑。姜沉不敢反抗,猝不及防下只能顺着力度往下跪,绞尽脑汁找理由:

“这里太小了,要不我先给您口?”

理由合情合理。虽然今天这辆是加宽过的轿车,以方生的体型而言却只是让他能坐得舒坦,想来个人叠人的双人运动对后座空间的要求未免太高。

但方生依然沉默,动作强硬而不容置喙,扯得烦了干脆一把撕开他裤子,把姜沉整个人摁进自己双腿间。

空间有限。姜沉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跪在地上,前胸直接贴上了前排椅背,被撕烂的长裤与内裤松垮垮地挂在膝弯,稍微往前倾些,裸露的臀部就蹭上了身后方生鼓鼓囊囊的裆部。

这姿势让他有些呼吸不畅,却动弹不得。方生强有力的大腿像两块钢板,将他牢牢夹在腿间。姜沉抗拒不了,也不敢抗拒,只能咬着牙忍受身后被手指侵入,草草扩张几下,那根炙烫坚硬的粗长玩意儿就捅了进来。

“呃”

熟悉的撕裂感的疼痛再度袭来,身体像被一把刀劈开,无论经历多少次,这种从内而外被人活生生分成两半的疼痛依然难以适应。姜沉死死咬着牙,仰起的脖颈上青筋暴起,无处着力的手握成拳抵着前座,几乎要把椅背凿个洞,才勉强压抑住惨叫,和一拳揍向后面的本能。

方生大抵也是不好受的。太紧了,多半感觉不到舒爽,反而会被夹得生疼。直到现在姜沉都没闹明白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急切,连路上的时间都不愿意等,火急火燎就拽着人要发泄,估计也永远闹不明白,但能抖着声音竭力寻找机会:

“生哥,我可以自己扩张,您再进来。”

尾音化作一声闷哼。方生用行动拒绝了他再一次的请求,挺腰了动起来。

未经润滑扩张的后穴干涩逼仄,方生就用撕裂后的鲜血润滑。抽插了数十下,习惯了被异物侵入的肠道渐渐湿润起来,紧致的穴口也松了些,更柔顺地贴合着身后性器的奸弄,凸起的腺体在一次次挺动时被刮蹭过,快感逐渐大过疼痛。

姜沉为这具身体的适应程度感到悲哀,唇齿间溢出的却是压抑的呻吟。这个姿势实在无处受力,他几乎整个人都被顶上前座,膝盖磨得生疼,口鼻抵着坚硬的椅背,呼吸越发困难,氧气好像随着方生一次次操干消耗殆尽。

他眼前有些发黑,混杂着难以分辨的疼痛与快感,黑色里又掺上了大片雪花状的彩色噪点。昏昏沉沉间,姜沉绝望地想,这一次恐怕很难捱。

日,被撕烂的裤子给报销吗。

方生好像很生气。

整个人都快要被操进前座椅背的姜沉有些疑惑,更多是迷茫的恐惧。

他不知道是谁惹到了方生,分明上午汇报时还好好的。那个被表妹坑了一把的元老吗?不像。两人短短的对话明明全程由方生主导。花姐吗?也不应该,既然已经将人交给楚晖了,方生没道理还会被困扰才对。至于他自己,那更不可能,假如真是他把方生惹恼了,现在受折腾的不会是他的屁股,而是他的脑袋。

其实方生真不爱生气,或者说做到如今地位,也鲜少有人能真正触怒他了。认识方生近两年,姜沉只见过一两次方生发火,更多时候,他都像只吃饱喝足懒洋洋的狮子,威慑力依然很强,但懒散感更重,偶然几次暴怒,惹他生气的人嘛下场很惨。不提也罢。

那这回呢?姜沉猜不出是谁,却明白,承受迁怒遭罪的人是他。

寻常房事里的方生已经很不好招架了,粗暴凶猛,精力旺盛。愤怒的方生更是让人心生绝望,懒洋洋午睡的雄狮在暴怒中醒转,凶得不像在操人,像从猎物身上撕咬下一块块血淋淋的肉,将人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正常时龙精虎猛把人摁着操不时还有磋磨人的恶趣味的方生,和生气时一言不发把人往死里操的方生,究竟哪个更让人难以忍受,姜沉分不出来。他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被撞得散架,才刚开始就被操成以往十几分钟后的状态,肌肉酸痛,大脑发昏,说不上是痛还是爽的,大腿颤抖得跪都跪不稳,小腹肌肉一跳一跳的痉挛,呼吸都在颤抖。

更恼人的是,这里空间狭小,以往被操得受不住了他还能往前爬着躲避——虽然很快就会被勾着腰拽回去继续操,或者挑起方生的兴致,逗狗似的鞭策着他继续爬,但多少能赢得片刻的喘息机会。现在却不行,他被完全禁锢在方生双腿与前座靠背之间的小小天地,连稍作挪移的位置都没有,只能跪在那里,承受身后的无尽责打与顶弄。

方生捅得用力。一根烧红铁棍似的杵进来,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姜沉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血流加速下滚烫的侧脸抵着前座,竭力压抑着喘息与呻吟。

其实他也知道,隔开前后座的挡板材料是最贵的,隔音效果一流,就像后座车窗也是隔音极佳的单面镜一样——废话,方生又不是楚晖那个暴露在他人视野里也无所谓的变态,多少要脸。但那种在公众场合露出的既视感依旧挥之不去,让姜沉尽可能压低音量,在每一次窗外阳光打入时身体因紧张而紧绷,却也因此带给方生更佳的体验。

有几下撞得太用力,他撑不住,腿根酸软,汗津津湿漉漉地往下滑,又被方生掐着后颈提起来,操得更用力。

方生的手指不同于楚晖的冰冷修长,而是滚热的,带着粗糙伤疤与茧子,扣着他后颈,却更为有力。轻微的窒息感与被疼痛刺激着神经,捅得太深的性器顶得有些反胃,分不清是痛还是不适还是爽,反正对他如今的身体而言都可以轻易转化为快感。

前端的性器不知不觉翘起来,抵着前座靠背,敏感龟头直接摩擦上布料的感触让姜沉眼冒金星,立马弓起腰试图躲避,却让后面吃得更深,几乎要将肚子顶出形状来。

“啊”

姜沉终归没克制住,叫出了声,后穴痉挛绞紧,眼前花白一片地射了出来。这还没完,没彻底软下去的阴茎戳着前座,高潮不应期里的龟头受到刺激,磨得他眼前发黑,铃口又断断续续吐出腺液来。

往前会蹭到性器,往后又让灼烫的铁棍捅得更深。他进退不得的狼狈模样似乎取悦了方生,身后的人低低闷笑了一声,伸手摸向他前方阴茎,终于开口,说了上车以来第一句话:

“看来该给你栓根绳子的,把我车都弄脏了。”

姜沉张了张嘴,混沌的大脑意识模糊,理智让他道歉,感情想要骂人,最后说出口的却是颤抖的啜泣:

“呜求您,别碰”

阻拦的话当然没用。反而激起了方生更大的逗弄兴趣。顶弄的频率丝毫没有降低,依然是每一次把人都要撞进前座的力度,伸在前方的手却恶意地揉搓姜沉通红的龟头。他力气大,哪怕并没有刻意加重力度,依然揉捏得姜沉不住哀叫。玩够了,又换了折腾方法,方生粗糙的手掌压在刚刚射精过的敏感伞状头部上摩擦、不时转着圈地按压,手指不时恶意扣弄铃口,甚至特意拽着龟头,逼他拿阴茎去蹭前座粗糙的布料。

“唔呃,别,不要”

铃口溢出的腺液洇湿一大片布料。在持续不断对高潮后最敏感的部位的责罚下,姜沉压抑的哭喘声逐渐变大,终于没克制住,含混不清地哭着求饶。

他要被过度的刺激折磨疯了,难以忍受的酸涩从最敏感的地带传来,每一下触碰都是过载的刺激。明明是痛苦的折磨,前端却断断续续地持续吐着透明的液体,像连性器也爽哭了一样。

强烈的刺激让他整个人挣扎着恨不得像兔子一样蹦起来,无处安放的双手终于控制不住本能地往下摸、试图去制止方生的继续折磨,却被方生单手箍住,牢牢压在背后。

姜沉挣扎得厉害,恨不得把车撞得咚咚作响,换二一个就要压不住他了,奈何方生力气大,强行把他卡在腿间,愣是纹丝不动。逼得姜沉最后只能弓着腰往后躲,哪怕后穴吃进更多让人浑身发麻的阴茎,也要逃开前方对性器的折磨。可惜没用。在方生牢牢的制约下,前后的折磨都躲不过。

他最后只能浑身战栗着,一边被狠干到跪都跪不稳,一边翘着阴茎,在漫长的龟头责里敏感刺激到极限,到最后阴茎碰一下抖一下、碰一下抖一下,在方生宽大的手掌里弹跳着,却永远逃不出对最敏感部位的责罚。

等方生终于愿意在他从未停止绞紧的肠道里射出来的时候,姜沉已经泪流满面,哭得嚎啕不止,顾不上可能被前座司机听见,口齿不清地求他停下。

没停。

方生个天杀的瘪犊子精力旺盛得吓人,姜沉还没从被内射和龟头责的双重刺激里缓过神,埋在他体内那根玩意儿又硬了起来。

他被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被托着屁股拎起来,两条打颤的腿被分到最开,架在方生的双腿上。

挂在膝盖的裤子这回是彻底被撕成两半了。姜沉哭喘着惊叫出来。身体完全悬空地坐在方生怀里的姿势让体内的性器顶到最深,重力作用扯着他身体往下陷,几乎要把囊袋都吃进去。他精瘦腹部很明显地凸出弧度,姜沉甚至怀疑顶到了喉咙口,一张嘴就能将方生阴茎头部吐出来。

强烈的反胃感逼得他恶心,无处着力的姿势更让人心里发慌,他本能地用手撑住车顶,疲惫的阴茎却再次硬起来。

操。姜沉有点无力,他想骂这具已经学会熟练迎合快感的身体,又没力气骂了,最后泄气地前倾身体,额头抵着前座挡板,试图逃避接下来可以预见的折磨。

折磨比他想象得更恐怖。

受限于空间高度,光是坐在方生腿上,姜沉的头就已经碰到车顶了,方生没法像惯常那样整根拔出再整根插入。但仅仅是陷在体内,这样完整吞入的程度哪怕只是轻微移动,阴茎上暴起的青筋就足够如刀刃般寸寸剐在敏感的肠道上,带来不小的刺激。姜沉被操得浑身发抖,腰背弓起,被衣物遮挡的前胸上,乳头已悄悄挺立,被布料摩擦着泛起红肿。

忽然——

“呃啊啊啊唔啊别——!!!”

姜沉猛然瞪大双眼,失去控制的面部肌肉差点把舌头掉出来。

车辆忽然经过极其颠簸的路段,带着方生整根东西在他体内震动、上下拍击着他的臀部,用难以想象的频率大力操弄着他。穴口、肠道、前列腺在颠簸的击打里几乎要融化了。难以忍耐的快感传来,他尖叫着高潮了一次,很快又被强烈的刺激再度唤醒,无法从攀登的巅峰下来。

隔了很久,他恍惚的大脑才开始运转,这段路来的时候有这么颠簸、耗时这么久的吗?没有吧。这司机怕不是故意的吧——或者说,是方生示意他开这段路。

无论真相是什么,反正姜沉被折腾得够惨。他被日得眼冒金星,甚至分不出力气转头看眼窗外,凭借体感依稀认出这段路似乎是仍在施工中的路面,大大小小的颠簸从开上来后就没停过。

方生闷笑一声,似乎对这种主动服务颇为满意,不紧不慢地挺动着腰,在颠簸的加持下任何微小的移动都足够把姜沉操到失声尖叫。

几次路面颠簸大了,几乎要把人整个抛起来再重重落下,失重感让姜沉本能地夹紧后穴,又被操得更开,嗯嗯啊啊哭喘着就尿了出来。

潮喷都不是结束。这段颠簸的路似乎无穷无尽,他被操得崩溃,肠道里先前被方生内射的精液不时流出来,又被拍击成粘稠白沫,黏在交合处,发出越发响亮的水声。

姜沉开始挣扎,可车顶空间不足,又被方生掐着后颈牢牢摁着,根本无处可躲,只能被压着挨操,喷了一次又一次。

操他的。姜沉被日昏了头,崩溃里全无理智地乱骂,疯狗一样,逮着谁骂谁。

操他的司机,没事开这么颠簸的路做什么,等我下了车一定要拧断他的脖子把他脑袋塞他屁股里再扔到这段路上滚一滚让他自己体会一下颠簸。操他的政府,尽他妈贪污腐败了,路都不能好好修,明天我就带人砸了你的办公室,全拉出去灌水泥吧。操他的汽车集团,这么贵的轿车说好的防震呢,怎么一点也没体现,老子要把你们董事会绑起来用车轮碾。操他的方生,都四十几的人了就不能服老一点,非要体力这么好,早晚有天阉了你。操他的——

操他的。这操蛋的世界。

从童年时就无数次骂的这句话在这一刻充斥着他的脑海。姜沉想,这操蛋的世界。

但他真正骂出来的声音,是破碎无力的呜咽:“啊”

被操的人是他。

好消息是,方生终归没摁着他再来第三轮。倒不是方生终于在姜沉恶毒诅咒下到了年纪不行了,而是赶在第二轮结束前,姜沉几次被操得快昏过去又生生操醒,司机就停了车,敲敲挡板,打开专门用来和后座沟通的麦克风,电流里略显失真的声音在崩溃边缘的姜沉耳朵里简直是天籁之音:

“先生,到了。”

方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到底没说什么,摁着姜沉加大力度猛烈抽插数十下就射在了他体内,随后把人丢垃圾似的甩开,自己拉好拉链下了车。

司机跟着离开,很懂地没有锁门。姜沉瘫在一地精尿污浊里,狭小后座中腥膻与尿骚堆叠起来发酵出的气味难闻刺鼻,他却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甚至顾不上去思考这副淫贱模样会不会被人看了去,整个大脑都被操空了,光着两条腿躺在地上,已经成了碎布的裤子挤在脚边,茫茫然地放空。

过了很久,他才从强制高潮的余韵里回过神来,挪动着酸软的肌肉蹒跚爬起,手放到车门把手上才顿住,意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他没裤子了。

往常被操昏过去丢在原地的次数并不少,但都是在室内,事先衣服脱了整齐叠好光着身子去挨操,完事再穿上也没什么影响。今天这场车震却是意外,没来得及提前脱衣服,现在且不提皱巴巴沾满各色体液的上衣,只是完全成了破布的裤子就让人头疼,他总不能光着两条汗津津的腿和被使用过度的下体跑出去吧?

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那个,我觉得你可能会需要。”

是田甜甜。那位被楚晖救下后成了他特别助理的姑娘。隔着单面镜,看不清车窗内,她面色微红地说:“你可以开门取,我会转身的。”

姜沉深深看她一眼,没多犹豫,深呼吸一口气,快速打开车门,“谢谢。”

她送来的是一整套西装。姜沉穿戴整齐,整理一下表情,看起来还算人模人样,唯一尴尬的是内裤也在先前性事里扯坏了,他不得不空档穿西裤,但反正看不见,也就当不存在了。

下车时他脚踩在地上仍有些虚浮。背对他的田甜甜听见声音下意识转头,只扫了一眼没来得及关拢的车门内一地夸张狼藉,立马被烫到似的转回去,磕磕绊绊地说:“抱、抱歉”

姜沉看着从头发丝都透着尴尬的田甜甜,有些无奈,“没必要的田小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作为特助,田甜甜简直天天忙到飞起,从生意场上的业务到楚晖个人生活都要负责,前段时间姜沉被派去做保镖的时候和她见面次数多些,也不可避免的在几次楚晖摁着他做或者在他身上玩道具时,被田甜甜听见那些不可描述的动静。

他更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田甜甜已经转过身来了,闻言抿抿嘴,情绪有点低落,“有人死了。我觉得屋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看见了在花园抽烟的司机。我猜到是你,然后拿了楚公子的备用换洗衣物给你。”

楚晖的衣服。

有那么一瞬,姜沉克制不住心里的恶寒,差点想把衣服扯了。好在理智压住了他,随后捕捉另一个重点,“谁死了?”

田甜甜望着他,说:

“花姐。”

——

再看见花姐时,是在临时充当停尸柜的冷库里。前几日还花枝招展张扬跋扈的人现在安静地躺着,肤色青白,肢体僵硬。一层白布盖住她的身体,也盖住了更多的痕迹。

没人问她是怎么死的。就像没人会询问厚厚白布上渗出的血迹。

露在白布外的头颅仍然美艳得不可方物,只是大睁暴突的眼球和惊恐的表情破坏了美感。被人扯出唇外的舌头上,一排璀璨华美的珠宝深深扎进薄薄的皮肉,干涸的血液凝固在唇边,姜沉认出了那是她曾经最钟爱的首饰。

他轻轻将舌头放回原位,合上嘴,再慢慢抚平狰狞瞪大的眼睛,让这张脸变得安详而美丽,就像曾经那样。

姜沉轻声说:“对不起。”

严格来说,花姐也不算全然无辜。私自泄露隆升情报、再以此陷害楚晖的确是她做的。但她向来自信也自傲,看谁都像在看手下败将,对楚晖的敌意总需要一个引子。

是姜沉,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慢慢铺垫,以柔和的不会被人怀疑的迂回手段,让花姐总能听见方生对楚晖的夸赞、袒护、看重,一点点勾出她心里的警惕与反感,诱导她陷害楚晖——事实上,花姐以为她只是为了陷害随意泄露的一些信息,其实都是安全局急需的。

他一直很疑惑,不知道方生对楚晖那种全然信任从何而来。流传的说法是楚晖五岁就被方生收养,情同父子,感情深厚。但一个能把自己亲生孩子逼到胃破裂、将生下孩子的枕边人随意送出去折磨至死的家伙,真的会在意感情吗?

老k希望能挑起隆升与另两家的斗争,姜沉则在想,倘若能引起隆升内斗分裂就更好了。便是不行,能在方生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也值得。他很好奇,强势霸道如方生,在得知楚晖可能的背叛后,这份信任还能继续吗?

现在他有答案了。

尽管答案是用无数条血淋淋的人命换来的。

“如果有来生,祝你能去一个正常的、无忧无虑的世界。”

离开冷库时,田甜甜在门口等他。

其实理论上姜沉是没资格去探望遗体的,但事实是不知情者不敢沾惹是非,知情者更是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到头来,曾经备受追捧的花姐死后却无人敢处理,还得是本来只负责正当商业生意的田甜甜看不过去,做主帮花姐处理了后事,否则连尸体在何处安放都是个问题。

田甜甜还在发愁,最后该怎么落葬,薄葬于心不忍,厚葬又不敢,总不能询问楚晖吧?姜沉看了她几秒,说: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管了,会有人处理的。”

她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你不知道那些夺权的事花姐只是一个人,又不掌握实权,能做成那么多事想也知道有人在帮她。

夺嫡大戏,从龙之功,自古就有,到现代不过换汤不换药。随便找个家庭成员复杂些的富豪都容易上演一出争家产的豪门戏,何况是隆升这么大的黑色集团。听方生先前的意思,她倒霉表哥不知情,但她表哥下面可有的是把目标放在她生下的晃儿身上、想借机搏一个前程的人。

他听懂了,那倒霉表哥肯定也听懂了,不管是处理有二心的手下,还是为了向方生证明自己的清白,显然都会下死手。一场血腥的大清洗在所难免。

姜沉于是说:“接下来会变得很乱,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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