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育计划
《人鱼繁育计划》。
费尔南多是了解过这项计划内容的。
两个月前研究所的深海潜水艇在挪威海2500米深处捕捉到了一条人鱼。
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人鱼一直以来都是活在人类的童话故事里的，他们一直认为安徒生描写的人鱼是以海象为原型，没想到现在终于被人类抓到了一条活体人鱼样本。
新闻记者们纷至沓来到此大肆报道，一向冷清安静的研究所不得不设了参观人数要求和参观采访的时间限制。
最重要的一条被用各国语言写出来贴在醒目位置：【禁止大声喧哗和拍照】。
全世界的人都想亲眼来看看这条唯一的人鱼活体样本，不过他们基本只能在网络或纸媒上过一下眼瘾。
研究人员有尝试过和人鱼搭话，从人鱼的反应来看他是能听懂人类语言的，但就是没搭理过任何一个人。
费尔南多到了研究所后，他看到一个棕发矮个子穿着白大褂站在大厅中央，见到他后眼睛一亮，“费尔南多博士对吗，请跟我来。”
这个人费尔南多认识，是一个海洋学教授，叫做戈里，最近因为这项人鱼研究才小有名气。
走了几百米，费尔南多终于亲眼看到了那条人鱼。
是一条美得连童话故事都形容不出来的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生物。
人鱼身长目测4米左右，可能是因为他是从挪威附近的海域里捞上来的所以他的长相和北欧人比较相似，黑色长发飘散在水里浓密如海藻，眼窝很深，眼尾上挑的眼皮下是淡紫色瞳仁，瞳孔像猫眼一样竖着，皮肤苍白黯淡，从上半身和人类男性一样平坦的胸部和喉结可以推断出这是一条雄性人鱼。
他的尾巴上覆着细细密密的孔雀蓝色鳞片，上半身的肘关节、肩头和脖颈处也有一些细鳞，两个胳膊肘各有一片锋利的三角扇形鱼鳍，看起来像可以切割什么物体的武器。
尾巴上的鱼鳍比胳膊肘的柔软许多，尾侧有四片瓣状鱼鳍，末端的鱼尾像一朵水中盛放的蓝鸢尾，鳞片折射出幽幽的蓝绿色光。
人鱼的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淤青，是他自己在培养皿里撞出来的，刚被关进来时他尝试过撞击培养皿每个角落，不过无济于事，还落得一身伤，最近才总算安静下来。
他全身每一处都被拘束器固定，拘束器是一条条粗细不一的管子，管子长两米，从五米高的培养皿顶端连接在人鱼的身体上。
人鱼被锁在培养皿的正中央，这些天他什么食物都不肯吃，研究人员只好用营养液维持他的生命。比起第一天被抓到时的样子人鱼已经明显消瘦许多，但上半部分躯体覆盖的薄薄一层肌肉看上去仍然十分具有爆发力。
当费尔南多和戈里进来后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费尔南多，眼神中夹杂着警惕、憎恨和恐惧。
每次来一个陌生人类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他马上要面临一道新的实验。
戈里带着费尔南多走进研究室。
“我知道计划你是了解过的，博士。”戈里拿起了遥控器，打开投影仪，“不过现在我还是再简述一下我们这次的研究内容。”
投影仪放映出一段费尔南多已经看过数百次的录像。
人鱼被拘束器捆绑在实验台，尾巴烦躁不安地拍打台面。
一支针管扎入他的手臂，药液是镇定剂。
人鱼很快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接下来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抚摸上他的尾巴，手指轻轻摸索着，最后在人鱼肚脐下8－9寸的位置找到一出凹陷，接着两根手指慢慢伸了进去。
人鱼瞬间清醒，挣扎起来，嗓子眼里发出嘶哑的怒吼恐吓声。
然而他的身体每一处都被拘束器死死固定在实验台上一动也不能动。
那两根手指在鱼尾凹陷内搅动，两边的瓣状鱼鳍不断拍打这只手主人的手腕，能听到咕叽咕叽的水声从穴口传出，人鱼的身体颤栗不停。
搅动了一会儿后穴口处鼓起一条滑腻的肉刃，将手指推了出来，这是人鱼的阴茎。
阴茎顶端泛着粉色，和人类的正常尺寸一样，但是没有冠状结构，形状看起来更类似于海豚的阴茎。
茎身完全弹了出来，视频里的研究员没有管它，从一旁拿起一根测距玻璃管再次伸进穴口。
这次进得更深，人鱼的吼叫声都变了调，一会儿像哭泣一会儿像在呻吟，被迫承受这场凌辱。
费尔南多听到视频里的人开口了。
“……实验对象勃起状态下阴茎长度16，体内无压力情况下深度大约为10－12，施加压力后最大深度约16，与人类阴道结构类似……”
“我们从几千万人中选拔，按照智力、容貌、性格稳定程度、身体健康水平、精子活跃度等标准，最终选定了你，费尔南多博士。”戈里对他说，“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
“让这条人鱼怀孕，生下后代。”费尔南多轻声说。
“没错。”戈里将放映的内容切换到另一画面，“我们给这条人鱼照了全身x光，发现他外表虽然几乎和男性一模一样但是体内依然有子宫和阴囊，有完整的两套体内生殖器官，这证明人鱼有极大可能是雌雄同体生物，可惜我们并不知道这是否是个例，其他人鱼是否像这条一样同时拥有两套生殖系统。”
“所以，只要让他生下后代就能弄清楚了。”
“没错，后代的数量越多我们实验数据的准确性越高，并且这也是为人鱼的族群繁衍做了一定贡献，不是吗？”戈里对他笑了笑。
人类总是如此擅长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费尔南多心里清楚这项实验的非人道性，不过他依然愿意涉足这项研究内容。
他是科学家，对于“人鱼与人类是否能繁衍后代”、“人鱼的后代外貌特征是否遗传父母”、“与人类杂交后后代是畸形儿的概率会有多大”这些问题一样狂热地想弄清楚答案。
“费尔南多博士，没问题的话实验就从下周一开始，祝你可以早日让它生下子嗣。”
“我知道了。”
戈里介绍完后就准备回到自己实验室去了，对费尔南多说除了那些挂了禁止入内牌子的实验室以外他现在可以在这处研究所内随意走动，一会儿会有工作人员带他去各个功能室。
费尔南多想再多看看那条人鱼。
他走出放映室，回到培养皿前。
人鱼转过了头，刚好与费尔南多四目相对。
费尔南多凑近，仰头看向人鱼，而人鱼垂下头俯视着他，如同人类瞻仰神明。
“你能听懂人类语言，对吗？”
人鱼的目光带着一丝憎恶和鄙夷，他看起来完全没打算理会这个人类。
费尔南多的手掌贴上培养皿，“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但是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信息。”
“你有名字吗？”
“你的年龄是多大？”
“你有兄弟姐妹吗？”
……
任谁这样被查户口般询问都不会乐意开口，人鱼烦躁起来，他干脆闭上了眼睛表示拒绝回答。
费尔南多是个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的书呆子，他习惯了直来直去，直接切入问题，不懂怎么和人打交道讲好听话。
人鱼的拒绝态度让他有点失落。
驯服有思维的生物比驯服猫猫狗狗要难多了。
他准备再试试，于是放软了语气，嗓音温柔又磁性，“如果你不告诉我名字，那我就要自己给你取名了……你觉得亚历克斯这个名字怎么样？或者雪莱？还是亚当、德里法尔、蒙德里克……”
“法勒。”一个沙哑低沉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费尔南多睁大了眼睛：“你肯和我说话了？你叫法勒是吗？是法勒吗？”
人鱼皱紧眉头，再次闭上眼睛，不再打算理会他。
费尔南多的蓝色眼睛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海域。
这个人类看起来天真又无害，但和其他人一样，是不会放他离开的。
这些天他们已经取走过他的一部分头发、皮肤、血液、牙齿、鳞片、甚至还有……他不知自己还要被取走多少东西，在被彻底分成碎块之前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费尔南多还想再问下去，实验室的门忽然被敲了敲，一个警卫装扮的男人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向他行了个礼：
“博士，请跟我来，由我给您介绍各个功能区的位置。”
他和其他研究人员被安排住在一起，居住区、饮食区和娱乐区是挨着的，需要走出实验大楼再走过一条空中长廊，到了大厅后再上一层电梯就到了。
娱乐区甚至配备了大型游戏机和健身房。
如果不说这是研究所，看起来更像一家大型五星级酒店，不愧是欧洲规模最大的实验基地。
居住区内部走廊纤尘不染，墙面甚至能映照出人影，想到接下来他就要在这里待上数年，几乎不再和外界联系，费尔南多对于自己“新家”的卫生情况十分满意。
“目前研究所居住区内部有几乎全部生活必须品，如果您还需要什么可以向大厅的代理人员报备，他们会为您采购寄送到这里。您的日常用品已经从博士您的家中转移到这里，已经全部消毒并安放在您的卧室了。”
费尔南多以为自己的东西会放在行李箱，没想到床上已经铺好了自己的被子床单，自己的衣服也一摞摞码在衣柜里，比他自己叠放分类得还要整齐。
最舒适的“监禁”生活也不过如此。
警卫交给他一张地图和一个磁力卡片，“红色区域是不能进入的实验区，黄色区域需要申请后才能进入，这是您的身份卡，可以用它开门或者使用研究所内的无人驾驶车。人鱼项目相关资料已经放在书桌上。如果没有别的事需要吩咐我就回去了，祝您在我们圣路易斯堡研究基地生活愉快。”
警卫的态度像机器人般礼貌谦逊又毫无感情色彩，费尔南多向他表示了谢意后他就离开了。
费尔南多坐在书桌前，拿起资料开始翻阅。
他好奇这条人鱼明明拥有那么强健的体格是怎么被抓到的。
资料其中一页报告写着如下内容：
……实验目标被抓获地点：挪威海，“15°e，79°n”，离岸12w公里、深度2503米处。
两艘捕捞潜艇下降至2330米深度时遇到实验目标，研究人员迅速展开追捕行动。
目标逃亡时移动速度约为10/s，一开始潜艇速度难以追上，但目标移动过程中突然改变方向，为潜艇的追捕提供了有利条件。随后两艘潜艇使用了围追堵截的方式顺利将目标捕捉。
……
以牙齿标本和骨骼扫描推断，样本的实际年龄大约在120～125岁，青壮年，由此可推算出人鱼寿命大约为400～500年。
……
实验体拒绝一切沟通和饮食行为，但对所有动物以及人类的语言都有反应，由此可推测人鱼的语言理解能力极有可能已经远远超出普通人类水平。
……
……
费尔南多逐字逐句看完了整本资料。
这上面写了人鱼这种生物拥有高等智慧，攻击力、爆发力、反应速度也远超人类，所以人类的陆地文明发展到现在才终于能捕获一条人鱼。
资料里附带了几张照片，照片上的法勒表情阴郁又愤怒，对着镜头的眼神里充满了憎恨，只看上半身的话他和人类几乎没什么区别。
一想到接下来他承载的是生育这项任务，费尔南多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他无法想象这条雄性人鱼变成母亲会是什么样子。
他们的孩子会被放归到海洋中吗？
还是继续被当做实验体……
费尔南多摇了摇头，他不该再想下去了。
科学家对自己的实验目标产生感情是最大禁忌，会阻碍研究开展。
忽然资料里掉出一张字条。
他捏起字条，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
费尔南多博士，我专门为您接下来的实验准备了一套绝佳饮食方案和滋补药材，这是得到了批准的，请务必按时服用。——文
这个姓氏看起来是中国人或者韩国人，是同事为他准备的吗。
费尔南多这才发现桌上一旁有一个食品盒。
他打开盒子。
里面摆放着几包冲泡药剂，还有一张英文说明书。
药材品类：鹿鞭、羊鞭、茯苓、泽泻等。
功能：治疗男性早泄、勃起功能障碍等症状。
“……”
他脸色一黑。
费尔南多将时间选在了晚上。
下午的时候研究员带他去做了全身检查。
戈里查看着他的检查报告：“体温正常，体液检测结果无异常……费尔南多先生，你现在心率有些偏高，是不是有点紧张？”
……你如果要和一条人鱼上床你也会紧张。
费尔南多喉咙有些发干，他喝了一口水，“戈里教授，你们能保证这条人鱼不会伤到我吗？”
骨骼扫描图上显示人鱼的指甲像猫一样，平时缩在指尖的肉里，准备战斗时会伸长25～3。
“放心，绝对不会。”戈里笑了笑，像在回答孩子的问题，“我们为这次实验做好了万全准备。”
很快，他们走到了实验室，这次实验被称为“繁育实验”。
法勒在培养皿中先是被注射了安定剂，然后工作人员将睡得不省人事的他从巨型培养皿中拖出来，转移到“交配舱”。
交配舱是一个巨大胶囊状由高密玻璃制成的物体，底部是平的，里面灌入了高度20的液体，足以让人鱼保持体表湿润不至于脱水。
法勒被放入交配舱，鱼尾和手臂被一圈又一圈软革皮带固定，嘴上套了止咬器。
然后费尔南多看到一个人拿出一管针剂，在人鱼的手臂上扎了进去，将药液缓缓推入血管。
“那是什么？”费尔南多问。
“催情剂。”戈里眨了眨眼睛，“我们根据实验对象的身体重量来配置药剂量，所以使用得比人类的多了几倍。博士如果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可以的话，可以服用旁边为你准备好的小药丸，一颗就够。”
费尔南多抿了抿嘴唇，“多谢教授，我想我的勃起功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就好。博士，我们会在旁边的观察室里等你，观察室的玻璃是单向的，你可以想象这是只有你们的二人世界，如果有紧急状况可以按一下交配舱内部的红色按钮，警卫人员随时在外面等候，遇到紧急情况会第一时间冲进来保障你的安全。”
交代完一切后戈里和其他工作人员走了出去。
……交配舱，交配，只有动物之间的性行为才能叫做交配。
戈里刚刚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只即将要配种的公羊。
费尔南多心里有些压抑，他安慰自己：这是人类的生物史研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他只是在做研究而已。
他看向交配舱，法勒已经明显有了生理反应。
法勒的眼睛紧闭着，呼吸越来越重，像沉睡在醒不来的噩梦里。他的皮肤由没有一丝血色渐渐泛出了粉色，尾巴想扭动挣脱，却因被束缚而只能将腰肢抬起又放下。
催情剂药效发作得比费尔南多想象的还要快，当他走进交配舱里时法勒已经因身体上的怪异难受而醒了过来。
法勒死死咬着嘴唇依然从喉咙中泄露出难耐的呻吟，他的身体因生理反应开始发抖。
费尔南多看到他的泄殖腔有条滑腻的东西冒了出来，是人鱼的阴茎，那根肉色柱状物在周围蓝绿色鳞片当中格外明显，泛红的柱头垂着一条银丝，淫靡又色情。
柱头冒出来后鳞片中心的肉色部分露出了一条窄缝，那形状让费尔南多想起了人类女性的阴户，隐秘之处被两瓣穴肉包裹着。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人鱼的泄殖腔。
法勒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恨不得将眼前人类撕碎再吞食入腹。
年轻的博士将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摆放在旁边台子上。费尔南多锻炼得很不错，肌肉紧实漂亮，在人鱼的标准里简直是最上呈的大餐。
他用清澈又有点紧张的目光回望着人鱼，“法勒，我的名字是费尔南多，费尔南多·卢西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同类作为配偶，如果有的话……我很抱歉，因为接下来我会做你的第一个人类配偶。”
法勒的指尖已经伸出利刃，他拼命抬起手腕或撞击舱壁试图挣脱，但是手腕的皮带把他绑得几乎纹丝不动。
人鱼气极了，瞳孔像猫一样竖成一条细缝，死死盯着人类，“你……敢……”
这是费尔南多第二次听到他说人类语言，他凑近人鱼，“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