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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不试试足交吗

 

两人安静上完药,玉垚又将薄被取来为芸娘盖上,怕她着凉生病,也怕自己把持不住。

而芸娘自从明晰某人的想法后,就不再出声,只乖巧靠坐在软榻上,任他忙前忙后地上药盖被。

不多时,玉垚终于打点好一切,再次坐到芸娘身前。

“先生此番作为,今晚是不打算继续宿在阿芸屋里了吗?”

看人忙活完,芸娘才悄悄呼出一口气。

说实话,就算玉垚只是用一根手指动作轻柔地给私处涂抹药膏,也让她很有感觉。

尤其是刚刚经历过激战,敏感异常的小穴,更是受不住这样温柔地抚弄。

她极力忍耐着想要脱口而出的呻吟,不去刺激男人的兽欲,同时也是在珍惜他对自己的疼惜。

但没想到,好不容易挨过了上药,身子还处于燥热兴奋的状态,却被整个儿包裹严实了。

无奈,她只好暗戳戳把脚伸出去透气,结果刚冒出个头,就让人逮住了。

“嗯,明日书院开学,我得去教书了……”

玉垚刚坐好就看到了从被子里钻出来的玉足,他伸手抓住,轻轻摩挲,“热?”

“嗯嗯,被先生玩热了。”芸娘语气自然,双臂也热得伸了出来。

既然被发现了,她索性伸直腿,小脚丫一下就跑到了男人大腿根部的位置。

稍微动一动,硬挺的阳根就被她夹在双足之间了。

“阿芸……别闹我……我要去浴室自己解决了。”

玉垚的手随着那双嫩足一起移动,察觉到芸娘的动作,他握脚的手稍稍紧了些。

“阿芸就在先生身边,何须委屈至此?”芸娘夹着阳根的小脚丫来回蹭揉着。

没几下就见铃口处溢出些透明淫液,她正要踩上去,却被那双手抓着挪开了。

“?”芸娘疑惑抬头,她不太明白玉垚此举的用意。

不用小穴她能理解,但是都这么硬了,确定不试试足交吗?她学得很不错嘞!

玉垚确定不试,他甚至抓着脚丫子直接送回薄被里去了。

芸娘彻底懵了,这不是欲擒故纵啊!他真要去浴室自己解决?可是为什么呢?

“阿芸,听话,你这般勾引我受不住的,你那处……也受不住我再折腾了。”

玉垚想到刚刚上药时红肿可怜的小嫩穴,硬生生忍下了身体里磅礴的欲望。

但看着小姑娘投来的目光,他到底没忍住凑过去猛亲了一口。

然后快速起身走向浴室,徒留芸娘呆坐在软榻上,满脑袋问号。

所以呢?她没打算用小穴啊!足交不也能解决问题嘛?还是他不喜欢足交?

想不通,芸娘干脆不想了,安心躺在榻上,边看话本边等人出来。

玉垚弄好后,是直接穿好里衣裤走出来的。

荟玉楼每个身妓的房间都放置了专门的衣柜,三间屋子各放一个。

里面分门别类存放着各种尺寸的男性贴身衣物,供有需要的客人取用。

芸娘入俗后,桑妈妈命人给她的四个房间也都放上了,玉垚洗漱完刚好用得到。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芸娘一时被剧情吸引,不知不觉已经背对着门躺靠下了,以至于要等的人都走到跟前儿了也没注意。

说话声把她拉回了现实,一回头,玉垚正坐在她身后看向话本子,“呀,先生好啦!”

“嗯,我……要走了,十日后书院放假我再来。”说着要走,却抱着人不撒手。

玉垚脑袋搁在芸娘光裸的肩颈上,不舍地蹭蹭吻吻,活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天还未暗,先生现在就走吗?”芸娘仰着脖子,男人湿热的轻吻细细密密落下来。

“我要去把那幅画装裱好,下回来带给你。”声音黏黏糊糊的,情绪十分低落。

芸娘听得好笑,又不是见不到了,何至于让他这么难过啊。

她伸手把玉垚的脑袋拖到自己面前,对着嘴巴仰头就亲了上去。

玉垚夺了主导权,探出舌头去邀请芸娘共赴舌尖舞会,二人以一场温柔的热吻结束了告别仪式。

玉垚走时特地去寻了桑妈妈,言明芸娘身累体乏,需休息几日。

桑妈妈笑着应下,心中却腹诽——

用得着你说,老娘的摇钱树自然要精心养护,不然被你们弄坏了哭都不知道要去哪!

芸娘如今是荟玉楼最大的头牌,因着玉垚的嘱咐,桑妈妈忽然想起来她忘了件事儿。

上次去找芸娘,只顾着提点她莫要出楼,却忘记说出每次待完客都可休息两日的福利了。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不迟,桑妈妈立马又去找了芸娘,说清楚后两人都松了一大口气。

芸娘不知玉垚做的事,她正愁怎么和桑妈妈开口请假呢,好事突然就来敲门了。

得了承诺,她便准备舒舒服服养身子,没成想,当晚竟突然来了月事。

虽然不会腹痛难耐,但月事到底麻烦,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休息时间变长了吧。

……

月事来的地开场了。

暗处是否存有观众?又作何感受?他们不知道。

但公然在窗边行事,芸娘和季川都有些热血上头。

“嗬、嗬、芸娘,你好紧,夹得我爽死了!”

季川抓着芸娘的臀肉猛力顶撞,紧致的甬道死命吸着他的肉棒,让他一刻都不得停歇。

“哥哥好大,好长,呃嗯……艹到底了,好舒服!哈啊……”

芸娘被艹得不断前倾,粗硬的肉棒次次都能进到最里面,后入一如既往的爆爽!

她的叫声似乎越来越大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引来他人注意!

但是怎么办,一想到会被人看到,她就更兴奋了呢~

“哥哥,哥哥,你说,唔嗯……芸娘再叫大声点,会不会有人,哈啊……有人发现我们?

会,会的吧,哥哥嗯哼~想让人,看到我们做爱吗?看到我被你,嗯啊……被你艹成这副骚样!哈哈,想想就,激动呀!”

芸娘这番话让季川猛地一顿,随后迅速弯腰抱起她的大腿,在她的惊呼声中暴起狂攻。

这种小儿撒尿的姿势让芸娘整个人都靠在了季川怀里,他艹得又猛又急,还专往她的敏感点上怼!

“啊!别!那里……呀啊!太猛了!要高潮了!不行!我要到了!呃啊喷了!喷了啊啊啊啊!”

芸娘的潮水来得凶猛又激烈,季川甚至特意拔出肉棒,让她喷得更多更远。

夹杂着白浊经血的淫液全数射出窗外,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弧线,与芸娘的高叫声一起吸引观众。

“芸娘觉着刚刚叫得够响吗?会不会引来观看的人?”

季川一边插回肉棒,一边抬眸扫射窗外,观察着是否有人暗中偷窥。

芸娘喷完后,浑身都软了,她没精力再去关注外面的观众,很明显,仅靠那一设想,季川就能让她爽上天!

可是下一秒,季川却说:“找到了,芸娘你瞧,东侧那个小巷里,有个男人正在看着我们。”

芸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支起脑袋瞧过去,果真!有人在盯着他们手撸!

今晚的月亮出奇的明亮,那人距离他们不远不近,芸娘扭头看去,两相对视,他射了!

一个还不算完,季川又说:“西北方,院中有树那户人家,有人蹲在树上看着我们自行解决。”

芸娘依言看去,可惜树太密,她没找到人,但季川说有,那应该就是有的,他不至于骗人。

“还有,正北有一户听到动静开窗了,东北方的一辆牛车上也有个人……我们芸娘真是好本事啊!能引出来这么多人!”

季川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躲在暗处的偷欢者被他一个个找出来。

每说一个,芸娘的小穴就夹紧一分,听到男人最后的调侃,她更是控制不住地狠狠一夹!

“嘶……很兴奋吧,小穴夹得这么紧!”季川也激动异常,被这么多同性围观做爱,他没反应才不正常。

芸娘被他抱在怀中抽插艹弄,双腿搭在他臂弯处一下下晃着,无遮无拦的下体大剌剌暴露在窗前,供所有人观赏视奸。

他们放肆运动,高声淫叫,芸娘还有空临幸场下的幸运观众,对着这个哼两声,再转向另一个抛媚眼。

嘴中的哥哥不知道是在叫季川,还是在勾引谁。

暗夜中,一簇簇精液奋力涌出,却有更多的精液赶在出世的路上。

季川有些不满她对那些人的过度关注,再次对着她的敏感点大力出击。

“不许看他们!哥哥我没让你爽够吗?”

“啊啊啊!错了,哥哥我错了!唔唔好快,太重了,我不敢了哥哥,饶了我吧呜啊!”

“饶了你?不想爽了?哥哥送你上高潮啊!”

季川非但没收敛,反而越加卖力,芸娘的哭求让他兴奋极了。

最终,芸娘还是没抵住这波进攻,抖着身子再次潮吹,“呃~不成,又要喷啦!”

穴口堆积的白沫被这一下冲刷掉大半,滴滴答答落在男人脚边。

“呜呜呜好爽……哥哥~”芸娘彻底乖顺了,挂着泪珠的脸庞在此刻也显得分外娇媚。

季川敏锐地察觉到暗处众人的动静,一个两个的,真是射了不少啊!

他侧头亲亲芸娘的脸颊,看向窗外的眼神充满挑衅,那些人的眼神,可真让人不爽!

现在的季川完全忘了窗边做爱的初衷,看到偷窥者放肆觊觎的神情,他就邪火直冒。

肉棒在穴肉的吮吸夹吻下越艹越带劲,身体里快感累加,季川感觉自己快要射了!

他不愿芸娘再叫给外人听,直接上嘴堵住了,这下,小姑娘细细的娇喘声就只有他能听到了。

“唔!”“嗯!”两人同时发出一记闷哼,激射的精液瞬间填满子宫。

季川只稍作停留,就拔出了自己的肉棒,少顷,芸娘的小穴中缓缓流出浓白阳精。

幼稚的男人抱着她左右转了转,向下首众人全方位展示出自己的战绩。

末了,才好心情的叮嘱芸娘,“乖宝贝,和他们再见。”

芸娘无语又好笑,但也配合地乖乖招手,告别观众,“怎么?吃醋啦?”

她本是随口的一句调侃,却没想到季川顿都没顿一下就诚实认下,“对啊,我吃醋了,不行吗?”

将人抱回床上后,他再次反身走到窗边,眼含不屑地向下扫射了一圈,才砰地关上窗户。

芸娘瞧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偷笑一声,幼稚鬼。

但等人坐回床上,她又倾身上前,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撒着娇哄了句:“别吃醋嘛哥哥~我是你的人呀~”

“那你还勾引他们!”季川想起她刚刚的娇媚模样,就恨不得挖了暗中那些人的眼睛!

芸娘翻脸不认账,甚至倒打一耙,“我哪有!还不都怪哥哥艹得太厉害了,叫我如何忍得住嘛!”

“哼~算你识相!”季川斜睨她一眼,瞬间被哄好了。

芸娘眨眨眼,这人是在和她玩情趣吧,这么好哄?!

季川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上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遇到我这么好的大财主,你就偷着乐吧。”

“是是是~那大财主刚刚爽到了吗?被人看着做爱很刺激吧?”芸娘继续顺毛捋。

季川状似不在意地撇撇嘴,“一般般吧。”

“哦~一般般啊,那是谁艹得那么凶,射得那么多呀?你瞧,现在还在往出涌呢……”

芸娘拉着季川的手放到自己下体处,确实还有点点浓精溢出,“哥哥,这里面是谁的东西呀。”

“啧,爽死了!爽爆了!行了吧!”季川羞恼,明知故问!她就是在笑他没经验!

为防止芸娘再次出言调戏自己,季川抢先结束话题,“你这小妖精莫要再勾我了,今晚就此打住!我可不想艹坏你!”

芸娘心中认下这个好意,但看他一副“我好棒!快夸我!”的傲娇表情,没忍住换了个角度又去逗人。

“好嘛好嘛~哥哥怎么这么会心疼人呀~”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季川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调侃之意,羞恼加倍,扭身一把将人扑到。

灵巧的手指匆匆穿梭于芸娘腰间,看着身下之人痒得到处乱躲,他才感觉出了口恶气。

“哈哈哈……错了错了,哥哥别挠了,我不胡说了,哈哈哈哈……快停下!停下吧……”

芸娘这罚受得莫名其妙,她的腰间明明没有痒痒肉,怎么季川一挠就那么痒呢?

……功法!对,他一定用了什么神秘功法在她身上!哼,卑鄙!

季川闹了她一小会儿就自觉停下,低头吻了下她笑出泪的眼角,随后起身将人公主抱在怀里。

“你这房间里有浴室吗?我送你过去。”

芸娘指了指方位,“哥哥可以帮我倒好洗澡水吗?”

荟玉楼为防止下人提水走动冲撞了贵客,专门给整栋楼都设置了提水机关,联通所有浴室。

妓子若想洗浴,只需唤来下人,让他们发动机关传来热水桶,再将水倒入浴桶即可。

芸娘想解释,是因为季川不是从大门进入正经来玩的顾客,所以不便让下人知晓。

再者她刚运动完,体弱力虚,提不动水桶,这才需要支付了大把金钱的他来劳动出力。

哦她还有一点不可言说的小私心,若叫下人知晓,报告给桑妈妈,她这刚拿到的百两黄金可就要上交大半了!

荟玉楼守卫严格,顾客们几乎都是由正门进入,缴费后才可享受服务。

这些钱最终会以七三分的方式划为两笔,分别进到老板和妓子们的口袋,至于楼里其余人员的月银,则全归老板分派。

每月月银,加上贵客们时不时打赏的银钱小费之类的意外来财,大家生活都还算过得去。

季川是芸娘唯一遇到的能偷偷潜进来的客人,所幸他是个遵纪讲理之人,甚至还容下了她无理取闹般的漫天要价。

她这才得以入账一笔巨额薪资,进了自己口袋的钱,断没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就在芸娘准备张口解释的前一秒,季川淡淡瞥她一眼,无语至极,仿佛她说了什么废话一般。

“当然是我来倒,你这细胳膊细腿,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可怜样,能做得了什么活。”

这人显然是没想到里面的弯弯绕绕,也没有身为贵客的自知——干什么都得有人伺候。

芸娘默默打消了解释的念头,只乖乖道谢:“嘿嘿,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

季川没应答,抱着人闷头往浴室走,芸娘却眼尖地发现他耳朵红了。

不过她也没吱声,唇角微勾,把头轻轻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这人也真是的,最开始说让她教上床时装得那般淡定自若,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到头来居然是个纯情大男孩,下了床随便逗两句都能脸红。

进了浴室,季川手脚麻利地安置好芸娘,转身就准备出去,却被她出声叫住了。

“哥哥不和我一起洗个鸳鸯浴吗?”

“不想被我干一整夜的话,就乖乖洗你的澡!”季川扭头冲她警告地一指。

芸娘憋着笑不再说话了,哈哈哈哈怎么感觉自己贱嗖嗖的呢。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芸娘直接光着身子往回走。

半路,遇上了走向浴室的季川,“好巧哦哥哥~”

季川已经不打算再搭理她的调侃了,只是看着她的样子,眉头紧皱。

“怎么光着就出来了,着凉了怎么办!快回去盖好被子!”

“没关系,我不冷的,刚刚我们不是还在窗边吹着风运动吗?哥哥你有点担心过头了哦~”

季川沉默,转身继续往浴室走去,他就多余关心!

“哈哈哈哈哈……哥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芸娘放肆大笑。

季川听到她的话,感觉耳根再次烧红,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可恶!要不是怕伤了她的身子,今晚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结束,还容得她那般逗弄自己!

等下次,一定艹到她说不出话!

芸娘不知季川心中的碎碎念,心情极好地走回内卧,没成想,季川居然连床褥都换好了!

贤惠啊!真是太贤惠了!她要是个男人,一定娶了季川进门!

怀着万般感慨,芸娘安心躺进被窝中,等待她的贤夫良婿沐浴归来。

但季川返回来看到的,却是小姑娘恬静的睡颜。

他上前温柔抚了下芸娘的脸蛋,又凑近亲了下额头,看来小丫头是真的累着了,睡得这么快。

季川没有上床同她一起睡觉,而是起身捡起了自己的外衣,重新穿好。

又去表演间借用纸墨给芸娘留了张字条,放在她的梳妆台上压好后,才打开窗户一跃跳走。

芸娘第二日起床后没见到季川,还有些懵神。

再一想,走了也好,省得今早被她暗戳戳赶走,影响感情。

起床梳妆时,她看到了季川留在梳妆台上的字条,“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把身子骨养结实了,下次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

呦呵,居然还放了狠话,也不知道是谁被她一逗就脸红。

芸娘撇撇嘴,将字条仔细收在妆匣底部的暗格里,以防其他客人无意翻到,看不顺眼给毁了。

万一季川下次来时抽风,要她拿出字条,她也不至于慌乱失措。

吃了早饭,芸娘慢悠悠晃到了桑妈妈的房间外。

她的月事基本算是结束了,昨晚季川同她闹腾得不是太过,身体并无不适。

所以今天,她想出门放松一下。

自打入了这荟玉楼,芸娘直到接客后才被允许出楼玩耍。

被关的时间久了,她现在只要有空就想出去走走,尽管每次都要被一个丫头两个打手严加看管,她也依旧乐此不疲。

站定在桑妈妈的房间门口,她伸手拽了拽坠着银饰的细绳,房内铃铛响起清脆的响声。

其实白日里的荟玉楼还是很安静的,抬手敲敲门,里面的人基本都能听见,无需拉动铃铛。

但芸娘今日是来求取出门恩准的,为了事情能够顺利完成,也为了表示她对桑妈妈的尊敬,这才选择拉铃叫门。

不多时,门边的铃铛线被人轻拉一下,叮铃脆响传入芸娘耳中。

得了应允,她便推门进入房内,桑妈妈正立在窗旁的一盆植株前修剪枝桠。

芸娘上前一步福身行礼,“妈妈安好。”

桑妈妈回头看了眼是谁,就又转回去专心侍弄她花高价买回来的罗汉松了。

“嗯~起吧,芸儿怎的这么早就来找我了?”

“妈妈,芸儿许久未出门了,今日想出去逛逛。”芸娘没说废话,开口就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她知道桑妈妈喜好花草,若遇到她正在摆弄这些,最好有话直说,莫要弯弯绕绕占用时间,惹她厌烦。

“嗯……出门啊……”桑妈妈心不在焉地应着,剪下最后那根枝叶后,才终于回身看向了芸娘,“上次出门是何时?”

“回妈妈的话,芸儿已有一月未曾出过门了。”芸娘低头应答,言行恭顺。

桑妈妈很满意她的态度,拍卖会过后,她算是彻底出名了,现如今风光无限也没有得意忘形,这很好。

原本芸娘就喜欢出门玩耍,因着她的价值,桑妈妈并未出手阻拦过。

如今,这小妮子成了荟玉楼最大的摇钱树,更得耐心供养。

只要她安分听话,桑妈妈自会满足她的小小请求,“嗯,是挺久了,去吧,好好玩一玩。”

事情如芸娘预想的那般顺利解决,“谢妈妈恩准,芸儿会早去早回的。”她不再停留,福身告退。

拿足银钱,点了常带的丫头乐优并两个空闲的打手后,芸娘乘坐一辆小马车从荟玉楼后门出去了。

京城作为越国的国都,其繁华程度可想而知。

芸娘不是大家小姐,日常出行自然没有那么多规矩。

她同乐优两个坐在马车里,一人掀起一边车帘,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马车行至闹市,芸娘他们便下了马车改为步行。

一个上午,他们买买逛逛,衣裙首饰,胭脂水粉,还有几个稀奇的小玩意。

瞧着买了不少东西,可若放到一处,估计连马车的一角都占不满。

芸娘挑剔,买东西时贵精不贵多,除了那几个小玩件,其余东西都不便宜。

到了饭点,她带着三人走进珍锦阁。

这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价贵但味美,每次出行她都会选在此处用餐。

交了定金,才有小二领着她们去往二楼包厢。

此为珍锦阁独门规矩,进店先得交付定金,大堂三两,包厢十两,付完方可入座点餐。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地方不接纳贫民用餐,路过都要快走几步抓紧远离,免得被当成要饭的赶走。

但权贵们却最是喜爱这种等级分明之地,越是划分严苛,就越能彰显出他们的身份地位。

吃饱喝足,芸娘领着人出门下楼,快到楼梯口时,她们迎面碰上一位身着月白衣袍的俊朗公子。

那衣料芸娘一看就知是上佳货色,与她们楼里来往贵客们穿的不相上下。

还有他腰间挂着的那块羊脂白玉,细腻油润,柔光莹亮,绝非凡品。

在男人堆里打转的弱势妓子,最会从细节处判断男人的身家背景了。

芸娘笃定,这人的身份不会简单,她当即就选择了停步礼让,避免为自己招来祸端。

感受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芸娘也恍若未觉,只在他走过时微笑点头致礼。

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出门在外,能退则退,活着最重要。

申砚其今天是来酒楼洽谈生意的,他作为皇商申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份不容小觑。

但更为人乐道的,是他十七岁那年高中状元,却因喜好商贾银钱,志不在翰林,便当堂恳请皇帝,允他入户部任职。

皇帝闻言并未发怒,反而很欣赏他的诚实与胆大,破例封了他一个正六品户部主事的职位。

如今六年过去,他凭借着过人的才能,已升任为正二品户部侍郎,光耀门楣。

还将自家从一个小小商贾发展为皇商,捐款筹物从无二话,甚得皇上器重。

平日里,但凡知道他身份的人,无论男女,多有巴结讨好之意。

而不认识他的,大都是些自视身份高贵的纨绔子弟,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因为他看起来与他们差不多大小的年纪,让那些人完全想象不到他能身居高位。

至于普通百姓,不好意思这类人根本没资格出现在申大人能出入的场所。

所以对于芸娘的奇怪举动,申砚其不免多看了几眼。

看她的样子,应是不认识他的,但却对他尊敬有加。

这种人,要么极善识人,知道他不好惹,要么就是明知他是谁,故意这样引他注意!

申砚其在官场和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遇到的阴私之事多如牛毛。

他能安全无虞地活到今日,靠的全是敏锐的直觉,和不放过一丝异样的警惕。

短短一个照面的功夫,芸娘已被他列入了监查名单。

他伸手一招,身后走上来一名侍卫,“跟上去,查清楚。”

侍卫了然,转身快步追上芸娘一伙人,随后躲在暗处悄声尾随。

芸娘她们对此毫无所觉,与那位公子擦肩而过后,她便下楼付了尾款,带着人继续逛街去了。

芸娘沿着街道一路走一路逛,倒是再没买到心仪的物件,但此时回去她又觉得为时尚早。

出门前,她虽向桑妈妈承诺要早去早回,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才不想这么快就再次回到那金丝雀笼中。

“乐优,你知不知道四时茶楼今日登台的是哪位先生?”芸娘慕然想到了个消磨时间的好去处。

许久未出街,她竟是连这种好地方都差点忘记了。

“嗯……”乐优掰开指头算了算,随即兴奋地回答道:“姑娘,今日是陈先生啊!”

芸娘的眼睛登时就亮了,“真的?!”

“真的!”乐优拍着胸脯保证,怕她不信,还专门凑近她的身侧悄声解释了句。

“奴婢前几日出来采买,偷偷跑去看过一眼,那天是李先生,按他们的登场顺序,若无意外,今日该是陈先生了。”

“哈!那我们赶紧去瞧瞧!”芸娘有些激动,她好久都未曾碰到过陈先生上台说书了。

四时茶楼是隔壁那条街最热闹的地方,因其茶香醇厚,收费又比较低廉,故而百姓们总愿意在那里歇脚闲谈。

但这还不是它最出名的地方,里面的三位说书先生才是最让人惦记的。

三位先生分别为陈先生,李先生,孙先生,此三位都是能说会写之辈。

四时茶楼专门为他们搭建了一方小台,三人轮流登台表演,说的故事全由他们自己编写而成。

以半月为期,定时更换新的故事。

三位先生各自都有其擅长的故事风格,并不存在竞争关系,彼此间反而有些惺惺相惜。

四时茶楼的生意得有一半都是靠他们拉来的。

芸娘和乐优都非常喜欢陈先生,这还是芸娘某次带乐优出街时意外发现的。

那次过后,乐优便私下寻了芸娘,恳求她往后出街能点自己陪同,芸娘欣然同意。

陈先生的文风诡谲幽默,恐怖中带着浓浓的狗血气息,再加上他出神入化的口技辅佐增采,听起来简直是酣畅淋漓。

芸娘听过一次后就彻底爱上了,只可惜她出门不宜,也不是次次都能遇到陈先生登台。

这次能赶上他的场,芸娘大感兴奋,领着人马不停蹄就奔过去了。

她们到时,茶楼内几乎座无虚席,台上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陈先生。

看着场内情况,芸娘本以为没有座位了,可她又不死心,叫了个小二来问。

嘿,巧了,小二说有个包厢刚好被人退了,闻言她二话不说,赶紧付钱包了下来。

坐定后,芸娘命人将窗户打开一扇,这样才能听得更清楚。

但窗户一开,就有不少男人或放肆或遮掩地打量起她。

事实上,这种情况从她进门起就开始了。

没办法,她的模样太过引人注目了。

不过芸娘对此并不在意,四时茶楼不像珍锦阁,这里来往的大都是些平民百姓。

识相的,在看到她身后跟着两名护卫的壮汉后,便不会轻易招惹。

不识相的,按住狠狠打一顿,基本也就不敢冒犯了。

被世家权贵欺负了,芸娘只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但他们这种人,若敢欺负到自己头上,芸娘必会叫他知道犯贱的代价!

至于那些无关痛痒的打量,芸娘习以为常,她在荟玉楼里,每天都会经历更多更过分的眼神。

对于这种小儿科一样的把戏,和那些一辈子都进不去荟玉楼大门的人,恕她实在给不出太多的反应。

但有一道目光却有些不同,来自她对面,同样打开了窗户的男人。

芸娘对他人的目光极其敏感,善意的,恶意的,真心的,假意的,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出来。

刚刚那人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稀松平常的物件,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这种奇怪的眼神芸娘从未见过,她的身材样貌,以及所处的生活环境,导致了男人们投向她的目光已大致定性——贪婪,情欲,惊艳,暴虐……

所以他那平淡的目光属实出奇,芸娘的大脑出于本能的好奇,支使着她扭头看了过去。

二人对视一眼,那男人便淡漠地移开了视线,同芸娘感受到的一样,他满眼都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这衣着打扮……此人身份不简单啊……

芸娘暗忖,同一天内遇到两个富家公子,她觉得今日可能不宜出门。

珍锦阁那样的名流之地也就罢了,怎么在平民遍布的四时茶楼,还能碰着大人物啊!

他们不都自诩高门大户,不屑与百姓同餐共饮吗?

芸娘头疼,想不通,着实想不通!

她虽立志收服优质男人,但那也仅限对色欲感兴趣,会踏足她们荟玉楼的男人。

外面这些就算再好,没那方面意思她也瞧不上眼。

能看不能吃的货色谁爱要谁要,反正她不要!

再者,京城大小权贵多如牛毛,随便一个都是她惹不起的人物。

若不慎冲撞了贵人,或是被掳去了后院,十条命都不够她活的。

所以每次出门,芸娘都会尽量避开那些人,就连去珍锦阁吃饭,她都是匆匆来去速战速决。

要不是那儿的饭她实在嘴馋得紧,也断不会次次都冒险前往。

以往她总能有惊无险的安全游玩,但今天是怎么回事?

一碰碰俩!合着之前没碰着的都凑一起了是吧?

芸娘心中暗恼,但她也只是烦扰了一会儿就不再多想了。

一个是因为陈先生说得太好了,她不自觉就沉迷进去了。

再一个就是这二位公子都没对她表露出什么感兴趣的神色,甚至有点不近女色的意味,她可能就是在瞎担心。

芸娘沉心去看说书了,梁安硕却在收回目光后,听到了暗卫自作主张的汇报:“主子,那位姑娘被人跟踪了。”

其实暗卫也不想这么尽职尽责,但他们主子,几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啥啥都不说。

他想知道的事如果没能知道,还要嫌弃他们能力不够。

没办法,为了能长久保住性命和饭碗,他们只能时刻盯着自家主子。

但凡他多看谁两眼,他们立刻就开始着手调查此人。

既然主子不说话,那他们就得主动点,这是一名成熟暗卫理应做到的。

“多嘴。”梁安硕的声音也清清淡淡的,连训人都没什么起伏波动。

话虽这么说,可他却再次转头看了芸娘一眼。

面容精致的小姑娘正听得兴起,眼睛圆溜溜睁着,一眨不眨地看向台上的说书先生。

长得这么水灵,难怪被人盯上。

暗卫看着他又一次投过去的眼神,心中无语,就这还嫌他多嘴,没兴趣你又瞅人家姑娘干啥?

暗卫不敢将吐槽的话直接说出口,只在心中默默将芸娘的地位又提高了些。

这位八成是要入他们王府了,身家背景什么的,可得查仔细了。

梁安硕不知道暗卫已经给他物色好了新的妃妾,得知芸娘被人跟踪,他也没什么反应。

那姑娘身后的两个护卫一看就是练家子,到底谁会有危险,还两说呢。

他们二人只是萍水相逢,就算她被人欺了拐了,甚至是杀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身为当朝三皇子,后宫中长大的人,梁安硕早已见惯了生死,欺辱压迫更是随处可见。

皇家之人向来视人命如草芥,他自然也不例外。

更别提他还不是什么苦命皇子,而是有强势母妃庇护的,从小便高高在上的皇子。

他的母妃安贵妃,母族鼎盛,手段了得,又得皇帝宠爱,还生下了三皇子和五皇子,后宫众人无有不尊。

理所当然的,他和自己的亲弟弟,五皇子梁安研,活了这半辈子都没受过什么委屈。

只是他生性散漫淡漠,不爱朝政,也不爱管事,只愿以后能当个闲散王爷,游山玩水,享乐世间。

这个想法自然受到了安贵妃的强烈谴责,但他并不准备改变自己。

他是不思进取,但是,安贵妃又不止他一个儿子,他还有个弟弟啊!

说起弟弟,梁安硕是真的打心眼儿里感谢他。

因为他从小就机敏过人,能文善武,八面玲珑,处事果决,因此极得皇帝喜爱。

最重要的是,他还对皇位有着浓浓的野心!

这种野心对没本事的人来说是死路一条,但对能力出众,准备充足的人来说,完全就是登顶的垫脚石!

他的弟弟,既能满足父皇母妃的期望,又和自己知根知底,感情甚笃。

只要他能登上那方高位,自己的后半辈子就彻底稳妥了。

而对于弟弟能否登基成功,梁安硕不说有十成十的把握,起码九成九是有的。

据他了解,父皇对他的弟弟十分满意,甚至已隐隐表露出让他继位的意思。

不是当靶子吸引众人视线的傀儡,而是悉心教导,且暗中派遣大量暗卫守护,真心实意把他当作继承人培养的。

弟弟自己争气,父皇母妃双重守护,外加大部分朝臣的支持,这事儿想不成都难啊!

梁安硕不知多少次感叹自己好命会投胎,能从安贵妃肚子里爬出来,还得了那样一个合心意的弟弟,现在的日子别提多舒坦了。

不过也幸好他只是待人冷漠,遇事不积极,没有触碰任何纨绔蠢事。

否则他那冷静果断的母妃绝不会放任他去扯自家五弟的后腿,他也绝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梁安硕不傻,甚至还有不输弟弟的才智能力,但他就是懒,懒得争,懒得抢,懒得沾染一切烦心事。

对于和自己不相干的外人外事,他一律视若无物。

各人有各命,他断不会随意干扰,万一惹祸上身可怎么好!

他这辈子能有这样好的身家背景,那就是用来享福的,被人扰了还怎么享受。

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三皇子今日会出现在四时茶楼,纯属一时兴起。

他去惯了各类名场雅坊,便想来这种平流之地体验一番,看看有何不同。

别说,比起世家大族们的虚与委蛇,暗流涌动,普通百姓们真情实感的喧嚣吵闹似乎更让人舒服。

他虽为人冷漠,却不喜孤独,很矛盾,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么多年来,除了自己的五弟,就只有广平侯世子叶泊斯真正看懂了他。

此人还是他的表弟,与他母妃同出一族,从小便喜欢缠着他,没被他的淡漠外壳吓走,反而一点点看透了他的内心。

除此之外,再无人想靠近他!

梁安硕静静坐在包厢中感受人着间烟火气,他觉得,以后这个地方可以常来了。

若芸娘能听到他此时的想法,一定会在心里大呼不要。

她多久才被允许出来一次,还要提防各家贵人,好不容易有个待着安心又喜欢的地方,要是被这人惦记上了,她还怎么心安理得的自由进出!

可惜,芸娘听不见他内心所想,也不知道他做了何种打算。

一场说书听完,她和乐优都心满意足,偷瞟一眼对面窗户,见那人没有要走的打算,她赶紧领着人跑了。

出来才发现太阳已经西斜,尽管再不情愿,芸娘也得乘马车返回荟玉楼。

美好却短暂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她回到楼里时还有些收不回自己的心。

可桑妈妈一句话就把她的心招回来了,“快去收拾收拾,今晚刘二爷又包下你了。”

芸娘闻言暗啐一口,啧,烂货来了!

但她却不能表露丝毫怨言,还要装作开心的样子奔回楼上梳洗打扮。

匆匆准备好一切,刘二爷如约而至。

“小芸娘,你可真叫爷好等啊!”他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抱住芸娘亲了起来。

自打上次得知芸娘要卖身开始,他就一直忍着没碰女人,到如今,已经整整十日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毅力,但今儿要是再见不到人,他恐怕就得疯魔了。

起初未能拍下芸娘初夜,刘二爷只是有些懊恼,自己实力不够,抱不得美人归,他认了。

但往后每天,他都是早早前来荟玉楼抢人,相较以往,努力更甚。

前两天,桑妈妈告知他芸娘伺候过度,身体不适,一号那位特意嘱咐了要好好休息。

还状似好心地提点了他一句一号的身份,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第三天,芸娘好不容易挂牌了,他也抢到了,却叫玉府公子劫了去!

这人他认识,虽在清潭书院教书,但家世背景深厚,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无奈,他再次铩羽而归。

熬过了玉府公子,芸娘却来了月事!

不得已,他又等了几日,直到今天,终于让他抓住机会了!

刘二爷激动地搂着人一路走一路脱,芸娘细嫩的肌肤很快就被他抓出几道指痕。

“唔……嗯……轻点儿,二爷轻点儿吧,好疼!”

二人迅速抵达床榻,刘二爷压着芸娘又啃又摸,他叼着小姑娘的乳尖狠狠吸舔着,像要咬下来一样。

芸娘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粗暴,娇滴滴开口恳求,手也不自觉推着身上的男人。

该死!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吗?这么使劲作甚!疼死她了!

刘二爷却不管不顾,聋了一样继续施虐。

芸娘见状不再说话,而是咬牙使力,一把推翻男人,起身跨坐到他的腰上。

“二爷~这般猴急做什么?您躺好,奴慢慢伺候您~”既然软话没用,那就强攻!

她可不会纵着他如此胡作非为,伤了自己的身体。

“小芸娘,你先别闹,等爷快活够了,任凭你摆布。”

刘二爷憋了那么久,早就没心思玩什么花样了,只想赶紧捅进去疏解释放。

他伸手揽向女子的侧腰,岂料芸娘眼疾手快,再次按下了他的冲动。

“哎~非也,二爷想要快活好,就得这么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刘二爷欲火焚身,根本听不进芸娘的劝导,一翻身把人重新压回床上。

恰在此时,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不予理会,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可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男音:“老爷,春姨娘小产了。”

床上的两人同时顿住,刘二爷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芸娘则是没想到他会直接闯进内卧。

刘二爷立马翻起身,震惊地看向房门口低头站着的侍从,“你说什么?!”

芸娘也跟着坐起身,她拉过薄被裹在自己身上,准备默默看戏。

“回老爷,府里刚刚派人传话,说春姨娘走路时不慎摔倒,抬回缃春院时就已经小产了。

此事惊动了老夫人,她吩咐人出来寻您,叫您立刻回府。”

侍从将事情经过全部复述了一遍,方才他一得知这个消息,想都没想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他太知道自家老爷是个什么德行了,那个铃铛根本不会起一点作用。

低头快步走至内卧,他才敲敲门以示提醒。

“是哪个贱人动的手?!”刘二爷暴怒,下床几步跨到侍从身前,揪着他的领子大吼。

侍从踮起脚,头埋得更低了,他甚至恨不得直接闭上眼睛,因为不管怎样他都能看到自家老爷的雄根。

但他不敢抬头,也不敢闭眼,还怕刘二爷反应过来后直接将自己砍了。

“回、回老爷,小的不知,来传话的人只说老夫人让您赶快回去。”

“操!”刘二爷气得大骂一声,狠狠甩开侍从的衣领,“我们走!”

“老爷,您还未穿衣。”侍从大着胆子提醒一句。

刘二爷转身踹了他一脚,“还不快给爷拿过来!”

侍从不敢不听,快速走进芸娘内卧,捡起他扔掉的里衣里裤就往出走。

幸好刘二爷今日猴急,除了那两件,其余全部脱到外面了。

两人一通忙活,刘二爷穿好衣服就带着侍从往外走去,压根没留意被人看了家丑。

芸娘坐在床上一声不吭,只竖起耳朵安静偷听,直到两人走了,她才长呼一口气。

瞧着刘二爷那样子,这胎准是个男孩儿,也不知道多大月份了,小产疼不疼啊。

她坐在床上胡乱想着,听闻刘二爷子嗣不丰,府中只有三位小姐,至今未诞一子。

今日那春姨娘若真是被人所害,刘府怕是要再出几条人命了。

正当她感叹后宅不好混的时候,房门边挂着的铃铛突然被拉响了。

芸娘感到奇怪,可也没耽误,下床走到窗边拉了拉挂铃的细线,示意来人进来。

其实她房间里所有的门,都还处于打开的状态,想进之人随时都能入内。

但来人依旧拉响铃铛征求主人的同意,可见是个家教极好的人。

芸娘裹着被子,形象多少有些不雅,所以她拉完铃就又返回了床上。

刚坐定,内卧便走进来一位紫衫公子,芸娘目光上移落到他的脸上,继而绽开笑颜。

“苏香师,您怎么来了?!”她的声音里含着惊与喜,神情明显雀跃起来。

“自然是来给我们的头牌小姐送香膏了。”苏珃抬起手晃了晃掌中的一瓶小罐。

芸娘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眼睛一下就亮了,“苏香师,您又研制出新的香膏啦!我能先闻一闻吗?”

她伸出一只手朝苏珃讨要,半边肩头的被子因此滑落,露出白皙又水嫩的肌肤。

苏珃眸色暗了暗,迈步走近芸娘,边打开盖子将东西递给她,边落座于她的身旁。

芸娘在瓶口轻轻扇了扇,凑近鼻子一嗅,清淡的梅花香气传入鼻腔,沁人心脾。

“哇!好好闻!是我喜欢的梅花哎,苏香师您真是太厉害啦!”

芸娘不吝夸奖,苏香师上个月才送了她一瓶香膏,还没用完,今日竟又送来了新的。

苏珃自进屋起就一直盯着芸娘,看到她的一系列反应,心中的不虞在不知不觉间已消散了大半。

至于为什么不虞,还得从今日上午说起。

当时他正在香房制香,历时半月的新香马上就要制成了,结果临时却少了一味香料。

不得已,他只好叫侍从快些出门采买回来,而凑巧的是,侍从刚好撞见了外出游玩的芸娘。

买回香料后,侍从顺嘴与他一说,他这才记起来自己似乎许久都没去看望过芸娘了。

于是,他制成新香后,特意挑了个之前没送给过芸娘的香膏,带着人就往荟玉楼驶去了。

没成想,刚入春喜街,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芸娘初夜拍卖会,已经入幕之宾等等的话。

他听得眉头紧皱,立马吩咐侍从去打探情况。

侍从匆匆而去,又匆匆归来,芸娘如今正是大家喜闻乐道的人物,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所有事情。

因此苏珃不仅得知了芸娘如今已开始卖身,还知道她今晚又被刘二爷包下了。

一时间,苏珃都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他不过闭关制香半月而已,芸娘竟被人抢了去!

好啊!好得很!他苏珃看上的东西,还有被人夺走的一天!

苏珃气得连连冷笑,但处于震怒中的他突然想到,刘二爷?那个没儿子的刘府二爷?

哈哈哈,这事儿还真是巧的很,他记得,刘府的某位姨娘曾出高价向他买过离神香。

这款香几乎淡不可察,连闻十日会叫人失神嗜睡,再久一些则会有离魂失智之效。

但只要断了一天,这些情况就都会消失,乃他为那位客人独门研制。

若那人拿到当日便开始用,到如今算下来,已有一月之余。

他这人有个毛病,卖那类阴狠效用的香之前,都会暗查一番买香人,听听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权当为生活添点乐趣。

刘府的姨娘,买香是为了谋害某位怀孕且已经能看出是男胎的姨娘。

因为那位姨娘也害她小产了,甚至直接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了。

以那款香的霸道效用,只要不断,失神之下不慎落胎,是早晚的事。

说不定,就在今天!

苏珃想起这件事后,倒不急着赶往荟玉楼了,转而吩咐自己的护卫去刘府探一探,还给了他一味香。

若那位买香的姨娘没本事,完不成叫刘二爷回家的任务,他不介意帮她一把。

毕竟他这人还是很乐于助人的,一点小忙而已,随手就能帮了。

那味香,是他调制出离神香后随手配的小玩意,两柱香搭配起来用,事半功倍。

只要闻过离神香的人,嗅到一丝它的味道,就会立刻失神失智,持续半炷香后又恢复如初。

但单独使用此香,却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

而人一旦失了智,会做出什么事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苏珃坐着马车悠悠哒哒往荟玉楼晃去,他靠着车壁闭眼假寐,手里把玩着带给芸娘的新香膏。

他记得,那丫头好像说过自己喜欢梅花的味道,恰巧他最近做了个梅花味的香膏,给她刚好。

他的香,别人求都求不来,她可倒好,得了自己主动送香,还不识好歹的和别的男人上床!

苏珃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从小到大,入了他眼的东西,还没有被人抢走的。

芸娘是他早就盯上的目标,敢动他的人,就得做好接收他回礼的准备!

而他能如此随心所欲,阴狠蛮横的活着,自然有其绝对的倚仗——

本朝自开国以来,皇室便爱香,上至帝后,下至刚出世的皇子皇女,都会使用特制的香属用品。

越国立世百余年,制香世家多如过江之鲫,当下,历史最悠久,能力最出众,最受人关注的,正是如今的制香之首,苏家。

苏家祖宗是位嗅觉极其灵敏的制香大才,凭自己的本事走入当时的皇帝眼中,一点点创下苏家家业。

但近百年来,苏家的发展却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大致概括起来,便是盛极必衰,衰而复起,起起落落,却从未掉出过世家行列。

在外人眼中,这是苏家祖宗显灵,总能在危难时刻庇佑苏家。

可实际上,苏家付出了多少努力与心血,旁人也是无从知晓的。

不过“祖宗显灵”这句话,苏家人是实打实承认的。

因为的确是那位苏家老祖留下的制香秘籍,在一次又一次地拯救苏家于水火之中。

秘籍记载的内容为老祖毕生所学,里面随意一句都能产出千变万化的奇幻香术,且常看常新。

翻阅过秘籍的历代苏家之人,都曾想过在里面增添新的内容,但无一人成功,直到苏珃拿到秘籍。

当时年仅七岁的小苏珃已展现出惊人的制香天赋,经过家族耆老商讨同意后,他第一次打开苏家的立世之根——老祖秘籍。

也是这次之后,他正式开启了为秘籍添砖加瓦的道路。

苏家众人经过长达十年的研究,终于确定了苏珃乃是继老祖之后的又一制香大才。

而这十年内,苏珃不仅成为皇室唯一的御用制香师,还将苏家推上了制香之首的宝座,受尽追捧。

到如今,又过了五年,他早已名震天下,慕名前来求香的人络绎不绝。

此次他闭关半月研制的新香,便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皇帝诞辰,特意提取后宫诸位妃嫔的体香调配而成的。

要不是嫔妃们轻易不得见,研制时间也不会这么久。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半月,自己到嘴的鸭子居然就被别人先吃了!

性情乖张的苏珃自然不会就此罢休,那什么刘二爷只是小问题,他现在得好好想想怎么惩罚芸娘这个溜走的鸭子!

说起来,他的顺遂生活,似乎也有芸娘的一份力。

这小丫头神奇的很,打从他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便发现自己总能从她身上获得灵感。

虽说他并不缺灵感,但这件事也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

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个偶然,在那点兴趣的驱使下,他见了她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一次两次是意外,可每次都这样,他便深深记下了芸娘这号人。

第四次见面时,苏珃送了芸娘一小罐香粉。

芸娘收下,打篆焚香,袅袅烟缕中,她为苏珃跳了一支舞,苏珃抚琴,她起舞。

只是她以为的正常舞蹈,实际上是一支脱衣舞!

苏珃为她特制了一款香,燃香后辅以相应的琴曲,会惑了她的心智。

芸娘在琴音中翩翩起舞,身上的衣裙飘扬着脱落,此时的她宛如一只振翅的蝴蝶。

蝴蝶飞旋,漂亮的翅膀却缓缓剥离,露出被人忽视的,初显丰盈的躯体。

苏珃审视的目光寸寸扫过,不错,这躯体比翅膀漂亮,他喜欢。

再养几年,吃起来肯定很美味。

既如此,这个人,便是他的了!

芸娘跳完了一支脱衣舞,又完成了一支穿衣舞,琴声停,舞蹈毕。

她站定后悄悄缓着气,“呼~呼~”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感觉这么累?

“芸奴,以后我为你特制香属。”苏珃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他的人,自然他来供。

芸娘敏锐地察觉出他的眼神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依旧高高在上,不容侵犯,但好像允许她接近了。

尽管事情的发展莫名其妙,苏珃还突然改变了对她的称呼,但这件事却得先答应下来,“奴家谢香师赏赐。”

不管怎样,能得苏珃香师赠香,她肯定是赚了的。

这位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随便打发她个一瓶半罐的,那都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珍品。

芸娘的乖巧让苏珃更加满意,一场稀里糊涂的交易就这么在芸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

那天之后,苏珃每次来找芸娘,都会带上一个香属用品,或香膏,或香露,或香粉……五花八门,属实让芸娘大开眼界。

但最初的那个香粉,苏珃却是没断过她的,用完了就再送,每次来也都要她用那款香。

芸娘猜,他应该是喜欢那款香,或者,那款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实在不能怪她多想,她们二人的关系发展得太过奇怪,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这人制香用香都那么厉害,若偷偷做了什么手脚,她肯定防不胜防。

能让他如此在意的一款香,芸娘真是想不怀疑都难。

后来芸娘确定了,香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琴音。

因为除了第一次,苏珃再没弹过那曲子,她也再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芸娘有尝试过复刻那首曲子,可奇怪的是,她半点都没记住琴曲的旋律!

也是这一点,让她确定了当晚绝对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芸娘自夸,她自幼便颇具琴艺天赋,又苦练多年,所有琴曲她基本听一遍就能学会。

现下却对一首曲子完全没印象,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但即便知道苏珃这人危险又神秘,芸娘也做不到远离他。

金尊玉贵的苏大人只需一句话,她就得乖乖迎上前侍陪。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苏珃来得并不频繁,一两月才会来一次。

芸娘掩起紧张与害怕,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苏珃。

次数多了,她发现这人其实并不难相处,只要顺着他的心意来,他便不会为难人。

虽然不知道苏珃究竟隐藏了什么,但就目前来看,芸娘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而且她一个卑贱女妓,怎么看都不会让苏珃这等贵公子费多大力气对付。

所以慢慢的,芸娘对他的警惕心就放低了点儿。

只要不伤她身体,不害她性命,一切都好说。

自然而然的,两人的相处也越发和谐。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芸娘可能没怎么在意,毕竟对她来说,一切都是正常无比的。

可在苏珃看来,却是浑身炸毛的小野猫,被他一点点驯服,最后温顺地依偎在自己身边。

芸娘的怀疑,害怕,警惕,虚情假意……所有的情绪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不点破,不解释,不提起,聪明的小猫也能自己想明白,然后乖乖归顺于他。

现在的芸娘,会对他撒娇,敢和他使小性子,这样很好,比强装镇定的样子顺眼多了。

苏珃看着欣喜于梅花香膏的芸娘,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弧度,心中郁气也散去些许,“这么喜欢梅花味?”

“是呀!苏香师调配的梅花香更好闻!”芸娘的眼睛亮晶晶的,抬头看他的样子越发像只小猫了。

苏珃抬手摸摸她的头顶,“那待会儿就涂这款香。”

其实相较于后面送给芸娘的各种香,苏珃始终觉得最适合她的还是最初那款香。

初闻时淡雅纯洁,越往后,香气越浓烈,热辣似火,也近妖似魔,勾得人浮想联翩。

他为她调配那款香时,曾想象过她的变化,从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到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芸娘果真如他设想的那般成长起来。

就像那香,越长大,越妖艳。

可穿上衣服,却又是一副高洁贵女的模样,也是苏珃熟悉的模样。

他期待亲手剥下芸娘的衣裙,看着她再次从纯雅走向魔媚,彻底验证那就是最适合她的香。

但此时此刻,苏珃知道衾被下的芸娘必定衣不蔽体,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自从三年前诱着芸娘跳了脱衣舞后,苏珃再没见过她的玉体。

这几年他耐着性子等她长大,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就是为了留足惊喜,见证她的极纯与极欲。

不曾想,惊喜竟变成了惊怒!

苏珃想到这里,眸色又沉了沉,他的手从芸娘的头顶划向她的纤颈,握住,拇指和食指稍稍使力一捏,就抬起了她的头。

芸娘身体微僵,自从苏珃的手落到她脖子上的那瞬起,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可没忘记这男人有多可怕,就算平时两人相处得再温馨,也驱散不了芸娘内心深处对他的恐惧。

不过芸娘到底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被迫抬起头后,她直接望向了苏珃的眼睛,“苏香师?”

这一眼,让芸娘瞳孔微缩,苏珃的眼中藏着暴虐与嗜血,他在生气!

气什么?气她没告诉他自己卖身了?还是气她被别的男人碰了?

芸娘搞不清楚,她顺着苏珃看的地方撇去,是刚刚被刘二爷捏红的手臂。

明白了,是在气她被别的男人碰了。

“苏香师,芸奴只是一介贱妓,做不得主……”芸娘的眼中瞬间蓄满泪水,要掉不掉的可怜极了。

苏珃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子颈间的肌肤,声线凉薄:“都有谁碰过你?”

“霍,霍瑄将军和……清潭书院的玉垚先生。”芸娘满目凄凉,眼角的泪珠顷刻滑落,砸在苏珃手背上,烫得灼人。

她很想大声告诉苏珃:老娘是个妓女,妓女你懂吗?!只要有能力,老娘想和谁睡就和谁睡!管得着吗你!平时没见多上心,现在气个屁啊!

但现实是,她对苏珃的惧怕根深蒂固,此刻,恐惧环绕着她,眼泪快要将她填满。

“哭什么?没说不要你。”苏珃终于放开了芸娘的脖颈,转而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去,洗干净,穿好衣服再来见我。”

芸娘点头应下,正要松开被子下床,又听苏珃说了句:“裹着去。”

她再次顺从称是,裹着被子下床时,差点腿软跪下,缓了缓,才慢慢走向浴室。

苏珃漠然地看着她,就在刚刚,他忽然想到了怎么惩罚他这临到嘴边却被人捷足先登的鸭子。

……

芸娘坐在浴桶中平复心情的时候,另一边,申砚其的书房内。

“大人,查清楚了,那女子是荟玉楼的头牌,名唤芸娘。

先前是个艺妓,几日前,荟玉楼给她办了拍卖会,并宣布她从此后开始卖身。

霍将军和玉府公子都曾在她房中宿过,今晚刘府二老爷和苏香师相继出入她房中。”

被申砚其派去调查芸娘的侍卫跪在桌案前,一五一十说出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闻言,申砚其从帐册上移开眼,看向下首的侍卫,“就这些?”

“还有一点,另有一波人也在调查芸娘。”侍卫言简意赅。

申砚其眉头微皱,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则向后靠在椅背上,嘴中喃喃:“荟玉楼芸娘……霍瑄,玉垚,苏珃……”

与此同时,三皇子府,梁安硕的暗卫同样向他汇报了探查结果。

“谁让你去打探的?”他皱了皱眉,语含不满。

暗卫立刻抱拳跪地,“主子,属下知错。”

“罚俸三月,自己去领十鞭。”梁安硕对此做出相应的判决。

等人走后,他才仔细回想了下暗卫刚刚收集的情报。

霍瑄,玉垚,苏珃……他不由得感慨,这女子当真是不简单啊!

被两个男人同时评价为有点手段的芸娘,此刻正穿戴齐整,恭谨地立在苏珃身前。

而苏珃,则坐在表演间的琴椅上,悠闲弹奏着身前的古琴。

听曲调,是首不知名的小曲。

看到芸娘走近,他也没有停下来,只淡声吩咐了句:“去点香。”

芸娘听见这句话后,猛地抬起了头,身体同样不可抑制地抖了一抖,

香,琴,他这是要……

来不及多想,芸娘福身行礼后,转头就去做他交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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