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国三后遗症
真可怕。
江岩一瞬间就想起那个春天,海的盐水汽、民宿木屋、偷藏的数支烈啤酒。白天穿过海生馆长长的海底隧道,留下很多脸颊是粼粼蓝色的照片,扑克牌散了一地,事情发生在最后的夜晚。
他心里还是复杂,不会半点痕迹都没有,但以前那种凝涩的情感再不会回到身上了,这里是复兴路……上午十点整,芙伶卡奶油的香味呼唤他。
江岩面无表情地说:“我不认识你。”
他沿着斑马线往对面走,管呈立愣了一下,随着他进了那间面包店。屋里香气四溢,玻璃橱柜陈列着新出炉的点心,菠萝面包、可颂、草莓盒子蛋糕,牛粒是招牌,这个时间有零星顾客在排队。
沉默蔓延了半分钟,管呈立的目光在他后颈上轻轻一碰,试探着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可以?”
北部男子高中距离这里只有两个街区,一放课街道就流淌着本校的制服,校徽图案绣在胸口,他正穿着,而管呈立不是。
管呈立稍微扬了扬眉:“今天不是平日吗,你在逃课?”
江岩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管呈立在开玩笑。逃课哪有像他这样的,制服穿得很整齐,背包也拉上了,看起来清减俐落,即使面色冷淡也依旧生动,蹙眉、小小地翻白眼,管呈立看得有些出神。
“好吧,”他轻声说,“我是回来拿国中资料……”
“我没兴趣知道那些。”
管呈立被打断时候顿了一下,才无奈般说道:“变得超呛啊……”
江岩在心底辩驳:你都不知道我脾气有多好。
他真是半句话都不想讲,手机这时候响起le的提示音,林思豪传来班导发的新考卷照片,「厚厚!即使数学课免听考卷还是要写」「什么时候回来?体育课真的不和我们打排球ㄇ」,很多讯息在萤幕不断跳出来。
“你跟林思豪的感情还真好。”
“不然呢?你觉得谁都是你吗。”
那酸溜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江岩简直有些想笑了。这家伙整天藏匿在推后面观察,教室画壁报时候林思豪画的七龙珠他画得爆丑,或者周末约好的羽球馆、胖老爹炸鸡,管呈立自然很多都知道了。江岩有些讥讽地说:“你到底有多少小账?”
“没有了。”管呈立耸了耸肩,“都被你封锁了。”
江岩当然不信,但管呈立很快又问:“你想上哪间大学?”
“……绝对不是和你一间。”
“是吗?你大概会跟林思豪一起吧。”
“……”
“还是像你姊姊去美国?”
“……”
“……你不说我以后也会知道。这次你没有办法再干涉我的志愿了。”
“你到底想怎样啊。”江岩扭头瞪了他一眼,“来我面前说这些,我只会祝你学测睡过头,去考场迟到,每一科都考砸,只能准备分科或者重考班,最后干脆念学店。”
他突然说了这么多话,管呈立一时间有点怔愣,没有在意他话里的内容。队伍已经排到江岩,他买了招牌牛粒,四颗原味和两颗柠檬口味,铜板小西点被整齐装在纸盒里,管呈立有些愣神地看他取了提袋,手背上的筋脉被白皙肤色衬着,像淡蓝色的枝桠。
两年前的海边小木屋,他曾抓紧这只手……
江岩正准备离开,管呈立下意识想要拉住他的手腕,被迅速躲开了。
“你干嘛呢。”江岩嗓音里有很平静的嘲讽,“现在排到你了。”
管呈立根本就没想买东西:“我们就不能坐下来聊聊?”
“……有什么是没解释清楚的吗。不是因为你变态又软弱?”
江岩的语调冷淡极了:“难道你后悔了?”
管呈立顿时一僵:“……是,我后悔了。”
曾经距离那么近啊,可是现在连对他怒目而视都不愿意再做。
“那我不介意让你更后悔一点。”江岩最后说,“我交男朋友了。”
这场久违的碰面大概只有十分钟,他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仿佛又回到他的世界,茄苳、笔直的白千层,云袋被天空稀释了,阳光闪亮的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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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钟响,教学区二楼资优班的走廊响起一阵呼喊和疾跑声。下节课是体育课,虽然有些怪异……但男校为了抢球场,他们上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老师还在板书,就能在座位上急匆匆换体育服。
虽然多种球技还不错,乔阅安并不热衷跟其他男同学玩球类运动。等他走到走廊上,隔壁班教室也是空荡荡了。
他课间曾无数次路过隔壁班,看一眼江岩又在与谁聊天,或者睡倒在课桌上露出来的洁白后颈,就是空座位也格外有吸引力,课本整齐放好,没有零食,即使是江岩也不敢全班面前撕开一包洋芋片。
乔阅安从,强吻他,然后就此走掉,吓人又遗憾的最终告别式……
如果不能谈恋爱,死都不会和他做朋友。
林思豪边走路边活动手腕,准备上场就大杀四方;乔阅安却被这种情感痹倒,让他的脚步急匆匆调转,林思豪傻眼得直喊他的名字,他头也不回说道:“我落东西了。”
江岩坐在座位上,刚翻开一本题本,但他很快听清走廊上的脚步声。绝对是跑上来的,只是一分钟没有见面的人……他错愕极了,动弹不得地坐在那里,让密集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知道那种感受吗?像血液奔流,隧道里听到风,明亮的白昼在这坪玻璃窗的幻影里波荡着,一只隼向他迎面飞降。
即使是最熟悉的、亲爱的同龄人,他一言不发,江岩依然感觉心脏像是被攥紧,下颌被微微抬起来,只能让那枚渴慕的吻在两人的唇瓣中间燃烧。
乔阅安的手指蹭着他的耳根,酒是众神的饮料,急促的叹息中间蒸馏出一种将熟未熟般的清香,江岩被缠着很深地吮吻,强烈的晕眩袭击了他,他感觉要缓不过来了。
对乔阅安从前的印象应该不会差很多,落拓,疏离,不轻易被察觉的不屑一顾,兴趣缺缺地走入人群。可是他有一对微钝的杏仁眼廓,面无表情时也有一点孩子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这么的、这么的……
刚才他从外面跑进来,一颗弹丸枪决般的眼神,江岩大概能猜到原因,只看一眼就心脏隐隐发痛,仿佛唯有接吻才能得到全部的慰藉。
一直到渐渐松开彼此,江岩都没能从那种神魂颠倒中脱离出来。炽烈又清新、微微酸涩而回甘的味道变得轻缓了,嘴唇上留有余温。
乔阅安在那张座椅旁半蹲下来,悄悄握着同龄人的左手,很温柔地摩挲他光滑的皮肤。
江岩垂着眼眸与他对视,感觉心脏很轻……这颤动的、久久的凝视最终让两个人都轻笑出声来,仿佛默坐在恋爱的海潮,每个人都变得神思恍惚。
“你知道吗。”江岩轻声说,“以前我就在想,没能跟你交朋友是很遗憾的事。”
“感觉那种好奇就像本部看双语部,男校看音乐班的女生……”
乔阅安有些想笑,轻快地回答:“我每天都幻想你做我男朋友。”
江岩感觉耳廓的温度从未下降,他盯着乔阅安吻一吻他的指骨,数秒钟后才慢慢挣脱出来。
“我想问你,那么长时间都只是注视和想象……后来有没有感觉差别很大?”
“应该有差?你很挑食。”
“……什么啊。”
江岩被逗笑了,透过日光凝望他,空气都变得无声沸腾……乔阅安想着,如果没有真正认识他,恐怕逃跑还来得及呢。拥有纯粹、洁白、无畏的灵魂,一双常青藤般温柔和永垂不朽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愿意跟我谈恋爱。
这是最始料未及的事情。
新月份随着一种奇异的气氛悄然而至,红漆的校车停在北男中校门前,穿着制服衬衫的学生鱼贯而出,男校高中生这个月的见面礼,就是在走廊碰面时一拍对方,大声喊道:“禁止坚果!”
礼拜一的早自修是英文周考,江岩进教室时,林思豪正在座位上发表「国际禁尻十一月」演讲:“我特意做了30天日历卡片,成功就画勾失败就画叉,大家互相监督……”教室里充满快乐的叫喊声,画面很是荒谬,最后是英文老师一脸悲痛地闯进来,这群男同学才作鸟兽散。
英文老师是名毫无威信的男子,相比办公室其他漂亮时尚女老师,惟一的优势是会拿乌克丽丽在课上弹唱《heyjude》或者《dubwaystodie》,曾经期初考输隔壁班的厌世脸被偷拍下来,变成了班级群组的表情贴图。
这些男孩装作低头翻英阅考卷,嘴角咧到耳根下,他差点气死:“刚刚是在干什么,很快就公布英听成绩了,是不是想考的科系都不采英听啊?”
整间教室的理组生睁着眼睛看他,英文老师沉默几秒钟,不知道该怎样继续骂,林思豪怕他走下来,偷偷把30天日历翻过一面,江岩瞥见差点笑出声。
英文老师又苦口婆心说道:“很快就是学测报名缴费,再下周又是三模,整天嬉皮笑脸,倒数100天翻墙看附中园游,倒数30天看演唱会,倒数一个礼拜就去拜文昌帝君了,以为老师都不知道吗?……”
英文老师啰嗦一遍终于走了,林思豪悄悄说:“欸,可是读男校就是会变猴子啊!”
他又自言自语:“或者变成甲。”
江岩的座位就在他旁边,眼神很古怪地看过来一眼,林思豪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脑袋。
两天后的早晨,江岩和乔阅安爬上校车,林思豪一看见他俩就大声喊道:“英听成绩出来了!你们知道吗?”
的照片;随即又想起乔阅安当然也见过他,撞球社的资料只占据一隅,就在这里拍照,又确实这样亲密地带他来了……藏蓝色墙壁,无影灯,木制球杆,赛制表持续地空旷。
两人突然间的沉默让乔阅安看了过来。这种沉默使他的眼睛里跳动着异样的光。
藏蓝色的小世界,在撞球表面流动的鲜红与溏心蛋黄的光泽,没有历届社长的照片墙在注,暧昧无声。
球杆被随意搁在球台上,乔阅安正悄然望着他,另一盏无影灯倒悬在他身后,银灿灿的光绳照耀下来,分割出明亮和曚昧的影子。
他的男友,神色静默的标致的脸,简直像只凭清水果腹,一身清白地游戏人间;可是凝望着他的时候,眼眸中间仿佛总是闪跳着一簇微小的火焰。
一双求爱的眼睛……
江岩根本无法拒绝悄无声息的靠近,乔阅安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蹭出细微的声音。他的同龄人很轻柔地碰了他的嘴唇,温暖的触感慢慢滑入唇瓣中间,那些美妙的气息、在近距离看不真切的眷爱眼神,都温柔地裹紧了他。
门被紧锁了,密室一般……在走廊尽头沉默。房间里只剩下错乱的喘息和黏稠水声,绵密的吻让身体都升温了,颈间微冽的气息被晕开,他们情不自禁越吻越深,很快就变得意乱情迷起来。
藏匿在男校里的亲密关系禁不起挑逗,平日停留两秒钟的对视、有意无意蹭过的指尖,一旦躲进角落,就能迅速演变为欲火焚身。
那些吻悄悄变成了情色般的味道,乔阅安的左手已经从棉麻背心下面伸进来,隔着衬衫的布料揉着江岩的身体,情欲顷刻间复苏。他的乳尖被蹭得悄然挺立,单薄的胸膛起伏一片,江岩知道在背心凌乱的遮掩下,那些鱼眼似的细纽扣早就脱出好几粒……
他逐渐被抵在熟悉的胸膛和绒球台中间,被吻和摸得不自禁颤抖,手指在绒灰色台呢上按出了指印。
这种感觉让江岩既兴奋又难为情,他的身躯是时而静谧时而汹涌一片海,他不久前也才知道这件事情。
他的身体竟然也如此想念他。
乔阅安也早就情动了,灼烫的部位抵在江岩双腿中间,轮廓隔着旧制西裤的面料描摹出来,烫得他一阵晕眩。江岩情不自禁往下面摸索,用掌心缓慢揉着,乔阅安就从他的手腕摩挲到手背,淡蓝色的血管蛰伏在肌肤下,像月亮的筋脉。
再缠绵下去就真的湿了……江岩半阖着眼睛,很轻地推了一下同龄人的肩膀,他连唾液都咽不回去,有些红肿的唇瓣微微闪着水光。
“脱了……我不想射在裤子里面。”
乔阅安听见他又轻又哑的嗓音,耳鬓厮磨着说很下流的话,手指丝毫不犹豫地松开裤扣,胯骨的肌肤像礁石上的白贝壳一样,很轻巧地滑落出来。
他的脸颊和颈口都泛着潮红,眼睑微微掀起来,含着笑意说:“你没有在意那些禁尻游戏吧。”
衣料弥漫着干燥的微香,叹息又是潮热的。
乔阅安想自己大概也在微笑,在从前爱欲的梦境中,他都不敢将他想象得如此大胆,他有一种轻微窒息的感觉,像体内燃烧着火,被情欲支配着抚摩那对胯骨,缓慢地往后面揉去。
“要不要玩点别的?”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江岩被突然翻过身的时候懵了一瞬,他被按在球台边缘,眼前像他打撞球无数熟悉的时刻,子球散落在它们的细绒床幔上,只是被他慌乱的手指一拨,发出轻微的碰响。
他还没变得清醒一点,后颈就落下炙热吐息、无数湿润的吻,西裤和内裤都被褪至腿弯,乔阅安从背后紧紧搂着他,一具滚烫的性器顶进他光裸的双腿中间——江岩慢半拍才意识到这件事情,脑袋一瞬间充满错愕的空白。
腿心像被火燎烧,那微微跳动的东西隐秘地磨着他,浪似的缓慢摇晃着,磨得他下身黏腻一片,耳廓落着细碎的湿吻,缕缕电流般,让他晕得发懵,呻吟从唇瓣里破碎地溢出来。
他都没想过这个……像是被插了……
江岩羞愧得简直想给那张英式球台磕头,熟悉的8号球就停在眼前,唯一涂着黑色亮漆的绝胜球,在目眩中好像晃出一圈斑斓。
这种荒谬又羞耻的感觉叫江岩心乱如麻,他仿佛产生了一种颠倒的错觉,像一场温柔的侵略发生在他的领地:
昔日之夏充满欢笑的撞球室、冰凉球杆、球碰撞的清脆响声、纷繁人影,或者是晨间翘课来假寐,他青春的一枚缩影,此刻与男校偷情迷乱地重叠,最终将他拉向崩溃般的欲孽情潮……
乔阅安搂紧了面前单薄而柔韧的腰身,他沉浸在这种被爱情洇透的柔情之中。他的同龄人因为紧张而颤栗,身躯在那些抚摩下不自禁起伏,清晰吻得到后颈上突起的脊骨。他的脊椎像《玫瑰图谱》中的一枝,紫茎、小棘刺,肌肤是沾着露水的纯洁的颜色。
乔阅安几乎是神魂颠倒在这种气息里,等候一场甘美的释放。眼前皎洁的后颈像初夜那般夺目,上面烙过他滚烫的咬痕,像眼泪般的形状。
国写结束的考钟敲响了,林思豪疾书整整90分钟直到手酸,两面都很热血地写到最后一行,这是四点半钟的响晴天,整座楼瞬间变得人声鼎沸。
“感性题你们有在编吗?”
“还用问啦,家时间到!”
“这次被物理整个殴打耶。”
“走啦先去吃臭豆腐锅……”
答案卡被监考员装走了,值日生把黑板上的座位表擦掉,还有那几行板书「day1数学a8:20~10:00……」,不知道谁考试偷吃的只剩半袋的科学面,一瞬间就被激情掏光,教室里考卷和草稿纸乱飞,哇啊!全世界都在对答案。
等到城市向黯色滑落,这群热闹的男孩才渐渐散去,林思豪给江岩发了讯息,帮卫生股长板书。”
“不准,我会特别注意你有没有偷跑。”
“不是吧老师——”
纪念册再翻一页是巡礼集章小地图,毕业班的队伍将徒步北男中附近的同河区,依次盖下邮政博物馆、攀岩广场和市立植物园的纪念戳,再回到学校领取成年礼章——简直就是学测前的最后一次校外教学,只有玩,并没有教学呢!
下课钟一敲响,浪潮般的喧闹就淹没了高三班级,纪念册装进西装口袋,走廊很快拥挤满人群,江岩来找乔阅安一起下楼,从旁边挤过的男生就嬉皮笑脸:“阿岩来跟我们班一起走吧!”
“其实我也想的。”江岩含笑回答,可是暂时不可以,出发前要听校长致辞,还要在司令台前面集队。他的班导师将巴哥犬抱来了,耷拉着一张滑稽的脸,被大家摸一遍后,圆眼睛感动得泫然欲泣。
“好久不见里长伯,你像移动的臭豆腐摊耶。”
“没有你臭。”背着狗水壶的班导立刻板起脸,“你师母和我每天都有帮他擦脸,你的运动服穿一整学期。”
那群男生哈哈大笑起来,这真是个轻松的周五。队伍很随意地凑了起来,班长们开始点名。
“之后再来找你!”江岩告诉他的同龄人,他明快的脸被日光照得透亮,走入人群时那样快乐,像一只归队的白鸽,而眼神像一缕若有似无的线,一直牵到乔阅安的腕骨上、掌心面的血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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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男中校址就在青年南路三段,人行道的小方砖伸向远方,沿路都是错落的外墙,苦苓的枝桠从无数墙缝中间探出来。他们都熟悉这条路:走300公尺是一间售卖菌菇蛋包饭的店铺,屋檐下的挂灯在每天傍晚五点准时亮起;再走500公尺就是邮政博物馆,墙体嵌着梅花瓣馆徽和镀面玻璃窗,映出天空的颜色。
这一路走得还算有秩序,只有最后一间展馆陈列了各国邮务员制服,这些也穿着西装的男生装模作样地与假人模特合影,一群人都在憋笑:混在里面还真是像!
他们盖了邮政博物馆的图章,又从民安街走到复兴路,师大附属中学就在这里。从栅栏墙中间隐隐望见上体育课的女同学,这些混了两年半的男校生走着走着,不一会儿就眼巴巴都在看了。
“我好想盖他们的章。”
“巡礼路线有附中吗?”
被班导师赏了个爆栗,这名男生赶紧改口:“那我希望李家炒面馆给我盖一个章,总可以了……”
“对欸,那我想要北街那间卤肉饭的,我超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