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节
“什么?这女子是陆家大小姐?”
“陆家不是被灭门了吗?”
“我在杭州远远见过那个陆无衣,不长这样!”
“可她的确会云松剑法!”
“……”
圆静大师也震惊地看向陆无衣:“吴施主?”
陆无衣抱歉地笑笑:“大师,我本姓陆。”
圆静大师:“陆……陆吴衣……陆无衣!”顿时恍然大悟又下一瞬眼眶发热,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圈,“好孩子……你……你安好便好!”
陆无衣笑着说:“多谢大师一直以来不曾落井下石,还愿意出手相助为陆家说话的人。”
圆静大师顿时羞愧不已,低头不停念佛。
陆无衣身份一曝光,全场便掀起轩然大波。所有人此前的认知都是陆家和魔教勾结。但是现在,陆无衣一人救下圆静大师,连杀三个魔教之人,还和魔教妖女敌对,看着完全不像是流言所说那样。
刘心月突然哈哈大笑:“陆无衣,你可知道江知白是什么人!”
江知白转着玉箫云淡风轻:“我是什么人?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我原来是什么人了。”
刘心月笑容一收,露出狠厉:“姓江的,你少装了!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还没演够!枉我爹看中你,枉我信任你!你们这些江湖大侠,不是要杀大魔头吗?我算什么,真正的大魔头在那呢!魔教教主,江!知!白!”
“什么?”
“魔教教主来了!”
“他不是说偶遇妖女?”
“陆无衣和他在一起,这……”
圆静大师目光落在江知白身上。
江知白浑然不觉周遭的恶意,依旧笑得人畜无害,语调也不见一丝心虚急切,调用内力让全场都能听到他的每字每句:“哈,我是魔教教主?我倒希望我是呢,我若是教主,上位第一天,我就把魔教中如你等这样的奸恶之人一个个铲除干净!还世间一片朗朗乾坤!”
江湖上流传过魔教换了教主的事,但谁也不知道新教主高矮胖瘦,是男是女。如今看这场景,刘心月姓刘,和老教主是同一个姓,许多人都在猜测她是否就是教主那个独女,更甚者,是不是就是新教主?
至于江知白?他外貌实在太具有欺骗性,眼珠子更是仿佛掉在了陆无衣身上,对着陆无衣和对着旁人完全两幅面孔,就一个陷入情爱无法自拔的年轻人。
况且,在场不少门派弟子这些日子天天在饭厅看到这两个白衣男女进门吃饭,也耳闻恒山派弟子和他们交好,心中早就默认他们就是名门正派,刘心月一个妖女的指控,大部分人都不信。
若江知白是教主,同为魔教中人,刘心月能这么好心帮忙指出来?
刘心月的煽动并没有太大的效果,甚至连揭破那些大门派丑事的效果都比不上。
她作为魔教妖女,的确心狠手辣,却低估了这些江湖侠士的“人心”。江知白身上没有任何话题、利益纷争,谁会一哄而上花费力气去针对一个无名小卒?
她煽动不了这些江湖草莽,江知白却很会。
“各位大侠,这些魔教最是奸恶狡猾,君子切磋武艺点到为止,但和这种杀人无数的魔教众人讲什么江湖道义!能杀掉一个恶人便是积攒一分功德!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几人不成?武林盟主马上就要选出,我建议,大家一起上!就以杀掉的魔教人数做个比拼!杀魔教最多的,功劳最大的,即便比武落败,也该进武林盟当个长老!”
“说得有理!”
“好!”
人群中呼应声越来越高:“武林盟本就是我们一起推举的,能推举盟主,也能推举长老!”
“这个法子好!大家杀魔教!”
“难得魔教送人头!机不可失!”
江知白神色激昂,振臂一呼:“杀魔教――进武林盟!杀魔教!进武林盟!”
陆无衣环视四周。经历过一场场人为主导风向的阴谋,她现在可不会轻易相信随便谁就能上来做意见领袖,她仔细看着人群中情绪高昂支持江知白的人,虽短时间没看出端倪,却把不少人暗自记在了心里。
怀疑有人里应外合是一回事,陆无衣对江知白的煽动能力也是一等一的佩服。他精准把握人心,勾出了底层门派、游侠、弟子……这个最大群体对进武林盟的渴望,许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馅饼,但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
刘心月愤恨瞪了一眼台上的白衣二人,纵百般不甘,还是识时务为俊杰,运起轻功转身往外飞去,离开的刹那,朝着陆无衣射出一道暗器。
正邪不两立24
人声嘈杂之中,暗器来得无声无息,寻常人难以注意,但不包括早有防范的陆无衣。
然而不等陆无衣动作,一柄玉箫率先飞了出去,暗器打在玉箫上,一个反弹,调转方向射中了护着刘心月的杀手。
一个功夫不弱的侍女,猛地从半空坠落,在地上挣扎了许久难以起身,最后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暗器,剧毒。
江知白收回玉箫,依旧用内力对着满场说话:“陆姑娘连杀三个魔头,我也杀了一个,大家加把劲儿啊!可别让魔头跑了,剩下的魔头不多了。”
他那语气啊,仿佛不是在和魔教对战,而是在自家驯养场杀鸡,“一共只有十只鸡,你们想吃鸡肉的下手快点啊!我们已经杀了四只了,留给你们的机会不多了!”
那种凌驾于魔教之上,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感觉,让人分外畅快,就连某些菜鸡,握着大刀砍人都多了几倍信心。
刘心月身边的护卫拼力相护,不停使用毒药毒倒拦路人,终于护着她成功逃出了会场。江知白收回视线,对陆无衣说:“小衣儿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陆无衣看了一眼刘心月远去的背影,点头。
江知白一笑,衣袍鼓起,纵身冲着刘心月的方向追去。
圆静大师走到陆无衣身边,目光担忧:“这位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