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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到底是神君的师妹,瞧神君这脸色,他显然犯了神君的忌讳。
明明阿音是来见元启的,可元启出现了,阿音却浑身僵硬,不敢转身。
“进来吧。”
元启未多言,淡淡开口,已经朝景阳宫里走去。
阿音没回过神,目光追着元启淡漠的身影发呆。长阙拍了拍她,朝她眨眨眼,“阿音,进来吧。”
或许是陪伴了元启不同时期的人,两个人虽未有过接触,但却独成一股默契。阿音朝他感激地点点头,抱着竹盒跟上了元启的脚步。
但她始终落后三步远,再也不是以前拉着元启蹦蹦跳跳在他身上没规没矩的模样了。
元启一路进了书房,阿音亦步亦趋,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元启面前发了老一会儿呆了。
这时元启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古籍。初阳还未升起,烛光在他英俊的脸上投过一抹侧影。
这一幕像极了当初阿晋在大泽山藏书阁里为她找水凝兽续命古方的那一夜。
阿音喃喃开口,唤了声:“阿晋。”
持书的手顿了顿,朝她望来。
一双眼沉如墨渊,仍有暖意,却没了那时的温情。
阿音心底狠狠一抽,不必元启开口,眼底已满是落寞。
元启像是没看到她的神色一般,道:“宴爽和青衣怎么样了?”
阿音见他提及两人,才找回了一点自在感,“青衣好多了,伤不重,只是一直没醒过来,御风上仙和天宫的医仙都去看过了,找不出他昏睡的原因。”她神色黯了黯,“宴爽伤得太重了,鹰王每日以鹰族秘法为她疗伤,怕是要好些年才能恢復仙力。”
这些其实元启都知道,青衣和宴爽是被魔气所伤,只能慢慢修养。他不过寻些话头,让阿音能放松下来。
阿音是他亲手养大的,她的性子他最明白,大泽山上发生的一切会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今后无论百年千年,她都会为大泽山被毁而自责内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元启神色一顿,心底长长叹了口气,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
所以大泽山晋神之后,他和阿音未见一面,明明是唇齿相依仅剩可相伴的人,这时却都不愿意面对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