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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玻璃门

 

赵耀不明所以地回答:“啊?姐姐什么……”

他在将话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刚刚赵娣说了话,那他为什么没听见?

“可是不把水快点弄出来会对你的耳朵不好,说不定你会听不见。”

依稀记忆中,他的思绪流连到她先前说过的话,是有关于他耳朵会听不见的事,要么忍受由耳朵传进心里su麻麻的感觉,要么听不见,在回家以后他确实没有再忍受才抱住了她。

所以他是听不见了吗!?他心里倏地很没底下意识地握住她在被窝里的手:“姐姐,我好像听不见了………你再凑近到我耳边说句话试试看……”

赵娣一愣,一方面是她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不知道怎么处理,另一方面是她要凑近到他耳边说话,这种类似于诉说秘密的形式她从未有过,她除了孔姨以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心里话。

想到下午在面馆里的对话,孔姨说让她做自己,而最近和“自己”有关的事还是在那场暴雨中的嘶吼,她彻底从“母亲”的身份中脱离回归自身直面痛苦,不知为何在这样做以后她确实觉得轻松许多。

于是现在她也那样做了,凑近在他耳边重复自己的身份:“小耀,我是姐姐。”

在黑暗中赵耀的瞳孔顿时放大,尽管眼前是一片黑暗,他回想上次和赵娣一起睡时还打雷下雨天的界限分明,现如今她的声音却近在耳畔,他因为激动声音有些许颤抖:“嗯,我知道。”

“我是姐姐,我是姐姐,我是姐姐。”兴许是赵耀肯定的回答给了赵娣信心,她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重复这句话,然后她又记起小时候母亲很讨厌自己说名字。

因为母亲总是对着她叫错成小耀,她想反驳自己是小娣却被母亲无情打断,次数多了以后她再也“当”不成自己,也在相亲中很快适应了对方的滔滔不绝不打断。

赵耀听着赵娣数遍强调只觉心跳如鼓,那仿佛在告诉他她永远不会离开,他忽然松开在被窝里握住她的手,当他的心被填满,物理形式就变得不再重要。

赵娣察觉到手心一空,她便ch0u出手轻抚赵耀的脑袋接着温柔道:“快睡吧,姐姐会看着你慢慢睡着。”

是姐姐,而不是“母亲”,是今夜,更是以后所有的日子。

翌日赵娣醒的很早,她把还在熟睡中的赵耀喊醒,发现他鼻音很重不对劲,昨夜的暴雨对她影响很小,顶多感觉有点流鼻涕轻微咳嗽,但他显然不是这样。

“快醒醒,小耀,你没事吧?你还好吗?”她一边探察他额头的温度一边问候。

赵耀的身t有点沉,他睡眼惺忪睁开眼,因为今天要早点去学校起的格外早他很不习惯,更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t不适,他有些懵懂:“姐姐,我怎么了………”

“你的额头有点烫,要不今天还是别去学校,我会跟老师说你病了。”赵娣用手背感知赵耀额头的温度,如果是曾经的“母亲”身份,她根本就不会向他询问半分会直接做决定。

闻言,赵耀迅速瞪大眼jg神许多摇摇头道:“不要不要,那样我的优秀学生奖状就没有了。”

在解决了他心里一直以来堵着的问题后,优秀学生这个奖状是他唯一记挂的东西。

赵娣见赵耀不愿,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蒙蒙亮便想着早点出门,毕竟赵耀回家的事她是瞒着姥爷,等会要是出去晚了碰上就糟糕了。

于是赵耀病殃殃地被赵娣拉着起床洗漱整理好衣着后就带去了学校,她一路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公交上都再三叮嘱,如果他真的撑不住就赶紧告诉老师,另外他偷东西的事她会在放学来接他回家时和老师讲清楚。

一天过去,赵娣看准时间点急忙下班坐公交去接赵耀回家,她进学校后直奔老师的办公室处,赵耀已经老实站在里面。

而班主任老师见赵娣进门甜甜的,但是也埋下一些隐隐的危机……“赵老板”开始出现在小娣的非回忆中了。

班主任老师在跟赵华通话中脸上挂的笑容有别于先前,她换上一副几近谄媚的笑,言语间多是讨好之意,赵娣内心惴惴不安地看着班主任老师打完了电话。

“行了,我知道赵耀是被冤枉的了,刚刚那么说真是不好意思,没办法我们当老师的要关注那么多孩子真的看不过来,你能理解吧,赵耀姐姐?”班主任老师望向赵娣,脸上延续先前的谄媚笑容。

赵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何班主任老师大变脸,她不太适应更想要解释:“不是这样,刚刚你不是还说要赵耀道歉吗?赵耀也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才要跑出学校的,他……”

话说到一半没了声,因为昨天她问赵耀怎么回来的这个问题他并没有回答,她瞟一眼身边的赵耀,赵耀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什么?我看你也说不上来原因就别说了,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也不要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班主任老师心里开始不耐烦,本来赵耀偷钱就足够让她周末忙一阵,没想到他还敢屡犯校规逃出学校,姐姐赵娣还各种给他说情,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不是他有那个大老板的爹,她才不会脾气到底线还这么和气的打圆场。

赵娣觉得自己被唬弄,班主任老师好似从来都不想了解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她说的话一次又一次被推回来也让她接下来的话显得没有底气:“什么叫不要把事情弄的更复杂?这不是把事情解释清楚吗?”

当一场争执x质对话中,有人说话弱势就必然会助长对方的气焰,班主任老师不再收着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你们的父亲是赵华,你以为我还会这么好说话吗?”

听到父亲的名字,赵娣突然哑声,她不知晓这跟父亲有什么关系,在过去人生十多年里,不要说见到父亲,就连听到父亲的消息都屈指可数,直到现在为止父亲在她眼里就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哼,真是可笑,如果你想继续说事情本身赵耀是被冤枉的,无辜的,那你现在就去打电话给赵老板让他撤销对学校的投资好了,没有这一层走后门的本事,没有任何人证,就连赵耀自己都说不明白,有谁会相信赵耀没有做那些事?”

班主任老师确认赵娣没什么能耐后话语中直接宣泄她的不满,这个不满并不是源自于赵耀这件事本身,毕竟就凭这个还不至于此。

她不满的是发现赵娣的身份并不是跟她一样的苦命人而是有钱人家的nv儿,在五年前赵娣送赵耀入学各种陪读的时候她还可怜过这对姐弟,没想到赵娣跟她是云泥之别,这叫她如何能够心理平衡?

赵耀不懂班主任老师嘴里的话语,他仅能通过姐姐没有继续说话判断她的心情变得很不好,根据他的认知,姐姐接下来一定会有所反抗,就像他惹她不高兴被她打一巴掌然后甩手离开。

此刻,他的所有注意力聚焦在姐姐身上因而忽略自身那些感冒不适的症状。

赵娣花了有一会时间反应过来刚刚那通父亲的电话是为了他们,可父亲真的会那么关心他们以至于赵耀最近的事都知道的那么清楚吗?

如果清楚的话,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出现过?甚至母亲去世她守孝好几天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过。

她没有对班主任老师说的话做出任何反馈,没有说话,是因为父亲的举动让她觉得迷茫,没有有所行动,是她在这一瞬间产生迟疑。

因为她知道家境不好带来的苦楚,从小上学时穿的不好总是被同学排斥,就连她ai穿的鞋子也要被人嘲笑过时,再加上有关于她“丧门星”的传言,小孩子童言无忌总是会开各种玩笑,有人叫她“灾星”,有人叫她“怪兽”或者更多她记不清的外号,总之什么坏事都是她做的。

她拼命地解释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不是那样,可没有一个人相信,如今这样的状况也轮到赵耀,她一样地解释,依旧什么用也没有,但这回有父亲介入结果被轻易改变。

那些曾经她遭受的没有必要再让赵耀遭受一遍,所以她迟疑了,然后选择放弃。

“老师,我没有那个意思。”不再为自己解释,将心中的天秤蒙上黑布,她感到自己呼x1变得困难,而在她面前的班主任老师则气势愈来愈咄咄b人。

“呵,还以为有多清高,都走后门还要装成什么一样,你要是早点这样也不会闹得不愉快。”班主任老师奚落一番赵娣,她最讨厌的就是赵娣这种既走后门还装得跟她一样苦命,末了还要加上一句:“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不会告诉你父亲吧?”

赵娣眼神没有再升起来过:“不会。”是因为她都记不清上一次和父亲说话是在什么时候。

最后结束这场“闹剧”是赵耀感冒加重,赵娣不得不带着赵耀离开办公室前往镇上的医院,一路上两人无言,如果换成以往赵耀肯定会问她为什么行为跟他的想法有出入,就像个孩子要刨根问底。

但赵耀没有开口,因为他害怕她问到这段时间在学校的事,他的经历告诉他不管自己有多可怜,她都不会再似从前那般,能够重新恢复到现在靠的是他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ai。

ai是什么,那天他问她,她没有回答,尚在病中的他忧思加重,ai的答案要让他自己找寻,回想刚刚办公室里的画面,让她改变行为的人是父亲,那如果他要是也像父亲拥有那么多,是不是可以让他们的关系回到从前?

赵娣沉默着把赵耀送到医院挂号看病,医生说赵耀感冒很严重,今晚要留在这里吊水观察情况,她赶在医院收费处下班前交完费用回到公共病房,期间赵耀很安静她以为是他不舒服才没说话,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也有了秘密。

秘密通常以分享的形式被用在两个人增进关系之中,而赵娣赵耀这对再熟悉不过分享形式的亲密姐弟第一回走向另一端:秘密诞生之初昭示两人关系出现嫌隙。

傍晚时分,护士推着医用推车进公共病房给病人们一一吊水,大概是昨夜暴雨的缘故,公共病房六张床位皆有病人,其中包括躺在床上等待打针的赵耀。

赵娣记得赵耀很害怕打针,在护士给其他病人打针时她坐在病床边望了一眼他,发觉他并没有任何表情显得十分冷静,于是她认为是他长大了。

毕竟从小到大她早已经习惯他有任何事都会跟她说的方式,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更加天真的人,什么公平什么道理哪里抵得上他的完好呢。

待到护士推车来到他们跟前,护士配药时一个和护士相像的中老年男人手里提着饭盒来到跟前没有说话。

赵耀表面上看着镇静在被窝里的手心却紧张的出汗,他不敢去看护士拿的针头,也不想跟姐姐对视怕她发现他的不堪,所以他将目光投s在护士身边的中老年男人身上,试图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你也是要来打针的吗?”

那个中老年男人听见话语瞟了一眼在病床上的赵耀,顺便打量在旁边的赵娣,二人穿着都相当朴素,他扭头冲护士感叹一番。

“小梅,爸爸真的心疼你,你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在这个小医院这么辛苦,更别说还是伺候这种男人,赵老板的小老婆我记得以前也是在这个医院当护士,人家的命怎么就这么好,伺候赵老板直接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爸,你别说了到值班室把饭盒放下就回去吧,我还要忙。”护士小梅配好药出声制止父亲继续说下去。

小梅的父亲白了一眼小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说nv儿不开窍。

赵娣坐在病床边看着小梅的父亲并没有动身前往值班室,反而是撒气般将手中提着的饭盒重重地放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然后再叹一声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脸上的表情尽管维持着平和,心里却掀起阵阵波澜,仅仅一天内,她就从他人口中听到两次父亲的名字,以前几乎没有过这种情况,顶多是在面馆上班时偶尔碰见客人谈起。

事实上她现在还是对父亲会关注他们近况的“事实”没有实感,不然小梅的父亲为何不知他们也是父亲的孩子?

y说一点证据的话,父亲每年都会给赵耀一笔对于他们来说丰厚的压岁钱,而她的压岁钱是赵耀的十分之一,她该如何透过这层重男轻nv的单面镜下看到父亲再婚后表现得不管不顾的“关注”?

“姥爷,今晚我就不回去了,赵耀有点发烧要在镇上的医院吊水,我陪他。”赵娣此刻站在医院的公共电话处给家里打电话。

“什么?赵耀怎么又生病了?你怎么照顾他的!”姥爷自赵耀出生起就没怎么带过,他听到这个消息自然的怪罪到赵娣身上。

赵娣咽了口口水,面对姥爷的问责她不能再像上周一样用谎言很好的盖过去,因为这和她有关,她的大拇指摩挲着电话柄支支吾吾地说:“是我不好………”

“算了,也不指望你这个废物做什么事,相亲那边怎么样?”姥爷没有在电话里动怒反而话头一转。

赵娣的心里咯噔一下,她到这会才想到相亲应该算是失败了……高哥说过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其实准确的来说是有合适彩礼的最后一次机会,她无论如何都能嫁出去,可给的出姥爷要的彩礼钱的恐怕没有了……

她畏惧姥爷知道情况后大发雷霆,站在公共电话前第一次说出隐瞒严重后果的谎言:“还可以……”

“应该就是小高跟我说的那个看上你的男人吧,你好好把握!别到最后没人要了!”姥爷在电话那头让赵娣千万抓紧机会。

这通电话很快到尾声,赵娣把电话挂了以后并没有挪开步子,从姥爷的反应来看似乎并不知情她把这次相亲弄砸了的事,也许还有机会补救,她抱着这样的心态拨打熟记于心的高哥电话。

电话打了很久才接通。

“喂?”

“高哥,是我赵娣,昨天相亲给蒋先生带来了非常不好的t验,你能再帮我说说给我一个跟他赔礼道歉的机会吗?”

“赵娣你还有脸提!人家蒋先生现在还在市里的医院躺着,他说医药费不用你赔,但是也别再想些不该想的了。”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

“最近我要去外地出几个月差,不说了。”

高哥率先挂断电话,赵娣把电话柄放在耳边听了好久“嘟”的声音才放回去,无意中她盯着眼前很长一段时间发觉上面的数字有点眼熟,那是公共电话的号码。

可要说在哪里见过也说不上来,她正转身打算回公共病房时瞧见熟悉的身影,吕窦水竟急匆匆从不远处的走廊走过。

不管过去是相伴过一程的挚友也好还是什么也罢,重要的是现在她们已经完全走上不同的道路,绝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赵娣的脚步还是跟在吕窦水身后没有停下,她将这个行为解释为好奇,只要不打扰吕窦水就好。

她跟吕窦水保持相当一段远的距离,不至于完全跟丢,也不至于被对方发现,走着走着她突然记起公共电话的号码是在哪儿看到的了。

是那个清晨,吕窦水约她吃饭打来的电话就是医院公共电话的号码,她心里越想越不对劲,然后脚步就停止在吕窦水刚刚进入的一间三人病房前,她距离病房还有好几米远,但可以瞧见吕窦水正在照顾病床上的中年nv人。

“诶,你怎么在这里?”

赵娣还没来得及看清病房内中年nv人的样貌身后突然被拍了一下,她立即捂住嘴防止出声被发现,结果等转身以后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给赵耀打针的护士小梅。

“我是说怎么没在公共病房没见着你,喏,这个给你,我爸讲话是有些过分,这个给你作为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小梅从口袋里拿出一包sh纸巾递给赵娣,她似乎没有发现赵娣正在偷看,因为赵娣停留的位置不在病房门口。

赵娣愣愣地接过来仓皇地小声回应:“啊,谢谢你,我不会介意的。”

小梅以为赵娣嗓子不舒服,她特意亲切说明:“刚刚我给你弟弟打针的时候他手心一直在出汗,今晚他有可能会发烧出很多汗,用sh纸巾擦一擦正好。”

赵娣点点头,感到心扑通扑通地跳,她害怕吕窦水不知什么时候就从病房里出来,所以没再多说什么只说要回去照顾弟弟就离开了。

回到公共病房,此刻已是九点半,其他病人都差不多准备休息,他们的身边无一陪护,因为都是感冒加上已经成年不需要人照顾,这让赵娣坐在赵耀身边显得格格不入。

赵耀自赵娣说要去打电话跟姥爷说之后在病房里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她都不会回来了,当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也顾不上先前想的那些立即眼巴巴的开口轻唤:“姐姐?”

“嗯,怎么了?”赵娣刚刚坐下就打开sh纸巾的包装ch0u出一张纸打算给赵耀擦手,她一边把手伸进被窝里握住他那只没吊水的手,将其挪出来后用sh纸巾细细地擦。

这不0不知道一0吓一跳,确实有很多汗,她一时间紧张起来截住赵耀的话头关切道:“你现在感觉身t热还是冷?额头让我00看看还发不发烧。”

赵耀在这一刻感受到赵娣的存在,他内心的不安荡然无存,他们就好像从前一样,她这般“强势”关心他的模样叫他下意识想到上周在美术室里的事,凑近的面庞,落在脸上的手,他眨巴眨巴眼盯着她为自己担心的神情。

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想到那个吻,然后面颊噌的一下烧红……

赵娣明显感知到赵耀的脸愈来愈烫,也是r0u眼可见的发红,她迅速收回手得出结论:“小耀,你好像烧的真很厉害,用不用我去喊医生来看看?”这回依旧是询问的语气不是单向的安排。

赵耀回了神,旋即他开口道:“姐姐不用……”

“真的不用?”赵娣是疑问的口气。

赵耀感觉再继续说下去x腔中不明的情绪会变得更加奇怪,于是他回应得坚定:“不用!”

赵娣最后尊重赵耀的选择没有叫医生,但她又重复一遍如果真的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尽管他心智停留在五六岁,那不代表他感知不到身t的不适。

眼见快十点钟,赵娣打算去医院的公共卫生间洗个脸好结束这一天的疲乏,她跟赵耀说一声后便放轻步伐离开公共病房。

此刻大家都即将准备休息所以格外安静,仅有昏暗灯光伴随在这空荡荡的走廊,她走了一段路却在看到不远处的一幕不得不止住脚步。

小梅一个人在护士站值班,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她身边询问着什么,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时不时搭在她的肩膀上,而她再三不动声se地保持距离。

赵娣对那个男医生有印象,是傍晚给赵耀看病的医生。

她一下子想到消逝在青春里的小婷,明明年纪还是孩子却大着肚子说着与她这个年龄无关的话,接着又想到昨晚蒋先生送她回家的逾矩行为。

她似乎从来都阻止不了来自男人的伤害,仅能被动地接收这一切,只因自小在家潜移默化的受到重男轻nv思想的影响:nv人是没有用的软弱的,男人是威武的,顶天立地的。

所以小婷大着肚子出现在学校说要退学时,她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以至于后来每夜都受到梦魇折磨,当蒋先生的手仰起来停在半空中时,她被吓得登时放弃抵抗闭上眼等待残酷命运来临。

她一直都是那个站在原地不敢向前一步的人,现在也是,她就那样突兀地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仿佛时间从她身上静止了,从最后一次见到小婷开始。

小梅近来值夜班都会被这位男医生缠上,他的一些若有若无的动作让她很苦恼,可她不能举报,一个是他的这些行为很少被人瞧见,加上又不是特别过分的行为,说出去得到的答案只会是“是你多想了吧?再说他可是医生能瞧得上你一个护士?”

另一个就是她对于自身的考量,离家近的医院就这一家,如果她举报这种没有切实证据的事,闹大了肯定是她走人,毕竟护士有很多医生只有那么几个,孰轻孰重可想而知。

父母特别是父亲不允许她去太远的地方工作,如果在这家医院被辞退等待她的命运无疑是父亲说的“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才是正事”,所以她一直都是以查房为由避开这个男医生,没想到今晚他卡点来护士站令她避之不及。

“诶,那边站着的是家属吗?是病人有情况吗?”她瞧见走廊上突然出现的人影伫立在原地许久,总觉得有点眼熟,不管是谁她都必须要利用其脱身。

小梅话语的方向正好指着的就是赵娣,男医生听见还有其他人的存在立即收回自己的咸猪手站直身子向小梅的目光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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