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开学两月有余,宿舍楼的同学经常出去吃顿饭,约下轰趴馆或者泡下网吧之类的,寝室之间混得越来越熟。
大家对学校探索地差不多了,开始挖掘这座城市的好去处。
这里有座山很出名,是国家级景区,而且据说上面的寺庙很灵,每年特意前来爬山的游客特别多,更重要的是它对本市大学生免门票。
不知是谁提起周末去爬山,几个寝室便撺掇着一起去。
牡怀棠比较内向,虽也慕名想去,但不想交际也不善交际,正纠结着他收到了寝室长发的群消息:
"周末去爬山,去的扣1,不去的扣眼珠子。"发完后,又自己带头输入1。
"1"
"1?哪里有1?爬山送1吗?"闵希立刻抓住关键词。
"爬山保研不?"刘政也跟着开玩笑。
"不要打乱队伍!!!
要1是吧,你俩直接在一起!
然后我再举报你俩,你俩寻死觅活双双跳楼
这样咱寝室都能保研,一举多得啊。"
寝室长有点受不了闵希随地大小骚,忍不住连番语音炮轰。
"艹你狠!"
"呀~真是吓鼠惹,寝室长你变了,刚开学你很绅士温柔的"
"刚开学你也没这么浪啊!!!"
牡怀棠看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意,对话框里的1输了又删,不知道要不要接他们的梗,也担心现在输入1太突兀。
纠结间对话框里已经有了林昊泽输入的1。
牡怀棠看见后立马跟着回复。
"怀棠"
"嗯?"牡怀棠寻声反头。
莹白的脸从床下昏沉的阴影里探出来,活像一朵水灵的小睡莲。
林昊泽看着的他,一时不知道叫他做什么,随口道:
"晚点一起去吃饭吧。"
"好"
牡怀棠其实不是很想跟他一起吃饭,他不知道和他聊什么,问太多担心侵犯他的隐私,聊自己又担心他嫌自己无聊啰嗦。
随着林昊泽展现的光芒渐多,对他产生不可遏制的好感和嫉妒也越多。
总之,和他待在一起,莫名心虚。
牡怀棠知道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和他保持最远的距离,这样两人都不会受伤,可当遇到他不明所以的邀约时,还是舍不得拒绝。
"叫上他们一起?"到时候他当背景板好了。
"都行"
周末爬山,陆陆续续加入了二十多个人,但是周五有人临时提出让女寝加入,只是这个提议让这个活动的性质变得有点微妙。
牡怀棠倒是无所谓,他只是想免费去看看这座城市的风景名胜。
"哪个傻逼提的!一个兄弟局搞成联谊局,俺一下好有压力!早不提晚不提,老子长痘就提了,故意搞我吧!"
"就是,让那些臭女人跟我抢男人?"闵希撅着嘴乱飞,描眉的手法稳如老狗。
"诶闵希,"刘政朝林昊泽的床位看了看,确认他不在后继续说:
"你怎么不跟林昊泽好,他多帅啊"
"你不要乱说,我不吃窝边草的"
"咱们寝室都挺帅啊,你们焦虑啥,男人最好的医美是才华,youknow?"寝室长接上他们的话头。
"好的,这就去说唱"
"你会?"闵希又是一个白眼。
"切,我少数民族的,会唱会跳会rap,艺术天赋直接拉满好吧。"
"真嘟?"
"骗你倒立拉屎"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大家不想联谊,我们寝室自己组一小队去就行了,到山顶再会合。"
周六下午三点,他们寝室几个人一起出发。
牡怀棠经过售票处时,看见了门票价格,忍不住对旁边的人叹道:"门票好贵,居然要一百二十块,幸好我们有学生证。"
"嗯"
"嗯?"
牡怀棠没有听到想听到的声音,侧头发现旁边已经不是刘政,而是林昊泽,瞬间有点窘。
"刘政和寝室长去买水了,山上的价格贵了几倍"林昊泽看出他心里所想。
"哦"
牡怀棠点头,没来由地尴尬,空气静了五秒后,干脆落荒而逃。
"我去趟厕所"
牡怀棠真去厕所了,在里面磨蹭了好几分钟,倒不是故意的,而是被环境吸引了。
因为他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厕所,里面装潢很华丽,金黄色的瓷砖看起来噌亮,地上铺着软乎的毛毯,空气里蕴着好闻的熏香,洗手台上应有尽有,除了洗手液,烘干机,纸巾等常见物事外,还有吹风机,梳子,洗脸巾等个人浴室里才会有的物品。
"门票贵点就贵点吧,毕竟人家服务这么周到"
从厕所出来,刚好看见寝室一行人在上山门口等他,快步过去不好意思道:
"你们等久啦,这里厕所好高级"
"确实,比俺家里厕所都客气。"刘政接过话头。
虽然他们寝室打算单独行动,但是爬山的路上也遇到其他寝室,走着走着也走到了一起,汇成一个大队伍。
刘政把自己和室友挤到了白琳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她聊天。
他们一路上蹭听着旅游团导游的介绍,排着队走过一个个打卡点。
这座山本身景致并无十分特别,重在人文气息非常浓厚,哪怕是走过的一小段石子路,都能说出一段古人的佳话故事来,比如谁在这里传道授业过,谁又经过了这里提了诗啦。
牡怀棠对这些不太懂,但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这些秀丽风景突然多了一层古老厚重的味道了。
其他人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民族自豪感却是盛满了整个胸膛。
大家这样走走停停也不觉得累,只是牡怀棠总觉得有点挤,走到哪里都有很多人。
林昊泽和闵希外形太出众,有的人把他们当作出来玩的小明星了。
"请问你们是演员吗?"有一个女生对着他们拍照。
"救命!让林昊泽一个人一个星球呆着吧"刘政虽然乐地跟香香的女生待在一起,但是她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昊泽和闵希身上啊!
"不是啦,我们就是大学生过来玩的"闵希热情地回应她们。
"啊,那可以加下你们的绿泡嘛?不会发骚扰信息的!"
"我没有这个"林昊泽摇头。
"你们可以关注我的up哦?上面发了很多我们的日常"闵希朝抛了个媚眼。
up是一个可以发短视频和图片的公共社交平台。
"哇谢谢老婆!"
闵希拿手机打开主页,让女生朝他围过去。
"你跟那个男生是一对嘛?感觉你俩好搭!"一个女生悄摸摸地问他。
闵希娇羞抿唇,反问她:
"你们觉得呢?"
"肯定是!"
"哇你是美妆博主诶!"
"居然还会跳舞!"
"随便跳跳啦,不过我挺会化妆的,里面有很多干货哦!"
"你好厉害哇!"
牡怀棠没见过这阵仗,在边上看得懵懵的。
"我们也关注下他吧,"寝室长拿出手机搜索关注了他的up号,"诶,真是看着涨,一下多了几十个,快破四千了。"
刘政边刷视频边感慨,"没想到都接上广告了"。
"林昊泽,我们先走吧"
寝室长担心不明原因的人都跑过来凑热闹,到时候人越聚越多,他们就出不去了。
"真是奇怪,感觉我和昊哥没差多少啊,怎么没有女生跟我要联系方式"刘政盯着林昊泽左看右看。
"白琳,你们女生怎么想的?"
"颜值这东西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你也有你的优点呀"白琳一下被他问懵了,随便说了些客套话,其实她能感受到刘政的热气和喜欢,但是自己对她无感。
"你单看一米八也很不错了,不过最重要的是自信,是人都会老,但是精气神就不会老。而且昊泽又不去当网红,颜值没给他带来红利,反而是麻烦。"寝室长知道刘政的心思,在一边替他说话。
刘政一听也有些道理,转头看见牡怀棠一米七跟小不点一样,心里舒坦许多。
牡怀棠也在一旁默默打量林昊泽,他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好好看,眼睛往上掀,刚好对上林昊泽带有笑意的眼睛。
妈也,好尴尬!好心虚!
"嘿!昊泽你可得谢谢我,帮你引走了火力"。十多分钟后,闵希赶上了他们。
"下山请你们吃饭"
"那行,请我们吃海底捞怎么样?"闵希对林昊泽眨眼。
"可以"
"哇太谢谢你了,我都好久没吃了",闵希本想抱一下他,想了想,还是嘴贱地说道:"如有需要,妾身可以以身相许"然后推着刘政高兴地先走了。
寝室长算是个人精,一下就觉出不对劲,走到林昊泽边上,"不是兄弟,你怎么还答应上了呢?海底捞可不便宜啊,而且我们还五个人呢,到时候一不留神大几百就没了"
"没事"
"这钱要不我跟你分摊吧"寝室长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
"不用,平时我在寝室待地少,趁这个机会跟你们联络下挺好的"。
牡怀棠看着前面俩人讲悄悄话,也估摸出味儿来了,按理来说,闵希和林昊泽之间应该是互利互惠,一个要涨粉,一个要清净,怎么到他嘴里,好像他帮了个大忙似的。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大家都心知肚明吧,可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做呢?
两小时后,他们已经走到了半山腰上,景色与山下已经大有不同,这里视野开阔,眼下苍翠的山峦连绵起伏,抬头无垠的白云仿佛触手可及,清风吹在脸上更凉爽,感觉人都被涤荡了。
"再走完前面那些石梯,我们就到最高的寺庙啦!"
牡怀棠顺着寝室长所指的方向,寺庙在缭绕的云雾里若隐若现,有点像是传说里讲的仙界。
这寺庙看着不远了,一眼便望到头。
上去的石梯陡峭狭窄,牡怀棠走到一半就觉得抬不动腿了,一下感觉双腿沉重地像是灌了铅,一下感觉是软了的面条,只凭着惯性往前踩,身边多了个人扶着胳膊,也恍若未觉,无力回应。
林昊泽注意到牡怀棠有些发紫的嘴唇,稳住了他的身子,把他扶到一边。
牡怀棠坐在旁边的护栏上,累得眼睛都费力睁开,感受着凉风拂去肌肤上的热汗。
"没想到这么累"
说完话之后,牡怀棠感觉嘴里的口水都没了,干得厉害。
"不介意的话喝口水吧"林昊泽把自己手上的水递给他。
牡怀棠这会儿看他也不拘谨了,全是感激。仰头张嘴,把水倒进去,刚开始准头没找对,水从嘴角流向喉咙、锁骨,一路往下,浸透白色的t恤,透出点里面的肉色来。
林昊泽看着有点心热,雪白的脖颈像一节牙膏,味道是薄荷还是绿茶呢。
"你体力真好,看起来都不累"
"还行"
林昊泽从石梯外面的林子里找了根木棍让他撑着。
俩人都话不多,一路慢悠悠。
其实牡怀棠有些好奇林昊泽为什么不经常住寝,又担心这个问题是否冒犯,而且他好像也能猜出一点原因,最后竟是沉默了一路,直到两人终于到了标志性巨石碑旁。
"终于到了"牡怀棠叹出一口浊气。
"要帮你拍照吗?"
"啊可以,谢谢你啊"林昊泽真体贴啊
林昊泽拿出自己的手机,指导他摆了几个姿势,咔嚓拍了好几张后,又问他喜欢吗。
牡怀棠随便看了一下就忙不迭地点头,"要我帮你拍几张嘛?"
"可以"两人调换位置。
牡怀棠也跟着拍了几张,但是不太满意,总是觉得手机里不如本人十分之一好。
"你看这个可以嘛?"
牡怀棠其实想拍地更好,可惜不会弄,拍出来人和景都是暗的。
"嗯"
"直接去寺庙?"
两人刚进去,其他室友刚好从里面出来。
闵希看他俩待在一块有点惊讶,"棠棠昊泽,你俩怎么才到?"
"我先前走不动了,休息了十多二十分钟"牡怀棠为自己拖后腿而感到不好意思。
"没事,你俩进去逛,我们外面再会儿,到时候一起拍完照,就坐缆车下去了"
他俩进去后,庄严高耸的圣帝庙印入眼帘,拾阶而上时,才发现阶梯中间是一面斜坡,斜坡上面雕着一条银白的巨龙,栩栩如生,看起来很威猛,上面还有不少纸币和印币,最少的一毛一分,最多的一百。
"哇,居然还有给一百的"
牡怀棠没想过给一百,但又觉得兜里的五块钱拿不出手。
"这种事尽力而为,心诚则灵"
牡怀棠便将兜里钱抛到了龙头上,他是慕名而来,不为许愿。
殿内两侧分别立着两尊神像,凶神恶煞,有六七米高,殿中台上坐着正是圣帝,慈眉善目,胡须又黑又长,身穿金黄的袍子,肩上是红色的披风,神台旁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香火。
牡怀棠受到里面庄严肃穆的氛围影响,少了游乐的心情,站着拜了三拜后,又跪在垫子上庄重虔诚地拜三拜。
绕到神像后面,石壁上也刻着许多神仙,上面已经被人摸得油光发亮。
随后他们又一一拜过财神庙,文殊庙这些庙殿,牡怀棠脑子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他们像是一对新人,希望得到各路神仙的祝福。
经过一条小径尽头,里面居然有一个花园。不少穿着汉服的女生在这里拍照,看着她们的发饰妆容,曾经学过的诗句映入现实: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轻柔的罗裙与曼妙的身姿交相辉映,勾勒出古雅的少女模样。
"她们都好漂亮"
"嗯"
"我感觉你跟那两个樱花树下的女生好配啊,你们看起来很"牡怀棠说道一半想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门当户对?"
"你喜欢当媒婆?拿我乱配"
"啊我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们都好好看"
牡怀棠第一次感觉到林昊泽话里带刺,有点不知所措。
"那你直接夸就行了,我们出去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牡怀棠讨好地握住他的手臂,想再多说话解释,但是又怕说多错多,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寺庙外,已经有很多同学聚在一块,班长一手握着五星红旗,一手握着班旗等着大家集合。
大家挑了一个空旷的位置,集体合照。
"西瓜甜不甜!"
"甜!"
接下来大家继续摆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姿势,搞怪地拍了许久。
漫天彩霞下一群少年昂扬青春,爆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他们下山的很轻松,坐缆车,林昊泽依据约定带他们去了海底捞。
牡怀棠跟在林昊泽后边亦步亦趋,表现得有点拘谨,他之前没来过。
闵希到这先去做了免费的美甲,顺便问了大家一句:
"你们做吗?"
"滚"刘政紧闭双眼,褶子都出来了。
"哼!我自己去!"
牡怀棠看着服务员递过来的平板,有一瞬间疑惑,知道它是用来点菜时,内心又新奇又发酸,他还没舍得买平板呢。
寝室长跟大家商量点了四宫格的锅底,两个白水,一个香锅和一个番茄锅,自己点了一份毛肚,虾滑和麻辣滑牛肉。
刘政接着点了一份鸭血,鱼片,土豆,酥肉,贡菜和面条。
轮到牡怀棠点菜时,他对着图片上的价格望而却步,看来看去,不知道点什么,最后点了一份金针菇。
"我口味跟大家差不多,这些应该够了吧"
林昊泽接过平板,点了几样牡怀棠多瞄了几眼的菜色。
接着各自去弄调料,牡怀棠继续跟着林昊泽,他放什么自己跟着一起放什么。
"诶,牡怀棠,你是不是第一次来海底捞啊?"刘政一眼就能看出牡怀棠的生疏的动作。
"啊是的"牡怀棠老实点头。
"那你的第一次献给了我们呐!"
"你"牡怀棠停了两秒,不知道怎么说他,只能毫无杀伤力地实话实说,"你怎么越来越猥琐了。"
"我这话没毛病啊,你本来就是第一次和我们来嘛!"
"你也真无聊,这事有什么好打趣的。"林昊泽反头打断他俩的对话。
"是呀,而且我又不是女人,你没办法从我这获得真正的快感,我不会觉得害羞。"
"那说真的,你现在是不是还是小处男,我看你嫩地很。"
"你不是?"
林昊泽直接把牡怀棠先拉走了。
他们回到餐桌后,上面已经摆满各色菜式,红红白白的肉,让人看得食欲大增。
这个时候闵希也到了。
"呀,我来得真巧"
随即摊开自己的手指,"好看吧?"
"黑不溜秋有啥好看的"
在一个男人手上看见黑指甲,刘政只觉得奇怪突兀。
"狗嘴吐不出象牙"闵希看着牡怀棠,"你觉得怎么样呀?"
"挺酷的"
"你不觉得更性感吗?"闵希突然靠近他,眨眨眼睛。
牡怀棠看着蓦然放大了脸,身子往后倾,目光落在他的红色唇珠上,默默点头,确实挺性感的。
闵希落座,扫了眼桌子上的菜色。
"昊泽,我可以再点一份菜嘛?"
林昊泽把平板递给他。
"嘿嘿,你真好!"
"滴,昊泽说感谢你发的好人卡"寝室长调侃道。
"大家不用客气"林昊泽烫了一片毛肚放入牡怀棠碗里。
牡怀棠学着林昊泽的动作烫了一片,也想放入林昊泽碗里,不过最后还是放到了自己碗里,沾了沾刚刚弄的酱料,味道很好。
闵希点了份无骨鸭掌,找了个服务员问道:
"你们今天可以表演舞蹈嘛?要那个带无框眼睛的男生,我到时候跟他一起拍视频,能给你们店做宣传哦"
"可以的"
服务员浅浅鞠了一躬,举起双手,忽然大喊一声:"不是男模点不起,而是海底捞更有性价比!"随即身后的人拿了一个音响过来。
音乐响起,两人便开始扭腰摆胯。
牡怀棠被这阵仗吓到了,身子往旁边缩了缩,感觉他们系在腰上的围裙都伴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正经起来,这围裙怎么看都有点像那种色色包臀裙
刘政一脸尴尬。
世风日下!简直是世风日下!
之前不是川剧变脸吗?啥时候换这个了。
"咱们下次能好好吃饭不?这也太闹腾了。"
"又不是次次都这样,图个新鲜嘛!"
闵希意识到自己没经过他们同意就这么做,确实不恰当,打算萌混过关。
"现在餐饮行业竞争这么大的吗?"寝室长摇摇头。
"寝室长,你帮我拍个视频呗,我要up",闵希把手机递给他,整理了下衣服。
服务员看到闵希一上来就起好了范,也跟着增加了几分力度,其中一位服务员配合着闵希与他互动,对着他甩头抖胸。
牡怀棠没想到他有一天会用性感热辣来形容男生。
接着服务员来到餐桌前想和他们互动,牡怀棠身子又往旁边缩了缩,但是发现自己的肩膀被按住。
"你是打算坐我腿上了?"
牡怀棠反头,发现自己都快挤进林昊泽怀里来,耳朵红得要滴血。
"我不是故意挤你的"于是身子往外面移了移,低头吃肉。
表演结束后,刘政对闵希吐槽: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三个大男人扭来扭去有什么好看的"
"来都来了,当然要尽兴嘛"闵希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回答,"如果这条视频点赞破万,到时候我再请你们吃饭哈"。
"好好好"
"这年头当服务员也是不容易啊"
"人家工资高的嘞!"
"工资高我也豁不出去"
"所以你赚不到这份钱咯,现在吃饭很讲究情绪价值呢,人家古人吃饭也是要奏乐跳舞的啊"
"情绪价值那都是些虚的,而且我又不要他的情绪价值,还不如给我们便宜点,吃进肚子里才是实的。"
"如果是个美女给你跳擦边舞呢?"
"那当然也不行啊!我是来吃饭的,看擦边舞,我另有地方可选"
"你去哪看呀?"牡怀棠边吃饭边看他俩吵架,觉得挺有意思。
"咳不告诉你,不能把你带坏了。"
牡怀棠有点不服气,"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反正就那几个地方。"
"哪几个地方?"林昊泽转头问他。
"嗯?"牡怀棠没想到林昊泽会问自己,故作老练地回答:"按摩店,酒吧"
"咳其实我高中的时候跟我爸一起按过荤脚。"刘政有点得意,一趟下来八九百。
"啊?"闵希惊讶地看着他。
"你没去过?"刘政也开始惊讶,闵希都没去过吗?
"那我们去的是正规场所啊,我们的技师穿白大褂,你的技师穿黑丝短裙。"
"你去也有一米八的西装帅哥啊"刘政感觉大家居然好像都没去过,又开始向闵希找认同感来了。
"你去几次了不怕得病吗?"
"哪那么容易得病贵得嘞"
"算了打住"闵希没心情吃了,拿出手机挑选照片,打算发个朋友圈。
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硬是没找到一张合适的集体照。
"唉,刘政,下次合照你可以不占c吗?让我和林昊泽站中间吧。"
"???"
刘政不明所以,本来因为刚刚闵希说他会得病有点上火,他要是说点什么,保不准要打人。
"有一句话,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闵希微歪着头,朝他做了个兰花指。
"那就闭上你的狗嘴!"
"让不好看的孩子站中间真是一种残忍,感觉把旁边好看的人都连累惹所以以后得好看的人站c"
"你说什么?!"
刘政感觉自己的火气瞬间被点燃了,站起来去拍他大腿。
虽然他是以玩笑的方式说出来,牡怀棠听着也觉得不舒服,不清楚闵希是没有情商还是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感受。
闵希立马把身子缩进寝室长怀里。
刘政大手一挥就往他屁股上拍。
"嗯"
闵希透出性感的鼻音。
"你!"刘政气得更无语了,"我他妈还让你爽到了是吧!"开始挠他的痒痒肉。
牡怀棠没碰见过这种场面,轻抿着嘴唇,眼睛左看又看,扫到林昊泽眼底闪过的一丝厌烦,有点惊讶,以为林昊泽对所有事情都不在意呢。
下一秒林昊泽又夹一块虾滑给他,虾滑刚放入碗里,牡怀棠就顺着夹起来吃掉。
"我喜欢吃虾滑,好q呀"牡怀棠舒服地微眯眼睛,下次吃这种大餐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嗯,我也是"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开玩笑的。"闵希向他求饶,"下次我们我们五个一人拍一张中间的"
这顿饭的滋味很好,就是太闹了。
牡怀棠心想,以后等他挣钱了,就带姐姐和林昊泽来这里舒服地吃一顿,工作后还能请到林昊泽么,害,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和高中同学联系了。
可是这够抵他一个月生活费了,还是到时候找找合适的兼职吧。
一寝室人选择坐地铁回去,但是周末来旅游的人很多,他们都没有找到地方坐。
刚开始牡怀棠还站得住,十多分钟后,脚底泛疼,腿发酸,脑子也开始晕晕的,难受得不行。
"昊泽,你可以扶我下嘛?真有些站不住了"
林昊泽倚在内门上,握住牡怀棠的腰,让他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牡怀棠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只觉得林昊泽的怀里还挺舒服,凉凉的,淡淡的香味沁入鼻腔。
回寝的路上,已经是行尸走肉,一进门就爬上床,脱地只剩下内裤。
"以后咱们还是不省这个钱了吧,打车回来舒服点,你们看棠棠都累懵了,以前他脱衣服都要拉帘子的"闵希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打趣。
牡怀棠一盖上被子就模糊睡着了,只能听到他们嗡嗡的声音,听不清内容。
"当时你自己也说打车不划算,我们五个人要小三百"
"而且打车也不比地铁快,一个小时不止,这个时间段还堵车堵得厉害。"
"害,也是真想做一个生活无聊又忧郁的贵族啊"闵希靠着椅背,看着天花板。
""
寝室大部分人出自普通家庭,生活费多点两三千,少的就只有几百,平时花钱的地方又多,反正都不是能随意挥霍的有钱人。
自这天后,林昊泽再叫牡怀棠吃饭,他也不抗拒了,甚至有点期待,因为感受到了带有尊重的善意。
还是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比较好,林昊泽不会问一些让他感到窘迫的问题,比如:
你怎么只吃自助?
你怎么只吃这么一点?
你怎么都是吃素呢?
食堂的汤真的好喝吗?
这些问题就像一根针,扎了他一下,不会有多疼,但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其实这些问题也有许多答案,他可以聪明地说自己胃口小,自己在减肥,自己是素食主义者,或者是学校的肉太腥了。
但是他知道最真实的答案其实就是他太穷了,他只有六百块的生活费,所以不管怎么回答,他心里都难受。
他们其实也心知肚明,但还是要隔三差五地问,仿佛这个话题很必要。
孔子说过一句话:
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牡怀棠能感受到孔子很喜欢这个颜回的弟子。
所以他偶尔也能勇敢坦荡的说:
"是呀,我生活费太少了,只能这样吃咯。"
虽然他穷,但是他又不求人借钱,按理来说,没什么好心虚的。
可是他发现自己境界不够,说出这样直白坦荡的话,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课本里一两句直击心灵的名言无法击碎这个笑贫的现实世界。
牡怀棠也不认为他们说错什么,毕竟他们讲的是实话,自己没什么好辩驳的,有时候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同学之间的关切还是戏弄,没办法带刺地反击回去。
牡怀棠在与不同的人相处后,反而喜欢和林昊泽在一起的这种安静的尴尬。
林昊泽这座冰山简直是天使,而之前暗里嫉妒他的自己就是狗屎。
"嘶!啧!"
宿舍厕所内忽然发出一声爆鸣。
牡怀棠刚洗完澡,裤子拿起后,t恤连着掉在了地上,染上了一大片水渍。
想到这是最后一件干净衣服,他烦躁的心情就直冲脑门。
"咔嚓咔嚓"门把锁突然转动。
牡怀棠吓得赶紧拿衣服遮住下半身。
"还好吗?"
"还好,"
门没有被打开。
牡怀棠补充道:"我衣服掉了"
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光着膀子出去了,毕竟穿着湿掉的衣服出去更奇怪。
"我衣服弄湿了"牡怀棠拿着蕴湿的衣物有些头疼,向林昊泽抱怨:"早知道就不把衣服堆一起洗了,这都没衣服穿了"
林昊泽在一旁看着有点走神。
他发现林昊泽洗完澡之后好像变新了,或许是因为伴随着水汽,皮肤看着更白透,像是雾里的小精灵。
如果其他人脱光衣服,林昊泽会觉得没有区别,在他看来,他们身上的那层皮肉依旧是件衣服,不过大小美丑的区别。
而这样的牡怀棠,竟让他有种没穿衣服的怪感,身体看起来又瘦又软,没有后天的健身雕刻,也没有生活的摧残打压,全是人类身体所带来的自然美感。
胸前的两点像两颗粉色儿的小珍珠,白皙薄软的小腹上形成浅浅的山川轮廓,看起来优雅又涩气,浴室里弥漫出来的热气有些上脸。
"穿件衣服吧?"
"我就这一件衣服了,把它晾干明天再穿算了"
林昊泽从衣柜里拿出一件t恤递给他,"不介意就先穿着吧,这天容易着凉"。
"谢谢你呀"
刚说完这话,牡怀棠心里一惊,怎么感觉自己的声音软软的希望他没注意。
t恤宽宽大大,穿上后,牡怀棠整个人的身高被压得更矮了。
"昊哥"牡怀棠听见自己的声音后,刻意压低声调,"你好高,我穿你的衣服好长。"
"过来"
牡怀棠站在他椅子边上,感觉自己站着都没有他坐着气场强大。
林昊泽将身上左右衣摆往中间扣了一个死结,露出窄窄的腰身。
"这样好点吗?"
牡怀棠呆呆地点头。
虽然他俩同龄,但是他好像一个大哥哥啊。
真是美好的人啊,哪哪都好的人。
牡怀棠用眼神细细地描摹他的样子,真是找不出任何一处缺点,无论是模样还是行为都恰到好处。
回到自己座位上,随手拿起四级单词书,念了几个单词:
"abandonabandonabandon"
诶?声音又恢复了正常
"咳八百标兵蹦北坡"
嘶也是正常的,刚刚怎么回事,是变声期吗?说起来他高中变声好像不明显,二次发育吗?不过他也忘了以前的声音什么样了。
牡怀棠开始上网搜查声音产生变化的原因,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咽喉炎。
压力大。
喉结动了动应该不至于吧。
"昊哥昊哥?"
"闵希闵希"
"谢谢"
牡怀棠轻声念着这几个音节,细细感受,念"昊哥,谢谢"时,声音好像要尖一点,柔一点,难道是这几个音节的发声位置考前?"闵"的发音位置好像靠下一点。
他想找林昊泽聊会天,但是不知道从何问起,也觉得这话题有点莫名其妙。
"昊"
"怀棠,这几天我不会住校,衣服都在衣柜里,你想穿直接拿"
"啊为什么"牡怀棠跟着转移了他的问题,眼神也跟着林昊泽走。
"我妈妈会过来这几天,我去看她。"
"哦"牡怀棠轻轻点头,"谢谢你啊,不过我借这一件就行了,衣服明天应该就干了。"
"天气预报说这几日阴天小雨"
"这样啊我需要就借下你的,谢谢你呀"
"不客气,上课要麻烦你帮我拿下书"
牡怀棠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我先走了"林昊泽看了眼他逐渐柔顺的头发,直接出门了。
牡怀棠忽然觉得寝室空空的,刘政去体育馆打篮球赛了,闵希和寝室长在学生会开会,不过他挺享受这独处的时光,此刻这一方天地独属于自己。
看着林昊泽干净整洁的书桌,牡怀棠参照它样子,将书本杂物分门别类,让桌子看起来简洁些,扫了一眼他桌下一尘不染的鞋子,又将鞋子的鞋带和鞋垫取下来,拿去一起洗了。
牡怀棠将洗好的鞋子放阳台上,用纸巾包住鞋面,防止它发黄。
"洗个鞋真累啊看起来还是旧旧的"
说着他已经爬到了床上,柔软的枕头与棉被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翻个身就开始刷手机。
静下来后,衣领处淡淡的冷香一直若有若无地勾着他,牡怀棠耐住羞耻,低头嗅闻着衣领。
"我只是好奇他衣服的味道而已"
脸颊慢慢地被冷香熏红,视线开始模糊,一点点欲火星儿直蹿腹部,被子下的两条长腿紧紧相贴,夹击着下面的两片阴唇,前面的肉茎也在摩擦中逐渐勃起变大。
"咚!"手机忽然掉到了地上。
原来拿手机的手刚刚无意间松开了,牡怀棠的那点欲望瞬间冷却,想起刚刚的事情开始羞愧,自己在做什么啊,怎么可以这样,真是色欲熏心。
检查了一下手机,幸好可以正常使用,只是外壳有点磕碰,如果要是手机摔坏,那就烦死了,半个月的生活费可能都要没。
这时候闵希和寝室长也回来了,看到他们的那一刻,牡怀棠竟有点慌乱,咽了咽口水,道:
"你你们回来啦"
"唉学生会事情好多,明明一两句话的事情讲那么久"闵希躺在椅子上抱怨。
"那你们能请假吗?
"我们这是开例会,还没请过假,但是感觉请假更麻烦"寝室长在一旁解释。
"而且也不能老请假呀诶,你怎么也买了这个牌子的t恤"闵希注意到t恤上的符号。
"啊?这个是林昊泽借我的,我自己的衣服弄湿了"牡怀棠不清楚他说的牌子。
"难怪,我就说你怎么会舍得买"
"这个牌子很贵么?"
"你自己去搜呗,我还以为林昊泽有洁癖,之前都没好意思借他衣服穿,他身上可都是牌子货,以后还是能借出去撑撑面子。"
"不过林昊泽这几天没住校,我自己的衣服一干,就还给他了。"
牡怀棠心里有点困惑,为什么听说闵希要借林昊泽衣服穿,自己会反感呢,这么拙劣的推诿竟然都能脱口而出。
食堂吃饭。
"弟兄们,等下去看电影!"刘政一把揽住他的室友们。
"你自己去吧"
"啥电影?手机不能看?"
"嘿嘿嘿兄弟们去嘛,我老乡送了我一张券,不去就浪费了,没事就都去。"刘政笑得一脸淫荡。
牡怀棠一时想不起拒绝的理由,稀里糊涂地一起去了。
影院跟卧室差不多大,陈设比较简单,墙壁上挂了一块巨大的白幕布,幕布前一个低矮的方块茶几,茶几挨着的是一个跟床差不多大的圆形沙发,天花板上围了一圈暖黄的小灯,房间透着些温馨。
刘政选了一部岛国电影,看起来像是一部文艺片,牡怀棠没有太大的兴趣,缩在角落里玩会儿手机,看会儿电影。
"林昊泽有说来吗?"闵希问刘政。
"我刚刚问了他,说家里有事,赶不回来。"
牡怀棠有些羡慕林昊泽没有来,这电影没什么意思,看得他如坐针毡,没想到刘政居然喜欢看文艺片,而不是爽剧权谋片啥的。
剧情确实有点无聊,女主在家里和父亲闹矛盾,离家出走。在河边不慎掉入水里,被一个男人救起。
"这女主太顶了"
女主角确实很美,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双温柔的杏仁眼看起来乖巧无辜,头发乌黑,柔软细长,耳垂挂着白色的珍珠饰品,外面套着一件厚厚的白色的短外套,里面穿着淡蓝色的紧身裙,看起来像是一朵端庄典雅的小茉莉。
"这女生的眼神真的妈骚啊"刘政时不时来评价一句。
"你觉得白琳和这个女的谁好看"寝室长忍不住逗他。
"那肯定是白琳啊,这女的不知道被透过多少回,谁上这种烂公厕啊"
牡怀棠皱眉看他,没必要对一个女演员恶意这么大吧,但是他没敢说出来。
下面的剧情是女主不愿意回家,跟着男子去了他家里换上干净的衣服,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人气血上涌:
丰腴雪白的大胸像对小白兔似的从内衣里弹出来。
牡怀棠后知后觉,这是一部文艺三级片,难怪剧情无聊。
市内暗沉的灯光让他棠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已经靠着墙壁睡着了。
文艺片还在继续,女主在男人家换好衣服后,开始帮别人收拾屋子,并就此住下来。晚上,男人看了会儿女人的睡颜,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握住她小巧白嫩的玉足,一路向上,细致舔咬。
"这个女的脚真他妈嫩"
"这片子前奏太长了,牡怀棠都睡着了"寝室长扫了一眼靠墙的牡怀棠。
"那我二倍速快进一点,你去叫醒他"
"牡怀棠,牡怀棠"寝室长用力摇了摇牡怀棠的胳膊。
牡怀棠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了屏幕上经典的69姿势。
剧情已经从睡奸演变为合奸。
"你怎么还睡着啦?重点要来了"。
下一幕就是他们生殖器官的放大特写。
"这个男的鸡鸡也太短惹,不过他皮肤挺黑挺性感的"闵希嘟着下唇。
"还还行吧,女的带劲就行,没想到她小脸蛋儿看着那么纯,身材骚得不行"刘政越说越激动。
影片是男性向,镜头主要展示女性,乌黑齐整的阴毛像她的头发一样自然健康,淡紫色的阴唇被舔得水亮,很性感。
"嘶她真的好骚我靠天生的婊子"刘政的下面已经撑起了小帐篷。
牡怀棠意识逐渐回神,惊讶于大家能如此自然地讨论这些事情,他一直以为这很私人呢。
"刘政,要我帮你爽爽嘛?"
闵希将自己身子撑在他旁边,歪着脑袋。
刘政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又扫了一眼牡怀棠和寝室长。
牡怀棠立马眼观鼻,鼻观心,恨不能立马走开。
"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虽然没有挑明,但是他从闵希的行为可以看出他不是直的。
"嘁,好心好意帮你而已,你想得也太多了吧,我眼光很高的,我可看不上去找烂公厕按荤脚的人也不嫌脏"
"你!你个死兔子!"
闵希的手慢慢伸进他的裤裆轻轻安抚,微眯着桃花眼观察他的面部反应。
牡怀棠在一旁尴尬地不行,正想走,寝室长握住了他的手腕,嘴巴微张准备说些什么。
牡怀棠立马道:"我去喝口水",逃也似的出去了,沿着走廊慢慢走向洗手间,经过一个房间时,门内传来连续不断的喘息声,好像很爽又好像很痛苦。牡怀棠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听墙角这事都让他紧张,一时分不清是影片的声音太大,还是真有人在里面做爱做的事情,亦或是其他。
进入厕所,牡怀棠的心脏还在扑通跳,这种紧张还伴随着隐隐的不安。
正要放水时,有人凑到他旁边的一个尿池。
有些尴尬,出于礼貌大家不应该隔一个尿池吗?
牡怀棠能感受到自己肉茎上强烈的视线,心想这个人是要跟陌生人比大小吗好胜心也太离谱了点。
赶紧拉上拉链,这里到处都怪怪的。
"你一个人来的?"
"嗯"牡怀棠这才看向这个陌生人。
一个看起来挺斯文的男人。
怎么一点边界感也没有
返回房间时,牡怀棠发现这里的喘息声也不遑多让,影片里的女主已经坐在男主身上脐橙,嘴唇大张,粉嫩的舌头伸了出来,挺立的娇乳随着动作上下颤动,这些画面在画幕上放大了平时所能带来的冲击。
"啊!"刘政忽然惊呼,抓住闵希的手,"你干啥!"
"难道你不爽吗?"
"等下把我弟弟拍坏了!"
"你就说你爽不爽嘛?"
"爽爽爽爽"刘政闭着眼睛摇头。
"嗯啊!"片里女主发出绵长的呻吟。
"草四舍五入射骚逼里了"。
牡怀棠有些待不下去了,找借口说有朋友找自己就立马离开了。
经过前台时,眼睛扫到前台竟然有监控,画面还非常清晰,牡怀棠趁着前台这会儿没人,假装无意地凑过去扫了一眼,发现了一副令人胆颤的画面:
一个男子死死掐住女生的脖子,同时疯狂进入她的下体,女生的眼睛已经充血了,那双眸子像怀恨而去的女鬼,看起来很骇人,而这个画面正是自己刚刚经过的房间。
牡怀棠吓得逃出了影院,这个明亮燥热的下午没有让冰凉的身体回温,脑海里那幅画面挥之不去,他无法辨别那是情侣之间的情趣还是强奸,但是那双充血的眼睛让他始终放心不下,犹豫再三,还是打了报警电话。
回到宿舍,牡怀棠先去了洗了个澡,今晚上的事情太混乱了,他需要用温热的洗澡水让脑子清醒一下。
脱下内裤时,发现上面有一滩水渍,"真是麻烦"虽然神经一直很紧张,但是身体也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想起前台的监控,这个私人影院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二日上课。
牡怀棠正在课本的空白处做着笔记,胳膊忽然被推了一下,只当室友没注意,继续写。
"大瓜大瓜"闵希又推了他一下。
闵希把手机推过去示意他看,手机里是一些局部受伤照片,如手臂,大腿内侧,脖子,眼睛等,但是看到充血眼睛时,牡怀棠心里一惊,这不就是昨天监控里被掐的女生吗?眼睛现在都是充血骇人的。
"这这是怎么了?"
"这个妹子接委托,遇到了个大变态,对她下药,还打算先奸后杀呃,幸好警方来得及时,救了她的命,但是那男生反咬一口说女生自愿的,所以女的现在想要通过舆论来制裁他。"
了解事情因果后,牡怀棠都感到后怕,昨天隐隐的不安在今天落到了实处。
"你没发现那影院就是我们昨天去的那家吗?"闵希语气越来越兴奋"虽然是缩写,可来过的都知道是这家呀"
"你们昨天没看到警方过来?"
"没惹,没多久我们也出去了,你知道吗?我们在前台核销的时候看到了监控,真是气死我了!多亏我的身材还算不错~被上传了也不丢人哈哈"
"太吓人了"
"是呀,这女孩儿是贫困生,本来想赚点零花钱,结果还遇到这种事情,她也是的,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不会以为自己的委托会是什么霸道总裁吧呵呵"
"害人的方法总是层出不穷的,我们千防夜防也总有疏漏吧。"
"这么明显她都看不出来,明显是金钱蒙了眼,抱有侥幸心理呀"
"这这样吗她把别人想太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校群都很热闹,大家对这个八卦乐此不疲,有骂那女生的,有为那女生鸣不平的,甚至还冒出了许多女生的瓜。
"这女的一看就私生活不检点,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她不是千里送炮吗?"
"这女的好蠢线下委托接男的,不是默认发生关系吗?"
"虽然我是女生,我也这么认为,不过那男的太过分了,差点闹出人命了。"
"我去楼上什么三观啊不接男的,说歧视男人,现在接男的闹出事了,又搁这怪女的。"
"楼上好敏感这也能打拳"
"据说这女生男朋友说她玩很大诶!"
"笑死以后学校要禁止学生接委托了。"
"听说好像是这个女生跟男生价格没谈拢,貌似男的后面不肯补钱了。"
"《听说好像》,《貌似》,谣言这不就来了吗?"
"大家少说两句吧,影响我们学校形象,一切等官方通报吧。"
网上的舆论摇摆不定,让人难辨真假。
牡怀棠这几天也不好过,独处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想起那天在影院的画面,虽然女生还活着,但是总给他一种恐怖片女鬼的感觉。
所以总想和人待在一起,沾点人气,可他总有单独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
憋了几天没洗澡,他想到了一个离谱的方法,找人跟他一起去公共浴室,宿舍里的人想了一圈,没找到特别合适的,但是他觉得林昊泽应该不会拒绝他。
"昊泽你洗澡的时候能叫上我一起吗?"天,这是说的什么话,牡怀棠想给自己一巴掌。
"嗯?"林昊泽留意到他冒红的耳朵尖。
"还还没尝试过公共澡堂,你能陪我一起嘛?"糟糕,这么感觉自己声音又变得糯糯的了,他不会以为这是在撒娇吧?!
牡怀棠被自己羞耻地无地自容,依旧要等待着林昊泽的结果。
三秒后。
"可以现在?"
"可可可以吗?"牡怀棠赶忙问,趁现在是光天百日,空气里都是秋老虎带来的正气,否则等晚上那股子阴冷气又冒出来,感觉自己身上这点阳气镇不住啊。
"可以"
两人收拾好衣物和洗浴用品来到了澡堂,看到这里的陈设后,牡怀棠后悔了,这里不是传说中那种什么都没有,只有淋浴头的简陋大通间,而是有一个个圆形帘子将一个个淋浴头隔开的单间,看着这些白色的帘子和反光的瓷砖,他心里反而更害怕了,因为看起来有种明媚的幽森。
"你"林昊泽一脸探究地扫描着牡怀棠,"好像很失望?"
"没没有啊,只是跟预想中不一样"
"你是怎么预想的?"
牡怀棠脸皮薄,脸颊一秒变红,握住他的胳膊就往帘子里走,"我们去冲澡啦"
帘子内一平方米都没有,两个大男人进去显得更加逼仄,牡怀棠担心这样呼吸对方的二氧化碳,长久下去两人会缺氧晕厥。
"你介不介意打开帘子洗澡呀?"都公共澡堂了,而且又不脱内裤,应该没啥吧
"介意"
"哦"牡怀棠有点失落,但是他不死心地补了一句,"可以我站在外面,别人看不到你的。"
林昊泽有点无语,弹了弹他的额头,然后将旁边的半边帘子取下来,这样两个帘子合二为一,空间也大了一半。
"你好聪明啊,我都没想到"
"我只是有常识。"林昊泽受不了他亮晶晶的眼神。
"我帮你搓背嘛?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帮别人,你有什么问题要和我说。"
"你先脱衣服吧,我来调热水"
"哦,好"
牡怀棠听话地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只留下一条黑色的四角内裤,然后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等着林昊泽。
"还是我先帮你吧"
"好"牡怀棠想着他帮自己先搓澡也好,这样自己帮他的时候也有经验。
热水从肩膀滑下来后,牡怀棠渐渐放松,这澡是终于洗上了。
"来澡堂的感觉怎么样?"
"现在这样好像挺好的,从来没人帮过我洗澡,要是能有浴缸就更好了"
"你还真享受上了"林昊泽的动作用力了几分。
帘子内的热气弥漫地越来越多,牡怀棠竟觉得有点困倦,"昊哥,水温可不可调低一点呀,我脑袋有点晕啦"
"好"
牡怀棠听着林昊泽的声音有点沙哑,心想他会不会因为先给我洗然后把他自己弄感冒了,于是说道:"我差不多了,要不我给你洗吧"
"你最近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林昊泽摩挲着牡怀棠的脖颈,像是擦拭着一件淡粉的胭脂水釉瓷器。
"嗯容易累"
"有心事?"
"不算什么心事学校最近闹得厉害的那个事情,我应该算是目击者当时看到了那个监控"
"然后呢?"
"我我胆子有点小被那个画面刺激到了,最近就有点心神不宁"
"吃了安神药吗?"
"没有我给你洗洗吧,待会得让你着凉了,现在不比夏天"。
两人互换了位置,牡怀棠看着林昊泽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露出结实的腹肌。
"你你身材真好,怎么练的呀?"
"你现在就很好,不用练"
"我随便问问,我应该没有毅力坚持下来"
"可以帮我按按头吗?"
"好"牡怀棠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用指腹按压林昊泽的头皮。
"是那个画面吓得你不敢一个人洗澡吗?"
"算是吧害,主要是我胆子太小了"
"那你睡觉也很怕?"
"睡觉也怕,就是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脑子不听我的,我一静下来就会想。"
"这么厉害呀那你睡觉怎么办呢?"
"凉拌咯,听广播睡觉咯"
"耳机带久了,会损伤听力,你这睡着了也没有关掉。"
"真的啊?"牡怀棠的手停下来了,"这么严重吗?"
"会耳聋,你可以去搜新闻了解"
"天我都不知道"
牡怀棠默默地帮林昊泽搓澡,心里在天人交战。
两人都一起洗过澡了,睡个觉不算啥吧?
都麻烦别人这么多了?再麻烦就不合适了吧?不能因为林昊泽不拒绝,就抓着他一人薅啊。
但是自己就跟林昊泽近一点其他人虽然对他也不错,但感觉看不起他
"那你介意我和你睡一起吗?"在两人准备推开寝室门时,牡怀棠终于说出口了。
"不介意"林昊泽笑得一脸和煦。
"谢谢你,你真的太好了"
"客气"
刚爬上他的床上时,牡怀棠还比较拘谨,翻身靠墙,留下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后脑勺。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姿势完全变样了,缩在了林昊泽的怀里不说,还有一条腿挂在了他的腰上,更为夸张的是,牡怀棠感觉自己下面有点黏糊糊,下体好像和林昊泽的裆部蹭在一起。
小心翼翼地眯眼瞅了瞅林昊泽的关键部位,虽然存在感十足好在没有撑起小帐篷。尴尬之余,牡怀棠有些羞愧,人家好意收留,自己却对人家有反应,这该死的身体但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牧怀棠心虚地厉害,赶紧溜下床,逃跑似的到厕所换衣物,看着有些蕴湿的内裤时,苦恼、烦闷、愧疚的情绪不断叩击着他,这奇怪的身体真是麻烦啊。
“你好了没有”刘政在外面催促,“便秘啊,待老半天了。”
“这就好了”牧怀棠没有时间苦恼,赶紧套上衣物,出来洗漱。
他们今天第一节有高数课,宿舍一行人早早来到教室,教室里面已经来了一半人。
“昨天你俩怎么睡一块了”闵希坐到牧怀棠旁边。
“啊这个是因为”林昊泽说得慢,思考着怎么回答,实话实说还是骗他随便讲个理由。
“小棠床铺有点问题,最近跟我睡一起”
“我的床也有问题,我能在你俩中间挤一挤吗?”闵希往牧怀棠旁边挤了挤。
“三个人太挤了呀”牧怀棠有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