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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我……我要……!”秦逍有些紧张:“我要……大!”

“砰!”

赌神将筛盅扣在桌子上,双臂环抱,脸上带着得色瞧着秦逍,努努嘴:“自己打开!”

秦逍伸出手,握住了筛盅,看了赌神一眼,赌神双臂环抱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上去莫测高深,向秦逍点点头,鼓励他打开筛盅。

秦逍手一提,筛盅打开。

五个骰子,三个骰子是三点,一个骰子四点,一个骰子六点,加起来是十九点。

“赌神叔,这……?”秦逍本以为赌神定会摇出三十点,却不想只有十九点,脸上顿时显出沮丧之色。

赌神也瞧了过去,本来一脸得色,瞧见点数,老脸一红,却还是姿势不变,咳嗽一声,道:“这是给你做个示范,那些无能之辈,摇出来的点数就是这样,这样的手法要在赌场,是要输得倾家荡产。”心中却是嘀咕:“最近太沉迷爱情文学,手法生了些,这可不成。”

有恩必报

秦逍学东西很快,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大概明白了所谓天神下凡的门道。

“秦逍,真说起来,你在这赌技上还是很有天赋的。”赌神依然是双手环保胸前,含笑道:“你这辈子总不能一直是个小狱卒,一年下来,又能有几个银子?在赌桌上,有时候一天下来,就顶得上你好几年。”

秦逍笑道:“赌神大叔,你该不会是想介绍我去赌场做事吧?”

赌神哈哈笑道:“我就说你小子聪明。你知道,我在龟城有三家赌坊,其他地方还有好几家,若不是因为去年出了那事,让我要在这里住上几年,否则我已经准备去京都挣大钱了。”伸手轻拍秦逍肩头:“这半年来,你待我不差,咱爷俩有缘分,自然要带着你一起发财。”

“赌神大叔,你是好意我知道,可是你人在这里,我去了赌坊也没用。”

“胡说。”赌神立刻皱起眉头:“我虽然在这里,可是赌坊却都还是我的。我和乐山说一声,你去赌坊历练个一年半载,等我出去,咱们就一起去京都,这阵子你先跟着乐山,他给你的银子,比这里多十倍。”

秦逍眸中划过一丝异色,勉强笑道:“乐山就是大叔的结拜兄弟吧?金钩赌坊的大东家?”

“他是我结拜兄弟,可并不是金钩赌坊大东家。”赌神抬手指指自己胸口:“金钩赌坊的大大东家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秦逍笑了笑,不置可否。

赌神不悦道:“你不欢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事儿别人求着我,我也不答应,好心提拔你,你还不知好歹,罢了罢了,等我出去之后,你瞧我风光模样,到时候再做决定。”

秦逍想了一想,才道:“赌神大叔,你好像有家室。”

“那是自然。”赌神不无得意道:“你有没有见过她?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贤良淑德,整个西陵找不出比她更好的女人。”眉宇间显出一丝愠怒:“秦逍,我几次让你和衙门里说一声,准许我老婆过来探望,你有没有帮忙?我进来都快半年了,家里人一直没有过来探望,这甲字监其他的都还好,就是不许家眷探望这规矩,真是不近人情。秦逍,这规矩可得改改。”

“赌神叔很喜欢你的夫人?”

“废话。”赌神笑道:“你还小,等你娶了婆娘,就知道好处了。”

秦逍点点头,没有多说,起身道:“赌神叔,你先忙着吧,我还有点事,回头再来陪你说话。”

“忙你的去。”赌神挥挥手,想到什么,道:“你先好好想想,真要去赌坊,和我说一声就成。”

秦逍出了牢房,回到班房,一名十七八岁的狱卒正在看护室内收拾,见到秦逍进来,立刻陪着笑脸上来道:“头儿。”

他比秦逍年长两岁,但对秦逍却是毕恭毕敬。

秦逍打理甲字监,自然也不会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送水送饭的事儿有时候会交给帮手,这狱卒是秦逍挑选过来,叫做牛志,平时手脚麻利,而且还识文断字,倒也算是秦逍的得力帮手。

秦逍将那麻袋放下,往椅子上一靠,牛志立刻倒了杯茶水送过来,秦逍接过放在小桌子上,沉默了片刻,又起身过去从角落的档案架取下一本厚册子,拿到桌边坐下翻看。

牛志凑过去瞥了一眼,道:“头儿,温不道还有几天就要送走了,这几个月,他可都亏了你,否则可没有现在这好日子过。”

“刑曹那边发来的公函,三月初八要将他提走,送到奉甘府,算日子还有三四天。”秦逍若有所思:“这案子重审下来,估摸着又要几个月了。”

牛志道:“头儿,你是不是觉得他还会被送回来?”

“难道不会?”

“温不道这案子,半年前是由刑曹这边审讯,定了案,叛了一年的监刑。”牛志道:“如今突然要送到奉甘府,自然是有了变故。”

秦逍道:“既然已经定了案,又会起什么变故?”

牛志压低声音道:“头儿,咱们只是看守监牢,守着犯人就好,也不必去打听犯人到底犯了什么案子,刑曹定案,如今另起是非,只能是比刑曹还要厉害的衙门卷入其中,咱们用不着去管,以免惹祸上身。”

秦逍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温不道到现在也不知道案子出了变化,他还以为只要在甲字监再呆上半年,便可以重获自由。”

“头儿,你还瞒着他?”牛志微皱眉头:“再有几天他就要走了,许多事儿也不好再瞒他了。”见秦逍神色颇有些凝重,轻声道:“他只以为这几个月的花销都是乔乐山那边送过来,却不知自从他进入甲字监之后,金钩赌坊可没有送来一两银子,反倒是你往里面搭银子。”

秦逍道:“银子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一直当乔乐山是生死弟兄,若晓得乔乐山对他不闻不问,定然难受。”

牛志叹道:“头儿,我知道你重情义,那年大雨天你从他赌坊前路过,他送了你一把雨伞,你就一直记在心里。他犯了案子被送到监牢,是你想着法子将他调到甲字监,而且一直照顾,一伞之恩,能有你这样的照顾,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秦逍盯着牛志眼睛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温不道这次前往奉甘府,背后事情不小?”

牛志向门外瞧了瞧,凑近秦逍耳边,低声道:“头儿,乔乐山和温不道是生死兄弟,温不道入狱,按理来说,乔乐山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上下打点,可是咱们到现在都没有拿到乔乐山一两银子,这就表明,乔乐山根本不在乎温不道在监牢里过得怎样。金钩赌坊在龟城是排的上字号的大赌坊,温不道入狱之后,乔乐山就掌控了金钩赌坊,生意红火,赌坊的收益,都落入乔乐山的口袋,如果温不道出了去,你觉着乔乐山的日子还能好过?”

秦逍倒是显得很淡定,问道:“你是说,乔乐山不想让温不道出去?”

“温不道入狱的那一天,乔乐山就没想过让他出去,否则也不会对在狱中的温不道不闻不问。”牛志冷笑道:“头儿,你想想,温不道若是知道真相,出去之后,能放得过乔乐山?乔乐山既然敢这样做,那就是拿准了温不道走不出大牢。”

“照这样说来,这次温不道要被送到奉甘府,与乔乐山有干系?”

牛志莫测高深一笑,道:“我虽然不敢肯定,但此事定然与乔乐山脱不了干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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